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明花被收走,那片懸浮的大陸,也隨之化作飛灰。


    葉辰是唏噓的,黑洞中的機緣,真頻頻不斷,前是淩霄寶殿,後是神明花,若有足夠的時間在黑洞溜達,必還有造化。


    去看他神海,神明花靜靜懸浮,雖極盡枯萎,卻還有一絲生機,隻缺本源給養。


    葉辰也不免感慨,九轉還魂丹或許不難煉製,難的是煉丹材料,太特麽難尋了,此番若非在黑洞驚見神明花,又哪去尋這等材料,諸天已絕跡,縱煉丹術再奪天造化,無材料煉丹,也是枉然。


    神明花收了,葉辰瞅準一方向,繼續上路。


    接下來的一路,這廝總在不經意間瞅一眼仙火和天雷,那眼神兒,似是在說黑洞還有寶貝沒。


    仙火和天雷卻是不鳥他,或者說,未嗅到寶貝的氣息,便在儲物袋中安分分的睡大覺。


    眨眼間,又三日悄然而過。


    至第四日,葉辰才尋到域麵,天道施展,瞬間遁入。


    再見星輝月光,無比親切,在黑洞待久了,任何一縷光,都倍感溫暖。


    再說這個域麵,看的葉辰表情著實奇怪,隻因此域麵,他曾來過婆羅域。


    沒錯,正是萬域中最小的域麵,一眼便能望見天盡頭,縱觀整個域麵,也僅有一座古城,先前,葉辰便是在這個域麵,又頓悟逆世輪迴,還給城中人造了不小的困惑,也正是在這個域麵,女聖體不辭而別。


    “繞了一大圈兒,又迴來了?”葉辰嘴角直扯,域麵是找著了,可跟沒找著,其實沒啥區別。


    說著,葉辰散出了神識,並未見女聖體。


    無奈,他又遁入黑洞,循著某種路線,去往羅刹域。


    再來羅刹域,天地還是那般幽寂。


    葉辰佇立山巔,靜望虛無,微皺了眉頭,隻因他留給位麵之子和女聖體的神識,竟消失不見了。


    “我走後,還有人來羅刹域?”葉辰喃喃沉吟,與其說神識消失不見,倒不如說,是被人抹去了,至於是誰,他不得而知,對方又是何種目的,自也猜不出。


    此事,明裏暗裏透著詭異。


    “難不成,此域還有其他天魔?”葉辰低語著,又去了那座懸崖,俯瞰了那座幽淵,並無異樣。


    其後,他又去了諸多角落,不止一次施展周天演化,欲推演誰抹去了神識,但卻什麽也未算出,有一股神秘力量,遮掩了他的推演,對方必是大神通者,周天演化都難追尋。


    這一次,他並未立即離開,而是尋了一座山巔,盤膝而坐,總覺那人還會迴來。


    月下,他雙手托著下巴,百無聊賴。


    映著星輝,他眉心的契約神紋,再次顯化,閃爍璨璨金光。


    每逢此時,他都覺自己仿佛丟了點了什麽。


    “吾懂了。”望著此處,界冥山上的冥帝突兀一聲,帝眸深邃無邊。


    “何種契約。”帝荒當即問道。


    “記憶契約。”


    “她想要葉辰的記憶?”


    “準確說,她是想要那人的記憶。”冥帝深吸一口氣,“她要找的,還是太古洪荒入口。”


    帝荒未再言,一個記憶契約,足證明一切。


    冥帝的眸,還是那般深邃,女聖體的立場,讓他臉色難看,不惜耍手段,也要與葉辰簽訂記憶契約,非要去太古洪荒,其目的,讓人難以琢磨,更想不出,女聖體與太古洪荒,究竟有何關係。


    羅刹域山峰,葉辰已搬出淩霄寶殿的白玉龍椅。


    龍椅沐浴著月光,閃著潔白仙霞,透著滄桑之氣,還有那抹淡淡的女子香,讓人心曠神怡。


    “閑著也是閑著,讓我坐會兒,悟悟道?”葉辰搓著手,嗬嗬直笑。


    龍椅無反應,動都


    未動。


    見狀,葉辰幹咳一聲,試探性的坐了上去,他想象中被震飛的畫麵,並未呈現,龍椅的無反應,好似成了默許。


    葉大少這才放下心來,盤膝坐上,微微閉眸,進了入定狀態。


    不得不說,坐在龍椅上,感覺倍棒兒,一股股溫涼之意,直達全身,連元神也受其滋養,還有那一縷縷大道天音,時而在耳畔響徹,載著無上道意,的確比天虛的悟道石,還更霸道。


    驀然間,他又遁入奇妙的意境,心神在大道中徜徉。


    夜,逐漸深了。


    山峰上的葉辰,如一座雕像,盤坐龍椅上,仿佛一尊神明,通體都縈著璀璨仙光。


    很快,殘破的帝劍飄了出來,懸在龍床一側,輕微的顫動著,欲通過龍床,想起丟失的記憶。


    一同出來的,還有混沌鼎仙火和天雷。


    比起殘破帝劍,這三者有點不靠譜,特別是混沌鼎,總想著與龍椅套近乎,可龍椅根本就不搭理它。


    唔!


