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默被咬了,鮮血淋漓,咬人的兇狗饕餮還緊咬著不放,似是要將她的手整個吃下肚才甘心。


    一群人圍著雨默,吆喝著趕狗,阮心嚇得已經哇哇大哭,在眾人的全力合作下,雨默的手終於脫離了狗嘴,但那隻鮮血汩汩冒的手,已是皮開肉綻,兩個犬牙洞尤為明顯,阮心細看後,哭得更大聲了,好似她的手被狗叼走了那般,旁邊的僕人則是慘白了臉,可最應該哭,最應該白臉的雨默卻是什麽表情都沒有。


    痛肯定是痛的,但她很淡定,甩了甩痛得已麻木的手,血水立刻濺了一地。


    阮心失聲哭叫道:「醫院,快去醫院!不對,打120!」


    雨默瞅了一眼自己的手,五指還在,沒斷掉一根,神經應該沒啥損傷,就是虎口有塊肉裂開了。


    「阮阮,你冷靜點,我沒事!」


    醫院必然是要去的,但是打120就免了,


    「這還沒事,你的手……你的手……」不斷冒出的血水刺激著她的眼球,她已經開始暈眩了。


    犬魅羅從樓上緩步走來,一見這事態,也是臉色一變,加快了步伐。


    「發生了什麽事?」


    他的出現,讓一群臉色慘白的僕人更是臉白了三分。


    「饕餮咬了……咬了……小姐!」


    饕餮此刻已被拉開,被兩個僕人套上了項圈,但極度桀驁不馴,一副狗眼看人低的姿態。


    犬魅羅皺起眉頭,臉皮子已是鐵青,金色的眸子已凝聚了一團暴風,狠瞪向饕餮。


    饕餮一點沒害怕,蹲坐在那,看著比他這個主人還霸氣。


    僕人匆匆取來醫藥箱,先給雨默止血。


    雨默也是納悶,這好端端的,沒招誰惹誰的,這大黑柴為什麽咬她,她蹙眉看向饕餮,上上下下的開始研究它。


    「沒道理啊!」


    「什麽沒道理?」阮心正幫著僕人給她清洗創口。


    「它為什麽咬我?」


    阮心見她還有心思研究這個,立刻火了,「你笨蛋啊,這時候還問為什麽,它是狗,咬你還需要什麽理由嗎,我看你腦子真是出問題了。」


    「我隻是想不通……」


    「沒什麽好想不通的,你趕緊給我去醫院,這麽大的傷口,一定要縫針才行。」


    用肥皂清創了幾遍後,阮心吆喝著犬宅的人將車開過來,然後將雨默推上了車,急匆匆的趕往醫院。


    急症室裏,雨默的虎口被縫了11針,然後被領去打了兩針狂犬疫苗,醫生還千叮萬囑的告訴她最近一周都不要碰水,以免感染傷口。


    關於被動物咬傷的急救,雨默自是熟的。


    她從小到大,身上但凡有疤痕的地方,都是被小動物造成了,不是抓傷,就是咬傷,她已經習以為常了,手指上被手術刀壓出來的痕跡除外。


    她也不覺得有多疼,不過麻藥退了以後就難說了,但她忍得住。


    阮心一到醫院就忙前忙後,治療結束後,她也累癱了。


    「來,喝水,辛苦你了!」


    雨默用沒受傷的手遞了瓶礦泉水過去。


    阮心喝了一口道,「你真是不讓人省心。」


    「這什麽話,我哪有不讓你省心,這是意外。」她又沒有預知能力,怎麽知道那傢夥養的大黑柴會這麽兇殘。


    說到大黑柴,就不得不說黑柴的主人了,他也跟著來了醫院,本來急診室有很多人,但被他的氣勢給震懾到了,竟然讓她插了隊,不然也不會那麽快的縫針。


    「阮阮,他人呢?」


    「去幫你拿藥了,順便預約下次打針的時間。」


