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生正琢磨著,如何繼續擴大生產,改進新式紡紗機的時候。


    老嬸子從外麵急匆匆的趕了進來:“族長,大事不妙了,事情泄露了,今日咱們族人發現了一個會飛的探子,你快去看看吧,老族長都發火了。”


    陳生的心往下一沉,他明白,自己最擔憂的事情還是發生了。


    吩咐手下人繼續做事,陳生趕忙走到了織造廠的大門。


    卻見幾十個拿著刀槍棍棒的年輕人正在圍著老族長訴說著什麽。


    老族長氣的不行,拿著棍子便揍家裏的族人。


    一群青壯一臉委屈,卻又不敢躲閃,一會兒的功夫便被揍得鼻青臉腫。


    “到底怎麽迴事兒?怎麽把老族長氣成了這樣?你們誰知道是怎麽迴事?還不站出來,跟我說清楚?”


    陳生的話說完,現場頓時安靜了不少。


    一群年輕人蹲在地上,一臉委屈的不說話。


    老族長指著陳生說道:“都是你,說什麽鄉鄰鄉親的,不會出問題,這下子出紕漏了吧。”


    陳生焦急道:“老族長,現在不是你教訓我的時候,到底怎麽迴事兒,您趕快告訴我,咱們得想辦法補救啊。”


    “今個兒家裏有婦人說,天空中有神鳥飛過,神鳥上還騎著人,以為是天神,拉著我去朝拜,老夫一看哪裏是什麽天神,根本就是人,拿著千裏眼在上麵看來看去,分明在偷看織造廠的事情。”


    老族長憤怒的說道,唾沫星子噴了陳生一臉。


    陳生差點背過氣去,這是什麽節奏?大明朝什麽時候有******,或者更高級一點,有飛機了?


    不過這是自己的事情,不能將老族長氣出個好歹來。


    陳生笑著對老族長說道:“老族長您息怒,諒他一個鳥人也翻不出多大的花兒來,您千萬不敢氣壞了身子。”


    “這豈能是小事兒,鄉下的人沒有見識,見到這種情況便會磕頭跪拜,若是再有人以此攻擊你,你這織造廠想要繼續做下去,甚至會成為難事。你越是不重視的事情,越有可能毀了你的一切。”


    老族長說的沒有錯,這絕對不是一個鳥人的小事兒。


    自己若是不小心,真的有此可能壞了自己的大事兒。


    事不密則泄。


    老祖宗傳下來的話,不可能沒有他的道理。


    陳生轉身對那些青壯問道:“你們誰看清楚了飛鳥上的那個人長什麽樣子?告訴我,本族長會有重賞。”


    鴉雀無聲,並沒有人說話。


    陳生奇怪,按理說這個時代人,不該有那麽高的黑科技,鳥人在天上飛,聽起來確實有些駭人聽聞的。


    一般老百姓見到這種事情,確實會嚇得不輕,當做神仙看,也不是不可能的事情。


    隻是大家都說不出長什麽樣子是什麽鬼?


    陳生問了半天,也沒有人能夠說出所以然來了。


    老族長氣的身體都哆嗦了,老人家臉都都變得發紅了,陳生很懷疑,這件事情如果處理不好,會不會將老族長給生生氣死。


    陳生吩咐人照顧好老族長。


    現在家族還離不開老族長,自己走到家裏人麵前,問道:“到底是怎麽迴事兒?你們有沒有看清楚,那賊人長什麽模樣的?”


    眾人互相看了看,最終又搖搖頭。


    就在眾人議論紛紛的時候,一匹戰馬絕塵而來。


    二哥雲川騎著戰馬,腰上背著寶雕弓,一臉自負的表情。


    對陳生說道:“阿生,二哥不辱使命,保住了你的秘密,你可得好好謝謝你二哥我。”


    陳生道:“二哥,你看見了那賊人什麽模樣了?我趕快找專人,你敘述,咱們將人畫下來,立刻在滄縣全境追捕,不能讓賊人逃了。”


    ****川道:“那賊人,我也不知道該如何形容,因為他長得根本不是咱們中原人大明麵貌,頭發是金色的,眼睛是藍色的,跟鬼是的。你問他們,他們哪裏形容的上來,他們都是怕鬼怕神的,你難道讓他們跟你說,他們看見鬼了?”


    聽二哥這麽一說,陳生的心放下了不少,這個人應該是個外國人。外國人想要泄露秘密,起碼語言就不暢通。


    隻是一個外國人,怎麽跑到大明來實驗飛機了?


