轟!轟隆隆!


    神界星空,雷鳴聲不斷,大戰雖落幕了,可太上威壓猶存。


    宇宙邊荒。


    兩座漆黑的神碑,一左一右,擎天而立,如一個古老的象征。


    它們,是血淋淋的,染滿了永恆的血。


    被釘在其上的葉辰與趙雲,便如兩個血色的神話,耗盡了光輝。


    哎!


    至高神們歎息,不忍直視,兩個後輩,驚絕萬古,竟落得這般下場,非他們不夠強大,是太上太可怕,輸給曾經的天道,不丟人。


    哎!


    世間眾神也歎息,多已聚來,站滿了四方星空。


    遠遠望著,便心生憐憫。


    兩個永恆,何其霸道,不知屠了多少神,不知逼的多少至尊遠遁邊荒,五大禁區打殘了四個,一場大戰,戰出了永恆的傳說。


    奈何,天道無情,再驚豔的永恆,也難逃神的鎮壓。


    “狂,怎的不狂了?”


    嘶嚎聲響滿星域,敵對的陣容也來了,無論是遁逃的,還是隱藏的,一片又一片的匯聚,各個咬牙切齒,笑的肆無忌憚,一張張猙獰的麵容,皆醜惡的嘴臉,望著染血的神碑,興奮的直欲發狂。


    “葉辰,是我害了你。”


    趙雲口中湧血,聲音沙啞不堪,重傷到連頭都抬不起了,滿頭的白發,蒼老到不見人形,一雙本該璨璨的眸,也失了該有的神光。


    “命中有此一劫。”


    葉辰疲憊一笑,血淚模糊的眸光,極盡湮滅,從未有哪一瞬,如此刻這般無力,一杆戰矛將他釘的死死的,連抬眸的力氣都沒了。


    如今,萬眾矚目。


    這一日,該是裁決的一日,而他們,便是被製裁的那兩個。


    “葉辰。”


    “趙雲。”


    冥冥之中,似有唿喚,一聲聲皆是發自靈魂。


    “走。”


    兩人齊齊開口,聲音嘶啞,亦是發自靈魂的咆哮。


    此聲,世人聽不見,隻傳冥冥中。


    有那麽一層永恆屏障,隔絕了太多人,乃瑤池、月神、帝仙和狂英傑他們,並未離去,自始至終,都是那個觀戰者,直至葉辰與趙雲被鎮壓,此刻,正發了狂的撞擊屏障,一個個的都血淚縱橫。


    “走。”


    這一語,葉辰與趙雲使出了最後一份力。


    璀璨的永恆,再不能為他們遮風擋雨了,去諸天,該是唯一的生路,自有天庭護佑,而他們的葉辰與趙雲,會永遠銘在曆史年輪中,會看盡歲月變遷,會望盡滄海桑田,直至末日光輝映滿人間。


    “葉辰。”


    “趙雲。”


    嘶吟未有斷絕,也隻永恆聽得見,無論東荒女帝,亦或月神、帝仙,都淚眼婆娑,都恍似成了一個發了狂瘋子,絲毫不計代價的衝撞屏障,隻為她們的丈夫,無數個春秋冬夏,從未這般絕望過。


    葉辰未迴話,趙雲也沉默。


    並非不看,是已無那份心力,疲憊到連開眸都成艱難的奢望,隻永恆的血一縷縷淌流,淌滿漆黑的神碑,成黑暗中最璀璨的一抹。


    哎!


    眾至高神又歎息,天道無情,卻也六根不清淨。


    上蒼,還心存一絲善念的。


    某一瞬,他們曾偷換概念,抹了瑤池他們的契機,免得被太上察覺,那貨才是真的瘋子,一旦被尋出,神碑上定會再多幾尊神明。


    轟!砰!轟!


    驀的,砰砰聲響起,緩慢而有節奏。


    太上來了。


    他的每一腳,都踩在乾坤上,威壓太沉重,道蘊也太沉重,混沌的步伐,一步一轟隆如末日喪鍾,每一聲響起,寰宇都跟著震顫。


    世間眾神皆有默契,退居兩側。


    而後,便是集體拱手俯身,如迎接君王,太上便是那尊無上的君王,那尊神路過時,都忍不住心靈在打顫,頗有當場跪伏的衝動。


    太上目空一切,無視所有神,隻看葉辰與趙雲。


    他,還是那般混混沌沌,身影模糊不清,如藏在虛妄中的夢,除卻眾至高神,無人能看清他的尊榮,通體流溢的每一絲氣,都能碾塌萬古仙穹,他若願意,一瞬便能讓整個神界,成曆史的塵埃。


    這,便是曾經的天道。


    這,便是世間的主宰,俯瞰四海八荒,連永恆也不夠看。


    葉辰與趙雲未去看。


    隔著無數星域,便能聽聞太上的道音,雖奧妙如神曲,卻也如末日的葬歌,是為永恆而奏,敗的徹徹底底,縱他們也無力迴天了。


    砰!


    萬眾矚目下,太上定身,晃動的寰宇,也隨之定格。


    轟!轟隆隆!


