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到周圍並沒有什麽人,朱厚照小聲問道:“夏儒的兒子怎麽樣了?“


    陳生瞅了朱厚照一眼說道:“那個人天生就是個紈絝,不用人去引誘他,他自己就能把自己害死,也不知道他爹一個大儒,為大明教育了那麽多人才,為何偏偏管不好自己的兒子。”


    朱厚照撇著嘴說道:“他兒子是什麽人,我才不在乎呢?我在乎的是,我如何才能不跟夏儒的閨女成親。生哥兒,你知道的,我等不了,我沒有時間等著他兒子慢慢的墮落,我需要這個過程能夠加快。”


    陳生拍著肩膀笑道:“放心吧,他爹在國子監當博士的那點銀子,還不夠他揮霍的。聽說他現在已經去借印子錢了,用不了多久,他就會完蛋的。”


    “大煙館不是被你禁了嗎?為什麽他還有墮落的地方?”


    陳生笑道:“這便是大明啊,外國人不敢來大明賣鴉片了,大明人自己敢賣啊?聽說有商人千裏迢迢跑到呂宋,就算是有海盜也不怕,就是為了買鴉片迴來賣呢。”


    “這些人真該死。對了,生哥兒,這鴉片有什麽好的,那麽多人寧可傾家蕩產也要抽上幾口。”


    陳生笑道:“鴉片啊,這東西可是好東西,一般人抽上兩口,就能跟神仙一樣,升天入地無所不能了,雖然都是幻覺,但是心裏的美啊,卻無法代替的。


    不少有錢人,手裏有點銀子,除了玩女人之外,他找不到任何能夠讓他感覺到快樂的東西,就會忍不住抽鴉片了。”


    朱厚照狐疑的說道:“真的假的?前一段時間,西班牙的使者還送了些給我父皇,說可以緩解頭疼,父皇試了試,果然有效。”


    陳生的眉頭忽然皺了下來,說道:“這西班牙其心可誅,竟然敢向聖上進貢鴉片。”


    朱厚照看到陳生嚴肅的麵孔,也意識到問題的嚴重性了,盯著陳生問道:“這東西到底有什麽危害?”


    “這東西的危害?這東西的危害就是他的價格昂貴,用不了多久,任何人都會傾家蕩產,但是這東西著迷之後,根本難以割舍,所以賣兒賣女對他們來說,根本就是家常便飯。


    接下來還有對他們的身體和精神的摧殘,他們的身體會越來越多瘦削,成為皮包骨的妖怪,精神也會變得麻木,成為活死人,真廢物。


    你可以試想一下,聖上如果抽鴉片上癮之後,對整個國家來說,將是一件多麽殘酷的事情。”


    朱厚照頓時怒了,拳頭攥的咯吱咯吱響說道:“這群蠻夷,果然都不是什麽好東西!”


    不過朱厚照轉念一想,以夏儒兒子的性格,他一旦著迷之後,定然是什麽事情都做的出來,用不了多久,夏家就會敗掉了。


    “看來當初讓夏儒的兒子染上鴉片,是件好事兒了。”朱厚照說道。


    陳生反而點點頭就不再說話了,這件事情無論如何做起來都有些虧良心,這事情偷偷的做可以,但是光明正大的說出來,陳生卻做不到。


    在陳生麵前,朱厚照完全沒有必要偽裝,實在是兩個人太熟悉對方,在戰場上都可以並肩作戰,又有什麽不可以相信對方的呢?


    送別了太子,這一天差不多算是過去了,忙了一天的陳生就住在城外的工地裏,累的軟綿綿的不想動。


    正是長身體的年紀,那個少年郎這個時候不貪睡呢?


    睡到半夜的時候,秋水忽然從外麵闖了進來,胸圍子都來不及係,就用白花花的胳膊去揉陳生的臉。


    迷糊糊的陳生做起來,看著眼前的秋水,根本沒動腦子,就將她抱在自己的懷裏。


    說道:“我還小,可不敢夜夜笙歌,你若是想我了,就在我懷裏睡吧。”


    “出事兒了!你快起來,大地在顫抖,好像是地震了。”


    陳生聞言,猛地從床上驚起,周圍到處都是腳步聲。


    “集合!”公爵府的親衛在耿小白的呐喊聲中,迅速集合起來,拿著弓弩小心翼翼的看著遠方。


    穿戴整齊的陳生趕到外麵,根本不用精心,就能感覺到大地在顫抖,密如暴雨般的馬蹄踩踏在大地上發出悶雷一樣的聲音。


    這該是大批騎兵在周圍奔馳的模樣,聽急促的馬蹄聲,這絕對不是有京師十二營路過這裏,更像是急行軍。


    隻是一瞬間,沐紹勳就已經提著一把大刀,坐在馬鞍橋上,在幾十個親兵的護衛下,朝著深沉的夜色衝了進去。


    “發生了什麽?”


    “莫非是西班牙人吃了雄心豹子膽,竟然敢對我們動武了?”


    秋水有些慌張的說道。


    “是騎兵,排山倒海的騎兵,這不是京師的三千營,三千營的騎兵什麽鳥樣,我見過,哪裏有這種威勢?”


    房雪鼐提報寶劍從塔吊上跳了下來,迴答了秋水的話之後,就要帶著秋水等沒有戰鬥力的人員迴京師裏躲避。


    陳生爬上塔吊,隻見黑漆漆的原野裏,盡是星星點點的火光,官道上更是有一條火龍在滾滾流動。


    這不光是隻有騎兵,還有大隊的步兵才對,這些人到底是幹什麽的?


    為什麽山海關方向直到現在都沒有狼煙和警鍾?


    “公爺,保護公爺!”


    說話的功夫,人山人海的百姓,手裏拿著鐵鏟,木棍,各色臨時武器衝了進來,將陳生等人護衛在中央。


    護衛們手裏的弩箭都要發射了,才看清楚來的人都是往日裏的鄉親們,很多女人提著菜刀,跟在男人的後麵。


    小孩子們很多人手裏還拿著轉頭。


    包破天將身上的大衣脫下來,扔給不遠處的一位大嫂,說道:“這位大嫂,你倒是起碼穿條胸圍子啊。”


    那婦人瞬間羞紅了臉,趕快將大衣披上,低著頭說道:“俺男人說了,俺們可以死,但是公爺不能出事兒,百姓們的生死都看公爺呢!”


    陳生在塔吊之上晃了晃軍旗,一群親衛趕緊示意所有人閉嘴,陳生仔細眺望遠方,終於當他當他在忽隱忽現的火光中看到了一麵明字大旗時,才算是鬆了一口氣。


    陳生從塔吊上爬了下來說道:“是遼東兵馬。”


    耿小白說道:“公爺,您可看好了,千萬別讓人家給騙了,當初您可沒少幹拿著人家的軍旗忽悠人的事兒。”


    “錯不了,老沐也迴來了。”


    陳生話音剛落,老沐的騎著戰馬就衝了迴來。隻是如何看,老沐的表情都說不上好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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