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默也發現了這段記錄,不由問道:「這白澤是什麽?」


    魅羅搖頭,「山海界的奇聞異事頗多,不知曉也不奇怪。」


    「問問饕餮,它或許知道。」


    饕餮是上古兇獸,活了幾萬年,壽歲長,肯定知道很多事情。


    雨默將放在床櫃裏的煉妖壺拿了出來。


    饕餮被封印在煉妖壺裏,這個封印除了遠古時期的天帝外,無人能解,所以它隻能在壺中活動,和煉妖壺形影不離,不過煉妖壺壺中的世界很大,對於愛鬧騰的饕餮而言,並不算禁錮自由,隻是無法出壺活動罷了。


    煉妖壺的幻境除了壺內外,也可延伸到壺外,屬於一種特殊的結界,但這個結界通常是為了保護自己製造出來的障眼法,饕餮也能在此結界中自由活動,但時間不能太長,例如像須彌山那般,絕大多數的時間都需生活在山頂的壺中央,但若出現外敵了,它會留下真身,使用分身去迎敵,或是竄入幻境中,演個角色,折騰一下上山的敵人。


    分身隻有它一部分的妖力,但對付外敵,已經足夠了,除非敵人是裂天兕那個級別的。


    「丫頭,你叫本君啊,是不是可以吃飯了?」


    它現在是雨默的召喚獸,訂立了護主的契約,可附體,附體到她身上後,便不會被封印所限製,可在壺外自由活動了。


    但雨默是人類,*單薄,承受不了太長時間的開神,因此這宛若開掛的技能,並不能隨便使用,雨默喚它時,它出來的便隻是分身。


    黑柴的大腦袋從煉妖壺上的小門,擠了出來,吐著大舌頭,一副萌狗狀。


    它是兇獸,屬於吸收天地之精華出生的一種生物,即便代表了貪婪,也是不需要飲食的,但自從在那次折騰雨默的幻境中吃了她做的狗糧後,它就喜歡上了,不時的要求她做給它吃。


    雨默對於這隻人見人怕的兇獸,始終沒什麽真實感,隻當它是自己養的一條狗,給自己養的狗餵食狗糧在正常不過了。


    「問你個問題,迴答了才能吃。」


    饕餮甩了甩狗腦袋,一看魅羅也在,翻了翻白眼,「是你要問,還是這傢夥要問?」


    「我問和他問有什麽區別嗎?」


    「女大不中留啊……」


    「什麽女大不中留,就是問你個問題。」


    「問吧,問吧,問完了,趕緊給本君吃飯。」為了順應環境,它現在的體型小了很多,就是一隻成年柴犬的體型,但不管是什麽體型,在魅羅眼裏,它依舊是兇獸饕餮,小號的。


    小號也很可怕,但凡是兇獸,長相上都是麵目可憎的,和體型沒什麽關係。


    「白澤是什麽,你知道嗎?」


    「白澤?」饕餮蹲坐在床上,歪了歪腦袋,「好像有點熟……」


    「熟?不會也是兇獸吧?」


    若是,她可不許魅羅去冒險,就算要去,她也要跟著去。


    「不,白澤不是兇獸,應該是靈獸。」


    「靈獸?有區別嗎?」


    「有!」饕餮抬起後腿搔了搔自己的耳朵,「靈獸與我們兇獸不同,大多生性溫和,不喜與人爭戰,喜歡隱居生活,喜食草藥,而且是群居。」


    「群居?」雨默愕然,「那豈不是有很多隻?」


    饕餮點頭,「因為弱,自然要群居,不然遇敵,如何能自保?」


    雨默明白了,如果用恐龍來比喻的話,兇獸等於霸王龍,靈獸則像食草恐龍,要以數量取勝。


    若這白澤是靈獸,那就不是什麽危險之物了。


