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涼墨眸光微轉,在楊素青身上停留一秒,便收了迴去。他的目光再次利刃一般地射向鳳卿。


    鳳卿滿臉不愉,不爽道:“服了你了,這樣也能被你找到?!不過我沒有心情,失陪了。”


    話音剛落,鳳卿身影一閃,便從窗戶裏躍了出去。他身手一向利落,且逃跑手法超級高明,這一下躍出去,滿以為毫無問題會逃脫掉。


    沈涼墨淡淡地看著他躍出的方向,臉上神情未有絲毫變化。


    就在此時,傳來鳳卿“啊”的一聲和破口大罵的聲音:“靠,沈涼墨,你有種別tm的使陰招!”


    “能抓到人的就是好招!”沈木幫自家少爺反駁了一句。


    楊素青鬆口氣,低聲道:“原來你們是在辦正事。既然這樣,也不敢打攪你了……”


    沈涼墨這才注意到,桌麵上擺放著一束嬌豔的玫瑰,還有一個訂婚專用的蛋糕,他的眸光轉到蘇薇纖細的十指上,發現上麵新帶了一枚戒指,一生一世的款式是近年的流行。即便是他這樣不關注時尚的人,也見過這樣的戒指。


    她是和易沈軒訂婚了。


    這個認知升起的時候,他心底一陣抽痛,不是不適,隻是不快樂。就像從來便未曾快樂過一樣,心底的苦澀滋味蔓延。


    但是留下她,又能如何呢?他的心本就不在她的身上,而應該在躺在病榻上,等待救治的夏思琪身上,難道不是麽?


    一個人的心可以廣闊如天地,也隻能小得容納一個人。他已有一個,便不如放手這一個……


    他滑動輪椅,轉身便決然離開。


    沈木緊跟在沈涼墨身後,沈涼墨低聲問道:“那邊的醫生,有研製出解毒的藥物嗎?”


    “醫生說,稍微難一點。不過不出半年,便能批量出產需要的藥物了……”


    沈涼墨眸光一深,“我要他批量何用?夠一個人使用便夠了。”


    沈木忙道:“是,我會及時跟進的。少爺,鳳卿過來了。”


    沈涼墨抬眸,鳳卿便已經大喇喇地走過來,秀氣至極的臉上露出顛倒眾生的笑容,很狗腿地道:“墨少墨少,你們在研究什麽藥物啊?”


    全然已經沒有了剛才被沈涼墨“使陰招”強留下的不快,一臉狗腿相地來討好。


    “鳳卿,現在追殺你的人,是世界上最強大的雇傭兵組織。這些人全是死士,現在除了我之外,沒有人敢保證,能讓你安全存活。”


    “嗬嗬,嗬嗬。”鳳卿揚起秀眉,“好強大的雇傭兵組織啊,真是太厲害了,連易沈軒和蘇薇他們都不敢碰。他們倆人還順利救過我咧……”


    沈涼墨冷哼一聲,“如果不是擔心那幅價值連城的畫的下落,你以為,他們那次會順利放過你?”


    “好吧,好吧。你說的都是對的,墨少最威武,墨少最英明。墨少,你們剛才在研究什麽藥物啊?”鳳卿秀氣的臉上帶著渴盼,這世上要是有什麽他不知道的藥物,比被貓爪撓心還讓他不爽。


    “沒什麽,我們隻是在討論勝利女神畫像的價值。”沈涼墨隨口道。


    鳳卿越是不知道他們在說什麽藥物,好奇心越是被挑起,“不是,你們明明在說什麽藥物的。別以為我沒有聽到!”


    沈涼墨神思一動,想起鳳卿在藥物方麵的造詣,點頭道:“沈木,你告訴他。”


    “上次夏蘇薇在沈家被一條毒蛇咬傷,注射過血清,但是體內殘留的毒素並沒有排清,現在時而會複發,忍受著非常大的痛苦。這種蛇世界上非常罕見,所以需要研究專門的對症藥物。現在瑞士的醫生正在研製,不過需要不短的時間。”沈木解釋道。


    鳳卿臉上一下子布滿了興奮,好似遇上了世界上最開心的事情,擊掌道:“好玩兒,好玩兒,真好玩兒!我來,我來,讓我來!”


    沈涼墨擰眉,“幼稚!”


    “墨少,這樣的事情你居然不找我!瑞士那幫醫生,除了申請經費的時候舌燦蓮花,強大無敵之外,研究新藥物這種事情,什麽時候能比得過我了。”


    沈涼墨淡淡道:“鳳大醫生為人做事憑心情,沈某已經屢屢碰壁。這一次,又怎敢隨意來勞煩你?”


