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誰讓他出去的?腿傷這樣嚴重,神經高度受損,再加劇一點會直接要了他的命!還有胸口的槍傷,本身就差點傷到心髒,現在又全部撕裂開了!仗著身體素質好,體魄結實就這樣不顧不管!可是再好的身體,也不過是肉身,不是神仙!止血,備用血液,馬上重新手術!”為沈涼墨做槍傷手術的醫生,跑在了最前麵,忍不住地抱怨道。醫生平時態度恭謹,在沈涼墨、莫允夜和柯皓哲麵前,都維持著一貫的溫和有禮。


    這一次,沈涼墨行事,真的是太冒險了。他作為一個有著超強醫德的醫生,對此真是忍無可忍,暴跳如雷。


    莫允夜和柯皓哲都緊緊地跟在後麵,要親手送沈涼墨進手術室。


    醫生將他們全部攔在了外麵:“莫少和哲少,你們自求多福吧!”


    兩人被醫生鄭重的聲音弄得一怔,停住了腳步。


    沈涼墨胸口的槍傷,是蘇薇打的那一槍。從受傷到現在,還不足整整兩天的時間。


    今日沈涼墨幾次動槍,槍殺死囚,運籌帷幄;槍擊言湘庭,救迴蘇薇。幾次事件,看似輕鬆,實則都是對身體狀況的一個巨大考驗。


    作為沈涼墨最親信的兄弟,他們本該阻止沈涼墨今日前去言家冒險的。


    但是站在刑警的角度上來說,這又確實是沈涼墨不得不履行的任務。


    兩人雙雙對望一眼,都希望沈涼墨能夠再次挺過這一次。不,是他一定能挺過這一次的!這麽多年來,他經曆過比這更危險更困頓的時候,每一次他都又重新頑強地站起來了,不是嗎?


    連那一次連續昏迷的幾年,就在別人都以為他已經毫無生機的時候,他也硬生生地收迴了踏入鬼門關的那隻腳。


    所以這一次,他也一定能夠的!


    “媽咪媽咪!”兩個小奶包在沈木的護送下,也跑了過來。


    蘇薇彎腰抱起他們,在他們臉頰上親吻著,卻忍不住流下眼淚來。長睫在眼睛下方投下陰影,讓她看上去有一絲憔悴,幾許蒼白。


    沈謹言伸出手指,輕輕為媽咪擦幹:“媽咪不要掉眼淚。”


    蘇薇心頭情緒紛亂,看著乖巧的孩子,她想笑,唇角牽扯起來,卻又是一串連續滾過的淚珠。


    沈知書張開胳膊,用並不強大的胸懷和手臂,將媽咪的脖頸圈住,重重地擁抱著她。小奶包溫熱的氣息傳導給蘇薇,將他們的安慰、鼓勵、信任、親昵,一並傳遞給蘇薇。


    這個擁抱,讓蘇薇安心,也讓蘇薇有了新的力量。


    不管發生什麽事情,不管遇到什麽事情,都要積蓄滿滿的力量,從容麵對,堅強地走下去,不是嗎?


    沈木、肖左立和易沈軒,都站在他們身後,看著這母子親密的一幕。


    易沈軒的心裏,像是裝著沉甸甸的石頭,被壓得喘不過氣來。


    知道這兩個小奶包是蘇薇的親生兒子,就是這一兩天的事情。這一兩天來,他經受的心理壓力,並不比其他人少。


    蘇薇到底為何會代孕有了沈涼墨的兩個孩子,已經無法考究,蘇薇自己不記得,強大如沈涼墨,也並未能夠查出全部真相。當年的真相,已經隨著在大火中爆炸的醫院、隨著死去的醫護人員、隨著過往的記憶,一一泯滅在時光裏,也消散在歲月的洪流裏。


    但是他卻相信,蘇薇不會是那種為了錢的女孩子。她不是自私自利的女孩子,他一直都知道,知道她有多美好,知道她的心思像天空一樣高潔朗然。


    可是她還是拒絕了他……拒絕了他的善意,和他想要守護她的一顆心。


    易沈軒蹲下來,摸了摸兩個小奶包的腦袋,輕聲道:“小奶包沒事的話,在一旁坐著等等爸比。我去給你們買點吃的東西,想要吃什麽?”


    這個時候,還有什麽心情吃東西。


    “易叔叔,謝謝你。不過我們什麽都不想吃。”


    不過這麽大點的孩子,不能餓著,況且沈謹言還有病在身。


    蘇薇也忙站起來說道:“媽咪去給你們買,和沈木叔叔在一旁等等媽咪好嗎?”


