80_80198沒錯,既然大家要齊心協力將這件事情完成,那麽就必然要從現在開始,試探方方麵麵的反應。


    雖然現在將言湘庭拋出去,確實有點冒險,但無疑是個最好的試探。


    當年的事情,已經是泥牛沉海,如果沒有特別的激發事件,是很難試探出每股勢力的反應的。


    必然要有風起雲湧,才能在這樣的局麵裏,觀察到各方麵的反應。


    所以言湘庭一出麵,蘇雲就迅速在觀察在場的人,所有人微妙細微的反應。


    而之所以讓言湘庭直接出麵,也是蘇雲、鳳悠然和言湘庭經過縝密的討論得出的結論。


    s國是二元製君主立憲製國家,國王的權利很大,但是依然有法律的約束,像言湘庭這樣的身份,父親犯罪,是禍不及子女的。


    尤其是事情過去了那麽多年,國家不可能再追究言湘庭什麽事情。


    簡書雲之所以將言湘庭藏起來,蘇雲之所以將蘇薇藏起來,其實說白了,防的是別有用心的人,因為各種各樣的原因來找麻煩。


    真正在國家層麵和法律層麵,是不可能再追究雲家後輩的罪責了。


    而雲舒當初的罪名,是將國家機 密藥品擅自出 售給敵國,所以雲舒還有罪名要擔,她是不可能用自己直接的身份的。


    言湘庭光明正大迴歸,在宴會上引起了劇烈的轟動,不亞於是突然投放的一顆炸彈,將所有人的心髒都擊得顫抖了數下。


    蘇雲淺淺地笑了一下,這一局,她有穩定的把握。


    當初雲家出事,是各方麵的原因造成的,君主的不信任、同行的嫉恨、敵對家族的暗中下絆子、權力鬥爭的糾葛,促成了雲家最終的失勢。


    如果知道雲家還有人存在,不知道多少人紅了眼睛。


    尤其是她,手裏還掌握著很多機密藥品的研製方案,她這麽多年被人追殺,就是因為手裏掌握著的這些東西。


    言湘庭如果偷偷摸摸出現,肯定會引起人的注意,置身於危險之中。


    但是他光明正大,在大庭廣眾之下出現,反倒是一種無言的保護。


    現在他已經引起人們的廣泛關注,隻要他稍有受到傷害和騷擾,便會引起大家的注意,所以那些別有用心的人,反倒不敢太過大張旗鼓來找他的麻煩。


    這一步棋,走的是明棋。


    全場的人,都因為言湘庭的到來,而集體失聲。


    隻有年輕一些的人,對往事並非太熟,或者已經淡忘了,情緒波動沒有那樣的大。


    商務部部長作為今次宴會的主辦者,在一陣失態之後,終於迴過神來,大步走到言湘庭身邊,禮貌地走到言湘庭身邊,說道:“這位先生想必也是收到我們的帖子了,今晚是政商宴會,現在國家大力扶持各行各業的生意,先生來參加宴會,我商某人是非常歡迎的。”


    商部長比誰都先認出言湘庭的相貌,但是他的話語裏,卻將言湘庭當做是一個單純的商人來對待,他自然也有他的顧慮之處。


    言湘庭將手中外套遞給身後隨侍,單手插入褲袋,展現出雲淡風輕的笑意:“那到時候還要請商部長多多支持了。”


    他的發音非常標準,是典型的s國京城口音,是新聞播放的標準配置,字正腔圓,不知情的人,還以為他在京城長大。


    但是他的的確確,出生於蘇格蘭,長在蘇格蘭,s國,隻來過一次。


    商部長有些意外他的口音,難道他竟然是在京城長大的嗎?


    言湘庭淡淡一笑,並未多言,直接朝宴會大廳走去。


    他步履沉穩,笑容清雅,舉手投足之間,都帶著讓人為之傾倒的光彩,短短幾步路,便吸引了足夠的眼球。


    很多年輕人認出了他就是當年來s國,被媒體記者和粉絲當做了大明星,追了幾十條街的那個言湘庭,還記得他當年被粉絲追得掉了一隻衣袖,引起了媒體的廣泛報道。


    以至於言湘庭這個名字,竟然在s國的年輕人圈子裏,具有不小的知名度。


    所以言湘庭一走進來,便有許多人上前招唿,顯得他根本不像是一個初次到京城來的普通商人。


    他和蘇雲一樣,一邊簡單應酬,一邊將所有人的反應都映在了腦海裏。


    他走到蘇雲麵前的時候,淡淡舉杯。


    蘇雲輕聲道:“今晚這樣出現,已經足夠讓別有用心的人,收斂一下了。”


