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和沈涼墨是大對頭的言家,就在蘇格蘭,不過言家前段時間自身難保,言西城重傷之後,現在也才剛剛恢複平穩,又還有誰顧得上楊素青?


    到了半途的時候,就和相對而來的鳳卿會合了。


    鳳卿上前來檢查了一番,說道:“極度營養*。”


    翻開楊素青的手腕看了看,上麵有好多道血痕,不由說道:“自殺過吧?”


    沈軒和沈南生聽得心裏一緊,鳳卿道:“迴去好好休養吧。養好身體這種事情,急不來,慢慢來。”


    沈涼墨想起當初楊素青在醫院裏去世,居然瞞過了所有人的眼睛,不由說道:“當初在醫院裏,是怎麽騙過你的?”


    鳳卿一愣,聳聳肩:“也許是找的非常相像的人。當時楊女士死了之後,我們並未對比血液樣本,也沒有做進一步的檢查。”


    沈涼墨當時跟楊素青不親近,對於自己的母親並不熟悉,連看都沒有多看,所以沈涼墨並不太清楚當時的狀況。


    而沈軒和沈南生,當時都悲痛欲絕,沈北臨將楊素青的遺體也做得非常像,所以竟然用這個小伎倆騙過了所有的人。


    不過也幸好當初沈北臨沒有動殺機,不然的話,楊素青早就不在人世了。


    沈涼墨和沈軒大致猜到了沈北臨的想法,他留下楊素青,無非還想讓楊素青迴心轉意,改觀對他的感情。


    如果事態如他所料一般,進展到沈軒和沈涼墨反目,沈涼墨失去一切,沈軒得到一切,他也得到楊素青,那他便會高高在上,以贏家的姿態,來到沈南生和沈涼墨的麵前。


    沈軒和楊素青,對於他來說,隻有利用的價值和無休止的恨意,而再無別的感情。


    沈軒和沈南生也很自責和慚愧,當時被強烈的感情衝擊,竟然都沒有分清楚楊素青是真是假。


    鳳卿見他們的樣子,說道:“這次我會好好抽取血液,驗取一下她的dna,這樣就不會再犯錯誤,被壞人蒙蔽了。”


    迴到了俞家,鳳卿給楊素青抽取了血液驗證dna,又注射了一針營養液,給她配了一些藥物輸入體內。


    到了第二天的時候,楊素青的臉上,才稍稍有點血色。


    dna的驗證結果出來了,這個確實是真真正正的楊素青。


    雖然是意料之中,不過得到這個消息,大家也是非常高興的。


    蘇薇因為自己的身體也需要時間康複,所以沒有過來看她。


    倒是小奶包過來了幾次,小奶包知道奶奶曾經為了謹言的身體,付出了許多,蘇薇教過他們,要學會感恩。


    對於奶奶,雖然平素並無太多的感情,但是小奶包始終是抱著感恩之心的。


    雖然楊素青的狀態很一般,但是她還活著這家事情,已經算是不幸中的萬幸了。


    這件事情無疑也是一件大喜事,讓沈軒和沈南生的臉上,都有了難得的笑容。


    蘇薇坐在*上,一邊逗著小小奶包,一邊問道:“媽的身體好些了嗎?”


    之前她實在不知道叫楊素青叫什麽,後來是知道楊素青和沈涼墨之間的關係緩和了下來,她才開始稱唿楊素青為媽的。


    “鳳卿醫生說沒什麽大礙。但是她之前一心求死,所以精神要一陣子才能恢複……”沈涼墨伸手接過小小奶包抱在懷裏。


    他看了看手中這個,又看了看嬰兒*裏的,唇角上帶著笑意:“蘇薇,你有沒有發現一件事情。”


    蘇薇見他望著兩個小小奶包,也多看了他們幾眼,笑道:“你是不是要說,兩個小小奶包越長越不一樣了?”


    “對。”沈涼墨的聲音無比溫柔,“我是看著他們倆出生的,本來還以為他們兩個,會像謹言和知書一樣,讓我需要花費很大的精力來分辨。不過現在看來,他們的樣子越來越不同了……”


    蘇薇笑著說道:“我聽鳳卿神醫說,異卵雙胞胎就會長得不一樣。現在看來,他們是異卵的呢。你看,老三要秀氣許多,體重也輕一些,老四倒是要壯一點,樣子也更像你。”


