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生歎了一口氣,坐在椅子上,懶洋洋的說道:“能用腦子解決的事情,盡量不要用手。要知道這個世界上,永遠是聰明人在支配世界。你處理的問題的方式,除了會搞得自己很狼狽之外,沒有任何的用處。


    要知道在戰場上,真正靠士兵硬拚卻解決問題的時候是非常少的。誰不是爹生母親養的,十幾萬人的軍陣互相廝殺一場,就要破壞數萬個家庭。


    這對國家來說,是一個慘重的損失。所以作為一個合同的統帥,不論什麽時候,都要保證理智的頭腦,靠大腦去解決他的敵人。


    將自己的損失降低到最低,這才是王道。我不知道你能理解多少。”


    朱厚照搖搖頭說道:“我又不是傻子,你說的這些道理,我是明白的,可是總是感與你的這種使用陰謀詭計的人在一起不舒坦,我更喜歡真刀實槍的去幹,看著鮮血肆意橫飛,那種快感,真的是難以言表。”


    陳生笑著搖搖頭說道:“這麽做當然爽快,但是你現在的實力能夠允許你這樣做嗎?所以我們必須借助一切時機,借助一切力量,來達到我們最後的目的。”


    陳生說這話,拿著手裏的茶水在桌子上輕輕的劃了一個圈,朱厚照伸長了脖子說道:“盧溝橋?”


    “是啊,他們想要進入京師,總歸是要走盧溝橋的。你現在去天津衛去弄人家,走的是人家的圈套。


    我感覺你很有可能被人家殺的血海橫屍,但是我們炸掉盧溝橋反而簡單的很多。


    我們可以在盧溝橋下麵每個地方都埋上炸藥,等到他們的人耀武揚威的走上盧溝橋的時候,然後我們可以讓他綻放出大明最絢爛的火焰。”


    朱厚照皺著眉頭說道:“那附近的老百姓怎麽辦?”


    陳生笑著說道:“迎接外賓,定然是要清場的,咱們要事先提醒老百姓不允許他們過分的靠近盧溝橋,以免得嚇著外賓。”


    “下這種命令,怕是要被彈劾的。”朱厚照擔憂的說道。


    陳生笑著說道:“無所謂的,因為這個命令是要讓焦芳他們用禮部的口吻去發的,跟我們順天府沒有關係,甚至我還要告他們一個喪權辱國,有辱國體。”


    朱厚照點點頭說道:“我也早就看焦芳那個老家夥不喜歡了,我同意。”


    兩個人正說話的時候,大門忽然被打開了,王滿堂一頭鑽進來,看著朱厚照沒頭沒腦的說道:“我已經準備好了。”


    朱厚照有些懵逼的看著陳生說道:“什麽準備好了。”


    看著王滿堂要發怒,陳生的腦袋在高速運轉,這個時候指著朱厚照的大腦起作用,明顯是不行的。


    陳生恍然大悟的模樣說道:“你是說你準備好進宮了對不對?”


    王滿堂眼珠裏含著眼淚,看著朱厚照不說話。


    陳生對著朱厚照說道:“王滿堂姑娘剛才在我們眼前出現了那麽次,你這個家夥怎麽還沒有反應過來,她打扮的花枝招展,目的就是讓你帶她進宮,給給她個名分。”


    在女人麵前,陳生從來不認為講道理有什麽作用,從小被家裏當皇宮娘娘養大的大小姐,一個個心高氣傲的很。


    朱厚照也不是傻子,笑著給陳生一個眼神,那意思讓他打配合,說道:“暫時就先委屈你,就先別進宮了,我這邊這個跟父皇鬧矛盾,我自己都進不了皇宮,更不要說你。


    但是你不要害怕,我好兄弟不是在這兒嗎?我知道你會嫌棄人多,又得安胎,所以我給你買個個環境優雅的院子。


    是按照你喜歡的樣子裝扮的,我覺得你喜歡就是最美的。”


    “我就知道,你是個沒良心的。金屋藏嬌,我看你能藏多久。”


    王滿堂眼睛裏看著眼淚逃走了,剩下朱厚照在一邊不停的抹汗。


    陳生看著朱厚照硬氣不起來,拉著朱厚照的手說道:“人家肚子裏有了孩子,又跟你有了秦晉之好,不能就這樣簡簡單單的糊弄過去了。你這麽簡單粗暴,能解決什麽問題?”


    陳生跟朱厚照走進去之後,王滿堂正躺在床上擦眼淚。


    “滾!你們男人都沒有一個好東西。”


    陳生笑著說道:“別急!王滿堂,你聽我一言,如果你感覺我說的沒有道理,還跟我撒脾氣,那麽太子殿下怎麽處置都跟我沒有關係。”


    王滿堂看著陳生冷冰冰的說道:“你也不是什麽好東西!”