    「不過……」饕餮繼續道,「據我所知,山海經如今已沒什麽靈獸了!」


    「哎,為什麽?」


    「靈獸喜食草藥,全身都是寶,常被妖當做能煉出長生不老藥的藥引,或是增加妖力的藥引,應該已經被抓得差不多了。」


    即,滅絕了。


    這和人類世界一樣,越是稀有的動物,越容易遭致屠殺。


    雨默心裏一痛,她最恨的就是這種行為。


    魅羅問道:「那蓬萊島上可還有叫白澤的靈獸?」


    饕餮想了想,「蓬萊島……蓬萊島……」


    過了一會兒,他淡然道:「不記得了!」


    好嘛,白問。


    不過也不是什麽信息都沒有,至少知道白澤是靈獸,是溫和的生物。


    雨默拿出準備好的狗糧,「喏,吃吧!」


    饕餮嗅了嗅,不滿道:「怎麽是幹的。」


    「幹濕混合,營養才全麵。」


    其實這些都是她原本給魅羅準備的,但是現在魅羅是她的男人,要自己的男人吃狗糧,實在有些說不過去,但也不能浪費,所以她決定孝敬給饕餮了。


    「幹巴巴的……」


    「這叫嘎嘣脆,香著呢,過了這個村,就沒這個店了,你不吃就給阿燭。」


    阿燭就是燭龍,它沒被煉妖壺封印,可隨時出壺自由活動,可惜太懶,一年三百六五天,有三百十五天是在睡覺。


    饕餮果斷將狗糧全吞了,腮幫子都鼓了起來。


    名副其實的貪婪。


    吃飽後,它打了嗝,不小心碰到了熟睡中的多吉。


    它嗅了嗅,總覺得這小子有問題。


    雨默發現了,喝道:「別吵醒他,他最近練功很辛苦。」


    「本君覺得這小子有古怪。」


    從第一次見到這隻小老鼠後,它就覺得他身上有種不同於妖的氣味,但具體是什麽,它卻說不出。


    「你這是歧視,多吉隻是天生白毛而已,比起你,它普通太多了。」


    白毛鼠和兇獸,怎麽看,都是兇獸更詭異些。


    饕餮雖心中有疑慮,但多吉看他時,形態也是黑柴,說明這小子也是個『蠢鈍』的,隻要它不會對雨默造成傷害,它可以睜一隻閉一眼,就先不管這小子了。


    「丫頭,本君讓你打坐修煉,你可照做了?」


    雨默點頭,「每日早晚都有做。」


    「嗯,那就好,你可別偷懶,這對你有好處。」


    「知道,知道!」雨默撫了撫它腦袋,「來,賞你一塊餅幹吃。」


    是狗餅幹才對。


    饕餮叼住,囫圇吞棗似的吃幹抹淨。


    「這餅幹的味道好,下次給我吃這個。」


    「這是零食!不能多吃。」而且,她也沒帶很多。


    「零食就零食,本君就要吃這個。」說完,它舔了舔唇。


    「剩下沒多少了!」


    饕餮往床上拍了拍爪子,霸道又任性,「那你做啊!」


    雨默:「……」


    到底誰是主人!?


    **


    三日後,前去蓬萊島探查消息的佐伯傳了信息迴來。


    蒼梧看後,大吃一驚。


    傳書上寥寥幾筆,但簡明意賅。


    白羽派人屠殺了整座蓬萊島,鮮血染遍了那終年白雪的地方,成了一片血海,宛若恐怖地獄,屠殺後,白羽的人似乎還在尋找什麽,並沒有離開。


    至於他屠殺了什麽,佐伯並不知情,隻知道似是一種動物。


    動物!?


    莫非是那叫白澤的靈獸?