    狂犬疫苗和破傷風一樣,不能隻打一次,要隔一周打一次。


    「哦!」


    阮心見她那麽平和,不禁疑惑道,「你被他的狗咬了,你不生氣?」


    「咬我的是他的狗,又不是他。」


    「默默,我真覺得你腦子有病了,咬小黑的也是他的狗,你不是很義憤填膺的嗎,將他當做了仇人。」


    「那不一樣,小黑是狗,不會說人話,我義憤填膺,是為了替它向狗主人討公道,現在被咬的是我……在這個被人主宰的世界裏,我還怕沒人救治我嗎,就算狗主人不救我,我自己也能救自己,如果出了什麽事,我大可以找律師告他,但小黑不一樣,中國的小動物保護法不隻落後,還非常不健全,要是沒人義憤填膺的話,它豈不是白白受傷了,你看,他到現在都不肯賠償醫療費,我是為這件事氣憤。」


    聽聞,阮心更加覺得她腦子病了,伸手撫向她的額頭,嚴重懷疑她是不是發燒了。


    「我看你就是有病!」


    雨默揮開她放在額頭的手,「我沒發燒,好著呢。」


    她的區別對待,隻是陳述一個事實,因為人與狗永遠都不可能放在一個天平上比較,她隻是站在了狗的立場說話而已。


    「早知你會被咬,我就不會讓你來,你看看……不知道會不會留下什麽後遺症。」


    獸醫也是要做手術的,而一雙健全的手是做手術的必要條件。


    「不會,你放心,我沒那麽倒黴!」


    「莫名其妙的被狗咬了,你還說不倒黴?」


    「我又不是沒被咬過,你別瞎操心了,過幾天拆了線就好了。」


    她倒是挺大度的,但阮心是越想越後怕,要說今天會去犬宅,也是自己攢得,越想心裏越愧疚。


    犬魅羅麵無表情的走了過來,掃了一眼雨默的受傷的手,很誠懇地道了一聲歉。


    雨默自然接受,但是又重提了小黑的被咬的事,更十分擔心他那隻黑柴會不會攻擊小黑它們。


    一隻琳琅已經夠兇猛地了,現在還多了一隻黑柴,怎麽想,他家都是不安全的。


    聽出她的疑慮,他也沒含糊,很嚴肅地說道:「這樣的事,我不會容許再發生。」


    「你說了不算,你家那隻黑柴連人都敢隨便咬,可見脾氣本來就不好,要是小黑、**、球球不小心惹到了它,說不定會被咬它撕碎。」


    「我說了,它不會有下一次。」森冷的嗓音像是已作出了什麽決定。


    雨默聽出了他話中的不對勁,急忙道:「你不會是想安樂死吧?」


    這就是人類的律法,亂咬人的狗,通常都會被執行安樂死,安樂死還是仁慈的,有些是直接被亂棍打死。


    「難道不對嗎?」


    他似乎一點沒有心疼的意思,仿佛與她討論的是別人養的狗。


    「你神經病!?」


    「它咬了你!」


    「是咬了,可是肯定有原因啊?」


    她堅持認為狗是不會隨便咬人的,哪怕是流浪狗,野狗,咬人也是有原因的,不是飢餓,就是被人欺負的太慘,隻能用兇狠來保護自己,排除這些可能,會沒有目的咬人的狗,隻可能是瘋狗,比如感染了狂犬病的狗。


    她不是以偏概全,也不是愛狗愛到腦殘了,而是狗是最親近人的一種動物,它若是在健康的前提下,隨便咬人,主人存在的問題更大。


    她見過不少因為自家的狗咬了人,而不想負責的主人,說到底就是沒教育好。


    當然,也有誤傷,比如路上遛狗的,遇到個熊孩子,爹媽也沒看好,直接就去揪狗耳朵,然後被狗咬的,也不是沒有。


    這種情況下,你覺得該怪誰?


