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現在，沈鏡環顧一下四周，大家的眼中都是憐憫。曲楓從一個人人都羨慕的對象變成了人人同情的對象。“曲楓。”赫連墨溫和的嗓音傳來，這個男人的嗓音本來就特別的溫和，此刻他的嗓音更加的溫和，沈鏡甚至能聽出來一絲治愈的味道，“你先別緊張，現在大家都在這裏，你把事情說出來，當著這麽多人的麵，鏡哥兒也不會逃走的。我們想知道事情的真相，我想你也是想懲罰真正傷害你的人吧？”曲楓現在根本不聽赫連墨在說什麽。在他聽到沈鏡的那一刻，他就已經忍不住了，他不是一個理智的人，他沒有辦法再一個傷害他如此深的人麵前年理智。甚至可以說，他的理智都被仇恨吞沒了。現在，他隻想對付沈鏡，如果可以，他想讓沈鏡也嚐試一下那種痛苦。“是他，都怪他——”曲楓大聲的唿喊著，此時此刻的他已經完全沒有形象了。以前在青城派，曲楓是個清冷的人，或許是因為他的遭遇，又或者是因為他的性格，他雖然毀容了，但是他本身帶著的氣質是不會消失的。大家很喜歡他，如果他們看到現在的曲楓，大概不會相信這就是他們認識的那個曲楓。曲楓想直接去對付沈鏡，如果不是軒轅明朗攔著他，他早就撲到沈鏡身邊去了。當然，晏餘也是不會給他這個機會的。“曲楓，我剛才說的你都聽到了嗎？”赫連墨的聲音不大，卻帶著一絲喚醒人的感覺，“我說了，應該被懲罰的是真正傷害你的人。你是最通情達理的，你知道我要表達的意思，我知道你現在的心情，但是你不應該這樣做。”“不！”曲楓嘶吼著，“我不通情達理，我不能理解，我隻想懲罰傷害我的人！”“對，你要懲罰的是傷害你的人，那麽我們現在就來確定一下沈鏡到底是不是傷害你的人。”赫連墨順著曲楓的話說下去。“是他，一定是他！”曲楓非常的肯定，“我聽到那些人叫他沈鏡的，是他！”曲楓的淚水就一直沒有停過。他其實很少哭泣，因為覺得這些不適合他，這一次是把他這麽久以來的委屈和怨言都發泄出來了，所以他怎麽也控製不了。他也知道現在的自己的看起來很不堪入目，不管是形象還是哭泣的樣子，但是他控製不了他的身體甚至微微顫抖著。軒轅明朗把他抱在自己的懷裏，這個男人的懷抱還是一如既往的溫暖，給人安全感，曲楓覺得，他現在好想大哭一場。“好了楓兒，我在這裏。”軒轅明朗的臉上閃過一抹狠戾，如果真的找到罪魁禍首，他一定不會放過他。同時，他也後悔自己沒有保護好自己最愛的人。曲楓搖搖頭，“你走——”曲楓從軒轅明朗的懷抱中掙脫出來，往後退了兩步，搖著頭。“楓兒——”沈鏡實在是不知道接下來會發生什麽事情了，他覺得他有必要讓這件事情簡單化，“曲楓，我是沈鏡沒錯，但是在這之前我從沒見過你，從真正意義上說，這是我第一次見到你。”“什麽？”曲楓瞪大了眼睛，“不可能，我那天聽清楚了的，他們說的就是你——沈鏡一_”沈鏡笑了笑，很親和的說，“我相信你是知道的，這件事情其實很簡單，如果真的是我找他們做這件事情的，我為什麽要暴露自己的身份？”曲楓頓了一下……確實是有這個可能，但是……“我不認為他們是故意暴露的。”曲楓說，“在那種情況下，他們也很緊張，所以說出來是很正常的事情。”“可是曲公子，你知道嗎？我沈鏡天生煞星，二十四歲之前，一直都被關在鎖妖塔，在你出事的那一天，我根本就沒有在別的地方出現過。”曲楓頓了頓，“那麽……”“如果是我，我不會不承認的。”沈鏡說，“當然我這樣說你是不會相信的，我覺得最有力的證據就是——”沈鏡笑了笑，說，“我身上帶著異香，這些年一直都沒有消失過，如果當天真的是我，我相信你會對這種味道很熟悉的。”說著，沈鏡在自己的手上劃了一下，鮮血頓時湧了出來，本來就有的香味現在更加濃烈了，看大家的表情，沈鏡就知道這些人都聞到了味道。當然，也包括曲楓。曲楓搖著頭，“不——如果不是你，那麽會是誰——”說著，他抓著自己的頭就要跑，卻一轉身就看到了身邊的趙漫。那就是以前他的臉，是他引以為傲的容貌，可是現在這些都不屬於他了。曲楓在凝視了趙漫一下之後，忽然尖叫了起來，那聲音非常的慘烈。“哥哥，你怎麽了？”趙漫蹲下身子，沈鏡看著趙漫。按照趙漫剛才的表情，沈鏡覺得他現在的擔心看起來有點不對。總覺得有什麽不好的事情發生。就在此時，晏餘走到了沈鏡的身邊，說，“他會做他想做的事情。”“什麽？”話還沒說完，就見晏餘已經出手了，一切都發生的太快，沈鏡根本就沒看清楚，就發現趙漫整個人都被晏餘的靈力推開了，而曲諷——正在地上打滾。他叫不出來，隻能流著眼淚。因為大弧度的動作，他的麵紗掉了，現在那張被毀容的臉也出現在大家的眼前，大家都見過趙漫，能想象之前的曲楓有多麽好看，可是現在的他——大家都不忍心再看下去。軒轅明朗一瞬間就撲倒曲楓的身邊，把他抱起來，說，“楓兒，你怎麽了？”“是絕情水——”青陽說了出來。“絕情水？”“他把絕情水給曲楓喝了，絕情穀的絕情水，用情越深的人會越痛苦，所以現在——曲楓說不出話來了。”曲楓還在掙紮著，他甚至想要通過自殘來消減喉嚨的疼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