    蘇薇站起身來就走,易沈軒跟在了她的身後。


    她秀麗的身影顯得更加的單薄和瘦弱,唯一沒變的是亭亭玉立的身姿。她的衣衫上還有血跡,迴來後,根本就還沒有來得及去換衣服。


    今日的事情,易沈軒從沈木那邊,已經全盤知悉。大致知道沈涼墨去做了什麽,蘇薇去做了什麽。


    又是一場生死較量。


    又是一場人與人之間殊死的鬥爭。


    對於那個躺在病房裏的大哥,易沈軒無論如何都恨不起來,也怨不起來。沈涼墨的一切,他的正義感,他的責任感、使命感,他的強大他的精明,甚至於他強健的體魄,都讓易沈軒多的是崇拜和尊重,而非怨氣。


    多年前,就常常從母親口裏聽到這樣的大哥:義無反顧地為了正義而戰,堂堂男兒挺立於天地間,受人尊重,讓人崇拜。大哥,在他心裏,從來都是比父親更加重要的兩個字,人生標杆一樣,從小樹立在他的心中。


    現在一步步見識大哥的強大,更顯自己的渺小。


    而蘇薇……蘇薇身上閃耀的光輝,也不僅僅再是那個雨中奔跑的嬌小身影,不僅僅再是那個會脆弱哭泣、卻堅強重新站起的小女孩。


    她有她的為難和掙紮,她麵臨的選擇,她做出的選擇,從來都不是為了她自己。這樣的光輝,讓她更加立體,卻也更加讓人心疼。


    易沈軒幾乎在刹那之間,便理解了她的所有苦衷和為難。


    可是蘇蘇,你肩膀上擔負了太多責任,為何不肯放下半點,讓我幫你承擔?


    蘇薇幫小奶包買了有營養的簡餐,東西太多,她有點拿不住。


    易沈軒的大掌伸過來,幫她接過牛皮袋子裝住的麵包和牛奶。


    蘇薇神思有些恍惚,蒼白的唇角上掛出了一個笑意:“謝謝。”


    “沒事,我們一起迴去吧。”易沈軒也朝她笑笑。哪怕隻是能分擔一點,也讓他的心裏好受幾分。


    迴去的時候,醫生正走出來,搖頭道:“槍傷重新做了手術,以墨少強健的體魄,不會有太大問題。可是腿傷……”


    “腿傷是舊傷了,不管你事。”柯皓哲麵無表情說道。


    “雖說不管我事,可是墨少的腿要再不手術的話,傷及的不僅是他的腿,還有整個中樞神經。可是手術的難度係數太大,我們都沒有什麽把握可以做。要是有絲毫差錯,等不到下手術台,墨少的性命都堪憂……”醫生說道。


    柯皓哲和莫允夜對視一眼:“鳳卿去哪裏了?”


    沈木淡淡答道:“少爺這段時間忙,鳳卿正好趁此機會,到處東奔西走。一時還找不到人。”


    聲音雖淡,卻帶著濃濃的擔憂。沈木曆年來一直跟在沈涼墨身邊,相比莫允夜和柯皓哲等人,他對沈涼墨的感情,更加親近。


    “這個該死的鳳卿!”莫允夜低咒了一聲,“真想一槍崩了他!”


    小奶包坐在媽咪的身邊,對於爸比的情況已經了解。和父親再怎樣不親近也不好,男孩子天然的崇尚英雄人物的心也是改不了的。


    何況這一次的經曆,父親的一切都在兩個小奶包心裏,重新強化了。


    他的一言一行,他的睿智和不經意之間的教導,都讓兩個小奶包受益匪淺。


    小奶包是聰明的孩子,更是繼承了沈涼墨的強大血脈,這一次對父親的改觀,真的非三言兩語說得清楚。


    他們握著媽咪的手,輕聲說道:“媽咪,我們進去看看爸比吧?”


    蘇薇愣了一下,然後點點頭。


    她能預知以後自己的尷尬地位,沈涼墨和姐姐夏思琪相親相愛,會給姐姐他能給的一切,她卻要作為兩個孩子的母親存在。


    若說能割舍,卻已經是萬萬不能了。兩個小奶包對她的依賴,他們一直以來缺失的母愛,她都想彌補給他們。


    還有沈謹言的病情,也一直揪扯著她的心……


    可是哪怕就是作為這樣一個尷尬的存在,她自己也說不清楚,和小奶包在一起相處的時間,還會有多久。


    蘇薇一左一右牽著兩個小奶包的手,出現在沈涼墨的病房門口。


    沈涼墨的病情已經得到控製,出現這樣的情況,換做其他身體狀況一般的男人,早已經不知道死過了多少迴。


    而他,在那樣兇險的情況下,手術過後,卻又很快地恢複了清醒的神智。


    在別人看來,也許都覺得那是因為他足夠強大。可是隻有他自己知道,這強大後麵,是足夠多的壓力,讓他不得不保持清醒。


    就連睡覺的時候,神智也要比其他人更加敏銳。


    因為身上的責任太過多,太過重大,他不能有絲毫閃失和疏忽。


    睜眼,他的眼眸裏便印進雪白的天花板牆壁。四周都是一片特屬於醫院的白色,白色的牆壁,白色的天花板,以及一切的白色,和空白的沒有任何聲音的房間。


    他記得最後一刻,腿傷牽動全身神經和肌肉之時,手中的槍終於對準了言湘庭。


    而言湘庭朝蘇薇的方向倒下,說的最後一句話是:“早知我會死,我會先一槍打死你……”