    雖然知書和謹言,也是謹言更像蘇薇一點,但是兩個人是一模一樣的,隻是神態不同。


    但是這兩個,不僅神態不同,模樣也是大相徑庭。


    老三明顯要秀氣得多,不僅神態,樣子也像及了蘇薇,如果按照現在這個樣子長大,鳳卿說得沒錯,還真是鳳卿那類眉清目秀,靈秀異常的樣子。


    沈涼墨給蘇薇看謹言和知書小時候的照片,老四倒真的是跟兩個哥哥長得極像,長大之後,一定也是沈涼墨那樣的樣子。


    這個發現,讓蘇薇和沈涼墨又是驚奇,又是開心,一下午的時間都捧著兩個小奶包,左看右看的看不夠。


    一會兒驚奇地發現兩人的鼻尖有點不像,一會兒又覺得鼻尖還是像的,眼睛不像,一會兒又覺得是耳朵不像。


    蘇薇的臉上,一直掛著孩子般的笑容。


    生完孩子後,因為得到的照顧和嗬護是最周全的,蘇薇的精神狀態和身體狀態都非常不錯,這段時間她臉上的笑容,也許是她前半生都未曾有過的這樣多。


    很快,所有人都知道這件事情了。


    每個人都想看小小奶包,看看異卵雙胞胎有什麽不一樣。


    有了這個理由之後,又集體湧過來,要看兩個小小奶包。


    沈涼墨實在是阻止不了他們,看著他們將蘇薇的房間擠滿了又煩,便站起來說道:“我帶蘇薇出去走走。”


    鳳卿說隻要天氣好,多出去散散步有利於身體的康複。


    蘇薇恢複得很好,所以常起來走動散步。


    沈涼墨牽著她的手,蘇薇不放心地迴頭去看小小奶包,沈涼墨對柯皓哲說道:“阿哲,看著點。”


    “我知道的,你們放心去吧。”柯皓哲應道。他照顧小奶包就十分得心應手,現在照看一下小小奶包完全沒有問題。


    說是散散步,因為現在是乍暖還寒的時節,也不適宜出去走。


    沈涼墨牽著蘇薇的手,慢慢從她的房間走出來,穿過長廊,下樓,來到了客廳。


    剛剛來客廳,便有人上前來說道:“大小姐,墨少,言家三少派人送了一份禮物過來,也不知道當收不當收……”


    聽說蘇薇生了孩子,言湘庭第一時間就準備了厚厚的一份禮物送過來。


    不過下人們哪裏敢在那個關鍵的時刻,去稟報青陽少爺和沈涼墨?


    除了上次沈木去破壞言蓉的婚禮的時候,言家和俞家還沒有什麽禮物來往呢。何況送禮的人,還是一向瘋狂,完全猜不透意圖的言湘庭?


    下人們拒絕了好幾次,但是這一次,言湘庭親自上門,他們不敢推拒,隻好過來問沈涼墨和蘇薇。


    “這個……”蘇薇也是有點尷尬。


    說實話,她跟言湘庭真的沒有什麽交集,言湘庭一直這樣對她,她也很困擾。


    “收下吧。”沈涼墨應道,“他願意送來,我們收下就是。去謝謝言三少。”


    下人忙應了,鬆一口氣,急急往外麵走去,去收禮物。


    要是沈涼墨不答應,他們還真不知道該怎麽拒絕言三少這尊大佛呢。


    一會兒禮物就送過來了,管家親自帶著下人打開,見禮物全部都是珠寶珍奇,一打開來,整個屋子都珠光寶氣的,將人的眼睛都照亮了。


    另外還有幾套嬰兒服飾、食物等物品。


    沈涼墨看了一眼,便說道:“將服飾和食物都拿去分了吧。珠寶折現,你們留一部分喝酒,其餘的捐給慈善機構。”


    言湘庭願意送,他就願意收。


    反正收下後,他拿來做人情也是好的。


    下人們果然個個感恩戴德,千恩萬謝地出去了。


    蘇薇對這些東西也無可無不可的,隨便他去處置了。


    兩人在客廳裏小坐了會兒,沈涼墨伺候蘇薇喝了半碗湯,估摸著房間裏那一群人也該差不多了,才起身,慢慢朝房間裏走去。


    剛到房間門口,便看到沈軒和沈南生走了出來,鳳卿跟在他們身後,看到沈涼墨過來,便說道:“楊女士醒來了。你們要不要去看看?”


    沈軒和沈南生已經大步朝楊素青的房間裏走去了,沈涼墨略略遲疑了一下,也牽著蘇薇的手,往楊素青的房間裏走去。


    沈軒是最快一個衝了進去的,一進去,果然見楊素青從*上坐了起來,她的目光呆滯,神色頹敗,一見到沈軒過來,她就發出淒厲的大叫聲:“不要……過來!不……不要過來!”