    而且這年頭連蒸汽機都沒有,他靠什麽做動力,上的天啊?


    這一下子陳生變得更加不解了。


    二哥chen雲川說道:“他們都怕那鳥人,我不怕。咱滄州府的老爺們,就這脾氣,要是天對不起咱,咱就捅破他,要是真有神仙,給我把刀,我也敢砍死他!咱這一身騎馬射箭的功夫,那可不是吹得,他是鳥人會飛,我就用箭射他。”


    “射中了沒有?”


    “那麽大的目標能射不中?我連發三箭,每一箭都射中了那鳥,那鳥朝著西山的樹林飛了過去,應該掉地上了。”


    “那你還不追?”


    “關鍵是西山那麽大,指著我一個人,追上也找不著啊!那裏山高林密的。”


    滄州府人都是土匪脾氣。


    滄縣縣尊老爺方清源聽說有事兒,正急匆匆的往這裏敢。


    就聽一群老爺們,晃著手裏的刀槍棍棒說道:“惹事兒跑到咱們進士村來了,今天便是挖地三尺也要抓住他,將他剝皮插草,我看誰還敢來惹事!”


    “來人,拿我的虎符,調當地所有的駐軍,給我搜山!”陳生一聲大喝,頓時一群親兵唿啦啦的騎上了戰馬,便要往外衝。


    方清源一把拉住了陳生道:“糊塗!你自己在滄縣這個小地方折騰,又有我瞞著,自然沒有人注意你。這大軍是說動就動的嗎?陛下給你虎符,是讓你這個時候用的嗎?軍隊有多少眼睛盯著,你知道嗎?你現在敢調動軍隊一下,我保證你的事情直接泄露。”


    陳生狠狠的抽了自己兩個嘴巴。


    道歉說道:“我的錯,事情可能泄露,搞得我有點緊張了。”


    chen雲川惱火的說道:“怎麽怕這怕那,咱們先抓住了那賊人,然後將官路封鎖,誰知道咱們做了什麽事情?就算有探子,咱也讓他飛不出去。”


    陳生怒道:“二哥,你閉嘴!封鎖官路,你不想活了嗎?”


    “族長!這個時候,咱們不能怕啊!必須將那個探子抓住,不能讓他壞了你的大事兒啊!”


    老族長對著一群人罵道:“都給老夫住嘴?他是族長,還是你們是族長?該怎麽做,他定然會有注意!”


    族人們一個個氣唿唿的。


    瞪大了眼睛看著方清源,恨不得趁陳生不注意狠狠的生撕了方清源。


    陳生沒有搭理他們,而是深吸了兩口氣,努力讓自己平靜下來。


    對方清源說道:“你剛才說的有道理,我有虎符這件事情,知道的人越少越好,此時我若是擅用虎符,本身便會壞了陛下的計劃,同時也會讓有心人注意到我,我若是動了虎符我便輸了。但是我若是抓不住這個在天上探測到實情的賊人,我也有可能有大麻煩,對不對?”


    方清源點點頭道:“大人,憑您的聰慧,不可能猜不透這兩層。這是當下,該如何解決問題?您得自己拿主意!”


    沐紹勳怒道:“老貨,讀書一把年紀了,就知道說不行,一點辦法都沒有,戲裏麵你們這種人,不是最該站出來說一句,老夫有一計嗎?”


    方清源有些羞愧道:“老夫擅政不善謀!”


    “滾蛋,一把年紀了,一點本事都沒有,陳生你找來這麽個老家夥,有什麽用?”


    陳生瞪了沐紹勳一眼。


    沐紹勳有些悻悻的退到了一邊。


    陳生對方清源道:“即刻召集各村的裏長和保長,將這件事情的重要性說清楚,讓他們以捉拿妖魔為理由,他們帶領村民封山抓人。”


    方清源擔憂的說道:“如此大的動靜,若是事情泄露出去如何?”


    “你告訴他們,他們家裏的長輩,可都在我的養老公寓呆著,我要是出了什麽事情,他們家裏的老人全都得陪葬!”


    方清源這才恍然大悟。


    陳生自打出道以來,還從來沒有讓別人占去便宜的時候。


    如今為何又是幫著照顧老人,又是幫忙照顧小孩,還給那麽過月錢。


    道現在,方清源終於明白了,他那哪是幫著照顧老人和小孩,哪是人質啊!


