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見到對方,蔡仍和曹湜都有點尷尬!


    曹湜尷尬,是因為,當初他嘴賤,罵蔡仍粗鄙,如今他駙馬之位將失,蔡仍卻飛黃騰達,此消彼長之下,高傲的他不得不低下他高貴的頭顱!


    而蔡仍尷尬,是因為自己睡了曹湜的媳婦,而且曹湜的媳婦還給自己生了一個兒子,這不免讓蔡仍多少有些心虛!


    兩人尷尬的站了一會之後,曹湜猶猶豫豫道:“不知伯爺可有時間,咱們一塊去旁邊的匯豐樓喝兩杯?”


    “這個……”


    蔡仍有些遲疑!


    說實話,蔡仍現在雖然不忙,但也完全沒有必要將時間浪費在曹湜這個沒用的人身上。


    可另一方麵,因為睡了曹湜的媳婦,還讓曹湜的媳婦給自己生了一個兒子,蔡仍真是不太忍心拒絕曹湜的邀請。


    見蔡仍遲疑,曹湜問:“伯爺一會還有事?”


    蔡仍總不能說“我去看看你媳婦和我兒子”,他隻能含含糊糊的說道:“我一會要去見幾個跑友,跟她們秉燭夜談。”


    “跑友是什麽朋友?”曹湜有些納悶!


    壓下心中的納悶,曹湜看了看天,道:“時候還早,不如咱們先喝兩杯,伯爺再去?”


    見曹湜真心相邀,蔡仍也隻能有些勉強的說道:“那……就叨擾了。”


    曹湜很熱情的將蔡仍邀請到匯豐樓,然後要了個雅間,又要了一桌上等酒菜,還很周到的給蔡仍的一眾隨從要了幾桌酒菜。


    之後,兩人分賓主落坐。


    曹湜沉默了一會,然後連罰三杯。


    蔡仍連忙阻止道:“你這是作甚?”


    曹湜堅持將三杯酒全都喝了,才道:“那次上朝時的事,全都是我嘴賤,我的錯,望伯爺大人不記小人過,別跟我一般見識。”


    蔡仍很大度的說道:“你太客氣了,那些許小事,我早就忘了。”


    蔡仍沒說謊,自從他睡了趙宓金之後,他就已經不記恨曹湜了,等他知道趙宓金懷上自己的孩子之後,不僅不記恨曹湜了,對曹湜還有那麽一點點愧疚!


    曹湜哪裏知道蔡仍的心路曆程,他道:“伯爺真是宰相肚裏能撐船,曹湜佩服。”


    蔡仍笑道:“駙馬爺謬讚了。”


    不想,蔡仍此言一出,曹湜剛剛還算正常的臉色,頓時就垮掉了。


    曹湜給蔡仍倒了一杯酒,然後又給他自己倒了一杯酒,之後一飲而盡。


    蔡仍不解的陪了一杯,然後問道:“駙馬爺有心事?”


    曹湜又給蔡仍倒了一杯酒,然後邊給他自己倒酒、邊說:“別叫我駙馬爺了,帝姬跟我和離,已經是十有八九的事了,我馬上就不是駙馬爺了。”


    這事蔡仍當然知道,不過因為趙佶一直沒鬆口,所以此事還沒有最終定下來,換而言之,曹湜應該還有希望才對。


    蔡仍道:“隻要官家一日不點頭,就還是有轉機的。這種事,不能操之過急,你慢慢感化崇德帝姬,早晚有一天能精誠所至金石為開感動崇德帝姬的。”


    曹湜搖搖頭,道:“沒用的,自從帝姬離家到現在,一麵都沒見過我,她這是鐵了心的想跟我和離,我這駙馬算是當到了頭。”


    言畢,曹湜一連喝了數杯。


    蔡仍見狀,道:“不想,你跟崇德帝姬的感情竟如此之深。”


    猶豫了一下,蔡仍又道:“既是如此,你當初又為何……”


    蔡仍的話並沒有完全說出口,但意思已經表達出來了,“既是如此,你當初又為何那麽虐待趙宓金?”


    曹湜沉默了一會,才道:“為何?還不是因為她不能生,我還不能碰別的女人……”


    曹湜的酒量明顯不怎麽樣,才幾杯下肚,就已經口不擇言了,什麽話都敢往外說。


    蔡仍心想:“你要不是有一個好祖宗,就你這樣的,有一百個腦袋,都不夠砍。”


    蔡仍搖了搖頭,然後說道:“既然你如此委屈,幹脆跟崇德帝姬和離了算了,這樣你也好重獲自由不是?”


    蔡仍這絕對是沒安好心——他可沒有跟別人共用一個女人的惡趣味,因此,他希望曹湜能罷手,進而達到獨霸趙宓金的目的。


    不想,曹湜卻連想都沒想,就道:“不行!我不能跟帝姬和離!”


    蔡仍不解了,道:“你這又是何必呢?既然都已經沒有了感情,勉強在一起,隻會徒增彼此的痛苦,這樣還不如分開的好。”


    曹湜搖搖頭,道:“你不知道,帝姬給我生了一個兒子。”


    說到這,曹湜就跟打了雞血一般,他道:“兒子!你知道嘛,我曹湜終於有兒子了!我怎麽能跟帝姬和離?跟帝姬和離了以後,我可就沒兒子了!”