    那樣的狂熱,那樣的瘋癲,像是失去了所有理智。不,不是好像失去了理智,而是言湘庭本來就是一個沒有理智的人,不僅無心,而且無情,更加無理智。一旦招惹,要麽毀滅他,要麽被他毀滅,不會有第三條道路可走。


    所以沈涼墨才會不顧一切危險,也要從言湘庭手中帶迴蘇薇。留在言湘庭手中,後果不堪設想。


    但是,沈涼墨最後那一槍,是在身體已經完全無法支撐的狀況下射擊的,並無百分之百的把握打死言湘庭。所以,蘇薇是被置於危險之中嗎?


    想及此,沈涼墨突然掙紮起來,像是溺水在深深地海洋中,突然浮出水麵一般,大汗淋漓:“蘇薇?夏蘇薇?”


    他甫一坐起,掙紮弄動了身上的各種儀器,病房裏傳來各種“滴滴滴滴”的鳴叫聲,驚得莫允夜、柯皓哲、沈木、肖左立等人,以及整個醫院裏的所有醫護人員,齊齊往他的病房裏跑,潮水一般地湧進去。


    將剛剛走到門口的蘇薇和小奶包,都擠得沒有容身的地方了。


    等到看到沈涼墨坐在病*上,身上插的管子已經被扯掉,隻是由於他的傷重,尤其是腿傷,他在病榻上根本就無法移動,醫生本想指摘不聽話的病人,可是被沈涼墨的眸光一掃,便不敢再多言,上前要去將他的輸液針頭調整好。


    莫允夜和柯皓哲也齊齊上前,卻唯有沈木隨侍沈涼墨多年,見過他更多不為人知的一麵,上前道:“少爺,夏小姐和兩位小少爺安好,少爺要不要見見他們?”


    醫生道:“可是墨少現在最重要的是休息,以及優良的藥物治療。所以身上的管子和針頭一定不能再拔掉了……”


    沈木看了醫生一眼道:“夏小姐和小少爺過來了,少爺自然就好了。”


    醫生不明所以,除了鳳卿外,居然還有一個什麽夏小姐和小少爺的醫術和用藥比他更高明?


    “少爺剛做過手術,身體有待複原。所有人都退出去吧。”沈木朗聲說道。


    蘇薇和小奶包剛剛走到門口,聽到這一聲,知道沈涼墨的手術肯定是沒有什麽大問題了,遲疑了一下,也知沈涼墨是急需休息的時候,便隨著眾人的腳步,也是要離開。


    沈涼墨的眸光已經掃到她和小奶包。見她身影嬌俏秀麗,衣衫上還有經曆困難時染上的血汙,疼愛地牽著兩個小奶包,一大兩小三個身影,讓他的心一下子變得柔軟,想要張開雙臂,為他們母子三人做強有力的遮擋。


    心頭也突然變得充實,像是缺失了很久很多之後,忽然有一種莫可名狀的東西,來慢慢將它填滿。


    沈涼墨掀開被子,想要下病榻,追隨他們的腳步。可是雙腿似乎一點可以移動的跡象都沒有。再用力,大腦無法指揮雙腿,所有指令似乎在腿部以下,便喪失了通道,無法傳導。


    他心中狠狠一驚,那最壞的結果,最糟糕的後果,終是已經來到了嗎?