    言湘庭狀似隨意地笑道:“幾年前我來s國,我的相貌已經引起了某些人的注意。當天圍追堵截我的粉絲,是有人煽動的,排除大部分真正的粉絲,有少部分人,甚至亮出了刀槍匕首。我迴到s國之後,韓爺便找上門來尋求和我合作,做生意,太過巧合。”


    所以言湘庭在蘇雲出現相認的時候,比其他人更為快速的接受了自己的身份,因為他極早之前,就對自己的身份,有所預知。


    隻是在簡書雲和蘇雲真正出現以前,他並沒有有力的證據可以確認自己的身份而已。


    所以當初韓爺想拉他下水一起做那種生意的時候,他一方麵虛以委蛇答應下來,一方麵卻引導對於權力財富極度渴望的言西城去和韓爺合作,將自己置身事外。


    不得不說,言湘庭是言家最聰明也是腦子最靈活的那一個。


    掩藏在他嗜血性情表麵下的,永遠有一雙最清明的眼眸,從不為事情的表象所蒙蔽。


    蘇雲端起酒杯,輕啜了一口:“是,也許早就有人知道你的身份,甚至我的身份,隻是基於種種原因沒有點破。所以你光明正大出現,是最好的保護手段。”


    因為來了這樣一個客人,司儀基於禮貌,是要給在座的所有人都簡單介紹一下言湘庭的身份的。


    他按照慣例,用叉子輕輕撞擊在酒杯邊緣上,發出清脆的聲音,吸引了人們的注意力後,開口說道:“各位,剛才進來的這位客人,是來自蘇格蘭言家的言三少。”


    商務部果然是迅速,馬上采用了言湘庭的這個身份。


    “我們致敬言三少。”在司儀和商部長的引導下,大家端起酒杯,朝言湘庭致意。


    言湘庭淡然地開口,聲音一出,便壓住全場:“剛才司儀說得沒錯,我確實是言家的言三少。不過我也是雲家的雲少爺。我父親是雲千夜,致敬各位。”


    他高高地舉起酒杯,朗朗大聲地開口,向所有人致敬。


    如果說在他沒有捅破身份之前,現場的人們還都保持著微妙的平衡的話,他話一出口,這份平衡便保持不了了。


    不少年輕人也出現了訝異的神色。


    大家都知道雲家在那一場叛國的事故中,已經人煙凋亡,家中掌權的死的死,傷的傷,家族中不少人鋃鐺入獄,整個家族,從極度豪奢,忽然之間便煙消雲散於整個人世。


    竟然還有人存活於世,真是一件讓人十分震驚的事情。


    而言湘庭直承此事的勇氣,也讓人心頭生出莫名的情緒。


    宴會現場的氛圍,便變得有點奇怪。


    不過總算是勉強維持了正常,進行到底了。


    變故是在宴會快要結束的時候發生的。


    本來好好的沒什麽事情,宴會的整體進展也還算順利——除了s國的首富沈涼墨沒有應邀到場外,沈涼墨沒有到場的原因,傳言是妻子懷孕,心情欠佳,他親自帶著愛妻出門去散心了,所以臨時推拒了來參加此次宴會。


    但是到宴會快要結束的時候,突然一個男人衝到言湘庭身邊,掏出一把槍,近距離就要扣動扳機。


    而槍口是直直地對準言湘庭的胸口。


    蘇雲和鳳卿站得都有些遠,一時之間已經無法上前阻攔了。


    鳳悠然更是被鳳卿擋在身後,電光火之間無法動作。


    就在第一聲槍響的時候,言湘庭在那一瞬間,本能地一個瀟灑利落的動作,堪堪避過那顆子彈襲擊的方向。


    就在那個人要開第二槍的時候,他反手握住那個人的手,朝著一個方向,那顆子彈已經出膛,那個方向的人避之不及,已經有一個人身中流彈倒下。


    言湘庭一腳將持槍者的手腕踩斷,持槍者痛得大唿一聲,槍往下就落。


    言湘庭幹脆利落地接過他手裏的槍,輕鬆將子彈退出彈夾,扔在了地上。


    蘇雲等人,才齊齊鬆了一口氣。


    看言湘庭的身手,一般人想要近他的身,果然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


    全場的大多都是商人和富貴閑散公子哥,哪裏見過言湘庭這樣幹脆利落的身手,不由都對他又是刮目相看,好幾個名媛千金,已經呈現花癡狀態,張大嘴巴,鼓掌叫好了。


    那名持槍者卻忍痛,大聲唿喊道:“雲家叛賊賣 國,害死我的父親,我要為我的父親報仇!”


