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些專家、教授、主治醫師們還好些,畢竟,他們對於病榻上的患者已經是無能為力了,剛好也不想背鍋,如今得到大赦,雖然心有不服,還是一個個灰溜溜的帶著自身醫療設備陸續離開這間病房。


    在他們看來,柳玉蓮肯定是撐不過今晚了,如今這黃榮福純屬就是在瞎胡鬧,讓一個村醫開始死馬當活馬醫了,不過這樣也好,人死了,和他們也沒什麽關係了。


    但是,那些黃家家屬們就有些不情願了,黃坤眼瞅著醫師們一個個的都黑著張臉色離開了這間病房,他走到黃老爺子麵前,一臉誠懇的勸誡道,“爸,你醒醒吧,你這簡直就是迷信思想,你讓醫生們都出去,一會媽死了怎麽辦?”


    “放屁!”黃老爺子怒喝出聲,“你說誰死了!你母親這還好著呢!給我滾出去!”


    “……”黃坤臉色陰沉的瞪了張宇澤一眼,離去時更是威脅道,“小子,你若敢把我母親治死了,你就等著陪葬吧!”


    張宇澤壓根就當沒聽見,黃老爺子拿起身邊一個椅子就朝著自己兒子砸了過去,要不是黃坤這貨跑得快,非得被黃老爺子一凳子砸暈不可。


    “宇澤你放手去治,就算人不在了,我也不會怨你的。”


    得到老爺子這番話,張宇澤鄭重的點了點,道,“我盡力而為。”


    “那好,那我也在屋外候著了,若有什麽事,你大可出聲。”揮了下衣袖,又掃了一眼還不願離去的黃家家屬們,黃老爺子帶著其餘的黃家家屬也一個個的走出了這間病房。


    “張先生,老夫有個不情之請。”正當張宇澤準備祭祀三牲,展開第二輪驅邪時,走到病房門口的一個白發老頭子,又轉過了身子,一副不願離去的樣子。


    張宇澤轉身看向這老頭,這老頭就是剛才那個唯一力挺他醫術的人,一身灰色長袍穿在他那低矮的枯瘦身板上,倒是顯得和那些其他醫師們,稍顯不同。


    對於這老頭,張宇澤還是有些好感的,當即報以微笑問道,“嗬嗬,老先生有什麽話不妨直說。”


    老頭像是心裏一喜,又有些緊張的說道,“我就是想留下來長長見識……”


    張宇澤一愣,這老頭倒是挺有意思的,這把年紀了,又是老中醫,能放下身段說出這番話,其人品就值得肯定。


    張宇澤想了想,點頭道,“既然老先生有意觀摩,我自當接納,你隻需站在我身後三米處靜觀即可,期間有任何異動,都不要慌張。”


    聽到張宇澤如此說,這老頭一下子眉開眼笑起來,當即作揖道,“多謝張先生成全,哈哈,要論醫術,老夫自歎不如張先生,你也別老先生的叫我了,老夫本名李卉,若是張先生不嫌棄,稱在下老李即刻,中醫一道,隻論醫術高低,不論輩分長短。”


    “老先生謙虛了,能知道黃帝外經之人,必然也是中醫界的泰鬥名家,老先生姓李,莫不是醫道聖賢老子的後人?”張宇澤鄒了鄒眉恭敬問道。


    這名叫李卉的老者大感意外之色,白眉繃緊的同時,驚訝出聲,“張先生果然奇人也,竟能單憑姓氏猜出老夫的先人族譜,不錯,在下確實是老子李氏一脈的後人,哎,隻可惜如今西醫得道,中醫落寞,而我的醫術又……”


    說到最後這老頭顯得有些傷感,張宇澤笑道,“李老不用自責,師傳這種事情,多半都是機緣,在您麵前,我自當是您的晚輩,世人隻知老子的道德經,卻又有多少人知道老子的醫術也堪比華佗扁鵲,今日能在此遇見老先生,也是我的榮幸。”


    李卉拱手作揖,張宇澤和他對拜。


    這是華胥國先賢聖祖們的傳統禮德,作為天道門中唯一的弟子,張宇澤對華胥傳統禮數還是非常敬畏的。


    兩人雖然一老一少,卻有一種相見恨晚的感覺,李卉這老頭雖然是老子的後人,但在醫術傳承方麵,是不如張宇澤正統全麵的。


    歸根溯源,天道門也是道家祖師的一個分支,他和麵前這個白發老頭,說起來也可算作同門師兄弟。


    隻不過在簡短的交流中,這李卉說自己本是道家玄機門中的一員,但玄機一門經過千年的演變,和中醫卻越走越遠,門派內裏更是分為了兩大幫派,一派主張修道養性、令一派則主張西醫為主中醫為輔的路子,在外行醫治病。


    最後這老頭厭倦了門中兩派爭鬥,便退出了玄機門從而進入仁和中醫院謀了一個內科中藥抓方的閑職。


    “哎,說來慚愧,可能也是年紀大了,不喜和人爭強好勝,中醫治根、西醫治表,在我這裏根本說不通了,像我這樣的老中醫,也隻能在一些大醫院內裏抓抓方子,做主治醫師,都沒人願意用的。”


    聽到李卉這番話,張宇澤也深有同感,但麵上還是鼓勵了這老頭一番,“究竟孰強孰弱,千年之後自有定論,就他們西醫成天搞那些基因工程以及病毒疫苗,純屬就是把人類往火坑裏推,每研發出一種新的疫苗,又會有新的病毒物種出現,這種與自然界賽跑的做法,簡直就是作繭自縛,老先生需放開心中淤結,放手去做自己認為對的事情。”


    李卉老眼閃爍,對於張宇澤的看法又提升了一個檔次,麵前的少年,看似年紀輕輕,但對中醫的認可,醫道的認可,卻是他萬萬不及的,心中的信念,更是比他強出太多了。


    “你說的對,是老夫修行不過關,有辱祖上的傳承了。”歎息一聲後,這老頭像是渾然間全身充滿力氣一般,說道,“張先生若是你不嫌棄,以後老夫可否留在你的身邊,我們兩個以師兄弟相稱?無論醫術還是道法傳承,你都勝我太多,我自當稱唿你一聲師兄。”


    “……”張宇澤嘴角抽了抽,看向老人的眼神也沒剛才那般正經了,“呃,老先生,我當你師兄不合適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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