    “墨少,你讓我試試。”鳳卿攔住要走的沈涼墨,孩子氣的張開雙臂擋住唯一的道路,不讓他離開,“墨少,你若是讓我來研究藥物,我還可以考慮考慮幫你救躺在病榻上的那個女人哦。”


    沈涼墨頓住了輪椅,挑眉:“真的?”


    “我鳳卿什麽時候說過話不算數?哼,告訴你,我的信用值排名甚至在我的醫術值之前!”鳳卿放開手,伸出手臂,“那就這樣說定了。蛇名告訴我,給照片也行!”


    等到鳳卿喜滋滋的離開,沈涼墨的長眉舒展開來,隻要鳳卿鬆口,夏思琪便有救了。那個唯一讓他掛心的女人——她醒來,他便會好好對她,從此再無別的女人可以讓他動容。


    沈木跟在他身後,眺望著鳳卿遠遠離開的身影,笑道:“果然隻要一個小小的策略,就可以讓鳳卿鬆口。少爺你真是太聰明了!這一下,夏小姐終於有救了……”


    楊素青看著大兒子遠遠離開,心中刺痛,他拋卻她,就如同她當年拋卻她那般簡單輕鬆。她收迴泛紅的目光,笑著對易沈軒說道:“剛才那個人,你大哥帶人來抓他,可見他不是什麽好人。幸好沒出什麽事情,你大哥來得也及時。”


    易沈軒也不太清楚鳳卿的身份,擰眉道:“不過剛才他給蘇蘇診脈,說得一字不差……我倒真想再見見他。”


    蘇薇奇道:“你們說……大哥?”


    蘇薇一直不知道這件事情,易沈軒解釋道:“是的,是沈涼墨。不過他和我們並不同住。這件事情說來話長,到時候慢慢跟你說。”


    蘇薇點點頭,心中有點悵然若失。


    這頓晚餐便提前結束了,不過三人的心情還是都很舒暢。那個小插曲並未帶來太多不\良影響。


    馬爾代夫的夜晚,空氣格外的清醒,黑黑的天空低垂,明亮的星星緊緊跟隨。藍綢一般的天上被星星點綴得異常的漂亮高潔,就像就在身邊一樣。


    迴到酒店,三人都是不同的房間,互道了晚安後,易沈軒才依依不舍地從蘇薇的房間裏出來。


    蘇薇剛剛關上門,又被敲開了,她打開房門,易沈軒站在門口,一臉的笑意讓他明亮的桃花眼顯得更加的俊朗不凡。蘇薇笑道:“落下了什麽東西嗎?”


    “是啊。我的未婚妻還欠我一個晚安吻。”易沈軒揚起陽光的劍眉,笑道。


    蘇薇臉上暈上了紅色,不經意間,易沈軒一個吻落下,在她瑩潤的唇邊偷了一口香,才笑笑地說:“蘇蘇,晚安。”


    關上門,心頭還一直不停地跳動著。


    敲門聲再次傳開,蘇薇臉上帶了笑意,打開,卻見門口站著一個陌生男人。


    不,不是陌生男人,是成東卿。隻是反應了一下,才反應過來,自己該認識這個男人。


    蘇薇捏著門把手,預備好了隨時關門的打算,問道:“你來做什麽?”


    “蘇薇……我是公事路過這邊。聽同行們說你也在這裏,才冒昧來看看你。你別誤會,我明天的飛機就要迴國了。”成東卿急急地說道,生怕蘇薇將門摔在他的臉上。


    他雖不及沈涼墨和易沈軒高,也蠻高了,倒影將蘇薇全部遮住。


    蘇薇搖搖頭:“何必呢?我們已經分手了,何必再來看我。就讓一切都好好過去吧。”


    說這話的時候,雲淡風輕。年少時的感情,本就來得不激烈,過去後,便隨風而逝了。


    成東卿默然,曾經是他苦苦地追求,讓她做了女朋友。這份感情中,他一直處於全程主動的狀態,蘇薇隻是被動配合。


    他待她如珍貴的瓷娃娃,連多碰一下都舍不得。但是最終,她的不夠熱切讓他選擇了那次犯錯……他親手打破了兩人脆弱的關係。


    如同被打碎的玻璃,無法修補縫合。


    “這個還給你。”成東卿掏出一張支票,塞進蘇薇的手裏。


    蘇薇低頭一看,是一百五十萬。加上上次他轉到她賬上的五十萬,他欠她的錢,就已經完全還清了。


    “嗯。”她接過來,默默收好,沒有多餘的情緒,“沒什麽事情的話,我想早點休息了。再見。”


