寂靜的深夜,麥氏集團總部辦公大樓的大門徐徐開啟,手執西裝外套的麥席軍鬆掉頸上的領帶,走向停在前方的房車。

    司機恭敬的打開車門,待麥席軍坐穩後,方迴到前座發動車子。

    「麥先生,請問是否要迴家休息了?」

    麥席軍看看時間,已經是半夜十二點多了。

    「去蘭生——」他猶豫了一下,「不,我要迴去休息了,帶我去板橋。」

    「好的。」車子平穩的朝板橋方向駛去。

    麥席軍閉目養神,腦子裏仍是轉個不停。

    他此刻想的不是繁重的公事,而是下午在病房廁所內,險些拉住他袖子的不舍小手。

    他清楚的看到她眼中的錯愕,似乎連她也難以置信自己為何會有想留他在身邊的衝動。

    紅薔薇的刺啊,他已一根一根的拔除。

    會不會等她的刺全拔光,她全心全意愛上他時,他的感情反而冷卻了呢?

    這樣的可能性並不是沒有,若真是這樣,那表示她吸引他的,不過是讓他感到新鮮的反抗,而不是她個人的魅力。

    不管如何,此刻的他的確對她充滿喜愛,對她的一切充滿興味。誰也不能保證感情的永遠,他自然也毋需想那麽多。

    感情不過是生活的點綴,它如同美麗的鮮花一般,多了它,空氣多了點香味,視覺多了點鮮豔的刺激,但如果它不存在,也並不會礙著什麽。

    車子平穩駛入汪若薇所居住的大樓,麥席軍下了車,搭乘電梯直往二十樓,拿出備用鑰匙開啟大門。

    客廳是一片明亮,但主人並不在。

    他以為汪若薇在房間裏,但從另一端又傳來了奇怪的聲響。

    他循聲望去,發現她正在客房裏忙祿的擦拭家具。

    「在忙什麽?」

    聽到麥席軍的聲音,專心工作的汪若薇仿佛受到巨大的驚嚇般迅速轉過頭來。

    「我在整理客房,這樣若彥出院的時候就不會手忙腳亂。」說完,她迴頭繼續擦拭書桌。

    「醫生說他可以迴來了?」麥席軍走上前,站在她背後,注視著她的忙祿。

    他的高大總可以輕易的遮斷她頂上的光源,故汪若薇不用迴頭,就可以知道他就站在離她不到一步遠的距離。

    他的氣息與體溫仿佛蒸騰了四周的空氣,她頓時感到有些唿吸

    困難。

    「醫生說他如果繼續進步下去,再過幾天就可以搬迴家來住,再來隻要固定去醫院複健就可以了。」

    「真是好消息。」

    「嗯。」

    「那你呢?」

    「我怎樣?」

    「新學期快開始了不是?你不迴學校去讀書?」

    擦拭桌麵的動作瞬止。

    她當然想迴學校讀書,可是現實情況不允許。

    「我放棄學業了。」她故作淡然。

    「我會負責你的學費。」

    他曉得她之前就讀的是有名的貴族學校,每學期的學費高達二十萬,隻有富豪人家才有辦法進得去。

    「我不要!」她忽然轉過身來怒道,抓著抹布的小手握得死緊。

    他早就猜到她會有這樣的反應。

    「不要老是為了反對而反對。才高中肄業,你能做什麽?」小孩子就是小孩子,想得老是那麽淺。

    「我不要再用你的錢!」她怕她一輩子都還不起。

    「就當我是日行一善。」

    「我沒有那麽可憐,一直要人家施舍!」

    真是的!隻要碰到她的自尊,反應就這麽激烈。麥席軍輕笑著搖頭。

    「而且我還要照顧我弟弟,我沒有時間去上學。」

    「我可以找看護來照顧他。」

    「我還要賺錢還你。」

    「若薇妹妹,你非得要脾氣那麽硬嗎?」

    「我的弟弟我會親自照顧,欠你的錢我也一定會還,我不會一直在這裏白吃白住!」

    「這些錢你都不用還。」他輕佻的眼掃過她成熟的嬌軀。「你忘了你是我包養的女人嗎?,」

    「我沒有賣給你!」汪若薇雙手掩耳,「我沒有賣身!」

    「你何必把事情想得這麽複雜?」麥席軍欺近她,汪若薇立刻後退,直到她的臀部碰到書桌為止。「要不然你想怎麽解釋我們之間的關係?」