    雖然為此做過無數次的心裏建設,能承擔一切未知的苦難,但是來得的這一時刻,心中還是充滿了無能為力的悲哀。


    隻是緩得這麽一刹那,蘇薇已經帶著兩個小奶包離開了,門口,再也搜索不到他們的身影。


    沈涼墨重重地躺迴病榻上,思緒又迴到五年前的蘇黎世。


    那一晚,重傷之下,本該打入他太陽穴的子彈,因為夏思琪的出現,所以射入了他的膝蓋。


    因為夏思琪,他逃離了那場大劫殺,也敞開了多年的心防,心中裝入了那個小小倩麗的身影。


    這枚子彈一直嵌在腿部,帶給過他不便,也帶給過他心安。這枚子彈,更像是一個儀式,也像是一場祭奠。


    現在,該來是終究是來了。


    昏迷那三年,他的一隻腳已經踏入鬼門關,醒來之時,醫生已經斷言他再無無法站立行走。


    他用超強的意誌力,在人後經曆過重重訓練,終於可以支撐自己站起來,雖然能夠站立的時間不夠久,可是也足以應付任何突發的情況了。


    現在,終於是到了最後關頭,再也無法站立了。


    而鳳卿,卻因為他的腿傷太過稀奇,一直在他四周存在,和他保持著半敵半友的複雜關係。


    沈涼墨終究是拒絕了鳳卿的好意——他有他的堅持和原則,他不能對一個視法律規則如無物的離經叛道的劫匪低頭。


    哪怕,這後果將影響他的後半生。


    當得起多大的責任,就要擔得起多重的後果。心中有遺憾,卻不後悔!


    他緊緊閉眸,任由房間裏的所有空白和所有雪白都消失在眼前。


    所有人都走掉了,房間裏恢複了剛才的靜謐。沈木低聲道:“少爺,我去請夏小姐和小少爺過來……”


    “不用,我想靜一靜。”沈涼墨淡淡道。


    “少爺!”沈木想要勸說……他比其他人更懂,沈涼墨在想什麽。可是大多數時候,他又覺得自己和沈涼墨差得太多,他的所思所想,完全追隨不上沈涼墨的想法……


    “出去吧。”沈涼墨眼睛都沒有睜一下。不想孩子們此刻看到他狼狽得連站也站不起的模樣。


    也不想……蘇薇看見。


    雖然這幾年來,已經習慣了輪椅出行。可是……現在和那時,是截然不同的概念。


    沈木隻好出門,將門帶上,留下了單獨的空間給沈涼墨。


    剛剛出去,蘇薇和兩個小奶包便迎了上來。


    “沈木叔叔,爸比沒事吧?”兩個小奶包異口同聲地問道。


    沈木看了一眼蘇薇,才輕聲道:“沒什麽事了,醫生說,隻要好好休養,沒幾天就能恢複如初了。少爺身體好得不得了,這一點點小傷,對於少爺來說,算不得什麽的。”


    蘇薇點點頭,心中鬱結的那一口氣,才緩緩地吐出來,整個人都稍微輕鬆點。


    兩個小奶包朝門口的方向張望:“我們可以進去看看爸比嗎?”


    “……少爺現在需要休息,可以進去看他的時候,我一定盡快來通知你們。”沈木隻好替沈涼墨圓謊。他也不知道少爺是怎麽了,明明醒來時候,第一個名字叫的就是蘇薇,卻在蘇薇帶著小奶包過來的時候,又不肯見他們。


    “好,那就麻煩你了。”蘇薇感激地說道。


    兩個小奶包也需要休息,沈木親自陪同一起,去蘇薇在蘇格蘭的住處,守護兩個小奶包的安全。


    另一邊,青陽在直升機到的時候,需要人撐住他的身體,才有力量上去。


    親信下屬擔憂說道:“青陽少爺,你傷重,先讓醫生過來吧……”


    “沒時間了。”青陽捂住的傷口已經結成了痂。他剛一進機艙,就坐倒在椅子上,連聲喘息,“幫我簡單包紮一下。”


    親信下屬剪開了他的衣服,背上和胸口都是血肉模糊的痕跡,傷口層疊,皮肉翻看。


    顯然,簡單的包紮根本就無法滿足他身體此刻的需求。


    親信下屬不敢再勸,隻得狠心用最簡單的方式給他消毒、包紮。


    青陽死死地咬住牙關,承受著這一切。


    心頭卻在急劇思索,俞琬婷派出去的兩名國際雇傭兵,到底現在已經到哪裏了。


    那兩人是去找夏思琪的,首先要得到夏思琪的血液樣本,供俞琬婷查證她是否有俞家的血脈,是否是那個俞家長輩已經認可、且將要把大筆遺產留給的俞家私生女。


    如果確認夏思琪是俞家血脈,那麽夏思琪便會被俞琬婷的人當場擊殺——當然,是要避開沈涼墨強大的手下的情況下。


    如果查出不是——蘇薇便危險了,俞琬婷和整個俞家的人,會馬上將目光轉移到蘇薇身上。雖然星星項鏈是在夏思琪身上找出來的。


    退一萬步說,夏思琪被確認是俞家的人,夏思琪被擊殺,沈涼墨肯定勃然大怒,要徹查此事。


    蘇薇的身份,依然會暴露。


    事態緊急,青陽已經顧不得那麽多了,他一定要先俞琬婷的人一步,去處理好事情。


    蘇薇的平穩生活,不能被打破,蘇薇的一切,都必須維持原狀。不能將她置身於危險之中。


    所以蘇薇的身份,一定不能暴露!


    一定不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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