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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想必誰也不喜歡自己被人說有病,管事的臉色一變,就來嗬斥他們兩個。


    卻不想那位神醫,僅僅是冷哼了一聲,就陰陽怪氣的說道。


    “這幾日,想必你晚上睡得也不安穩吧。”


    一句話,就讓管事的臉上的表情,略微僵住了。


    神醫又隨意的上下打量了一遍之後,語氣裏更是帶著幾分涼颼颼的嘲諷。


    “虧得這麽厲害,也不怕自己哪天就爬不起來了。年輕的時候,沒少作孽,上了年紀,早晚會找上來。”


    這話,說得晦澀不明。


    但管事的卻明白其中的含義,心裏頭忍不住泛起了嘀咕。


    近年他雖然百日裏依舊生龍活虎,可一到了自家的炕頭,便有些無力,反倒是被那婆娘整日的取笑。


    他忍不住咽了一口口水,話裏話外,也捎帶了幾分討好。


    “老神醫,之前我是有眼不識泰山,多有冒犯,還請您別放在心上。”


    神醫瞥了他一眼,高傲得很。


    那管事的進退兩難,可事關自己的男人雄風,哪裏敢怠慢。


    好在此時,旁邊的學徒,解了他的危困。


    “您不必著急,我家先生雖然脾氣怪了一點,卻不是個不通情理的人。這樣,您先容我家先生去裏麵診治,其他的事情,我幫您說一說也就成了。”


    賣了管事的一個人情,對方雖稱不上感恩戴德,但至少是順眼得多了。


    隻不過是多他一個學徒罷了,且一切都在管事的監視之下,又翻不出什麽花樣來,所以也就不再強攔。


    “多謝了這位爺。”


    看到人被放行,馬家跟著的人也露出了一抹討好的笑。


    在林夢雅的眼皮子底下,馬家人掏出了一張銀票,悄悄的塞給了管事。


    原來,竟是有備而來。


    她心中微微一動,看來馬北辰,心思倒是用得不少。


    有錢拿,沒準還能恢複自己的男子氣概,那管事的一下子眉開眼笑,態度倒是和氣得多了。


    馬家跟著的那人嘴巴巧若蓮花,幾句話就摸清楚了管事的喜好,現下兩人相談甚歡。


    林夢雅跟老師隱晦的對視了一眼,兩個人不急不忙的走到了曾祖他們暫住的院子。


    剛敲了敲門,裏麵就傳來宮平詢問的聲音。


    “是誰?”


    “小兄弟,我們是馬家請過來,給宮家的幾位老爺診斷的神醫。”


    她的聲音做過掩飾,宮平未必認得出來。


    隻見屋門打開,露出宮平那張狐疑的臉。


    “馬家?哪個馬家?”


    看來,宮屠並沒有提前通知。


    外麵有人盯著,她也不敢露出太多的破綻,隻得揚起聲音迴答。


    “就是跟你們家大小姐,關係匪淺的那個馬家,哦,請我們來的人,是那位馬家大少爺,馬北辰。”


    聽到是馬家,宮平的戒備,卻沒有半分的消減。


    隻是態度,不似剛才生硬了。


    “既是馬家少爺的好意,那你們就進來吧。隻是小心著些,我們家老爺跟少爺,金貴著呢。”


    “是。”


    說完,宮平讓開了門。


    林夢雅扶著老師,進到了屋子裏。


    她作勢深吸了一口氣,好在屋子裏除了曾祖跟幾位哥哥的氣息之外,並沒有其他人的。


    看來,宮屠跟林夢舞那邊,倒是對他們的手段,十分的放心。


    宮平一直盯著他們,林夢雅倒是沒抽出時間來做過多的解釋,僅僅是壓低了聲音,用自己的原聲說了一句。


    “是我。”


    宮平聽了,瞬間認出了她來。


    忍不住有些激動,但林夢雅卻立刻,讓他噤聲。


    “這位是我請來的神醫,你去門口看著點,千萬不要讓他們發現。”


    宮平點點頭,立刻盡職盡責的去看門。


    老師也一改在外麵裝出來的老態龍鍾,敏捷的躥到了曾祖的床前。


    “這脈象,的確是奇怪。”


    老師一次看了幾個人的脈象之後,眉頭不由得輕蹙了起來。


    如果是從脈象上來看,幾個人的確是氣息微弱,可這虛,不是被耗費的,而是隱隱,是什麽東西給壓製住了似的。


    “銀針。”


    她立刻把藥箱裏的銀針去了出來,老師看也沒看,隻憑著手感就找出了他需要的銀針。


    隻見他迅速扯開二哥哥胸前的衣裳,在他身上施針。


    老師下手,自然是穩準快,讓她望塵莫及。


    五根銀針下去,位置卻是隱隱的把心髒包圍了起來。


    老師專注的盯著二哥哥的胸口,而她也不敢說話,跟著老師一起死盯著二哥哥寬闊而健壯的胸膛。


    剛才還是古銅色的胸肌,漸漸湧起了紫色的紋路。


    那紋路越聚越多,最後竟密密麻麻的,充斥著整個銀針圈起來的胸膛,顯得詭異莫測。


    此時,二哥哥也有了反應。


    緊閉的眼皮下,看得見眼珠在來迴滾動著。


    “二哥哥,二哥哥!”