    蘇薇禮貌客氣地說完,關上了房門。


    成東卿的雙手垂在褲腿邊,緊緊地捏起泛白的指節。對不起,蘇薇,不是想讓你傷心,我隻是想好好的保護你,讓你遠離傷害……即便,今生不能得到你,不能再次擁你入懷。


    蘇薇捧起冷水在臉上拍了拍,冷卻了一下今日一整日不平整的心情。聽到敲門聲的時候,她輕輕擰了眉,又會是誰呢?


    她走過去打開,這一次,真的是一個陌生人。她禮貌問道:“請問你是?”


    “夏蘇薇小姐是吧?我們是奉沈先生之名,請你去喝茶的。”來人西裝革履,氣態儼然,聲音低聲有力,但是不帶有任何情緒。


    “請問是哪個沈先生?”蘇薇不解。


    “沈南生沈先生,沈涼墨的父親。”


    蘇薇對這個名字很陌生,但是對於沈涼墨確實熟悉的。沈涼墨的父親找她?會有什麽事情呢?


    眼前的男人態度堅決,蘇薇知道,自己這是非跟著走不可的了。將長發別起,順手關了門,跟著他們一起,來到了酒店另外一個樓層。


    到了一間門口,好似感知到她過來,門從裏麵向兩邊打開。


    蘇薇進門後,轉角,看到總統套房內的客廳裏,一個年逾五旬的中年男人,坐在沙發裏,氣勢威嚴,自有一股王者之氣。他的麵容和沈涼墨就幾分相似,所以蘇薇下意識地後退了一步。


    “夏蘇薇夏小姐是吧?”沈南生從沙發裏站起來,順手極有禮節地將敞開的西裝扣扣好。站起的時候,便是衣服嚴整了。


    “是,我是。沈先生你好。”蘇薇點頭致意。


    沈南生伸手指向沙發,聲音威嚴,帶著長者特有的慈善和氣度,“夏小姐不必拘束,請坐吧。來人,給夏小姐倒一杯咖啡。”


    馬上有人上前來,端了一杯香醇的咖啡,放下勺子,鮮奶和方糖,齊整整地擺放在蘇薇麵前。


    蘇薇輕聲道:“沈先生這麽晚找我過來,不是喝咖啡這麽簡單吧?沈先生有事,不妨直言就好。”


    “你倒是個直爽的孩子,不錯。”沈南生端起咖啡輕啜了一口,心滿意足地放下,道,“夏小姐,我想請你離開易沈軒。”


    “啊?”蘇薇沒有想到他會說這個,頓時吃驚不已。腦海裏轉念,易沈軒說沈涼墨是他的大哥,那易沈軒……會是沈南生的兒子嗎?


    沈南生禮貌而誠懇地說道:“當然,也請你一定要,離開沈涼墨。”


    蘇薇心情激蕩,身體開始疼痛,手臂也輕微地顫抖起來,她緊緊地捏住了拳,控製住自己,“為什麽?”


    “原因我不便跟你細說。但是條件,可以隨便你開。”沈南生臉上情緒未變分毫,一直保持著應有的儀態和風度。


    見蘇薇手不方便,沈南生很紳士地幫她拆開糖包,放進了咖啡裏,加入了足夠分量的鮮奶,讓咖啡的香味四溢開來,在整個屋子裏飄蕩。他端起咖啡,像任何從容的長者一樣,遞給蘇薇,“這是我親手從南非采摘的咖啡豆,現磨的。夏小姐,不嚐嚐嗎?”


    蘇薇機械地接過來,手抖得厲害,嘴唇發白,接過咖啡,卻不小心潑灑在了地毯上。


    瞬間就將長毛的意大利手工地毯,侵潤上了咖啡深灰的汙漬。


    蘇薇慌張放下咖啡,拿出紙巾想去清理。但是上好的長毛地毯,一沾上紙巾,便成了一團糊狀,連紙巾的碎屑也飛灑在上麵,留下了一地的狼藉。


    沈南生矮下身子,望著蘇薇清淡的眉眼,笑道:“夏小姐不要做徒勞的努力了,一會兒會有專業的仆傭過來清理。答應我吧,你跟他們倆,都不合適。”


    “如果我說不呢?”蘇薇難過地問道。


    “你沒有資格和權利說不,難道不是嗎?”沈南生站起身來,居高臨下地看著蘇薇,在支票上扯下一張。


    蘇薇馬上站起來,“我不要你的錢……”


    沈南生停下筆,笑道:“是嗎?這是一張空白支票,隨你填寫吧。夏小姐,請務必收下。”


    蘇薇淚盈羽睫,點頭道:“對不起,恕我不能答應你的要求。我要走了,再見。”


    沈南生偏頭,馬上有人上前來抓住了蘇薇。蘇薇掙紮道:“你們放開我……放開!酒店內有監控錄像,沈軒知道我來了哪裏,他一定會來找我的!你這樣強逼別人做不願意的事情,不怕犯法嗎?”


