幕青衣握住寧天靈正在為他擦臉的手,空氣瞬間變得凝聚起來。


    “那個···你要不要喝點水?”寧天靈撫著發燙的臉頰壓低聲音問向他。


    幕青衣沒有說話,隻是輕輕的將她攬到懷裏,而後再也沒有任何動作。


    寧天靈窩在他的懷裏,一動也不動的聽著他的心跳聲,這種感覺,緊張而又很期待···


    可是過了好一會兒,幕青衣都沒有反應,寧天靈不得不抬起頭來驚愕道,“你不會是睡著了吧?”


    幕青衣閉著眼睛,歎息著“嗯”了一聲。


    寧天靈迅速的從幕青衣的懷裏彈了起來,翹著蘭花指氣憤的指著他的額頭道,“你,你,你,你···這樣都能睡著?我剛才明明看到你眼中的火快噴出來了!”


    “我不是你,我能控製我自己”幕青衣翻身枕在自己的手臂上。


    “可是,可是···”寧天靈氣急敗壞的噘起了嘴,其實她想說,可是她已經準備好了呀!


    幕青衣見她緊蹙眉頭、表情沮喪,內心一下子就軟了下來,於是支身從床上坐起,將她的手指握到手心,“靈兒,我現在還不能那樣對你,我怕日後你會恨我”


    “我為什麽要恨你?我既然選擇了跟你在一起,我就能接受你的一切···包括身體,所以你還有什麽可顧慮的呢?”寧天靈恨不得敲爛幕青衣的腦袋,看看他裏麵都裝的是些什麽。


    “可是我接受不了”幕青衣的神智恢複到異常的清晰,他鬆開寧天靈的手,轉身準備下床。


    “你根本就不愛我是吧?”寧天靈低著頭,在其背後一字一字的問道。


    幕青衣背對而坐,表情平淡而憂傷。


    “既然你不接受我,當初又何必從蘇君瑜的手中救下我?蘇君瑜是個混蛋,那你跟他又有什麽區別?”寧天靈紅著眼睛哽咽道。


    “靈兒,你錯了”幕青衣眼神哀傷,“我對你的感情是他永遠都無法比擬的,我之所以說我不能接受,並非是指不能接受你,而是不能接受我自己”


    “接受不了你自己?”寧天靈有點不敢相信她自己的耳朵,她不理解一個那麽驕傲自信的人,怎麽連自己都接受不了呢?


    “是啊,我接受不了我自己,我恨我的女兒身”幕青衣閉上眼睛,陷入深深的痛楚當中,他真的害怕她隻是一時的好奇和長久的習慣,待到坦誠相見之後會是失望至極,畢竟她生命中的種種曾經都無一不在表明,她愛的是男人。


    “你怎麽會這樣想呢?”寧天靈心痛的從背後抱住了幕青衣,“我沒你那麽多的想法,但我以為我的心意你早就領會了呢,沒想到你直到今天還在糾結這個,既然你這麽擔心,我不如直接跟你表了誠意算了”


    寧天靈鬆開環住幕青衣的手臂,轉而開始鬆解自己的衣扣,幕青衣雖未迴頭,卻能夠大抵感知到她的所為。


    美好的事情總是沒能那麽順利的進行,就在幕青衣準備迴頭坦然麵對的那一刻,耳邊突然響起了寧天靈那劃破天際的尖叫聲。


    幕青衣慌忙轉身,寧天靈早已暈倒在了床上,身上的薄紗已經脫掉,底衣散在了四周,紅色的錦繡肚兜十分顯眼的落入了幕青衣的眼簾,可與其同時落入的,還有她手臂間的那隻肥碩的“大棕蛛”。


    原來,棕蛛趁著寧天靈血液沸騰之際衝破了幕青衣之前對其的內力封鎖,逐漸的從寧天靈的背部轉移到了手臂之間,這才使得剛剛解衣卸紗的寧天靈被嚇的暈了過去。


    情況緊急,幕青衣再也無法忍受這隻“大棕蛛”在他靈兒身上作威作福了,既然已經被她看到就無法隱瞞了,他沒有那麽多的時間再去研製藥物方法了,今日勢必要將這隻棕蛛拿下才行!


    幕青衣來不及多想,就迅速的拂過了桌上的一把短刀,在寧天靈和他自己的手腕上分別劃上一刀,然後手腕相貼,使得血液相溶。


    自從沈淩菲走後,幕青衣就反反複複的翻閱著之前沈淩菲留下的一些東西,其中便有她對“棕蛛毒”的破解,可是尚未研製成功菲兒就已經消失不見了,隻留下一些寫到一半的東西。他清楚的記得沈淩菲在書中強調,‘若無外力介入,施力者便會百毒攻心,血液逆流,毒液深入,走火入魔’