    她趴在二哥哥的耳邊輕聲唿喚,二哥哥的眼睛顫抖了起來,似乎隨時可以張開。


    她心中狂喜,可就在此時,二哥哥胸口的那些紫色的紋路,突然間四散開來。


    瞬間,隱沒在他的胸膛各處。


    而二哥哥,也再度沒有了要蘇醒的預兆。


    “功虧一簣!”


    她聽到耳畔,傳來老師咬牙切齒的恨聲。


    心中的失落無以複加,但她很快想到,既然老師能夠讓二哥哥有這樣的反應,想來,也是有了頭緒。


    隻要有一點點的希望,她也要把曾祖跟幾個哥哥,都救迴來。


    “不要緊的老師,萬事開頭難,我們一定能夠成功。”


    老師看著她,幽幽的歎了一口氣。


    但眼中,希望未曾泯滅。


    “大小姐,剛才二少爺,不是要醒了麽?”


    宮平方才看到,也激動得夠嗆。


    他守了這麽久,等了這麽久,終於看到了希望的曙光,如何不心焦?


    可惜到了最後,二少爺還是沒能清醒得過來。


    不免,有些垂頭喪氣。


    林夢雅摸了摸他的腦袋,輕聲說。


    “隻是暫時失敗而已,很快,我們就會找到救人的方法。”


    再難受,可還是有希望的。


    宮平眼中的堅定,讓她更為動容。


    想必他在這裏,也受足了委屈。


    老師那邊,還在沉思著研究著幾個人的病情,林夢雅去做善後的工作。


    拔下幾根銀針,她細細的用幹淨的布巾擦拭了,才放到一個小盒子裏,準備迴去消毒。


    但沒想到的是,白色的布巾上,擦下來的東西,卻殘留著一點點淡淡的綠色。


    奇怪了,怎麽會是綠色呢?


    她把布巾舉起來,放在陽光下,眯起眼睛仔仔細細的看。


    沒錯。


    縱然顏色極淡,如果布巾不是純白色的,這抹綠,肯定會被忽略。


    放在鼻下輕輕的嗅聞,敏感過常人的嗅覺,也沒有聞到什麽特殊的味道。


    不是血,也不是人體的各種體液。


    那這東西,又是什麽?


    “老師,您看這是什麽?”


    她把布巾交給了老師,而百裏睿也是費盡力氣的看了一會兒,才看到那抹淡淡的綠。


    “這...這是怎麽迴事?”


    百裏睿也是一臉的疑惑,要不是她提醒,恐怕他也注意不到。


    但橫看豎看,他們也沒搞懂其中的玄機。


    而且數量太小,神農係統也無法檢測,隻能初步判定,這不是什麽毒藥。


    “你把這東西收好,我忽然想起來一件事,也許,跟此事有關係。”


    聞言,她立刻把布巾放在藥箱的最底層藏好。


    “來人了!”


    他們才剛剛收拾好,就聽到了宮平的提醒。


    師徒兩個配合默契,老師一下子坐在椅子上,而她則是假裝在整理藥箱。


    他們才剛剛完事,門就突然給人推開了。


    正站在門口的宮平,差一點撞到門上。


    可看到來人之後,他卻隻能憤怒不已的,站在原地瞪著對方。


    “神醫,在哪呢?”


    身後,傳來的是宮屠的那陰測測的聲音。


    林夢雅頓時身子一僵,難道是他們露出什麽馬腳來,所以才引得了宮屠前來麽?


    不過,好在她一向是臨危不亂。


    轉過身,立刻帶著笑迴道。


    “這位老爺,我家先生剛剛診斷完,正在休息。”


    老師也打扮了一下,讓自己看起來至少有七八十歲。


    垂著眸子坐在在椅子上的時候,還真符合他老神醫的人設。


    宮屠的視線,四下掃蕩了一圈。


    這裏他倒是極少來,不過看起來,倒是沒什麽異常。


    最後,視線落在那兩個外人的身上。


    “不知先生這次,可看出個什麽來沒有?”


    這話,就是在試探了。


    好在他們之前就套好了話,老師慢慢悠悠的說道。


    “也不是什麽大病,隻是有些怪異而已。”


    “哦?這麽說來,老先生是已經知道,該如何診治了麽?”


    宮屠表情未變,但她卻感覺到了他的戾氣。


    仿佛隻要老師說能治好,他就立刻要出手對付他們。


    但老師卻隻是挑起眼皮,像是毫無察覺似的,慢吞吞的說道。


    “這病,我是治不了。可我要是治不了的病,你們尋遍天下,也找不到能治的人。怎麽?老朽自認學藝不精,你們還要為難我不成?”


    而生性多疑的宮屠,哪裏肯相信,轉了轉心思又問道。


    “先生,當真不能治麽?”


    “治?除非是我閻王在世,去那生死簿上勾上一筆,怕才能藥到病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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