    白澤靈獸他也是聽魅羅說的,他心想此事必有玄機,必須盡快報告給魅羅知道,但尋了一圈也沒找到人,此時已是正午,用午膳的時候,他心思一轉,已知曉人在哪裏了。


    他隨即便去了雨默的寢殿。


    寢殿四周已布了結界,有三重,皆是為了保護煉妖壺所設,沒有可通行的令牌是無法進入的,他既然是犬妖族的長老,自然有資格進入。


    但璃王和蜀都就沒這福氣了,基本就是拒之門外。


    為了這事,蜀都沒少鬧騰,他的嫁妝已經備齊了,就差新娘了,就算新娘愛的是別人,那也要給他一個公平競爭的機會,可惜這是犬境,不是天狼境,他做不了主。


    璃王很淡定,正在尋找別的法子,有沒有找到還不知道,反正他比蜀都冷靜多了,寧宜知曉他的心思後,也是屢次求見雨默,想與她交好,好為自己的主子助下攻。


    可惜,求見的口訊屢屢卡死在琳琅手裏,每次都是琳琅出來接待她,氣得她牙都快咬碎了。


    蒼梧進了結界後,直奔寢殿門口,不巧也遇上了琳琅。


    琳琅素來不待見他,但知分寸,知道他是來與魅羅商議事情的,給了幾個白眼後,也就放行了。


    寢殿裏,雨默正在吃西瓜,西瓜在山海界不是什麽稀罕物,犬境就有一片瓜田,她上次被蜀都劫走迴來時就曾路過。


    山海界的西瓜,又大又甜,水分充足,是消暑的佳品,她很大方的與木耳、木香、紫艿一起享用。


    西瓜送來前泡過井水,尤其冰涼,吃得一群犬科動物,甚是歡喜。


    她又切了幾片給饕餮,結果饕餮覺得幾片不夠,趁她不注意,抱起一隻瓜躲迴了煉妖壺。


    這貪吃的本色,也是沒誰了。


    魅羅見她喜歡,又讓人送了幾隻來,她不喜歡切片吃,而是將西瓜切成兩半,抱著一半,用勺子挖著吃。


    這才是吃西瓜最正確的方式。


    吃得正歡時,蒼梧冰冷的視線也來了,極有穿透力,她如芒刺在背,抬頭時,和他正好眼對眼。


    這鄙視的眼神,任誰都是不會看錯的。


    她也納悶,這人為什麽老看她不順眼。


    蒼梧當然看她不順眼,煉妖壺這等神器竟然會選擇她為主人,簡直枉為為神器,瞎了眼了,他至今還不知饕餮的事,因為魅羅沒有說,雨默也不會告訴他。


    而且饕餮的長相過於恐怖,她也從沒在琳琅等人的麵前展示過。


    做人還是低調些比較好。


    「王!」蒼梧對著魅羅作揖道,「佐伯有消息迴來了。」


    魅羅替雨默擦了擦嘴角,她吃得太快,西瓜汁都了流下來,「說了什麽?」


    「白羽屠殺了整座蓬萊島!」


    「什麽!?」


    魅羅沒有吃驚,但是雨默很吃驚,手一鬆,手裏的瓜就掉了下來,砸在地上,炸了。


    鮮紅的汁水蜿蜒流淌,一片狼藉,蒼梧這個潔癖人士,看到這些,也是炸了,是炸毛。


    他鄙視地瞧著雨默,揮甩了一把衣袖,沒說話,但動作已經很明顯了,何止是鄙視,簡直就是不想再看到她。


    雨默覺得這人吧,就是矯情,瓜掉地上了,掃一掃不就好了嗎,用得著發這麽大脾氣嗎。


    哼,他不待見她,她還不想待見他呢。


    最好以後都不要碰麵。


    魅羅是知道蒼梧心思的,但通常越是固執的人,越沒法溝通,不如不說,他若腦子不笨,總會想明白的。


    雨默扯了扯他的衣服,小聲道:「那白羽是不是要做什麽靈丹妙藥,所以殺了島上的白澤。」


    「有這個可能!」


    白澤是否存在,饕餮並沒有說清楚,但白羽不會無緣無故的進行大屠殺,唯一能讓他實施這種手段的,除了神器,也就是靈獸的用途了。


    想到靈獸被屠殺殆盡,雨默就有些心疼。


