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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更新時間:2013-02-23


    李括一走進軍營就聞到一股濃烈的酒氣。少年環視了一周眾人,眉頭微微蹙起。這幫家夥,竟然背著自己在軍營裏喝酒!


    雖然酒壇、酒杯已被收走,將士們卻無法解釋臉上浮起的紅暈和從口中吐出的酸氣。因心中有愧,他們皆是耷拉著腦袋,不敢直視自家將軍大人的眼神。


    “竇青,你過來!”見對方滿臉潮紅,李括一時便來了氣,點名道姓的喚來了心腹。“你們喝酒了?”


    “將軍,我...我們...”竇青通紅著臉不知道該說些什麽好,即便自己狡辯,軍營裏飄散的酒氣已是不爭的事實。


    少年從他的眼神中已經讀出了一切,推開懊喪著臉的竇青,少年朝斜對麵掃去,一下就捉到了扭扭妮妮的濮大錘。


    “大錘,你身後是什麽?”少年銳利的目光仿佛穿透了濮大錘的身體,厲聲質問著。


    “沒啥,俺老濮剛和幾個弟兄聊聊天。”濮大錘連忙擺了擺手,臉上的笑容卻是分外生硬。


    “閃開!”


    “啊,將軍,我真的...”濮大錘不迭的揮著手,身子卻是沒有移動分毫。


    “我叫你閃開!”少年的聲音很冷,激的濮大錘身子一個戰栗。


    不情願的轉過身子,衝在場軍將聳了聳肩,老濮算是徹底告降。


    案幾上的骰子和銀錢已經說明了一切,他們不但在軍營中喝酒,還聚眾賭博!


    少年積壓在胸口的怒火瞬時迸發,聲嘶力竭的扯吼道:“喝酒、賭博的都站出來,不要連累著弟兄們一起受罰!”


    與銅武營一眾兄弟出生入死,李括早已把對方當做了家人。正是因為此,他才看不得他們有絲毫的墮落。大夥兒剛從隴右打完仗迴來,想歇一歇身子、爽快一把這他都能理解。若是弟兄們一同請了假去長安城中吃酒賭博他都不會說半個不字,但軍營就是軍營,若是每個人都由著自己的性子來,何談軍紀,又有何戰力?


    若是他現在不懲治他們,便會滋長了這種風氣,便會毀了整個銅武營,整個疏勒軍。


    濮大錘第一個向前邁了一步,緊跟著竇青、王小春等一共十三人紛紛站了出來。雖然他們公然違反軍規,到底還有些膽氣!李括心中稍稍寬慰,麵上卻是厲色不減。


    “軍規中明言不得酗酒、賭博、招妓!我才幾天不在,你們就把軍營變成了酒肆、賭館,是不是過幾天就要從北裏招來些紅阿姑好開間風月樓!”狠狠剜了眾人一眼,李括接道:“別的軍隊怎麽樣,我管不了也管不著,但咱銅武營,咱疏勒軍絕不能敗壞了軍紀軍規!若是放在戰時,你們這般醉態,足足會被夜間突襲的敵軍割了腦袋!”


    久居長安城,李括當然知道所謂禁軍的軍紀軍風。禁軍多抽調自豪門大族,帶著一股濃鬱的紈絝氣息。這些富家公子哥從小錦衣玉食,沒受過什麽苦,自然忍受不住軍營的枯燥寂寞。酗酒、賭博已經成了常態,一到興起之時,逛逛窯子,帶迴一兩個女人也不是不可能。


    但他們是禁軍,不需要上陣殺敵,醉生夢死一些尚情有可原。可他李括帶的兵士是要上陣和敵軍拚刀把的!新招募的長征健兒還沒有融入三營的體係,若是看到自己的戰友都是這副模樣,還不依葫蘆畫瓢,一個個學的狐模狗樣?有一就有二,若是不好好打壓這股歪風,怕是會毀了銅武營,毀了這支疏勒軍。


    “依照軍律,在軍營中聚眾酗酒、賭博當斬首!但此時不在戰時,又念在你們是初犯,酌情從寬。每人打你們四十大板,可有異議?”


    少年這話雖是問句,卻是沒有半點商量的意味,眾人對視後自是了然。自家將軍大人認定了一件事便不會輕易改變。雖然平時看著和氣和善,但那是因為大夥做的給他爭臉,真要發起脾氣來,將軍大人他老人家可絲毫不比雷公電母心軟。


    “俺老濮沒異議!”濮大錘倒是大大咧咧,不就是挨板子嘛,挨就是了!


    “請將軍大人責罰!”竇青低垂著頭,慚聲答道。這件事情因他而起,虧將軍把他視為心腹,他竟然這麽給大人丟臉。


    “請將軍責罰!”


    眾人倒皆是鐵血漢子,聞言皆不眨一下眼睛。既然犯了錯,就要勇於承擔罪責。若是在這個節骨眼上把責任推給袍澤,今後他們還怎麽做人?


