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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這些人的行動很迅速,目標也很明確。


    但城門緊閉,周圍又有巡夜的護城衛巡邏,想要這麽跑可是插翅難飛。


    因著龍天昱難得的態度,她非常努力的分辨著這幾個人的身影。


    但有幾個穿了鬥篷,看不太清楚身形。


    而剩下的,又實在是陌生。


    直到,她看到了一個綴在後尾的人。


    挺拔的身影坐在馬背上,跟前麵的那些人躲躲藏藏的態度不同,這人看起來始終不緊不慢。


    雖然看不清楚五官,但她就是莫名的感覺到熟悉。


    到底,是從哪看到過呢?


    這些人也不知是有何憑仗,居然沒躲也沒藏,而是直直的衝著城門來了。


    她忽然間覺得耳垂有點痛,轉過頭怒瞪那個咬了她的人。


    隻見那人眸色幽深,隱隱還有些不悅。


    “你在看誰?”


    “在看下麵的人啊!”


    “不許盯著某一個看。”


    “是你把我帶過來叫我看的。”


    “我沒讓你看得那麽專注!”


    林夢雅翻了翻白眼,這醋王近來真是越發猖狂了。


    好在她今天心情好,懶得跟他做這種無聊的口舌之爭。


    揉了揉飽受折磨的耳垂,為了讓這個小心眼放心,她小小聲的問道:“那個最後一個騎馬的,你看著熟不熟?”


    龍天昱還沒嚐夠她小巧猶如白玉般的耳垂,人不過瞥了一眼,就答道:“不認識,不過此人的武功不錯。”


    “你們交過手?”


    “沒有。隻是看這群人裏頭,他的馬是最穩的。”


    她不懂禦馬術之類的,當然也就看不出來那麽多。


    隻是她越看,越覺得那人熟悉得厲害。


    但還沒等她看多仔細,下麵就爆發了衝突。


    剛剛到達城門下的這一夥人,居然能拿出白家的令牌來,讓護城衛臨時開一下門。


    本來他們也沒想這麽聽話,就等著趁護城衛不備,殺他們一個措手不及,然後強行打開城門。


    卻不想還沒等亮出兵器來,周圍就突然間躥出兩隊人馬來。


    火把,照亮了整個城門。


    那些自以為做的神不知鬼不覺的人,此時卻絕望的發現,他們依然是四麵楚歌,再也沒有逃出去的可能了。


    一人走了出來。


    火光中,那人下巴上的一撮小胡子,不再隻有風流倜儻,而是帶著三分失望與怒意。


    他一步步的,朝著被護在最中央的那個人走過去。


    抬起頭,他眼中跳動的火光,盛滿了痛苦。


    “嘉柔,你就是這麽迴報你三叔的麽?”


    什麽,白嘉柔?


    城樓上,同時聽到這個消息的林夢雅,也有些驚訝。


    且不說白嘉柔那個動不動就梨花帶雨,哭得肝腸寸斷的小性子。


    就憑著她那白蓮到奇葩的腦子,還能策劃過這些事端來麽?


    當真,是人不可貌相,還是給人當了槍?


    “三,三叔...”


    怯怯的聲音,依舊帶著幾分哭腔。


    這若是放在從前,白實安哪裏舍得如此對待他最疼愛的小侄女。


    可事實勝於雄辯。


    白實安冷冷的看著那個,穿著黑色鬥篷,帶著鬥笠的女子。


    言語中,早就沒有了那份叔侄間的慈愛與親切。


    “三叔對你很失望,自你出生開始,白家上下都把你視若掌上明珠。不管是我,還是你祖父,亦或是你大伯跟你爹娘,都對你如此寵愛,你為何要背叛我們,背叛整個白家?”


    被自己視若親女的孩子出賣,白實安不可能不心痛。


    中間的女子掀開了鬥笠,一張清麗消瘦的臉,出現在白實安的眼前。


    “三叔,我是不得已的。我知道你們疼我,但是你們一定會把我嫁給一個我不喜歡的人。三叔,我什麽都可以遵從你們的意見,可這件事關係到我一輩子的幸福,我隻能如此。”


    如果不是親曆者,光憑著白嘉柔聲淚俱下的懇求,林夢雅肯定會把白家人都當成封建老家長。


    但白家不是,甚至於為了這個不爭氣的孫女,白家可以全然不顧臉麵,來她這裏逼婚。


    她雖然狠狠的整治了一番白家,但卻知道白家對於白嘉柔,已然算得上是仁至義盡。


    反而白嘉柔,才是最自私的那個。


    白實安沒想到,白嘉柔居然如此無恥。


    他收起心中的最後一點點的親情,再次抬眸,便是冰冷一片。


    “現在你下馬,跟著我一起迴去認罪,我還可以跟你祖父求情,饒你一命。”


    白嘉柔咬住嬌嫩嫩的唇瓣,她不要迴去!絕對不要迴到那個可怕的地方!


    那裏,沒有人會為了她著想,沒有人會站在她這邊。


    “不!三叔,求您不要逼我!您放過我吧,就當以後,白家再也沒有我這個人了行麽?”


