現在來問自己誰來接手更合適?吳玉堂在心裏冷冷的哼了一聲,這還需要問麽,當然是最好誰也不要接手,最後會長為了公平起見,一定會把張倫的堂口交給自己。一來他資曆夠服眾,二來他能力也強,沒有誰比他更適合。


    至於現在會長為什麽不把堂口給他,原因很簡單,怕自己勢力太大會起了反叛之心。這也是會長為什麽近些年不斷培養新堂主,甚至重用夏末的原因。


    吳玉堂很奇怪,夏末是很聰明的女人。不可能想不到自己這點心思,可她明明知道還故意來問自己這個問題,究竟又存的什麽心思呢?


    莫非是會長授意她來打探自己口風的?這個想法一從腦海裏閃過,吳玉堂的心裏不由咯噔了一下。如果是會長授意的話,那自己說話可就要加倍小心了。


    如此思忖了片刻後,吳玉堂淡定的端起茶杯喝了口陳年普洱,而後才笑眯眯的道:“咱們九龍十八會人才濟濟,堂主們各個都很能幹,區區一個堂口嘛,交給誰都行,我都沒有意見。”


    夏末早料到他會說這種萬金油的話,遂在他話音落下後又追問道:“那吳堂主心裏就沒有屬意的人?我問的可是誰最合適接手呢。”


    “這個嘛……”吳玉堂在心裏罵了句婊子,臉上卻依舊笑眯眯的道:“我個人覺得,其他幾位堂主進入九龍十八會的時間雖在你之前,不過論起能力來,就遠不如夏堂主了。這張倫的堂口,交給你的話,我想會長會更放心。”


    夏末要的就是他這句話,聞言笑顏如花的道:“吳堂主如此看重夏末,夏末真是受寵若驚。不瞞吳堂主說,夏末今晚來的目的也是為了這個。”


    “夏堂主的意思是?”吳玉堂見她開門見山了,也直接問道。


    “我希望在明天會長召開討論會的時候,吳堂主能像今天這樣力挺我,助我拿下張倫的堂口。”夏末說道。


    吳玉堂微微一愣,聽到這裏才明白過來。夏末今天來找自己,根本不是會長授意的,而是她自己的私人行為,為得就是自己能夠投她一票。畢竟隻要有了會長和自己的這兩票,其他堂主再不願意也不得不接受。


    這一手算盤打的未免太響了,當他吳玉堂是什麽,你說讓我支持你我就支持你,那我的麵子往哪兒放。


    思及此,吳玉堂的臉上就浮現出了幾抹怒色,聲音也沉了下來:“夏堂主,恐怕這個我不能答應你。會長想要把堂口交給誰管理就交給誰,我們這些當手下的就不便插手了,否則不是越權了麽?會長也會不高興的。”


    “別人的話會長或許不愛聽,但吳堂主的話,會長一定會三思一二。夏末也不需要吳堂主說太多,隻需要在會長問你意見的時候,替夏末美言幾句即可。”夏末並不在意吳玉堂的直接拒絕,依舊淡淡的說道。


    吳玉堂聽夏末有點糾纏不休的意思,不由怒了,直接下了逐客令道:“恕我幫不了你,夏堂主,請吧,好走不送。”


    夏末並不為所動,像是沒有聽到吳玉堂的逐客令。她不動,站在她身後的柴俊和昭娣也不動。


    吳玉堂見她不肯走,便對手下使了一個眼色。


    手下會意,上前一步沉聲道:“夏堂主,請迴吧。你說的事,我們堂主也無能為力。”


    “嗬嗬,吳堂主,話先別說這麽早。有些東西還想給吳堂主看看呢。”夏末嫣然一笑朝後一伸手。


    昭娣立即把準備好的文件夾遞給夏末。


    夏末轉手就放到了吳玉堂跟前:“吳堂主,您過過目。”


    吳玉堂本無心看文件夾裏麵是什麽鬼東西,但世人都有好奇心,吳玉堂也不例外。他盯著藍色的文件夾看了一會,最後還是忍不住翻了起來。


    文件夾裏是一些照片,每一張照片都十分血腥,地上堆滿了屍體,地麵也被鮮血染的鮮紅,少說也得有七八十具屍體,這些屍體堆積成小山,給人很惡心的感覺。


    啪!


    吳玉堂隻看了幾眼就將文件夾一把合上了,眼神犀利的看著夏末問道:“夏堂主給我看這個是什麽意思?”


    “難道吳堂主不覺得這些人眼熟嗎?”夏末嫣然一笑反問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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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吳玉堂心裏咯噔了一下,條件反射的想要再翻開文件夾去看看那些照片,可他轉念一想夏末興許是想炸自己,讓自己先亂了陣腳。遂很好的控製住了,冷笑道:“我對一堆屍體有什麽眼熟的?”