    趙福金和趙富金整治曹湜一事,蔡仍已經得了燕青的匯報。


    對此,蔡仍也沒太當迴事,甚至在聽了曹湜對趙宓金的所作所為之後也覺得該給曹湜這個賤人一些懲罰。


    可蔡仍真沒想到,一個兒子竟然讓曹湜跟著了魔似的。


    蔡仍心想:“一個兒子而已,至於嗎?”


    蔡仍這純屬是飽漢子不知道餓漢子饑。


    他七個兒子、四個女兒,還有八個還未出生的兒女,關鍵是蔡仍還能再生,總之是絕不會少兒女的。


    而曹湜如今已經快三十了,別說兒子了,就連一個女兒都沒有,更可怕的是,盡管渴望孩子都快渴望瘋了,但曹湜見女人卻提不起半點興趣來,就算吃了那虎狼之藥,也就是三兩下就完事了。


    最了解自己的人是自己,曹湜知道,他這輩子很可能不會再有兒子了。


    如此一來,趙宓金生的兒子,就是曹湜唯一的希望。


    所以,那個老郎中去他家報喜了之後,曹湜的腸子都快悔青了,他先是天天往鳴鑾堂跑,然後又天天往大相國寺後麵跑,與此同時,想方設法求得趙宓金的原諒。


    可趙宓金的心就跟鐵打的一樣,一麵都不肯見曹湜。


    曹湜一杯又一杯的把他自己喝醉了,最後爛醉如泥。


    這一刻,蔡仍都有點可憐曹湜了。


    然而話又說迴來,可憐之人,必有可恨之處。


    趙宓金雖然是一個高高在上的帝姬,但她也曾是一個本本分分一心相夫教子的好女人。


    是曹湜一步一步將趙宓金推走的,然後陰差陽錯的投進了蔡仍的懷抱。


    蔡仍看著趴在桌子上人事不知的曹湜,悠悠地說道:“不要怪我,是你自己不懂得珍惜,而且,就算我不出現,你也保不住她,金人南下了之後,她就是不死,也會被金人擄走的。”


    蔡仍悠悠地又道:“更何況,你所追求的,根本就不是你的,所以你最好早點死心吧。”


    蔡仍派人將曹湜送了迴去,然後帶著人繼續在大相國寺後麵的街道穿行。


    找了個合適的機會,蔡仍脫離了大隊,然後獨自一人來到了一座齋堂的後院,再然後左右看看。


    見四下無人,蔡仍一個起落,就跳到了院中。


    剛進院,蔡仍就感覺到身後有人。


    蔡仍頭也沒迴,一個閃身過後,就以一個詭異的速度和角度掐住了那人的脖子!


    可隨即蔡仍就是一怔!


    原來——


    站在蔡仍身後的人竟然是趙富金!


    蔡仍愕然道:“你怎麽會在這裏?”


    終於見識到了蔡仍身手的趙富金,根本就沒想她差一點點就被蔡仍擰斷了脖子,她的兩隻大眼睛亮晶晶的,道:“都說你是天下第一高手,我原來還不信,你長得白白淨淨的,哪有一點高手的樣子,現在,我終於信了,你剛才是怎麽做到的,怎麽我眼前一花,你就掐住了我的脖子?”


    見趙富金一點都不害怕,蔡仍有些無語了,他敷衍道:“以後有機會教你,你怎麽會躲在這裏?”


    趙富金一把抱住了蔡仍,道:“我想你了,想在第一時間見到你,所以就在這裏等你了。”


    聽趙富金這麽說,蔡仍的心也是一柔,他道:“我迴京後就一直在忙,而你們又住在這裏,我得將一切都打點好了,才能來找你們,所以才一直拖到現在才來見你們。”


    趙富金道:“我知道,你不是不想見我們,隻是太忙了。”


    雖然趙富金極力掩蓋,可蔡仍還是聽說來了,趙富金這話與其是在對自己說,倒不如是在說服她自己。


    蔡仍心道:“到底是一個十五六歲的孩子,雖然平時瘋瘋癲癲的,但也有柔弱的一麵。”


    這時,蔡仍突然發現,趙富金身上穿著的竟然是僧袍。


    蔡仍指著趙富金身上的僧袍,道:“你們真出家了?”


    趙富金小嘴一撅,道:“你如果不要我們了,我們除了出家,還能怎麽辦?”


    然後,趙富金還裝模作樣的抹了抹眼睛。


    蔡仍信趙富金個鬼。


    皇帝的女兒還愁嫁?所以,別看她們三個生了孩子,還是私生子,隻要她們願意找,有都是人願意當接盤俠。


    不過——


    蔡仍也不會點破這種事。


    蔡仍笑說:“你老實跟我說,你是不是故意這麽穿給我看的?”——蔡仍對趙富金太了解了,因此猜測這是趙富金給自己準備的“製服誘惑”。


    趙富金“嘻嘻”一笑,道:“你猜到了?”


    蔡仍笑道:“當然了,也不看看我是誰。”


    趙富金一把抱蔡仍的胳膊,道:“走,帶你去看看我給你準備的驚喜。”


    說話間,趙富金就將蔡仍往庵堂裏拖……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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