    正當混沌鼎尷尬時,突聞葉辰一聲悶哼,本是神情愜意的他,眉宇多了一抹痛苦色。


    冥冥中,他又望見了一副模糊的畫麵混亂的天地間,有一尊風華絕代的女帝,被誅仙劍斬滅。


    模糊畫麵僅一瞬,便支離破碎。


    葉辰神海嗡隆,心神遭了反噬,一口鮮血噴出,栽下了龍椅。


    再看龍椅,嗡嗡巨顫,憤怒難以掩飾,但它的怒,並非對葉辰,而是對誅仙劍。


    葉辰踉蹌起身,目不斜視的看著龍椅。


    憑那模糊畫麵,他不難猜出,昔日的帝玨和如今的白玉龍椅,同屬一個主人,也便是那尊被誅仙劍斬滅的女帝。


    此刻,他該是明白,龍椅為何那般記恨誅仙劍,隻因誅仙劍,斬了它的主人。


    “諸天僅三尊女帝,哪來的第四尊。”葉辰輕喃。


    此事,困惑了他一個大輪迴,當年他想不通,今朝一樣想不通,連冥帝,都對此事閉口不提。


    很顯然,那尊女帝幹係著萬古秘辛,他這尊小聖體,並無資格知道。


    “你家主人的帝號,是什麽。”良久,葉辰才湊上前,試探性的看著白玉龍椅。


    龍椅停止了顫動,卻並未迴話,如一縷仙光,又迴了葉辰神海。


    葉辰摸了摸鼻尖,本想舔著臉再問一句,但暗自一想,還是作罷,並非龍椅不說,是他沒資格知道。


    本來好好的悟道,因那模糊畫麵,暫時被打斷。


    沒了龍椅,還有從淩霄寶殿帶出的那根銅柱,已化作一根鐵棍,被葉辰托在手中,如向祖宗一般供著。


    “與我聊聊,淩霄寶殿是哪方勢力的傳承。”


    “送你個名字咋樣。”


    “淩霄鐵棒,這名字,霸氣不。”


    葉辰抱著鐵棒,握著一塊抹布,擦了又擦,還不忘忽悠鐵棒,給他說點秘辛啥的。


    然,鐵棒比龍椅更高冷,就不聽葉辰瞎咧咧,也溜煙兒竄迴了葉辰丹海。


    啥都沒套出來,讓葉辰著實尷尬,又恢複了原來的姿勢,雙手托下巴,百無聊賴。


    這一等,便是十幾日,還是未見有人來。


    一個寧靜的夜晚,白玉龍椅又被請出,一方商量後,葉辰又坐了上去。


    此番,是悟道,也是在追尋那模糊畫麵,力求看清那女帝的尊榮。


    要不咋說是皇者,總在特定的時間,幹些個扯淡的事兒。


    悟道中,他竟墮入了夢鄉。


    夢境中,畫麵著實,他正準備與媳婦上床交流交流。


    而後,他便飛了出去,被白玉龍椅震飛的,是讓你上來悟道的,不是讓你丫的做春夢的。


    對麵,一個


    小山頭兒,被葉辰砸的崩塌,好好的大夢,被攪得一塌糊塗。


    一月將近,還在等待的葉辰,也失了耐心。


    又一次,他留下了兩道神識,一道是給位麵之子,一道是給女聖體。


    再次遁入黑洞,他轉變了方向,繼續尋域麵。


    但他並不知,他走後沒多久,女聖體便又到了羅刹域,抹掉了那兩道神識。


    還是那般好巧不巧,女聖體剛走,位麵之子與聖尊便迴來了。


    這麽養眼的一幕,莫說冥帝,連帝荒都生出一種想罵娘的衝動,你們三撥人,真特麽有意思,走了又迴來了又走走了又來,捉迷藏嗎?域麵這麽多,就與羅刹域杠上了是吧!


    黑洞中,葉辰速如神芒,一路開著輪迴眼,窺看著域麵。


    此番,他運氣似是不錯,尋到了一方域麵,其名修塵域,位麵之子給的地圖上,有所介紹,乃一個凡人域麵。


    此刻,葉辰正蹲在虛無,看著一個立在桃花樹的女子,既是凡人域麵,那個女子,自也是凡人,生的容顏貌美,正靜靜仰望星空,神色朦朧,美眸迷茫。


    遠遠望去,能得見女子下腹隆起,一瞧便知,有孕在身,起碼有三五個月了。


    女子神色朦朧,可葉辰,卻表情精彩,倆眼直勾勾,就望著女子的下腹,望著她腹中的胎兒。


    不怪他如此,隻因那胎兒,是個轉世人。


    龍五若在此,必定欣喜,這個轉世人,正是東方玉靈,前世恆嶽宗玉靈峰的峰主。


    而葉大少的神情,已不知該如何形容,尋了這個麽多轉世,有轉世成妖獸的有轉世成靈花異草的有轉世成石頭的。


    但,那些個都沒東方玉靈高端大氣上檔次,這都幾百年了,特麽的竟還在娘胎裏。


    “難怪龍五尋不到你。”葉辰不免唏噓,誰會想到,幾百年前的轉世人,到此刻竟還未出生,還是在一個凡人腹中。


    說到凡人,葉辰不禁多看了那女子一眼,的確是個凡人,那這就有點兒詭異了,凡人壽命不過百年,懷個孩子懷了幾百年,這不科學啊!大楚皇者的人生觀,也因其而顛覆。


    三五秒後,葉辰堪破了端倪,問題不是出在女子身上,而是出自轉世的東方玉靈,幾百年都未出生,沒問題才怪。


    “傳說中的永生體?”葉辰摸了摸下巴,對這等血脈,有所耳聞,由凡人孕育,卻先天便是修士,而且,沒個三五百年,是不會出娘胎的。


    之所以稱之為永生體,是因其壽命無比漫長,相傳可長生不老,這僅是誇張說法,至於能否永生,無從考證,也正是因她永生血脈,才致使一個凡人的娘親,幾百年不衰,直至永生體出世,凡人娘親才會如普通凡人那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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