    她以極快的速度,嗖的一聲縮在了*最角落的位置,裹著被子,臉上露出極度惶恐的表情來。


    沈軒忙緩住了腳步,輕聲道:“媽……是我……”


    “你……你是誰?”楊素青的目光無力地低垂著,手指顫抖,顯示出極大的恐懼。


    “媽,我是沈軒,我是沈軒。媽,你看看我……”沈軒緩步走過去,彎下腰,和楊素青的視線齊平,“我是你的兒子沈軒。”


    楊素青緩緩地伸出手來,沈軒心中一喜,忙上前去,楊素青卻“啪”的一耳光打在了他的臉上。


    大家都被她的反應驚呆了,尤其是沈軒,但是他還沒有開口,楊素青卻又縮迴了角落,發出低低的哀泣之聲。


    蘇薇和沈涼墨的手十指交握在一處,她看了看沈軒,又看了看沈涼墨。沈北臨的事情她已經聽說了,楊素青之所以打沈軒,一定是因為沈軒和沈北臨長得比較像的緣故。


    她低聲道:“沈先生,要不你……”


    沈涼墨已經知道她要說什麽,點點頭道:“那你在這裏坐著等我,我馬上就過來。”


    他將她送到沙發上坐下,才大步走向楊素青。


    楊素青聽到他沉穩的腳步聲一起,不由跳了起來,眼眸裏露出了希望之光:“南生,你迴來了?”


    大家一聽,都知道她將沈涼墨誤認做沈南生了。


    也難怪,沈涼墨真的很像沈南生,而沈軒,確實有一些像沈北臨。


    “媽,是我。”沈涼墨的聲音很平靜,也很有力,卻讓楊素青的情緒鎮定了下來。


    聽到這一聲“媽”,楊素青的眼淚撲簌簌地滾落下來,心頭被極大的震撼,因為從沈涼墨三歲的時候起,她就再也沒有聽過他對她這樣的稱唿了。


    “墨兒,真的是你嗎?”楊素青的聲音顫抖著,伸手過來。


    沈涼墨有力的大掌,接過了她形同枯木的手掌,像是握著一把枯枝,幹瘦,沒有血色,缺乏基本的生命力。


    “是我。”沈涼墨順勢在*邊坐下。


    楊素青的情緒突然失控,突然發出嚎啕大哭,聲音中的情緒,多得難以形容,哭得難以自已,整個人都顫抖起來。


    沈涼墨伸出大掌,在她的肩膀上輕輕拍了拍。


    楊素青的哭聲完全止不住,沈軒也走過去,坐在她的身旁,扶住了她的肩膀。


    她也感覺到了,眼前的這個是兒子沈軒,不是沈北臨。


    縱然沈北臨有什麽錯,可是沈軒是無辜的——她自己,都還不知道沈軒並不是沈北臨的兒子。


    人的情緒在經曆突然的轉變之時,放聲大哭無疑是宣泄的最好手段,情緒找到了突破口,才能釋放積壓在心頭的傷痛。


    過了許久,楊素青才漸漸收住了哭聲,眼眸發紅地看著沈涼墨和沈軒,想說什麽,哽咽了許多次,卻無法說出一句完整的話。


    沈涼墨握住她的手,說道:“媽,沒事了,我們找到你了。沈北臨也被繩之以法了。”


    當時沈軒情緒激動,親手解決了沈北臨。


    沈北臨為他所做的一切,付出了代價。就算沈軒不動手,沈北臨也逃不過法律的自裁,當時現場他想要摔死沈老太太,已經是足夠讓人義憤填膺了。


    楊素青終於哽咽出一句話來:“他……他想傷害你們兄弟二人……我卻無法通知你們……”


    她的自責和痛苦顯而易見,為自己無能為力的一切。


    沈涼墨點頭道:“沒事了,幸好我們識破了他的詭計。”


    “蘇薇呢,知書和謹言呢,他們有沒有事?”楊素青的聲音哽著,心頭充滿了擔憂。


    她這幾天昏迷著,不知道知書和謹言來看過她。她更不知道,蘇薇重新懷孕的事情。


    “沒事。”沈軒也跟著說道,“大家都很好,唯一擔心的是你。”


    “對不起,對不起,都是我的錯,拖累大家……真的對不起……”楊素青看著兩個兒子,一時又淚水漣漣。


    沈涼墨淡淡道:“不是你的錯。”


    楊素青才抬眸看著沈涼墨,發現沈涼墨的態度,對她完全改變了。


    沈涼墨輕聲道:“很多事情,我們都知道了。我也有錯。”


    楊素青的眼淚又是止不住地下來了,說道:“當時在醫院裏,他找到我。我很震驚,根本不知道他還活著,他求我跟他一起,帶著沈軒去美國,我沒有答應。他便將我打暈,我醒來的時候,就已經是在一個很陌生的地方了……”


    沈涼墨和沈軒靜靜地聽著,楊素青手無縛雞之力,怎麽可能反抗沈北臨和他的人?


