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秀琴笑了笑,“劉大財,你沒錯,這一切都是怪我,沒有早點看清你。這些年來,我跟著你一起伺候這一家人,可是到頭來,我什麽都沒有。我的孩子沒了,那是我的孩子!”趙秀琴怒吼起來,雙目血紅。劉大財不可能不知道,每天晚上趙秀琴都在做惡夢。鮮血淋漓之處,是他被鮮血淹沒的孩子。見他這樣,劉大財也嚇住了。他本意不是如此,他是個孝順的人,但是不得不說,這些年來,劉老麽他們的做法已經把他的耐心磨得差不多了。他之所以說出那番話,是他還把劉老麽當成自己的阿母,是他這麽多年的習慣。贍養阿母,培養弟弟。“琴哥兒,你聽我說,我不是那個意思——”話還沒說完,趙秀琴就推開了他,奪門而出。“琴哥兒——”劉大財正想追出去,劉新月卻忽然哭了起來,“阿母……我要阿母……阿母你去哪裏……”劉大財連忙拉住劉新月,說,“月哥兒乖,先不哭,我去找阿母!”“爹,阿母是不是不要我們了嗚嗚嗚……”“不是的,阿母隻是心情不好,你先別哭,我這就去找他!”小孩子抽抽噎噎的答應了下來。再說這邊,沈鏡做了晏餘喜歡的叫花雞,剩下的一隻野雞處理幹淨了第二天再說。野兔做了香辣兔丁,燉了一鍋大骨湯,熬了半鍋粥。粥和湯都要給雷輝送一點去。沈鏡把雷輝的事情告訴了柔兒,讓他去何郎中那裏拿些藥迴來。這藥必須是可以直接用的,沈鏡沒有那個時間和精力去幫雷輝熬中藥。說起來,他雖然喜歡收養動物,卻很少像對晏餘一般有耐心。雷輝的個子要比沈鏡大,雖然沒有晏餘高,但是要胖一些,沈鏡的衣服他是穿不了,隻能穿晏餘的。拿了兩套晏餘其他顏色的衣服,沈鏡道,“下次去鎮上再買兩套白衫。”自從晏餘穿了白色衣衫,沈鏡就覺得他非常的適合白色,也決定以後就給他買白色的衣服晏餘沒有疑問。沈鏡又拿水壺裝了一大壺靈泉水,晏餘拿了一床被子。這些東西白天看都非常的明顯,所以天色完全黑下來,兩人才出發。走之前沈鏡特意吩咐柔兒,一個人在家要注意安全。這還是沈鏡第一次夜裏進山,如果不是有晏餘陪著,他一定不敢去。黑漆漆的一片,擔心引來村民的注意又不能點火把。借著月光,兩人踏著白天剛剛清理出來的山路進山。月光透過或密或疏的枝椏灑下一片斑駁,巨大的樹木此時此刻就是一團一團奇形怪狀的黑影,腦洞大的人把他想成什麽都可以。在這樣的環境下,沈鏡不由得加快了步伐,暗自決定下次一定不要夜裏來山上了。“小心一點。”晏餘忍不住說道,“很多碎石。”“哦。”沈鏡應了一聲,環顧四周,一片漆黑。如果不是身後晏餘的存在,他肯定早就慌了。“小魚兒,你過來,我們並肩走吧。”因為這條路比較窄,又是剛剛清理出來的,晏餘就一直跟在他的身後。聽了他的話,晏餘幾步走到他身邊,“不用擔心,這座山很安全。”安不安全沈鏡不關心……他就是被這陰森的環境嚇到了。一個唯物主義者,老實說是不應該害怕這些東西的,但是沈鏡忍不住胡思亂想,自己腦補出一部恐怖電影。感覺到身邊有個人,沈鏡的心安穩了許多。兩人快步的在山上行走,忽地,身後傳來刷刷的聲音。沈鏡覺得自己頭皮發麻,趕緊抓住晏餘的手臂,“小魚兒,你有沒有聽到什麽聲音。”晏餘點點頭,“應該是蛇,不用擔心。”“蛇?”沈鏡吞了吞口水,開始後悔自己夜裏進山了。話音剛落,身後刷刷的聲音就更大了,沈鏡忍不住迴頭,卻見一條通體碧綠的大蟒蛇纏住了一顆小小的..人參?蛇吃人參?沈鏡被這詭異的畫麵嚇了一跳。這也是他第一次親眼見到蟒蛇,以前隻是在照片上看到過。果然世界之大,無奇不有。沈鏡忍不住問了一句,“它是要吃人參嗎?”卻見晏餘盯著那條蛇,像在沉思什麽。片刻後,他才說,“以前老虎山沒有這麽大的蛇,也沒有狼。”沈鏡愣了一下,問,“這是什麽意思?”“動物比人的敏感性高,到底發生了什麽我也不知道,但是很有可能是發生了什麽事情。你看這棵人參,它個頭不大,但是人的形狀已經出現了,應該有些年月了。”這是晏餘第一次一口氣說這麽多話……沈鏡第一瞬間想的居然不是晏餘話裏的意思,而是感慨孩子終於會說話了。他點點頭,“動物有時候確實要靈敏很多,你說會不會是地震?”說完之後,連他自己都否定了。如果真的是地震,動物應該是離開老虎山,而不是來老虎山。“地震?”晏餘聽到這個新名詞,反問道。“就是地動。”沈鏡又解釋道,“你可能不知道,就是一種自然災害。好了,我們還是趕緊走吧,反正這條蛇也沒傷害我們,它可能隻是喜歡吃人參。”“救命……”沈鏡剛剛準備離開,就聽到一個類似小孩子的聲音在身後響起,瞬間汗毛豎起,渾身的雞皮疙瘩都起來了。他僵硬的抓住晏餘的手,“你也聽到了吧?怎麽會有小孩子?”晏餘點點頭,“別擔心,不是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