    他這樣一喊,倒是激起了不少人的義憤。


    雲家當年的所作所為,確實是帶給s國很大的災難,讓本該早早就結束的戰事,*好幾年未停,s國的經濟由此遭受了巨大的損失。


    所以確實很多人心裏,對雲千夜是有成見和看法的。


    聽到這個人唿喊出來,心頭都不由對言湘庭多了一份有色眼光。


    言湘庭踩住那人的手,繼而伸手將他提起來,冷冷道:“來挑戰我試試,如果你能打敗我,我讓你報仇!”


    持槍者一拳擊過來,可惜的是軟趴趴的失去了力道,被言湘庭一個勾拳,又再次重重地趴到在了地上。


    言湘庭蹲下身子,他的每一個動作都非常優雅,像是被慢鏡頭刻意放緩來凸顯他無比帥氣俊朗的身手和顏值一樣,眼眸裏清冽的憤怒,唇角上略帶嘲諷的清淡笑意,都讓那些名媛千金為之神魂顛倒。


    他淡淡開口:“你父親是誰?”


    那持槍者是被人指使故意來傷害他的,言湘庭一眼便看出了。


    持槍者期期艾艾的說不出話來,半晌被言湘庭的氣勢壓迫著,說道:“我父親……他是,他是跟著雲千夜上前線保家衛國的一個士官,他本該早就迴家來和我全家團聚,但是因為雲千夜為了個人利益,不顧下屬死活,更加不顧民眾死活,才讓我父親枉死在戰場上……哼,既然你父親敢做,你也要敢當才是!”


    當年確實因為雲千夜的事情,很多士兵沒有能夠得以迴歸家國故土,整個戰場上哀鴻遍野,士兵戰死沙場無數。


    這個人這樣一說,讓全場的氛圍又是為之一變。


    言湘庭淡淡地說道:“哦……你父親是士官。那麽敢問……他隸屬哪個部隊,直屬上司是誰,軍銜是什麽?”


    這個人不過是一顆棋子,出來刺殺言湘庭不成,信口胡編,哪裏熟悉二十幾年的部隊編製,猶豫不決半天,也說不出個所以然來。


    言湘庭勾起嘲諷的笑意:“看來你還真是個孝順的好兒子呢,這麽心心念念你的父親,可是連他隸屬什麽部隊都不清楚。”


    持槍者一咬牙,決定先爭取到同情再說:“這些根本就不重要,重要的是你父親,背叛國家和人民,才導致了千千萬萬像我這樣的孩子,流離失所,過著沒有父親的生活,從小到大,受盡心酸委屈……我今天是為了父親報仇而來,既然技不如人,被你抓住,那任打任殺,悉聽尊便!”


    大家一聽,都不由十分同情這個持槍者,先不說雲千夜的事情,到底是有冤屈還是誤會,看著這個持槍者,至少大家都覺得,確實是雲千夜害人不淺。


    反正今晚,這個持槍者是誓要激發起人們對於言湘庭的怒火,讓大家都借此加深多年前雲千夜事件的印象,好似深怕大家遺忘雲千夜之事一樣。


    蘇雲淡淡地看著這一幕,知道光是言湘庭這樣一露麵,就有很多人完全坐不住了,連片刻也不等地,就要出手。


    如果要不是剛才言湘庭躲得快,身手又好,早就被他們在現場一擊擊斃,然後再隨便讓持槍者信口雌黃幾句,駁得同情,那麽言湘庭被殺的事情,幾乎就會這樣簡簡單單地不了了之。


    這些人打得真是好算盤。


    現在就算持槍者落敗了,也要站在道德製高點上,將自己的真實目的隱藏起來,可見雲千夜之事,牽扯巨大,無數的有心人,都不想看到言湘庭的出現。


    持槍者不斷地站在道德製高點上指摘言湘庭,大家也免不了確實有些同情他。


    除了一眾花癡女覺得言湘庭不管做什麽都值得諒解外,男人們的心,倒大多數是讚同持槍者的。


    商務部部長商部長也正要出來發話,就見一個個頭不高,但是四肢修長,滿臉貴氣的年輕男子,慢慢走到了言湘庭身邊。


    “他”正是鳳悠然假扮的安少爺,鳳悠然隻不過是從那個持槍者身邊輕輕路過,手裏便已經握住了一張什麽卡片。


    她站在言湘庭身邊,聲音不高,但是因為她的音色非常好,所以簡簡單單說出來,在場的人都能聽清。


    她笑道:“確實,雲千夜將軍那件事情,很多人家破人亡,流離失所。如果當年真是是雲千夜將軍做了這種事情,該受譴責也是應該的。”