    溫馴美麗的生物,為什麽總是逃不過利益驅使下的屠殺。


    長生不老,增加妖力,又或是神器,能抵得上一條條鮮活的生命嗎。


    她狠拍了一下桌子,氣得臉都紅了,想問蒼梧還有沒有其他信息時,隻見他冷眼瞅著自己,一副她是低等生物的模樣,惹得她更火大。


    杏眼一瞪,直接瞪了迴去。


    蒼梧挑了挑眉毛,愈發覺得她粗俗了。


    雨默也不示弱,往死裏瞪他,突然想到他那處女座的性子……那是她第一迴見他,不知他是何人,問詢琳琅後得到的答案。


    嘴角一彎,心頭有了一計。


    處女座是吧,有潔癖是吧?


    好,我就讓你嚐嚐本小姐的厲害。


    她徒手抓過盤子裏的一塊大西瓜,正對著他,吃了起來,吃得瓜汁沿著嘴角一路往下淌,蜿蜒的瓜汁滴滴答答的落在桌麵和衣服上,這還不隻,她還用手抓了一塊瓜肉,捏碎,當著他的麵,擰瓜汁,擰得一隻小手黏糊糊的,然後往身上擦。


    處女座就是見不得人髒,見不得人不衛生,見到了就是一根刺,能刺得全身坐立不安。


    什麽潔癖,處女座壓根是精神上的潔癖,說穿了就是,自己髒可以,別人髒不行,一點髒都不行。


    蒼梧果然開始難受了,像是有小蟲在咬他的心似的。


    從來沒人敢在他麵前這麽骯髒……他不禁握住拳頭,咬牙隱忍著。


    他怕自己會像扔抹布似的,將這丫頭扔出去。


    雨默揚起下巴,分外得意地瞧著他,順帶又拿了塊西瓜,非常,非常,非常不小心又落到了地上。


    瓜汁轟炸,又是一片狼藉。


    浪費食物雖然不好,但是對付這種傢夥,就該這樣。


    唔……還不夠,得來點更猛烈的。


    她拿起一塊瓜,笑意滿滿地走了過來,「蒼梧長老,天熱,吃塊瓜吧。」


    蒼梧迅猛地退了兩步,她神氣活現地粘了上去,那黏糊糊的小手抓著西瓜,看在他眼裏宛若洪水猛獸。


    「很甜的,非常好吃!」


    雨默眸中狡黠一現,突然一個踉蹌,手裏的西瓜就飛了出去。


    兩人離得近,蒼梧想躲,但雨默伸手抓住他的衣袍,沒躲開,啪的一聲,直接砸在了他的臉上。


    瓜片落了地,但糊了蒼梧一臉的鮮紅,還有數顆瓜籽貼在他臉上。


    *的美人痣一顆。


    三八的媒婆痣一顆。


    還有……


    噗!


    麻子臉什麽的,挺襯他的。


    哈哈哈哈……


    蒼梧胸腔起伏,已氣得冒火,但他是個很會控製情緒的人,深吸幾口氣後,就想掏手絹出來擦擦臉。


    雨默比他速度快,已取過桌上的抹布,一邊抱歉,一邊很誠懇地幫他擦臉。


    「抱歉啊,蒼梧長老,您太英明神武了,我一時緊張,竟然把瓜砸到你臉上了,實在抱歉,我替您擦擦,您可別生氣,莫怪,莫怪啊。」


    她速度太快,抹臉的力道更是狠,蒼梧隻覺得皮都快被搓掉了。


    突然,雨默啊了一聲。


    他怔了怔,隻見她對著擦臉的抹布,吼了一聲,「哎呀,拿錯了,這不是我給平安洗屁股的帕子嗎?」


    蒼梧……


    石化!


    ------題外話------


    ps:二狗哥就是處女座……處女座真的隻是精神潔癖,看不得人髒,其實自己挺邋遢的,不過隻僅限於家裏,外頭還是很注重形象的。


    哈哈哈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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