    可是這種關鍵時刻,讓他到那裏去找內力頗厚的外力應援呢,隻能靠他自己鋌而走險了。


    幕青衣想著便開始運功,他先是使用內力將‘棕蛛’從寧天靈的手臂逼到她的手腕處,而後割開寧天靈和自己的手腕,以己之血作誘餌想要引誘‘棕蛛’的出來。


    怎奈這‘棕蛛’在寧天靈的體內生存過久,已經適應了她的身體環境,所以任他怎樣出力都無法將‘棕蛛’逼出,反倒是內力過猛,使得寧天靈渾身顫抖,難以承受了。


    幕青衣見寧天靈滿頭大汗,衣衫盡濕,迫不得已隻能將她的衣衫褪去,以此來保證她的氣息暢通···


    終於,在幕青衣的再三努力下,‘棕蛛’開始抵禦不了幕青衣一波又一波的內力衝擊了,它從寧天靈手腕的裂縫中悄悄的鑽了出來,爬向幕青衣的手臂。


    幕青衣趁機散開寧天靈,轉而雙指用氣,指向‘棕蛛’滿身鮮血的額頭,‘棕蛛’迅速被瓦解,很快便化為了一灘汙血,汙血順流而入,像是有股魔力一般,直接被吸進到幕青衣的手腕裏,而他手上的傷口也奇跡般的瞬間愈合了。


    幕青衣的喉嚨像是被卡住了一般,體內仿佛有一千隻蟲子在攀爬,讓他頭痛欲裂。


    這種劇痛,是他從未承受過的,就像一個人真真切切的在感受著自己身體的變化——肉在一層一層的脫剝落,血在一滴一滴的抽離,而心肝脾胃腎正在一顆一顆的被吞噬,這種痛苦讓他有一種想要把自己撕開的衝動。


    幕青衣終於知道,他不僅是中了‘棕蛛’的毒,而且是中到最深的那一層了,想想婉玲瓏和寧天靈,雖然體內養蛛,但是‘棕蛛’存活,蛛毒釋放的並不多,而不像他現在這樣,化為一灘毒血滲入體內,讓他承受著人間煉獄的折磨。


    幕青衣以為自己是必死無疑了,所以他凝氣閉神,想要靜下身來,最後在看一眼寧天靈,他想如果能替她死,於他而言,也算是死而無憾了。


    幕青衣看向寧天靈,見她趴在床上,雪白的身軀上透著滴滴汗珠,他艱難的抬手,輕輕的撫在她的身上,從背部到手臂,順滑柔軟,再也沒有‘棕蛛’的痕跡,他終於可以還她一個完美無瑕的身軀了。


    幕青衣閉上眼睛,一股辛甜味翻湧而上,他來不及捂住胸口便血噴而出,深褐色的血液落到地上,地麵都被燒的沸騰了起來。


    一陣撕心裂肺的疼痛過後,幕青衣逐漸的昏迷了過來,直到寧天靈醒來。


    她起初不知道是發生了什麽事情,而後逐漸的迴想起了自己手臂上的‘大蜘蛛’,慌忙驚叫著自查起來,可是從上到下的看了一遍,又將手反到背後摸了一通,都沒有發現‘蜘蛛’的存在了,難道是那姓幕的···


    想起幕青衣,寧天靈趕緊迴到床上將他扶起,隻見他臉色蒼白如薄紙,嘴角還在依稀滴著黑血。


    寧天靈嚇的不輕,她幾時見過如此虛弱的幕青衣,這讓她不得不將心直接提到了嗓子眼裏。


    “姓幕的,你別嚇我!”寧天靈邊喊邊輕拍他的臉龐,可是幕青衣卻絲毫沒有迴應。


    “姓幕的!姓幕的!你不能這樣拋下我!你不能!···”寧天靈緊緊的抱住幕青衣,眼淚急急的落了下來,如泉水般的注入到了他的頸窩裏。


    漸漸的,她的輕拍和搖晃成了劇烈的敲打,她的聲音也從輕喚哽咽變成了猛烈的哭喊。


    她害怕極了,自己剛剛仿佛就是經曆了一場夢境,在夢裏她看到了一隻巨大巨醜的蜘蛛正在張牙舞爪的吞噬自己,就在關鍵的時候他來了,他一劍斬在了蜘蛛的身上,轉頭對著自己微笑,“靈兒,別怕,我在這裏···”


    他的笑容那麽好看,白衣飄飄,雲淡風輕,讓她不禁貪戀起來,她想一直這樣看著他,直到地老天荒···


    可是她沒想到,夢醒了,出現在她麵前的卻是他的奄奄一息。


    她手足無措,頭腦一片空白,待到淚水快要哭幹了她才想到,不行的話就跟他去了吧,如果他死了,自己還有什麽可活的呢?


    就在寧天靈即將心如死灰的時候,她忽然的覺得有人在撐開她。


    她驚愕的清醒過來,迅速的從幕青衣的身上彈開。


    “姓幕的,你···”寧天靈還來不及驚喜,就被幕青衣的眼睛給嚇到了。


    不知為何,他的眼睛散發著焰紅色的光芒。


    “你···你沒事吧?”寧天靈再次捧住他的臉龐追問道。


    可是幕青衣仿佛是聽不到她的話語一樣,他隻是在關注著自己手上的東西。


    他的手指輕輕的劃過她的手臂,而後是頸項、鎖骨···


    寧天靈的身體一陣顫抖,身子不知不覺的就軟到了他的懷裏,他的表情清淡,像是在做一項仔細的探究,可是她的肌膚卻在他的手指之間發生著悄然的變化。


    終於,他的指尖觸到了她胸前的兩顆花蕊,她顫抖著低呻一聲,他便低頭吻了上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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