    “我知道他會找上來。不過,他找不到不就好了。”沈南生臉上的笑容頓時收斂,命令道,“帶走!”


    蘇薇驚惶:“你們要帶我去哪裏?鬆開……”


    有人上前來,捂住了她的嘴,順帶將她的唇用膠布封住。一個巨大的麻袋套上來,從她的頭一直套到腳上。


    蘇薇眼前頓時一片黑暗,連掙紮和說話,亦是不能。


    “直接扔進海裏!”沈南生低聲。


    蘇薇背上驚出了一身冷汗。


    感覺被人扛了起來,耳邊開始出現波濤洶湧的聲音,海邊,越來越近了。


    沈南生做事,不像沈天豹一樣複雜扭捏,而是直接幹脆,行事果決,不到十分鍾,蘇薇已經被帶到了海邊。


    海浪濤濤地漫過沙灘,吹拂起風浪。已經是有些涼了,蘇薇感覺到全身都在發抖。


    她本就不會遊泳,還別說現在手腳都被綁縛。扔進海裏,隻會命懸一線……


    就在離海邊越來越近的時候,蘇薇感覺到身子踉蹌,扛著她的人好似被人拌了一下,隨之,便傳來了打鬥的聲音。


    緊接著,打鬥的聲音越來越劇烈,但是隻是須臾之間,周圍便有人重重倒地的聲音。


    她的麻袋被人揭開,蒙住嘴的膠布也被人扯了下來。她透過長發,看到沈涼墨一言不發地坐在輪椅裏,矗立在她麵前。


    她眼眶一紅,卻什麽都沒有說,低垂著頭站起來,平穩住自己瑟瑟發抖的身軀。


    遠處,成東卿捂著受傷的胳膊,遠遠地看著蘇薇的方向。剛才見過蘇薇,他便一直沒有離開,在她的房間外守著。


    蘇薇被沈南生的人帶走,他緊緊地跟了上去,並且馬上給酒店前台打了個電話,讓他們轉告沈涼墨。


    是他首先出來阻住了沈南生的人,為沈涼墨贏得了先機。


    但是他雙拳難敵四手,被沈南生的人傷到了手臂。但是沈涼墨終於還是趕過來了。


    他便遠遠地離開了。


    見蘇薇沒事,他狠心更加走遠,身影消失在了茫茫的夜色之中,被黑暗所吞噬。在沈涼墨身邊,蘇薇更加安全,不是嗎?


    雖然某種意義上來說,也更加危險。但是,沈涼墨總歸是能保護她的,而他,卻不能夠,不是嗎?


    蘇薇根本沒有察覺到最初是誰救了她,她隻知,是沈涼墨最先出現。也許是碰巧,也許是偶遇……畢竟馬爾代夫並不大。


    “發生什麽事情了?”沈涼墨冷聲問道。


    半晌,蘇薇才驚覺他是在問自己。她該如何說……那個人是他的父親,她說的話,他會相信嗎?縱然他相信,那又如何?


    沈木將地上翻滾著的人查看了一遍,匯報道:“少爺,是老爺子的人。”


    “嗯?”沈涼墨斜飛入鬢的劍眉一挑,帶上了危險的色彩。他轉而再次看向蘇薇,“我父親找過你?”


    事已至此,蘇薇再隱瞞也無意義,點頭道:“是。”


    “他找你幹什麽?”沈涼墨也無法猜度了父親的心思。


    “我……他讓我離開你和沈軒。”蘇薇低聲,幽幽地答道。


    沈涼墨挑眉:“你沒答應是吧?你已經離開了我,那舍不得的便是沈軒了是嗎?”


