表麵上和風細雨,但是眼神卻毒辣無比,瞧不出她針對輕許,但輕許洗的衣服卻越來越多。


    而輕許被訓被罰的次數也越來越多,到如今,輕許已經連著兩日沒從木盆前站起來了。


    明眼人都看得出翠蓮這是在為翠屏報仇呢,這一次,輕許怕是死定了。


    不知怎的,輕許忽然就想起了姐姐。


    姐姐走得那一天,也是連續洗了兩日的衣服,也是累的抬不起手,說不出話,就像此時此刻的自己。


    輕許忽然就笑了,對著星空,笑得燦爛無比,笑得用盡了全身上下最後一絲氣力。


    可能姐姐真的來接她了呢。


    ……


    隻是姐姐到底沒有來接輕許。


    輕許是在昏睡了兩日之後才醒的,一睜眼就瞧著頭頂用黃泥和稻草亂七八糟糊成的窩棚頂,輕許怔怔地看著那一根根稻草,一塊塊黃泥,然後驀地就嚎啕大哭起來。


    姐姐,你騙我。


    你說過在我撐不下去的時候就會來接我的。


    ……


    聽著窩棚裏麵傳來女孩兒撕心裂肺的哭聲,浣衣局的宮女都放下手中的棒槌朝那裏看去,眼中不是沒有同情,但是在翠蓮的麵前,這種同情也隻能一閃而過。


    翠蓮沒有理會輕許的哭嚎,隻是坐在樹蔭裏心情很好地喝個茶,萬貴妃對她也算不薄,她如今出了毓慶宮,卻還能喝到貴妃賞的碧螺春,雖然是去年剩下的茶。


    輕許從晌午一直哭到了黃昏,直到再也發不出聲音,她躺在窩棚裏,感覺四肢像是被抽幹了一半,她想爬到水池邊喝口水,卻也沒有力氣,隻能作罷。


    實在太累了。


    輕許正舔著幹裂的嘴唇,這時候一碗水,四個白麵饅頭卻放在了輕許麵前。


    輕許警惕地看去,見是浣衣局的一個年老宮女,常日裏與輕許不熟,卻也從沒夥同別人欺負過輕許,輕許記得旁人都叫她碧姑姑。


    輕許這才放了心,忙不迭端起碗,咕咕咕地將水一飲而盡,來不及擦嘴,又抓起一個饅頭三口兩口地就吃了個幹淨,然後輕許被噎住了,幹咳了兩聲,一雙眼睛就瞪得更大了。


    碧姑姑歎了口氣,又給輕許端了一碗水,然後默不作聲地走了。


    輕許喝了水好容易將饅頭順了下去,這才舒坦了些,瞧著剩下的三個白麵饅頭,輕許舔了舔嘴唇。


    她已經很久沒有吃到白麵饅頭了,而且還是這樣宣軟溫熱的饅頭,一個饅頭不足以吃飽,她其實還想再吃一個,輕許伸手想再拿一個,但到底還是忍住了。


    輕許取下破爛爛的枕皮將剩下的三個饅頭包了起來,然後一溜煙小跑出了浣衣局。


    像輕許這樣瘦小的宮女在宮中是不易引人注意的,尤其還是傍晚十分,輕許很容易地就穿過了浣衣局,跑到了青石板路上,貼著牆小心翼翼地朝前走。


    聽人說,冷宮在皇宮的最西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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