    陳生尷尬的笑了笑說道:“我是不是好東西,但是對於你,我卻給足你機會和幸運,你這個孩子分不清到底是太子的,還是她人的。”


    王滿堂剛要反駁,陳生笑著說道:“你不用反駁,也不用哭,涉及皇家血統,絕對不允許馬虎,就連太子殿下都不可能馬虎。


    他說讓讓你的孩子生出來,就已經是對你莫大的仁慈了。


    我跟太子殿下是手足的兄弟,自然也不可能委屈了他的女人。這樣,你的孩子我會認他為子,從此他姓陳,將來若是有朝一日,太子殿下龍登九五,給他什麽樣的賞賜,那都是太子的事情。


    至於你,我尋個機會,將你引薦給京城中的老王爺們,尋個老王爺做他們家裏的幹女人,有了身份,將來到太子殿下身邊做個妃嬪還是沒有問題的。”


    王滿堂這樣充滿了野心的女人她根本不會去愛一個男人,他更在乎的是自己過得好不好。


    王滿堂固執的說道:“一個簡單的妃嬪就完了嗎?”


    陳生轉身抱著朱厚照的肩膀說道:“這樣的女人太貪婪,你們的事情我不管了。”


    那王滿堂趕忙喊住了陳生說道:“這件事情就這麽定了。”


    陳生從朱厚照身上解下一塊隨身經常配帶的玉佩遞給了過去,說道:“此物便作為信物,如此這般你可以安心了吧。”


    王滿堂看著離去的兩個人,眼睛放光,手裏緊緊的握著玉佩。


    陳生笑著指著在原地發呆的王滿堂說道:“看到沒有,這才是解決問題的辦法,從始至終隻付出了一塊玉佩而已。


    但是卻讓她心甘情願的去等待,這比簡單粗暴的金屋藏嬌更有意義的多。”


    朱厚照羨慕的看著內院的秋水說道:“朕羨慕你身邊的女孩子啊,一個個都那麽的賢惠。”


    看著王滿堂頤指氣使的重新迴到屋子裏休息,陳生低著頭忽然小心翼翼的說了一句,“你要小心,這個女子心機很重。


    我會讓李時珍刺探一下,她到底懷疑沒有。”


    朱厚照惱火是說道:“她如果敢騙我,我定然會滅他滿門。”


    陳生笑著說道:“哪裏來的那麽多殺戮,女人為了生存而已,我們大男人何必為這事兒跟她們計較呢?若是找了她們的道,那是眼睛瞎,若是識破了他們的計謀,證明我們的智慧就是比一般人強。”


    這種充滿心機的女孩子就是這樣,他們自以為是,他們極其聰明,她們會借助每一個機會往上爬,對待這樣的人就必須格外的小心。


    相比出現在朱厚照世界的女人,陳生喜歡的女孩子就沒有一個這樣的。


    素素,秋水,長寧,每一個都是那麽的懂事兒,那麽的惹人憐愛。


    將朱厚照藏好,陳生默默的走在路上,看著形形色色的路人,每個人都有自己的麻煩,每個人解決麻煩的方式都不一樣。


    前麵有王爵的車架經過,陳生雖然貴為公爵,但是也比人家爵位矮上一級,而且陳生不是那種高調的人。


    從老祖宗哪裏得來的智慧高速陳生,人活著隻有低調,才能長久,不然最後多半會被弄死。


    而且死的極其慘烈。


    陳生毫不猶豫的退到了一邊,眺望著眼前的車架。


    在京城,很少有人敢那麽高調了,因為禦史們最近心情很不好,弄陳生他們是沒有希望了,所以他們將年底的工作任務,放到了其他的勳爵身上。


    所以一般的勳爵現在出門都是帶著幾個隨從,然後盡量的坐一乘小轎出行。


    看著人山人海的排場,目前以京師的爵位排名來看,似乎就隻有興獻王有這個榮譽了。


    興獻王透過紗幔看到了眼神迷離的眺望著遠方的陳生,就命令車駕停下,然後吩咐侍從將陳生請了過來。


    陳生上了車駕,還沒有落座,興獻王就笑道:“小子,好大的本事,現在那麽多人指責本王要造反,你竟然還敢上本王的車駕。”


    陳生笑著說道:“小子的這點膽量算是很忙?王爺您五次三番以生病為借口,不去外地就藩,才是真正的膽量呢!”


    “小子,說話還是那麽讓人不喜歡。今個兒老夫心情好,就陪你聊聊,前些日子被馬文升關進刑部大牢的日子不舒服吧?有沒有後悔,跟隨本王的腳步做一番事業?


    若是你跟隨本王的腳步,本王起碼可以讓你做本王的女婿。而且會將朝中的大權交給你一大部分,讓你的才華可以得到施展。


    起碼比現在的日子過得強吧!一個年邁有沒有什麽本事的尚書就敢將你抓起來,真的是天大的恥辱。


    我不知道是什麽給了你勇氣,讓你繼續活在這個世界上,換做老夫受了如此欺辱,老夫早就自殺了。”


    陳生搖搖頭說道:“看到您今日依然靠吹牛活在這個世界上,小子更覺得當初的決定是多麽的明智。”


    興獻王笑著說道:“明智嗎?我看你應該是後悔吧。再過不了多久,就要跟本王一樣,一腳被踹走了。”


    “不一樣的,我走是封疆大吏,甚至說是節度使也不過分。軍政大權在我,唿風喚雨的日子,哪裏是您這種被當豬養的人可以感受的到的。”


    興獻王拿著指頭在陳生的腦袋上毫不留情的砸了一下,佯怒說道:“你這家夥,再怎麽有本事,不也是別人的奴才!”