    蘇薇垂斂了眼眸,沒有應沈涼墨這句話。她亦不知是為誰,但是她的感情和心,從來都不是金錢可以收買的。


    見蘇薇沉默不說話,沈涼墨道:“跟我來。”


    蘇薇低著眉眼,跟在了他身後。


    重新迴到了那道樓層,房間裏正在傳來大聲的爭吵聲。


    首先印入耳廓的,便是易沈軒的大聲質問:“蘇薇呢?蘇薇哪裏去了?酒店裏的人都說看到她被你的人帶來,到了你的房間!沈先生,你今天必須給我一個交代!”


    “這世界上的好女人千千萬,值得你的女人太多了。一個蘇薇而已,易先生何必緊張?來人,送客!”沈南生對待易沈軒,態度非常冷淡。


    馬上有人來帶易沈軒離開。


    易沈軒衝過去抓住了沈南生的衣領,“不把蘇薇交出來,我今天是不會離開的!”


    “告訴你,蘇薇已經被我派人扔到海裏去了!你要告我,或者想要怎樣,我隨時奉陪!至於你,敢動我一根汗毛,我會讓人將你扔進海裏,讓你們做一對苦命鴛鴦!”沈南生的眸光裏冒出火來,驀然推開易沈軒,那火光幾乎能將易沈軒燒灼!


    易沈軒爬起來,衝到沈南生麵前,抓住他搖晃起來:“為什麽?為什麽?蘇薇做了什麽了,蘇薇哪裏影響到你了?混蛋!你居然這樣對他!蘇薇要是有什麽事,我是絕對不會放過你的!”


    一拳下去,狠狠地揮在沈南生的臉上,將他打得幾乎一個倒仰。


    沈南生擦掉唇角的血跡,揮手,他身邊的人馬上抓起了易沈軒。易沈軒的力量再大,又怎麽能拚得過這麽多的人,頓時便被打倒在地。


    “給我狠狠地打!”沈南生整理起衣襟,轉頭望向易沈軒,端起了手邊的咖啡,好整以暇地坐了下去。


    蘇薇正是在這一刻衝進來的,看到易沈軒躺倒在地上,被人拳打腳踢。


    “你們讓開!住手,住手!不要再打了!”她衝過去,扒開人群,正在對易沈軒拳打腳踢的人看到她,被她這股氣勢所震懾,不由都住了手。蘇薇匍匐在易沈軒身上,焦急道:“沈軒?沈軒?你怎麽樣了?”


    易沈軒見到蘇薇,剛才如死灰一般的眼神中,放出希望的光芒來:“蘇蘇?你沒事了?!你迴來了?!”


    “我迴來了,我沒事了。”蘇薇眼眶發紅,終於掉下了了大顆大顆的眼淚。


    “太好了,太好了!”易沈軒艱難地站起來,扶著蘇薇的肩膀,怒目而視沈南生,質問道,“沈先生,我和你往日井水不犯河水,從來沒有相交。蘇薇也未曾得罪過你,我隻是想知道,你為何要針對我和蘇薇,甚至不惜將蘇薇置於死地?”


    沈南生一怔,蘇薇居然迴來了?


    他冷厲的眼眸裏狠戾一閃而過,“我做事,為何要向你解釋?今天沒有死成,算你和夏蘇薇的運氣。可是你們不會次次都有這種好運氣的!來人,易沈軒擅自闖入私人活動場所,給我打斷一條腿!”


    馬上有人上前來拉易沈軒,易沈軒剛才已經受傷,現在更是行動不便。蘇薇護在他麵前,“要打先打我!”


    “那就打斷他們一人一條腿!”沈南生根本絲毫不留情。在他的身上,有著沈涼墨最冷酷的那一麵,讓人一見驚心。


    蘇薇和易沈軒被人拉開,易沈軒想要護住蘇薇,以身代勞,蘇薇想要保護易沈軒。


    一時之間鬧得不可開交。


    “等一等!”一個中年女人衝了進來,她儀態高雅,雖然已經年過五旬,但是依然能看出,年輕的時候的美麗。現在歲月已經在她的臉上寫下痕跡,但是她的美麗端方,卻是風韻猶存。


    “素青?你來做什麽?”沈南生冷哼了一聲,將頭扭向了一邊。眼裏根本不再看楊素青。


    楊素青幾步走上前來,問道:“為什麽要傷害蘇薇?”


    “我的事情,你管不著。”沈南生冷硬地迴答道。


    “那我能不能管呢?”沈涼墨的輪椅聲此刻才在門口響起,他一進來,輪椅聲便在門口戛然而止。他望向沈南生,“爸,我也想問你,為什麽要傷害蘇薇?為何,不惜要殺害蘇薇,逼她離開易沈軒……和我的身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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