    孩子的爹媽?因為沒看管好孩子?


    還是狗主人?因為出門遛狗怎麽不給狗兒帶狗嘴套?


    誰都不會怪,怪的隻會是狗。


    因為在人為弱者時,它就是隻咬了人的畜生!


    「它咬了你,你竟然還在替它說話。」


    「就事論事,你別一副不可思議的表情。」


    「小黑被咬,你怎麽不是這副態度?」


    雨默理直氣壯道:「小黑被咬的時候,你有陪著它上醫院看醫生,鞍前馬後的照顧嗎?」


    犬魅羅:「……」


    狗癡的邏輯,果然不是普通人能理解的。


    阮心道:「默默,先別管小黑的事了,你現在受了傷,趕緊會宿舍休息去。」


    「不行,我得跟他迴家!」


    「你腦抽了,還要跟著去。」


    「我不是腦抽,我是怕他把那隻黑柴給安樂死了。」


    阮心:「……」


    **


    雨默不是說著玩的,真是跟著又迴到了犬宅。


    此時的饕餮大黑柴已經被關進了鐵籠子裏,不僅脖子上鎖著狗項圈,連狗嘴套也戴上了。


    雨默跑了過去,蹲在鐵籠前,看著它。


    黑柴兩隻褐綠色的眸立刻瞪圓了,閃著兇狠的波光,如果不是有嘴套,它肯定會再次咬過來。


    「我是不是得罪你了,親!」


    阮心聽到這聲『親』,臉皮子繃不住了,當場笑了出來,她會跟著來,就是擔心雨默胡來,想看著她點,沒想胡來是沒有,卻是讓她哭笑不得。


    「默默,它聽不懂人話。」


    「聽不懂也要聽,這咬人的毛病必須改掉,知錯能改善莫大焉,人是,狗也是。」


    她迴頭看向犬魅羅,「你這樣關著它不行,放它出來。」


    「出來了,它再咬你怎麽辦?」


    「戴著狗嘴套怎麽咬?你先放它出來,讓我和它好好聊聊。」


    阮心喝道:「不行,你隔著籠子說話不就好了?」


    「關在籠子裏它會有牴觸心理。」


    她修過動物心理學,知道不管是哪一種動物,都討厭被關在籠子裏,因為那等於被禁錮了自由,是階下囚。


    盡管她如此說,但沒人敢將黑柴放出來。


    雨默幹脆自己動手,將籠子打開,籠門打開後,黑柴卻不出來,一直虎視眈眈的瞪著雨默。


    「小東西,別害怕,雖然你咬了我,但我不怪你,不過咬歸咬,你總要讓我知道咬我的理由吧。」


    黑柴望著她,似有些詫異,又含著之前的兇狠,看起來格外古怪。


    雨默舉起雙手道,「你看我,手上沒有任何武器,傷不了你的。」


    黑柴繼續瞅著她,半晌後跨步出來了。


    阮心對於她咬人的一幕,記憶猶新,反射性的想將雨默拉走。


    雨默阻止道,「你別過來,現在是一對一,你要是過來了,它說不定會更有敵意。」


    阮心聽聞,不敢再亂動,但惱怒的看向身邊站著的狗主人,「這狗是你養的,你還不過去看著點。」


    「它是我昨天剛撿來的!」


    「臥槽!」阮心忍不住爆粗口了,「你收養流浪狗收養得上癮了嗎?」


    「關於這點,我正在反省。」


    雨默聽到後,詫異的轉過頭來,「它真是你昨天才收養的?」


    「是!」


    「怪不得!」雨默一副豁然開朗的表情。


    「什麽?」


    「它既然是被你收養的,那之前也是流浪狗了,肯定是被主人拋棄了,心理有創傷。」


    阮心捂額道,「默默,它也可能是有什麽狂躁症。」


    「不會,你看它眼神對我充滿了敵意,但這敵意並不瘋狂,是有節製的。」