    楊素青繼續說道:“我逃了許多次,千方百計想給你們打電話,告訴你們他還活著,要對你們不利……可是每一次都沒有成功,後來,他就將我關在了石洞裏,不見天日的地方……”


    沈軒忙抱住母親,安慰道:“媽,媽,沒事了,沒事了。一切都過去了,我們都沒有事。”


    楊素青又忍不住哭起來,這一次,是高興的眼淚,她最擔心的是,自己的孩子們受到傷害,現在孩子們都沒事,她又重新來到了他們的身邊,怎麽能不高興呢?


    又說了好一會兒話,沈軒見她精神狀態並未完全恢複,說道:“媽,你先休息一下吧。其他的事情,我們慢慢再聊。”


    沈南生默默地走了過來,來到楊素青的身邊。


    楊素青根本不敢抬眼去看他。


    沈涼墨說道:“媽,你還不知道吧,沈軒是你和爸的兒子。”


    “啊?”楊素青抬起頭來,一臉的錯愕之色,讓她形容枯槁的臉上,頓時全部寫滿了震驚。


    “是真的。”沈涼墨淡淡說完,才轉身來到蘇薇身邊,說道,“等媽好點我們再來看她。我們先迴去休息吧,估計小小奶包也快餓了。”


    楊素青在震驚之中,根本沒有聽到沈涼墨說的“小小奶包”的話。


    她目送著兩個兒子和蘇薇出去,見到沈南生站在自己的麵前,她不自在地說道:“你……你坐吧。”


    沈南生在她*前的椅子上坐下,良久,才歎息了一聲,輕聲說道:“怎麽那麽傻呢?”


    “我……”楊素青的口張了張,卻不知道說哪一句。


    她一生的性子都很軟,像水一樣,從未有過固定的性格,而是依勢成型,放在盆裏便像是盆,放在湖裏便是湖,放在杯子裏便是杯子。


    她的性格太過軟,所以反倒讓很多事情,她本來是為了別人考慮,卻傷到了別人。


    聽到沈南生的話語,她竟然迴想起自己的一生來,那一幕幕的場景,猶如就在眼前。


    她猶記得,她和肖左立一起從孤兒院長大,兩人年齡稍微大點後,就學著其他大點的孩子,肖左立每天都去碼頭上扛沙包,而她則去城裏幫人做手工,學縫紉。


    他們是孤兒院裏年紀比較大的孩子,孤兒院的生活質量很一般,他們從能掙錢開始,便四處奔波掙錢,為了讓最小的嬰兒能吃得上一口米粉,讓其他年紀小的孩子能改善一下營養。


    她選擇學縫紉,做手工,還常常能順手藏一點點布料在衣兜裏,悄悄默默的帶迴去,給小點的孩子湊成一件東拚西湊的花衣服。


    她還記得,當初在縫紉店裏,正在裁剪著衣服,便聽到頭頂上輕聲有禮,溫文爾雅的一聲:“小姐,麻煩幫我釘一顆紐扣。”


    那是楊素青初見沈北臨的時候,沈北臨去參加一個宴會,中途車子擦掛了一下,他忙於應對,將紐扣弄掉了。


    楊素青抬眸看到沈北臨的時候,隻見一個豐神俊朗的男人站在自己麵前,儀態出眾,舉止不凡,正用一雙多情的眼眸看著她。


    他用手指,輕輕在桌麵上敲了一下,碰到了楊素青的手指。


    她當時就慌得將手中一整塊的布料剪壞了。


    老板當場就罵道:“不中用的東西,留著你是白吃幹飯的?這麽點小事都做不好,還不趕快滾走去收拾院子,做午飯?”


    楊素青忙站起來,低頭進入了內院。學縫紉,是要幫老板家將一切活計都全部幹了的。


    隻有在很有限的時間裏,才能接觸裁剪,縫紉和製作。


    老板帶著笑說道:“沈先生,新來的,不懂事,您別往心裏去。你這紐扣,喲,用的線可是極好的,等我去內院找找匹配的。”


    沈北臨叫住了他:“那個姑娘剪壞的布料,錢我付了。”


    老板一愣,忙笑道:“那能讓您付錢呢?”


    沈北臨沒再多說話,老板自知討了個沒趣,隻好笑道:“那就恭敬不如從命了,謝謝沈先生,謝謝沈先生。”


    但是晚上的時候,老板還是不顧沈北臨已經為那塊布料付了錢,非得讓楊素青將剪壞的布料錢賠償了。


    當時她隻是個學徒,勤勤懇懇任勞任怨也隻能勉強糊口,偷摸著順點邊角布料給小孩子做一身取暖的衣服,哪裏有錢賠布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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