    陳生說道:“隨您怎麽說,我自己過得什麽樣的日子,我自己心裏清楚。”


    興獻王見說不動陳生,就嗬嗬的笑了笑說道:“你這個家夥,為什麽日子過得總是那麽不順暢呢?就是因為你太聰明了,太有本事了,讓所有人都忌憚。


    就連陛下這麽英明神武的人都會怕你,千方百計的不敢將大權交給你。


    你以後要裝的傻一點,我裝了半輩子傻,最後卻也沒有成功拿到想要的東西,估計以後也那不到了,因為我要去就藩了,也不知道陛下最後會將我弄到哪裏去,反正日子不會很好過就是了。


    小子,給我交個底,若是你成了藩鎮,會學趙匡胤嗎?”


    陳生搖搖頭說道:“別鬧了,王爺,您以為天下人都跟你一樣,傻得非要去搶那個位子?那個位子有什麽好的?


    三更燈火五更雞,忙得人不到四十歲就滿頭白發?這是拿生命開玩笑的活兒好嗎?


    我這個人說報複吧?我有,我的報複就是讓大明的百姓過上好日子,讓大明帝國富饒強大,但是讓我做您說的那個位子,門兒都沒有,太累。


    而且我也不想讓我的子孫,整天提心吊膽,互相殘殺。”


    “這話聽著很有說服力,你怎麽不早點跟老夫說啊?不然老夫現在也不會如此患得患失了啊!”


    陳生皺著眉頭說道:“誰讓您隱藏的那麽深的,當初在滄州府我一直以為您是大賢呢?誰曾想到您肚子裏都是彎彎繞啊。"


    興獻王笑著說道:“彎彎繞再多,不是最後還是輸在你們手裏了嗎?小子,我真的要走了,你若是真的有心,就祈求我不會被陛下賜死吧。


    陛下雖然仁慈,但是卻也是有逆鱗的。前些日子那次暖閣失火案,陛下龍顏大怒,紫禁城血流成河,讓我看清楚了他。”


    “你還是賊心不死啊!隻要您安心當一頭豬,陛下為什麽要殺你呢?陛下可是喜歡聽人家說他家的豬養的白白胖胖呢?”


    興獻王將手裏的幹果遞給了陳生一把,然後自己喝了口茶說道:“說的輕巧,人生在世,有誰願意被人家當豬養著?


    你願意嗎?你現在年輕,辛辛苦苦積攢的東西,被人家拿走你不在乎。將來呢?


    你老了,掙不來那麽多東西,別人再給你拿走,你樂意嗎?你不會反抗嗎?


    我現在還能掙紮,還能折騰,我為什麽要等待將來的厄運?再說,老夫與聖上相比,也差不到哪裏去,都是一個爹生的,憑什麽他高高在上,我就要三叩九拜?”


    陳生驚訝的看著興獻王說道:“你的意思是你還得折騰?到了地方也要折騰?”


    興獻王得意的說道:“套用你以前經常說的一句話,生命在於折騰吧。


    到了老夫這一步,被全天下議論,就算是不想造反,也會被推著造反的,除非陛下殺了我,不然是早晚的事情。


    你小子以為你就能一直安分下去嗎?你現在已經羽翼豐滿了,天下又少不了你鎮守邊關,所以隻能由著你,讓著你。


    等你將來手下兵強馬壯了,陛下讓你移鎮的時候,你該怎麽辦?


    放下手裏的權利任人宰割,還是防守一搏呢?


    我看是放手一搏吧!全大明的知名將領,不是你的舊部,就是你的朋友,他們呢豈會真心實意的與你作對?


    天下早晚有一天跑到你小子的手裏去!


    劉健和馬文升這兩個老家夥的努力終究是白費的,老夫是要折騰,但是老夫是為了你去折騰。


    老夫剩下半輩子就是攛掇你造反!然後做皇帝的嶽丈!想想就是一件快樂的事情。”


    “王爺,我肚子不舒服,我想下車!”


    “嘿嘿,傻小子,這都什麽時候了,你還想下車!我雖然要離開京師了,但是作為交換,我從陛下那裏討來了一道聖旨,讓陛下將長寧賞賜給你。”


    “你這不是幫我,您這是坑我,大明就沒有駙馬掌握實權的!”陳生憤怒的說道。


    “國家需要你掌權,誰敢站出來胡說八道,你手下的錦衣衛是****的嗎?況且小子,你是不是眼瞎,我家女人長得不漂亮嗎?竟然說我坑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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