    汪若薇咬著唇不說話。

    「還是,你心裏認為我們是男女朋友?」

    「才不是!」汪若薇用力否認。「我不喜歡你,也不愛你,我不是你的女朋友!」

    麥席軍大手忽地罩上她的胸乳,汪若薇急喘口氣,低頭瞪視在她胸前緩緩畫圓的大手,小手扣住書桌邊緣,強忍著

    不去將它推開。

    「那你又怎麽解釋我可以這樣的侵犯你呢?」

    麥席軍拉開她的上衣,堆積在高聳的雪乳之上,解開胸罩的勾扣,再將兩者一塊脫下。

    「告訴我,什麽樣的關係可以讓汪大小姐你在我麵前半裸?」

    食指與中指彎曲,夾住峰頂的蕊辦,毫不憐香惜玉的撚轉拉扯,陣陣的刺痛、被押玩的羞辱感像是在提醒她現在的處境,告知她已不是一個多月前的無憂無慮大小姐,她隻是仰人鼻息、不靠眼前的男人就救不了弟弟、一無是處的廢物。

    他的咄咄逼人,逼出了汪若薇滿眶熱淚。

    「我現在……是你包養的女人,可那隻是暫時的!等我賺到了錢,我就會帶著弟弟離開這裏,一輩子跟你毫無瓜葛!」

    微微紅腫的水眸恨恨的瞪著他,那決絕的神情讓麥席軍胸口又是冒出一陣無名火。

    「高中肄業的你能找到什麽好工作還我錢?你知道若彥的醫藥費一共有多少嗎?你就算打工十年也還不起!」

    「我可以!」汪若薇咬牙切齒地道。

    麥席軍腦中靈光一閃,「你又想去酒店上班?」

    「有何不可?反正我都已經讓你糟蹋了,就算——」

    她的臉頰忽然被他用力捏住,強辯的小嘴因此說不出半句話。

    她痛苦的抽息,秀眉緊蹙。

    「什麽叫有何不可?什麽叫我糟蹋了你?」麥席軍怒不可遏,這令他原本就如同黑羅刹般的俊臉更加讓人望而生畏。「你以為隻要是女的,隻要是死了父母、弟弟跛了腳的,我都會大發善心供給金錢援助?」他總有一天會被她氣死!

    汪若薇被他捏得發疼,小手合力抓住他的手腕,卻怎麽也扯不開。

    「你給我聽好!」休想他會再給她說話的機會!「去給我辦理複學手續,至少給我念到高中畢業!」

    「唔——」她的「不要」出了口後隻是意味不明的喘息。

    「若彥我自會找人照顧,你管好你自己就行!」

    不要不要不要!她不要接受他的安排,她不要成為他的一條狗!

    他不給她任何拒絕的機會,放開她後即甩門離開。

    汪若薇揉著發疼的臉頰,心裏早下了決定,不管他說什麽,她都要照自己的意思來做!

    汪若薇是鐵了心不肯迴到學校去,除了弟弟的醫藥費

    ,她不跟麥席軍多拿一毛錢,日常生活全靠打工支應。

    麥席軍冷眼看著她的倔強,為了不讓汪若薇無時無刻將心神放在唯一的親人身上,連自己的未來都不顧,他做了一個決定。

    這天早上,汪若薇心情特別好,因為醫生已經準許汪若彥迴家,這表示他的身體狀況已經非常穩定了。

    見她臉上滿是快樂的微笑,嘴裏還哼著歌,坐在餐桌前吃早餐的麥席軍明知故問道:「什麽事讓你這麽高興?」

    「若彥今天要迴家了。」

    「喔?」麥席軍放下手上的咖啡,涼涼斜靠椅背,「可是我幫他找了一個醫生,也幫他訂了機票、辦好護照,他今天就要出發去美國了。」

    汪若薇愣了愣,「去美國?」

    「對。」

    「這事你為什麽沒跟我說?」她大驚失色。

    「因為說了你一定反對。」

    「這是一定的啊!」汪若薇雙手砰的一聲拍擊桌麵,「他是我的弟弟耶,你怎麽可以自作主張?」

    「美國可能有醫生可以治好他的腳。」

    若彥的腳有複原的希望?汪若薇聞言大喜。

    「真的嗎?」她怕自己聽錯了。

    「真的。」

    「那我跟他一起去!」

    「你想我會放你走嗎?」

    讓她跟著弟弟一塊飛去美國,離開他的掌握?想都不要想!

    「我不去,誰照顧我弟弟?」哪有這種道理!

