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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請你們,節哀。”


    姚盛看著棺木,已經知道事情不可挽迴。


    阿秀站在門外,愣住了。


    林姐姐,就這麽沒了?


    “節哀?如何節哀?”


    挑著眉頭,清狐笑得一臉邪氣。


    姚盛深深的看著他,有些東西他沒有經曆過,卻並未不見得不懂。


    所以,他來了。


    “你要如何?”


    姚盛迴應,視線不曾有任何的閃躲。


    清狐身形嫋娜,從棺材前離開,勾著冷笑,走到他的麵前。


    “如何?當然是一命抵一命了。你手下的那個人,抵了那孩子的命,而你,要給我妹妹抵命!”


    清狐的的語調並不尖銳,但卻讓周圍的人,莫名的打了一個激靈。


    猶如一隻受了傷的孤狼,正在惡狠狠的的瞪著麵前的敵人。


    姚盛是真的感覺到了清狐對自己散發出來的殺意,身體微微緊繃,不過事到如今,他也不會給自己找什麽借口。


    舒了一口氣,他突然發現自己,心頭居然還有幾分雀躍。


    原來,他一直都在期盼著死亡麽?


    “我既來了,按照你說做便是。”


    他依舊泰然自若,沒有任何的搪塞的借口。


    清狐冷冷的看了他一眼,低聲說道。


    “那就等著,一起上路吧。來人,把東西給姚公子準備好。”


    白蘇從外麵走進來,手上捧著一身殮衣,重重的摔在了姚盛的麵前。


    在他們這些人的眼中,他就是個十惡不赦之人。


    阿秀看不到裏麵,卻也能感受到那些曾經對自己溫柔相對的人,如今是何種悲傷,何種憤怒。


    所以,她隻能默默的站在那裏,不發一言。


    “送姚先生出去。”


    清狐轉身,背影決絕,也讓姚盛跟阿秀明白,此事再沒有什麽可以轉圜的餘地。


    心中輕輕歎了一口氣,姚盛跟著白蘇,同阿秀一起去到偏院的一個小屋之中。


    “盛哥哥...”


    阿秀的臉上滿是痛苦與糾結,可說出這三個字,卻聽到了姚盛的歎息聲。


    “但願我的死,能換來烈雲的平安。”


    若是那位晉國新帝得知妻兒慘死的消息,隻怕烈雲還會有一場動蕩。


    屋內,久久靜默無語。


    “你們還真是演技派,要不要以後給你們弄個戲班子,去各國巡迴表演一下?”


    隱秘的小屋內,被傳差一點就要死翹翹的那一位孕婦,此刻卻翹著腳吃著水果,挑起眉頭,看著眼前的眾人。


    “尤其是小玉,嘖嘖,你那無腦貴公子的形象,簡直刻畫得入木三分啊!”


    林夢雅衝著小玉擠擠眼,後者的俊臉微紅,恨不得立刻鑽到地底。


    雖然小玉知道阿秀有事瞞著他們,但他早已經不是那個會任性妄為的孩子。剛才的幾句話,還是林夢雅親自輔導的結果。


    這要是傳出去,他突然覺得自己沒臉見人了。


    “丫頭,那我呢?我呢?”


    清狐湊到林夢雅的麵前,一副等待她誇獎的模樣。


    可惜那丫頭笑眯眯的看著自己,然後伸出了自己的一截小指頭。


    “你嘛——比小玉差了那麽一丟丟!”


    清狐立刻垂下了一張臉,一臉憤憤。


    “不對!我明明演得比他好!”


    清狐的抗議,最後被林夢雅強行滅殺。


    此時,外麵的天色已經漸漸的昏沉了下來。


    現在整個王宮都知道那位賀蘭姑娘馬上就要死了。


    這人死如燈滅,可有許多人,都盼著這一天呢。


    靠在窗口,屋子裏隻有龍天昱跟小玉陪在她的身邊。


    “姐姐似乎對姚盛,特別的感興趣,他可是有什麽特別之處麽?”


    小玉其實十分的敏銳,林夢雅從來不做無用的功夫。


    他們設下這一局,所牽扯的也並非是姚盛一人。


    但姐姐,卻似乎對姚盛格外的關注。


    收迴目光,看了看小玉,林夢雅似笑非笑。


    “因為他值得,小玉,其實許多事情,未必像是我們看起來那麽的簡單。比如你跟阿秀,你們其實都有事情不能說。但你們並不用在意我會不會介意,即便是我跟龍天昱,也未必都能坦誠相對,可我們卻相信彼此。”


    小玉愣了愣神,轉而淡淡的笑了。


    自從王蠱入體之後,他被折磨得生不如死。本以為在世上隻有自己孤零零的一個人,現在才明白,原來姐姐一直都知道。


    到底,是他小看了姐姐的心胸,也錯判了他們之間的信任。


    “我明白,這裏的事情就交由你們自行處理。外麵的那些家夥,怕也是早就蠢蠢欲動了。”


    小玉冷笑,那俊美的容顏森冷。


    林夢雅點了點頭,目送他離開。


    真是長大了,其實也不過才是一年左右的光景。


    “有人來了。”