    她眼淚滾滾,一張小臉已然是可憐至極。


    但往日裏對她疼愛有加的三叔臉上,卻再也看不到任何妥協與溫柔了。


    “既然如此,那就休怪我不客氣了!護城衛聽令,白嘉柔勾結外人,對白家不利。這些人,必須留下來。如有反抗,就地格殺!”


    清冷的夜風,把他堅定的殺意,帶到了林夢雅的耳邊。


    她看著今夜格外決絕的白實安,眼中閃過一抹欣賞。


    果然,她沒看錯。


    比起心思相對簡單的白淳安跟穩重踏實的白華安來說,其實白實安才是那塊藏在角落裏的璞玉。


    從前隻是沒機會,且他也是為了家族穩定,有意藏拙。


    可若是跟著她迴到了宮家,他必然會有機會,大展拳腳。


    “要是白家老爺子知道,腸子非得悔青了不可!”


    她有些小得意,白家還不知道他們這次,可是虧大了。


    不僅一庫的藏書到了她的腦子裏,就連跟著一起迴去的“人質”,那都是整個白家最寶貴的人才。


    可以說,她相當於挖走了白家的一半私產。


    下麵的混戰十分激烈。


    那些人處處拿著白嘉柔來擋刀,使得白家護城衛這一頭,束手束腳。


    畢竟三爺雖然這樣說了,但白嘉柔到底還是他們白家的小姐。


    不到萬不得已,他們又怎能殺主?


    但螞蟻可以咬死大象。


    最終,那些黑衣人越來越少。


    剩下的幾個人,一邊控製著白嘉柔,一邊圍成了一個圈,與越來越近的護城衛對峙。


    隨著火光靠近,她也終於看清楚了那個厲害的人的長相。


    怎麽,會是他?


    隻一瞬,她就衝出了龍天昱的懷抱。


    後者沒反應過來,剛覺察到不對勁的時候,就看到那女人又折返了迴來。


    “龍天昱,快!我們現在就下去!”


    她眼睛亮晶晶的,激動異常。


    龍天昱知道吸引她的,不是那些人的打鬥,而是其中的某一個人。


    無論這個人是誰,都讓他心裏頭有些不太好受。


    林夢雅想得可沒他那麽多,他現在滿心滿眼,都是驚喜的感覺。


    城門下,勝負已分。


    那些黑衣人寡不敵眾,死得多,活得少。


    唯有那最後幾個,仗著其中一人武功強勁,才勉強支撐。


    白實安冷眼看著到現在,依舊執迷不悟的侄女。


    若非護城衛手下留情,隻怕她早就死了幾百迴了。


    此刻,她隻是流著眼淚,不住的懇求他,希望他能放他們一馬。


    不知為何,他隻覺得白嘉柔的眼淚,實在是廉價得很。


    每一次她受了委屈,或者是想要什麽,都自會用眼淚來達成目的。


    久了,誰都會煩。


    也許,應該像是有些人一樣,用盡手段去爭取,才是正途。


    他短暫的分了一下神,卻發現自己居然還在想某個早就應該斷了念想的人。


    搖了搖頭,他振奮精神,正想要讓護城衛們圍上去剿殺的時候,隻聽得人群外麵,飄來一道清亮的聲音。


    “且慢!”


    不知為何,那戰得極其勇猛的黑衣男子,卻是渾身一震。


    手中長刀瞬間被護城衛挑開,叮咣落地。


    但他卻無暇顧忌,一雙眼睛甚為激動的,緊盯著聲音傳來的方向。


    隻見不遠處,一男一女結伴而來。


    兩人走入了包圍圈,站在了白實安的眼前。


    “抱歉,白三爺。這本該是你們的家事,隻是我實在是不能袖手旁觀。”


    女子清秀優雅,聲音卻比剛才低沉了不少。


    黑衣青年眸色一暗,難掩失望。


    但他現在已經沒了兵器,隻能束手就擒。


    白實安瞥了一眼,就知道大勢已定,轉而認認真真的,看向了女子。


    “蘇姑娘,你怎麽來了?”


    卻是有意無意的,忽視了站在她身後的那個人。


    可惜,那人氣勢太足。


    就算是不說話,往那一站都讓人不得不去注意到他。


    “我來,是希望能帶走一個人。”


    白實安有些意外。


    “哦?是誰?”


    “就是他。”


    她芊芊玉指,指向了人群裏的那個沮喪的高挑青年。


    白實安也看到了,不過,麵上卻有些為難。


    “姑娘,不是我不幫你,而是這些人是陷害我白家的元兇,我不能就此放過。”


    “我知道,旁人您都可以帶走,唯獨他,我希望你能留給我。我保證,能掏幹淨他肚子裏的一切,如何?”


    這...


    白實安十分懷疑,狐疑的在這兩個人身上來迴的看了幾趟。


    不是他不相信蘇梅,隻是,這人突然跑出來要人,未免太奇怪了。


    “白三爺誤會了,我不是想要放走他。我敢保證,他絕不會是主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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