    大夥兒都是鐵打的漢子,沒必要為了逃一頓板子把名譽都搭進去。


    “好,每人四十板,到轅門外受刑!”李括心中總算舒了一口氣。這話讓他們自己說出來,自是最好不過了。


    不多時的工夫,十三名聚眾酗酒、賭博的銅武軍官趴伏在轅門外的空地上,一字排開。在他們身後分別站著兩名手執軍棍的袍澤,如此壯觀的景象自是引來許多士兵駐足圍觀。他們當中的多數是招募而來的長征健兒,還沒有見過軍營中的打軍棍。此番算是頭一遭,怎能錯過?


    李括立在轅門處,現場監刑。雖然他心中亦是心如刀絞,卻不得不作出這個決定。將無威則軍不利,法不嚴則兵不懾。治軍從嚴,這是每個將領必須遵守的一條準則。或許就是平常自己待他們太寬鬆了,才滋長了這樣的苗頭。


    “開始行刑!”李括揮了揮手,下達了軍令。


    “濮將軍,得罪了!”掌刑的一名軍士衝濮大錘點了點頭,濮頭兒待人和善,對他多有照拂。雖然今天不知道因為啥得罪了將軍大人,但軍法如山,既然犯了錯就要受罰。


    “嘿嘿,俺老濮身子硬著呢,你小子盡管來吧。”


    濮大錘卻是毫不在意,衝對方爽朗一笑。他嘴角上的笑容還未散去,便覺身上的甲胄被向上掀起至背身疊好,外褲被迅速的剝下。


    眼看著那掌刑人就要探向自己的腰身,濮大錘著了慌:“哎,打板子就打唄,恁的還要這麽麻煩。小子,趕緊打,打完俺老濮還要迴去睡覺呢。”


    掌刑的軍士有些為難的說道:“濮頭兒,您有所不知,咱軍營裏的杖刑都要去衣施杖的。”


    濮大錘聞言身子一顫,啥,去衣?


    過了片刻,他才明白什麽意思,搖了搖頭苦笑道:“去衣便去衣吧,你小子動作麻利些,也讓俺老濮少露些醜。”


    “哎。”那軍士心中雖如刀絞,卻也是無可奈何。伸手向濮大錘貼身的中褲探去,稍稍一用力,便將白色係帶扯去。掌刑人將中褲拉褪至膝彎處,露出了濮大錘健碩黝黑的雙-臀。


    濮大錘隻覺屁股一涼,中褲已被剝去。他雖是大大咧咧的漢子,卻也有自己的禁忌。此時當著眾袍澤的麵,赤臀受刑,多少有些難為情。


    將頭埋進臂彎裏,濮大錘不敢再看周遭袍澤的目光。


    其餘十二明軍官雖心中不願,也是無可奈何的答應了掌刑人的要求,被剝去了貼身中褲。


    一時間,轅門外排著一串顏色各異,深淺不一的屁股......


    “擱棍!”參軍陳衝大喝一聲,數名掌刑人紛紛將通體黝黑棍頭扁平的軍棍擱在了眾軍官屁股上。


    “打!”


    一聲令下,轅門外便想起了劈啪劈啪的杖責聲,眾人原先白皙的屁股瞬時帶上了桃紅。


    “五!”


    “六!”


    “......”


    “十!”


    十杖已過,眾人的屁股已經泛出青色。一些熬不住的軍官甚至喊出了聲。他不喊還好,一喊那掌刑的軍官打的更加賣力了。軍營中的漢子最敬重英雄,最看不起軟骨頭。不過打一頓軍棍,就哭爹喊娘,真給爺們丟人。


    當刑責過了半數時,他們多數人皮下已有了淤血,青色裏已透了紫色。


    即便硬朗如濮大錘,亦是隱隱哼出了聲。


    “二十一”


    “......”


    “二十六!”


    “二十七!”


    刑棍高高抬起,砸到濮大錘的屁股上,微微一拖,便是帶破了油皮,暈出了血來。


    打軍棍,也有很多講究。若是借著力道打到屁股上,迅速彈起,那樣雖然看上去傷勢不重,卻留的全是內傷。像剛才那般稍稍一帶,蹭破油皮,雖然看起了流了不少血,卻是傷不到筋骨。


    這些行刑人皆是老手,如何會讓濮大錘他們吃虧?


    “三十五!”


    “三十六!”


    “......”


    “三十九!”


    “四十!”


    最後一棍砸下去後,四十軍棍總算打完。


    參軍陳衝報送完數目之後,抬頭向李括請示。


    李括也不忍心把他們就這麽晾著,就揮了揮手吩咐親兵們把他們扶迴營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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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ps:說真的,七郎的處罰已經算輕的了。若是放在軍神李靖那裏,老濮他們即使不死也得掉層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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