    方清源歎息一聲說道:“情非得已,出此下策,也無可厚非。但是如此陰損的計謀,並非正道,大人以後還是少用才是。”


    “不管黑貓,還是白貓,能夠抓到耗子便是好貓,你趕快讓本縣的差役去做這件事情吧。我為了大明天下才出此下策,我有何錯?”


    這話一說出來,陳氏的族人紛紛笑了起來。


    老族長暗暗點頭,這陳生心夠狠,做事情夠毒,往日裏又是個和和氣氣的,這才是成大事的人應該有的氣度嗎!


    方清源也不說話了,他知道陳生做的是對的。


    他可以善良,可以仁慈,但是不能一點後手都沒有,不然他如何保護自己。


    他說不會封鎖官路,但是這裏的官路,怕是也被他控製著,任何過路的人,都逃不掉他的監視。


    他真的搞不明白,一個孩子,哪裏有那麽多的心機。


    不過幸好,這個孩子是自己的盟友,他如果對付自己,真的不是自己可以應對的。


    方清源對陳生行禮道:“下官這便去做這件事情。不過下官認為最好的做法,是請村民在山下圍住出山的道路,由大人帶領鷹隼騎的舊部,去親自搜山。聽聞那賊人黃發藍眼,著實怪異,莫要嚇壞了鄉民。”


    陳生有些哭笑不得道:“黃發藍眼沒有什麽好奇的,這世界人種多得是,不過你說的又道理,我現在便動身。”


    方清源又道:“如今天氣幹旱,寸草難升,人們的日子正是難過的時候,連飯都吃不飽,想讓他們幹活,似乎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大人您看?”


    陳生笑道:“老方啊,老方,這個時候還想著打我的秋風,也罷,你以朝廷的名義,讓老百姓出夫役,修繕擴大道路的修繕麵積,將道路給我拓寬,要能並排行駛六輛馬車,給錢給飯,這些我都出。”


    聽了陳生的話,方清源恭敬的給陳生行了一禮。


    遠遠的望著的梁儲,點點頭沒去慘唿這件事情。


    “嚴嵩,看見沒有,做臣子不一定要正直才是出路,要有雷霆手段,又有菩薩心腸,這才是好官啊!你雖然比陳生年長不少,但是論本事比起陳生要差遠了。收起不必要的正氣,做事情先思量一番,他日也像忠武侯一般,那才是讀書人最應該有的風度。”


    嚴嵩一臉崇拜的看著陳生指揮鷹隼騎舊部,騎上戰馬,準備搜山的模樣。


    “論為政,我不如忠武侯。論行軍打仗,忠武侯更是甩我八條街,蒼天真是保佑我大明,竟然會降下如此賢才,老大人,我大明中興有望了。”


    “嚴嵩啊,你也不必妄自菲薄,論學識大明未必有幾個人比你強。論處理政務的能力,年青一代你也是佼佼者。隻要肯努力,將來成為一代賢相也未必是不可能的。你現在最要緊的是,選對道路。


    將你關在囚牢裏久了,你自然會變成強盜。將你和高尚的人在一起放的久了,你自然會變為君子。


    你有才華,切莫因為一時沒有展現自己的機會,而心生不滿,走上邪路才是。”


    王守仁放下手裏的書籍,飲了一口美酒,默默的說了一句。


    陳生來件梁儲,將事情簡單一說。


    “侯爺,這件事情你已經有眉目了?”見到陳生的模樣,梁儲有些吃驚的說道。


    “確實有些眉目了,但是還不能肯定,畢竟世界之大,無奇不有。我準備找一位天才,讓他去我的義塾做教授,怎麽樣?又一賢才入我甕中,羨慕否?”


    “你小子就作吧?有賢才自然要推舉給聖上,再有一個徐禎卿這樣的賢才落入你的手中,你讓陛下如何想?”


    “關鍵是陛下不會喜歡他?黃頭發藍眼睛,陛下看見他會煩的。”


    “這世界上怎麽可能有這種人?”


    “世界之大,無奇不有。”


    “那陛下看見會煩,你不會煩?”


    “陛下朝堂之上,自然要有華夏之禮儀,而我隻注重他的才能,對他長什麽樣,不關心,我又不需要讓他代表朝廷的威嚴。”


    “那他到底有什麽本事?讓你不在乎他長得與鬼神相似?”


    “讓鐵船上海,讓木鳥飛天,讓鐵牛奔馳,這大概是他會的本事吧?”


    梁儲忍不住摸了摸陳生的腦袋道:“侯爺,你發燒了吧?”


    陳生笑吟吟的說道:“牆角的花,當你孤芳自賞時,這世界便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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