    “原來吳堂主還不知道昨晚的事啊。”夏末並不生氣吳玉堂的態度,笑了笑道:“那就讓我給吳堂主說說吧。昨天晚上在棚戶區,吳堂主的公子吳景行集結了一批九龍十八會的外圍弟子,想要圍殺一個人。可惜那人功夫太好,不但沒有死於那場圍殺,而反過來殺了吳堂主的這些弟子。”


    夏末一邊說著一邊注意著吳玉堂的臉色,見他的臉色越來越黑,才接著說道:“據我所知,咱們九龍十八會有規定,不得輕易集結弟子打架鬥毆,違者處以會規。昭娣啊,會規是怎麽規定的來著?”


    “堂主,會規規定,凡未經準許擅自集結弟子打架鬥毆,並造成重大傷亡人數的人,處以斷手斷腳處置。”昭娣立刻默契的迴答道。


    “吳堂主進會的時間比我早的早,應該比我更清楚這條會規吧。我很好奇,如果會長知道了這事,會不會對吳景行法外開恩?”夏末再次看向吳玉堂,嫣然一笑道:“聽說吳堂主隻有這一個孩子吧。”


    “你敢拿景行來威脅我!”吳玉堂怒了,吳景行就是他的命根子,吳家的香火就靠他延續呢,要是斷了手腳,那跟死了還有什麽區別。


    夏末自知拿吳景行來威脅吳玉堂就是踩了他的雷區,但夏末不怕,她有十足的把握談判成功,因為她太了解吳玉堂了,絕對不會看著兒子被斷手斷腳。


    “吳堂主,夏末可不是來威脅你的。咱們這不是坐下來喝茶好好商量的麽?”夏末的臉上依舊掛著笑說道:“你幫我得到張倫的堂口,我幫你保守秘密,並承諾將那些屍體毀屍滅跡,絕不留下任何痕跡。”


    吳玉堂冷哼道:“我怎麽相信你的話,況且誰知道你這些照片的真偽。你說是我的人就是我的人嗎?你覺得會長是更信任你還是更信任我?”


    夏末隻笑不語,又朝昭娣伸了伸手。


    昭娣拿出了手機,點開了一個視頻放在了桌子上。


    “不要殺我,不關我的事,真不關我的事。我隻是聽令行事,是幺雞讓我們來砍人的。他說隻要我們替吳少辦好了這事,一定會從外圍弟子晉升到內堂弟子的。你們不要殺我,不要殺我啊……”


    整整三分鍾的視頻,全部都是這人的口供。包括誰派他們去的,去了多少人,為誰辦事,全都說的一清二楚。


    嘭!


    吳玉堂一拳砸在了桌子上,看著夏末的眼神恨不得宰了她。


    “吳堂主,還有一件事要告訴你。來的路上我給會長寫了份文件,把這些照片和視頻都壓縮了進去,並設置了定時發送。如果八點之前吳堂主還不拿定注意的話,這些證據就會被會長看到哦。”夏末絲毫不在意吳玉堂的眼神,笑顏如花的說道。


    “你!”吳玉堂怒的想掀桌:“好你個夏末,竟然敢這麽威脅算計我,你就不怕我讓你走不出這個門。”


    “我當然怕。”夏末笑了聲道:“所以我在來之前給會長打了通電話,我說想來吳堂主這裏借口茶喝,問會長要不要一起來。可惜會長沒空啊。”


    吳玉堂氣的肺都炸了,夏末今天來這裏是早就預謀好的了。一步步都把自己算計的死死的,逼的自己不得不答應她的條件。


    八點鍾!


    吳玉堂趕緊看了下時間,時鍾上已經指向了八,還差十五分鍾就到八點了。他不敢確定夏末是不是真弄了那個郵件,不過這事寧可信其有不可信其無,他就一個兒子,賭不起!


    滴答滴答滴答……


    安靜的包廂裏,所有人都不說話,隻能聽到時鍾不停擺動的時間。像倒計時的秒針一樣,每響一次,就扣人心弦。


    當然夏末三人並不覺得這聲音刺耳,他們反而覺得很悅耳。尤其是此刻看著吳玉堂憤怒的想掀桌,卻不得不極力壓製的樣子,更加覺得賞心悅目。


    毫無疑問的,這絕對是吳玉堂做了一輩子堂主的生涯裏,第一次有人敢這麽威脅他,而且對方還是一個年輕的不像話的女人。


    吳玉堂很不甘心,要是他就這麽被一個臭丫頭威脅了,那他的顏麵何存。可他不甘心又能怎麽樣,在麵子和兒子之間,兒子顯然更重要。


    一屋子人就這樣在安靜中聽著時鍾走了十分鍾,在八點五十五分的時候,吳玉堂不甘心的妥協了:“好,我答應你。明天幫你在會長麵前美言,不過我不能保證會長一定會把堂口給你。”


    聽到這預料之中的答案,夏末笑了:“我隻需要吳堂主站在我這邊就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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