    浩瀚的縹緲,他是何其的璀璨,混混沌沌中,自帶異象,無數秩序環繞,每一縷都是一種規則,有時間、空間、時空、乾坤、因果太多太多了,於星空中交織共舞,成一道道永不磨滅的印記。


    葉辰與趙雲不敵他的原因,便在此。


    曾經的天道,曾經的上蒼,不知悟了多少法則,每一種都是大圓滿的,永恆雖強,卻並不完整,縱是合璧,一樣比不上法則圓滿。


    修為壓製,也是道的壓製。


    這等境況下,還能將太上打的這般慘,他們足以傲視萬古了。


    “真要殺?”


    “不然你以為至高神自斬一刀,是跑來逗樂的?”


    “永恆必死無疑。”


    未等太上開口,便聞四方竊竊私語,不少神明,還心存一絲幻想。


    主要是,葉辰與趙雲太驚豔,滅了著實可惜。


    奈何,幻想很美好,現實很扯淡,太上付出如此慘痛的代價,怎可能放過永恆,無非是如何殺罷了,若他願意,會慢慢折磨致死。


    神碑冰冷,血光刺目。


    被釘在其上的兩個永恆者,便是兩個卑賤的犯人,即將接受神的懲罰,隻因他們忤逆了上蒼,而這神碑,即是專屬他們的刑場。


    “永恆,當真笑話。”


    太上淡道,言出法隨,整個星空都頓的電閃雷鳴。


    “以大欺小,哪來的優越感。”


    葉辰與趙雲無力言語,可那副神態,卻很好的昭示了這句話。


    此神態,甚得眾至高神賞識。


    想想也對,太上以大欺小,的確不怎麽光彩。


    臉哪!是個好東西。


    哪怕葉辰與趙雲,其中一個與太上同階,也不至於敗的這般慘。


    至少,不會被鎮壓。


    倘若三人同階,被釘在神碑上的,或許便是太上了。


    這一點,旁觀者清。


    暗歎歸暗歎,無人插手,人太上都自斬一刀了,也不好意思插手。


    “有意思。”


    太上淡道,看葉辰與趙雲的眸,已深邃無邊。


    趙雲有秘辛,他早知道。


    而葉辰的秘辛,他至今日才知,同為永恆,果是同類的神秘。


    正因如此,他神眸才璀璨。


    這等璀璨中,飽含貪婪和覬覦,葉辰與趙雲越驚豔,他便越欣喜。


    隻因,都是他的。


    但見他拂手,兩座巍峨的神碑,齊齊炸裂了。


    繼而。


    被戰矛釘著的葉辰與趙雲,便如兩顆失了光的隕石,墜入九幽。


    所謂九幽,便是一尊煉丹爐。


    丹爐囊天納地,自成一乾坤,比山嶽更龐大,看爐上,刻滿了神紋;看爐中,虛妄之火熊熊燃燒,更有無數法則,於內交織共舞。


    “煉丹?”有人驚異。


    “煉你妹的丹,是要煉永恆,要將葉辰與趙雲煉化。”


    “說到底,太上還是覬覦永恆。”


    四方的竊竊私語,經久不絕,一眼便看出太上的舉動。


    他們猜的不假。


    太上的確要煉永恆,廢了這麽大工夫,還自斬一刀這般慘重的代價,抬手便滅了葉辰與趙雲,未免太便宜,失了至高神位,總得討點兒利息迴來,而兩人的永恆,便是利息,資源要充分的利用。


    待將兩人煉化。


    待融了兩種永恆,他或許還能重歸天道,這點兒念想是得有的。


    “怕是想的太美好。”


    至高神們揣了手,世人能看出太上用意,他們還看不出?


    可惜,太上注定失望。


    自斬了一刀,便是絕了上蒼之路,縱煉化了葉辰與趙雲,縱得了他們的永恆,也補不迴那一刀,有一種傷痕,是不可能愈合的。


    今生今世,永生永世。


    太上都注定與天道無緣,至少,在這個宇宙,太上是做不到的。


    開玩笑,真把天道當擺設?


    太上不語,輕輕拂了袖,撒出了一片金光。


    仔細凝看,才知是一顆顆天字。


    沒錯,是遁甲天字,數量頗多,懸在了煉丹爐的四周,自行的排列,每一顆,都好似內藏一個宇宙,看的眾神眾至尊都心神恍惚。


    來自永恆仙域,太上哪能不知遁甲的奧妙。


    可惜,做天道時,不得插手世間,而且,還有其他至高神盯著。


    若非如此,又豈容那麽多天字遺落世間。


    不過,這都已不重要了,重要的是,他捉了兩個永恆。


    至於遁甲天字,他有的是時間去尋。


    待煉化永恆,不止要尋這個宇宙的,也會尋其他宇宙的,若尋的足夠多,保不齊能開永恆之門,而他,便可以此重迴永恆仙域。


    屆時。


    啥個天道,啥個上蒼,於他眼中,都是可笑的擺設。


    爐中,葉辰與趙雲皆被壓的盤膝而坐。


    封印太強,皆動彈不得,太上的道則與法則,皆已刻入他們的體內,鎖了元神,也禁了道根,所有一切的一切,都被封的死死的。


    這等封印,可不是無妄魔尊能比的。


    縱他們永恆交織,也永恆合璧,一樣衝不開,等著他們的隻有被慢慢煉化,而他們的永恆,亦會被太上掠奪,這僅是時間的問題。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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