    阮心自覺是沒法和她溝通了,幹脆不說話,找了把擱置在衣架上的雨傘,決定要是這狗有什麽瘋狂舉動的話,她也好衝上去救人。


    她迴頭看向黑柴,視線緊緊盯著它。


    黑柴被她盯得有點發怵,但由於戴著狗嘴套,它想齜牙咧嘴都不行。


    雨默將身上的書包取下,放到地上,然後一派輕鬆地盤腿坐到了地上。


    黑柴又是一陣訝異,褐綠色的眼睛顯得極為莫名。


    這丫頭……到底想幹什麽?


    化身為黑柴的饕餮發現自己一點都揣測不出她的下一步舉動。


    咬她,是不相信她會那麽善良,善良得近乎愚蠢,知道她愛狗,但是被咬了,總不會再一視同仁了吧,它咬得那麽狠,她竟一點不生氣,還要找它聊天。


    這丫頭是不是已經蠢得沒救了?


    「你叫饕餮對吧?」說到這個名字,她迴頭再次看向犬魅羅,「這名字是你取的?」


    「不,它脖頸上戴著狗牌,狗牌上是這個名字。」


    她哦了一聲,又迴過頭來,「這個名字一定是你前主人給你取的,你是不是很貪吃?」


    貪吃……


    饕餮扭過頭,它最恨別人說它貪吃。


    「看來是真的!」


    饕餮狠瞪向她。


    雨默像是知道它生氣了,又道:「好了,好了,不說你貪吃了,先說說你為什麽咬我吧。」


    狗又不會說人話,要它怎麽說。


    它又扭過頭去,不理。


    雨默挪著小屁股,一扭一扭的挪到它跟前。


    「你是不是看我特別不順眼?」


    饕餮愣了愣,它有表現的這麽明顯嗎?


    話又說迴來,這丫頭對條狗怎麽有那麽多話要說。


    「雖然我不知道你為什麽看我特別不順眼,但是我覺得你這種不分青紅皂白的攻擊很不好,莫非我長得和你的前主人很像?不可能吧,我這麽貌美如花,人見人愛,要是你的主人長我這樣,一定不會拋棄你,你肯定眼神不好,你再仔細看看我……」


    饕餮:「……」


    不隻是饕餮,後頭的阮心和犬魅羅的臉皮子也已經繃不住了。


    這是自誇,還是在搞笑。


    「你看我的手被你咬了,縫了11針,受了那麽大的罪,你看我兩眼,又怎麽滴啦?」


    饕餮隻覺得腦袋疼,這丫頭不隻愚蠢,還是個話嘮。


    「俗話說的好,會咬人的狗,不是好狗,警犬不算,你是家養的狗,是作為伴侶犬存在的,應當明白你的行為代表了你的主人,雖然你這個主人看著就不像好東西,但長得帥,日後有個女友什麽的,你也不怕嚇跑她,我跟你說,他最近正在看完美密室殺人的書,可見心理有多陰暗,你小心惹毛它,把你給宰了。」


    饕餮:「……」


    犬魅羅:「……」


    「還有哦,這傢夥養了那麽多條狗,你排第幾啊,要獲得主人的寵愛,首先必須要乖巧,你已經犯了大忌了,知不知道?」


    說著,她又靠近了一些,悄然間,她的手已經撫上了它的大腦門。


    饕餮一開始沒注意,隻覺得她怎麽可以這麽囉嗦。


    當發現時,她的手很溫暖像一輪小太陽,在它皮毛上溫柔的撫觸,沒有厭惡,沒有嫌棄,更沒有害怕,隻是無盡的嗬疼。


    它想甩開這隻手,卻動彈不得。


    腦海裏有個聲音突然響起……


    嗬嗬,老饕,你遇到克星了……


    ------題外話------


    最近都會更的比較少……請見諒!


    饕餮篇,準備收尾了。


    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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