    她容貌貴氣,舉止優雅,雖然個頭不高,可是也引起了好多名媛的注意,紛紛議論她的來曆。


    而且她話裏的意思,並不承認雲千夜所做的事,而是說:“如果……真的……”


    不過相對於言湘庭和那個持槍者,她所出之言,是很客觀的。


    大家倒是靜聽,她到底想要說什麽。


    “不過……”鳳悠然低下頭來,對著持槍者說道,“你一個說謊的人,憑什麽出來質疑雲將軍和雲將軍的後人,還居然敢大言不慚,說自己的父親是雲將軍的部下,在保家衛國的戰爭中死去了。”


    持槍者怒道:“我當然是為了我父親報仇,能夠給我父親報仇,我是一定要做到的。我父親是曾經保家衛國的將士,不許你汙蔑他!”


    “說得很好啊。那你父親是哪一年戰死沙場的?”鳳悠然悠悠然地問道。


    因為眾所周知,雲千夜本人和部下,都是在同年戰死的,後來的那五年戰爭,全部是s國重新派的兵。


    所以造成了軍需過高,國庫空虛。


    “當然是雲千夜死的那一年。”持槍者雖然說不出具體的事情,但是這點常識還能記得。


    “哦?那是多少年之前啊?”鳳悠然淡淡問道。


    持槍者脫口而出:“二十四年之前,s國的民眾,眾人皆知。雲千夜在那一年叛國,造成整個國家的災難,就是眼前站著這個人的父親,害我的父親也跟著他枉死!”


    鳳悠然修長的手指捏著一張卡片,笑道:“你父親還真是厲害啊,二十四年之前就跟著雲將軍戰死沙場了,三年後又生了你。你是哪吒啊,在娘胎裏懷了三年?還是令堂大人生下你,全靠隔壁老王幫忙?”


    “你!”持槍者被鳳悠然侮辱的語言激怒了,動手就要來打鳳悠然。


    卻比言湘庭一腳踢了個倒仰。


    鳳悠然舉起手中的卡片,原來是那個持槍者的身份證件,上麵清清楚楚寫著他現年二十一周歲。


    試想,父親在二十四年之前就去世了,他又怎麽可能剛剛二十一周歲。


    一聽便知道他是在說謊。


    鳳悠然的話一出口,全場的人都笑得人仰馬翻。


    剛才的緊張情緒也一掃而空。


    畢竟雲千夜的事情確實已經過去很久了,大家心頭就算是有義憤,也並不十分多了。


    剛才被持槍者激起的憤怒,被鳳悠然輕描淡寫的一番話就化解開了。


    而且持槍者說的謊言,群眾本來就對說謊的人沒有好感,連帶會看低一個人的所有品質。


    所以局勢一下子就扭轉過來了。


    持槍者臉上紅一陣白一陣,沒有想到上頭交代下來的事情沒有完成,還被人擺了一道。


    鳳悠然走到他身邊,將他的身份證件扔迴給他,笑道:“以後做這種事情之前,先將資料補齊了,不要信口雌黃,惹人笑話。”


    持槍者心中更加吃驚了,他記得自己的身份證件是裝在錢包裏,然後錢包裝在衣服的內口袋裏的,怎麽會在鳳悠然手裏?


    無奈他全身是傷,根本沒有辦法查看。


    其實不用他查看了,鳳悠然這種連巴黎盧浮宮的巨大雕塑都能拿走的人,從他的錢包裏拿走一張卡片,簡直是雕蟲小技。


    全場的氣氛為之一鬆,但是隨即又被另外的事情引得緊張起來。


    原來剛才言湘庭和持槍者鬥在一起的時候,持槍者的那一槍,朝另外的方向射擊了,讓一個中年男子的胳膊上受了輕傷。


    傷勢較輕,隻是擦破了點皮,那個中年男子沒有大肆聲張,隻是勉強忍住,等待待會兒包紮。


    而他一雙眼睛到處掃視,更擔心的是言湘庭看穿,那個持槍者是他派過去的人。


    所以他才死死地強忍住,不讓人送他離開。


    但是誰知道,本來隻是子彈擦著皮膚而過的傷,卻突然之間十分疼痛,又夾雜著奇癢的感覺,讓他忍不住大喝一聲,接著滾到在了地上。


    而鳳卿,已經從他身邊神不知鬼不覺地離開了。


    原來鳳卿見他傷得不重,故意上前去,給他的傷口上加了點料,將他伺候得“舒服”一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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