    一直聽著外麵動靜的龍天昱突然輕聲說道,林夢雅繼續看向了窗外,方向正是阿秀跟姚盛的方向。


    眸光有精光閃動,魚兒,上鉤了。


    姚盛他們所在的房間很簡單,不過隻有幾把椅子一張桌而已。


    姚盛的身體一直不好,他極少會離開竹齋,也極少會在別處過夜。


    雖然他一直端坐在椅子上,但喘息聲卻不受控製的漸漸的大了起來。


    阿秀立刻從衣袖裏拿出一隻小葫蘆,給了姚盛。


    “這東西,我真是一天都不想再吃了。”


    盯著手中的小葫蘆,姚盛淡淡的說道。


    但為了活下去,他不得不吞下世間最苦的藥。


    門,被人從外麵輕輕的推開。


    藏起手中的葫蘆,姚盛眼神射向來人。


    “姚公子,別來無恙。”


    來人的模樣十分的狼狽。


    全身髒汙,還斷了一隻手臂。


    那張臉也幾乎被打得變形,看不出原本的模樣來。


    眯起眼睛,姚盛仔仔細細的打量了麵前的男子一遍。


    “我,認識你麽?”


    那人卻露出十足奸詐的笑容,看向姚盛的眼神裏,也帶了幾許的得意。


    “你這樣的貴人,怎麽會認識我這種人呢?不過——很快你就成為我的替罪羊。反正我注定是要死的,臨死前拖了你當墊背的,一點也不虧。”


    那人話說的陰毒,但姚盛已經明白了幾分。


    他冷靜的看著男人,聰明的頭腦一刻不停的轉動著。


    “你是來殺賀蘭姑娘的。”


    不是疑問而是肯定,姚盛篤定的態度,卻惹得那人低低的笑開了。


    “我曾聽我家主人說,你身為姚家的嫡孫,雖然天生身體殘疾,但是聰明過人。不過,我倒是覺得有些言過其實了。”


    那人的態度極其的傲慢,話語也是幾近挑釁。


    但姚盛並未動怒,或者說,由始自終,他的情緒都沒有被男人挑起一絲一毫的改變。


    眼看著自己的計劃有可能失敗,那人的眼中掠過一絲狠戾。


    另外一隻完整的手臂,突然間滑出一把匕首,不懷好意的看著麵前的姚盛。


    “你逃不出這個院子,挾持我也沒用。”


    姚盛以為,這人是想要那他當肉盾,與清狐他們抗衡。


    不過很可惜的是,那些人恨不得他死,又怎麽可能會受那人的威脅。


    “挾持你的確是沒用,但——”


    那人一狠心,匕首瞬間沒入了他的肚子。


    詭異的笑容劃過他的唇,‘噗通’一聲,那人落地,然後努力的向門外爬去。


    “來人...來人啊...”


    低沉的聲音不再故作壓抑,姚盛與阿秀覺得事情有些不對勁,剛想要上前去阻止男人,就看到大門,被人一腳踹開。


    “白蘇姑娘...都是那個人,那個人在背後指使我...他...他要殺我滅口!”


    被自己的鮮血染紅的手,指向了剛從椅子上站起來的姚盛。


    後者立刻明白,這是一個陷阱,一個,把他徹徹底底的放在清狐一行人對立麵的陷阱。


    但他本就是來送死的,現在陷害他,是不是有些小題大做了呢?


    隨後,一道身影慢慢的從門外走了進來。


    “哦?是他主使的麽?不過有件事情得讓你失望了。”


    林夢雅蹲在那個賊人的麵前,笑得溫和無害。


    “要不是你自作聰明,我還真猜不到你背後的主子是誰。放心,你死了以後,會比你活著,更加有用。”


    瞪大了自己的一雙眼,他實在是想不明白,自己是哪裏出了錯。


    林夢雅看也不看那個垂死掙紮的家夥,隻是站起身來,衝著姚盛淺笑。


    “照顧不周,抱歉。”


    姚盛跟阿秀,愣在了原地。


    這...到底是怎麽一迴事?


    夜色中,偏院卻是燈火通明。


    悲傷的氣息一掃而空,隻是氣氛,卻有些詭異。


    姚盛被安排在一張舒適的椅子上,而他的眼前,一個懷著身孕的美麗女子,正仔仔細細的檢查著一具屍體。


    而且,還是男屍。


    見多識廣如姚盛,也不由得目光有些凝滯。


    但周圍的人,好像沒什麽反應。


    尤其是清狐一臉的嫌棄,但嫌棄的對象好像有點不太對。


    “嘖,現在的年輕人啊,練武真是越來越不認真了。瞧瞧,既然是幹的登堂入室營生,這基本功,不練個十年八年的就別出來丟人現眼。這腿,明顯就沒力。這手,跟豬蹄有什麽區別?死了也是活該,省得給他們這門營生丟人。”


    清狐皺著眉頭,一邊看一邊發表自己作為武林長輩的不滿。


    林夢雅瞥了那人一眼後,不好意思的看了看姚盛。


    “抱歉啊,我家這個大哥,人老了,自然就話多一些。”


    姚盛:“無...無妨...”


    天,他不會是走錯門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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