盞茶的光景。


    中場休息的時間結束了,朱春和劉良女即將重新登上戲台,陳生也恰到好處的結束了他的表演。


    下了戲台,脫掉戲服,主要是花白的假胡須,陳生直奔包間。眼睛一瞥,臨近戲台不遠處有一張桌子,上麵坐著不少本地富戶,這些富戶有不少陳生認識。


    這些人口袋裏雖然有些銀兩,但是距離大富大貴之家還有些差距。


    不過這些人的品性不錯,陳生進城之後,最早發現施粥的人基本上都在這一桌。


    所以陳生示意性的報以微笑。


    其中一個姓柳的員外恭敬的說道:“厲害啊,欽差大老爺。”


    陳生點頭道:“厲害倒是算不上,隻是這群學子坐井觀天,目中無人,我這才不得不出手教訓,希望他們從今天起改過自新。”


    說完陳生走上近前,柳員外示意仆人上前趕緊給陳生斟滿了一杯熱酒。


    陳生也不端著架子,從仆人手裏接過想著雲雷紋的酒杯,手心拖著酒杯的底部,笑著說道:“恰逢盛會,高朋滿座,勝友如雲,陳生有幸與諸位同飲,實乃三生修來的福分。”


    陳生還未開口,諸多富戶已經起身恭迎。


    待得到陳生盛讚,一個個更是激動的不行,一張張老臉都笑出了褶子來。


    “大人謬讚了,大人謬讚了。”


    陳生言道:“諸位可不要謙虛,縱觀平涼府,家財萬貫者不計其數,願意慷慨解囊者卻寥寥無幾,諸位的財產與平涼真正的富戶相比,若一毛較之於九牛。但是諸位的心意卻暖人心脾。


    佛家最講因果,諸位今日所為,皆是種下來日之果。大家一定會有一個好的果報。我陳生替諸多難民謝謝諸位了。”


    說完口中熱酒一飲而盡,頗為豪邁。


    諸多富戶也被陳生一席話說的熱血沸騰,一個個舉杯而讚,“欽差老爺雖然歲不及弱冠,但是卻乃真丈夫,我等能與欽差一道造福蒼生,乃是我等的榮幸。”


    陳生放下酒杯,笑著說道:“那我可就看你們的表現了。”


    這些一般的富戶門齊聲道:“您就放心吧。”


    在不遠處有不少朱軼一派真真的聽了陳生的一席話。


    不管說者是否有心,但是聽者卻牢牢的記在心裏。


    陳生的話正著聽,善者積善因,結善果,那麽他們呢?


    他們的行徑雖然沒有違反大明律,但是卻有損陰德,發難民財,將來時要遭報應的。


    還有從陳生進入良女閣之前到現在,朱軼父子都不是陳生的對手,自己沒有必要跟著朱軼一條路走到黑啊。


    這個陳生要文能文,要武能武,更沒有必要得罪他啊。


    “這個陳生不簡單啊!”


    “是啊,當初沒有打聽清楚這欽差的本事就跟著上了朱老爺子的賊船,可真不是一個明智的選擇。”


    “看欽差這架勢,也不是斤斤計較的人,咱們若是主動認錯,未嚐不能將功補過。”


    “咱們將糧食賣給朝廷,那算是救災救民,這是做善事,做善事還有誰計較糧食的來路,咱們怕什麽?”


    陳生走在前麵,將朱軼身邊的那些富戶的話語全都聽到了耳朵裏。


    包廂。


    因為很多人怕得罪朱軼,所以本來接受陳生邀請的人並不是很多。但是等陳生迴來的時候,卻發現多了很多新麵孔。


    桌子也是臨時拚接的,酒菜也多了很少。


    老鴇站在門口,笑臉相迎,一臉的奉承道:“這些菜是奴家為欽差大人準備的,算是奴家的一點心意,大人吃好喝好,也好有精力治理災民。”


    陳生微微一行禮,道:“那就麻煩您了。”


    這一路上,陳生飽受各種圍觀和品評,無數人將驚奇的目光落在他身上,還不時的發出驚歎的聲音。


    “什麽樣的家庭,才能培養出這樣的妖孽啊。”


    “是啊,剛才那曲兒唱的絕了。”


    “我看這次朱軼可有的受了,敢放出風聲挑釁欽差!”


    “誰說不是呢,因為欽差年紀小,是個軟柿子,結果碰到了硬釘子,這下子可真麻煩了。”


    “我本來沒有將這小欽差的話當做一迴事兒的,十幾歲的年紀,我活這麽大就沒有見過真正能文能武的人,所以他說的話,我都當成了吹牛,誰曾想到,就聽了他在台上唱了幾句,心裏就喜歡的不行,這將諸葛亮真的演活了。”


    “是啊,連我這不懂曲藝的,都喜歡聽。”


    “剛才還有人說欽差是個粗人,這是有多愚蠢啊。”


    “然也。就憑借欽差剛才做出來的詩,還有剛才唱的曲兒,這能使一般人嗎?有這麽個能人來治理平涼,咱們平涼的老百姓有救了啊。”


    陳生重新迴到包廂。


    笑著道:“路上人太多,耽誤了不少時間,讓大家久等了,我自罰三杯。”


    話還沒有落地,顧佐老爺子先站起來了。


    “陳大人本事不凡啊,我這老家夥算是認識了,我準備等迴京之後,便保舉大人為戶部郎中,您以為如何?”


    顧佐起身,其他的富戶也紛紛起身恭迎。


    “陳大人好本事。”


    “陳大人厲害。”


    眾人心情很激動,心情也很愉悅,與適才仿佛被綁架而來的表情完全不一樣。


    陳生道:“老大人,您謬讚了,至於迴京的事情在卑職看來還很遙遠,如何解決當下平涼乃至西北的問題,才是最要緊的。”


    顧佐點點頭道:“你說的沒錯,若是解決不了當下西北的問題,一切功勞和才華都是浮雲,不過在要緊的事情,也得先吃飽肚子,咱們邊吃邊聊。”


    陳生從戲台上下來,眾人對陳生看法的改變,被後台的朱春一一看在眼裏。


    都說子隨父,這句話一點都不假。


    隨著陳生在戲台上奪了他的風頭。


    朱春已經深深的恨上了陳生,甚至已經到了咬牙切齒的地步。


    在心裏暗暗的詛咒著陳生不得好死。


    周圍的書生也給他加油打氣。


    “朱春,你別氣餒,你隻要上台表現出你所有的實力,就可以完敗陳生,他算是什麽東西,隻不過是一個孩子罷了,能有多少實力。”


    “對對,朱春你要加油。”


    眾人紛紛鼓舞。


    這個時候,朱春嘴角泛起了一絲笑意。


    《王寶釧和薛平貴》在後麵的表演會更精彩,我就不信壓不住陳生一個乳臭未幹的臭小子。


    現在已經不是我和陳生一個人的爭鬥了。


    而是我們家和陳生的爭鬥,我無論如何也不能輸。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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