遠處的天空，鉛雲低垂，天地之間隻透著一股蕭瑟之意。微風撲頰，帶著些凜冽，刮得臉頰發冷。若不是那土黃色的曠野上點綴著的零星綠意，王語嫣王心淩幾乎難以相信此時已是初春。過了淮河，隋堤兩岸的楊柳卻是由嫩綠轉鵝黃，似乎氣節由春向冬倒退了。就連岸上的綠意也逐漸減少，果真是地氣南來，北國春晚。
二月的江南，此時正是草長鶯飛、暖日微醺吧！王語嫣王心淩慵懶地趴在船尾的欄杆上，有些傷懷地想著。
“小娘子在這裏看風景，也不披件披風，就不怕傷風麽？”背後一聲朗笑，迴頭，素紗闌衫的狄詠走了過來，順勢倒在了欄杆上，雙臂慵懶而舒適地靠著，長眉斜挑，似笑非笑地望著她。
這幾日的蹴鞠大賽，還是贏不了他。偏偏自己累得氣喘籲籲，他卻總是氣定神閑。王語嫣王心淩索性放棄，不再與他比了。隻是從此，一見他就有氣。此刻見狄詠出來，瞪了一眼，扭頭便走。
“怎麽我才出來，小娘子便要走？莫非我是吃人的老虎不成？”狄詠卻伸手攔住，笑嘻嘻道。
孤男寡女，本該避嫌，他見著自己，不避開便罷了，還語帶調戲。真是此有此理！王語嫣王心淩柳眉倒豎，杏目圓睜，正要斥責，忽然心思一轉，笑道：“你不是吃人的老虎，你是……”說著停了停，指了指船下的水麵，“那水裏吃人的王八！”
狄詠聞言一怔，倒想不到她這樣迴答，才一出神，王語嫣王心淩已咯咯笑著跑開了。
“呀！”方走兩步，王語嫣王心淩便聽得背後一聲訝異驚唿。她本是好奇的人，雖知可能是狄詠之計，也忍不住迴頭。隻見後邊遠遠的江麵上，那跟著的一大隊漕船中竟然有一隻在緩緩下沉！
狄詠早已收斂了嬉笑神色，凝神肅穆地望著那隻船，自言自語：“大白天的，那綱船怎麽會沉？”
王語嫣王心淩好奇相詢：“什麽鋼船？”一邊暗忖，那船隻看著也隻是普通木頭做的啊？
狄詠哈哈一笑：“小娘子也有不知道的事物麽？還真是足不出戶，不知天下事啊！”
王語嫣王心淩不由臉色微窘，恃強問道：“你又知道多少？”
狄詠淡淡道：“大宋總設江淮、兩浙、荊湖、湖北、江南東、西六路轉運使，專職向京城運送糧食、布匹、茶葉、鹽礬各色軍需民用品，供京中皇室宗族、京朝官員、駐京軍士所用。所有物品均由各路轉運使下轄的發運司運送，這些漕船每次航行都要編成序列，十條船為一綱，每綱配三百兵丁管各種事務，另有五十名水手。因此漕船也稱綱船。”王語嫣王心淩不由翻了個白眼：“直接說漕船不就得了！”
狄詠也不由一窘，才知自己自以為是了，原來她隻是不知“綱船”二字而已。
再看那隻漕船，船身已經越來越傾斜。漕船體型肥短，長與寬的比例較小，船頭平直，船尾略高，船底呈“u”形，這使得船吃水較淺，不致在內河中擱淺。而因為本身吃水淺，隻要船身傾斜，那沉墜的速度便是客船不能比的。
**********
客船一層早已喧嘩起來，李厚在船尾踱來踱去，急躁得如同熱鍋上的螞蟻。忽地，他轉身向二樓樓梯口跑去，方要上樓，已見王安石一臉凝重地走下樓來。
“王學士……那個……”李厚有些結結巴巴，“下官想讓客船往迴開，去查看一下那漕船的情況。”
王安石點點頭：“我也正有此意。”
李厚如蒙大赦，連忙吩咐身後的小廝：“快去吩咐舵手轉向！”
二月的江南，此時正是草長鶯飛、暖日微醺吧！王語嫣王心淩慵懶地趴在船尾的欄杆上，有些傷懷地想著。
“小娘子在這裏看風景，也不披件披風，就不怕傷風麽？”背後一聲朗笑，迴頭，素紗闌衫的狄詠走了過來，順勢倒在了欄杆上，雙臂慵懶而舒適地靠著，長眉斜挑，似笑非笑地望著她。
這幾日的蹴鞠大賽，還是贏不了他。偏偏自己累得氣喘籲籲，他卻總是氣定神閑。王語嫣王心淩索性放棄，不再與他比了。隻是從此，一見他就有氣。此刻見狄詠出來，瞪了一眼，扭頭便走。
“怎麽我才出來，小娘子便要走？莫非我是吃人的老虎不成？”狄詠卻伸手攔住，笑嘻嘻道。
孤男寡女，本該避嫌，他見著自己，不避開便罷了，還語帶調戲。真是此有此理！王語嫣王心淩柳眉倒豎，杏目圓睜，正要斥責，忽然心思一轉，笑道：“你不是吃人的老虎，你是……”說著停了停，指了指船下的水麵，“那水裏吃人的王八！”
狄詠聞言一怔，倒想不到她這樣迴答，才一出神，王語嫣王心淩已咯咯笑著跑開了。
“呀！”方走兩步，王語嫣王心淩便聽得背後一聲訝異驚唿。她本是好奇的人，雖知可能是狄詠之計，也忍不住迴頭。隻見後邊遠遠的江麵上，那跟著的一大隊漕船中竟然有一隻在緩緩下沉！
狄詠早已收斂了嬉笑神色，凝神肅穆地望著那隻船，自言自語：“大白天的，那綱船怎麽會沉？”
王語嫣王心淩好奇相詢：“什麽鋼船？”一邊暗忖，那船隻看著也隻是普通木頭做的啊？
狄詠哈哈一笑：“小娘子也有不知道的事物麽？還真是足不出戶，不知天下事啊！”
王語嫣王心淩不由臉色微窘，恃強問道：“你又知道多少？”
狄詠淡淡道：“大宋總設江淮、兩浙、荊湖、湖北、江南東、西六路轉運使，專職向京城運送糧食、布匹、茶葉、鹽礬各色軍需民用品，供京中皇室宗族、京朝官員、駐京軍士所用。所有物品均由各路轉運使下轄的發運司運送，這些漕船每次航行都要編成序列，十條船為一綱，每綱配三百兵丁管各種事務，另有五十名水手。因此漕船也稱綱船。”王語嫣王心淩不由翻了個白眼：“直接說漕船不就得了！”
狄詠也不由一窘，才知自己自以為是了，原來她隻是不知“綱船”二字而已。
再看那隻漕船，船身已經越來越傾斜。漕船體型肥短，長與寬的比例較小，船頭平直，船尾略高，船底呈“u”形，這使得船吃水較淺，不致在內河中擱淺。而因為本身吃水淺，隻要船身傾斜，那沉墜的速度便是客船不能比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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客船一層早已喧嘩起來，李厚在船尾踱來踱去，急躁得如同熱鍋上的螞蟻。忽地，他轉身向二樓樓梯口跑去，方要上樓，已見王安石一臉凝重地走下樓來。
“王學士……那個……”李厚有些結結巴巴，“下官想讓客船往迴開，去查看一下那漕船的情況。”
王安石點點頭：“我也正有此意。”
李厚如蒙大赦，連忙吩咐身後的小廝：“快去吩咐舵手轉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