    「我請了在醫院照顧他的護士跟他一起去。」

    那護士從汪若彥入院就一直照顧他,跟他感情很好。他另外還派了一個親信秘書一同前往,幫忙照顧與監督,他相信汪若彥在美國會得到很好的照料。

    他安排得夠完備了,但他懶得跟汪若薇解釋這麽多,她的性子倔強,從不會乖乖聽話,此刻又是怒氣奔騰,她聽得進去才有鬼。

    「護士怎麽可能比我還親?而且若彥才十歲,我不在身邊,他會怕的!」

    她還記得當她終於狠下心告訴弟弟父母雙亡的事實時,他在她懷裏痛哭的模樣。這樣脆弱、年紀又小的弟弟,她怎麽可能放他自己一個人去美國?

    「我覺得你弟弟比你想像中要獨立成熟多了。」麥席軍輕啜了一口熱咖啡之後,才以讓汪若薇恨之入骨的慢條斯理口吻續道:「我告訴他,你有自己

    的學業要完成,要他在父母過世之後當一個可以保護姊姊的大男人,他立刻點頭答應了。」

    「我不要完成學業,我要陪著他!」

    麥席軍仿佛沒聽到她的忿怒咆哮,看了手上的腕表一眼,「他們應該在往機場途中了。」

    汪若薇聞言臉色大變,急忙轉身衝入房間拿皮包。

    「你要去哪?」麥席軍好整以暇地問站在玄關穿鞋的汪若薇。

    「當然是去機場!」他明知故問!

    「我載你去。」

    他有可能這麽好心嗎?汪若薇抬頭瞪視他。

    她甚至覺得他在無所不用其極地分開她跟若彥……雖然不清楚他為何要這樣做,但直覺告訴他,她想拆散他們姊弟。

    麥席軍在美國找到可以治好汪若彥腳的醫生是事實,但他想在短時間內分開兩姊弟也是事實。

    汪若薇的心神全都放在弟弟身上,對他幾乎不屑一顧,這點讓他感到火大。而且她為了弟弟,連學業都不要了,還想去三流酒店陪客還他錢,真是他媽的夠了!

    他怎麽可能準許他的女人如此墮落,更怎麽可能忍受她的視線全都放在另一個「男人」身上?!

    「我沒那麽狠心,不讓你送行。」

    他來到她身邊,拿起車子鑰匙,打開大門,在她之前走出去。

    汪若薇捏緊包包,猶豫了一下下,跟上了他的腳步。

    來到中正機場第一航廈,汪若薇很快就在二樓的餐飲區找到了正在吃飯的汪若彥和護士、秘書一行人。

    「若彥!」汪若薇飛快的衝到弟弟麵前,查看他的情況。

    她小嘴動了動,話還未說出口,淚已先流。

    「姊!」一直強裝堅強的汪若彥也跟著嚎啕大哭。

    兩姊弟抱在一起哭,一旁的護士看得鼻酸,轉過頭去偷偷拭淚。

    「姊,我要去美國治腳。」汪若彥哽咽道:「跟我一起去好嗎?」

    雖然姊的「男朋友」說姊姊有學業要完成,不能跟他一起去,他當時也很有男子氣概地用力點頭答應,甚至還答應會把這件事當成秘密,以免姊姊堅持跟他一起去美國,可是一看到姊姊,他的心立刻變得脆弱敏感。

    他要一個人到陌生的地方去治療,他真的好害怕啊……

    「好,姊姊跟你一起去……」

    「嗯哼!」站在

    汪若薇身後的麥席軍輕咳了一聲,提醒汪若彥他們之間的男子漢協定。

    汪若彥眼淚汪汪的注視了麥席軍好一會兒。

    「對不起,姊姊,我不該說這麽任性的話。爸爸媽媽過世了,我應該更堅強,像個男子漢,這樣以後才能保護姊姊。」

    汪若薇聞言連忙搖頭,摸著汪若彥柔細的黑發道:「你還這麽小,本來就應該由姊姊來保護你。等姊姊辦好簽證就馬上過去找你。」

    汪若薇的提議讓汪若彥好心動。

    燦燦雙眸凝睇著姊姊奸一會,經過一番天人交戰後,他毅然決然地搖頭。

    「姊,我會努力治好腳,你也要好好用功讀書,治好腳我就會馬上迴來,你要等我喔!」

    「若彥……」汪若薇悲泣不能成聲。

    她的小弟弟何時變得這麽堅強?可他的堅強卻讓她感到鼻酸。

    他還這麽小,本應有父母陪在身邊,當然也不該受到這麽重的傷,甚至要隻身到美國去醫治。

    「差不多該上飛機了。」雖然不忍,秘書仍不得不提醒離情依依的姊弟倆。「汪小姐,若彥有我們照顧,你不用擔心。」

    「是啊,我們會隨時跟你報告若彥的情況的。」個性開朗的護士笑道。

    汪若薇望著她們,誠摯道:「我弟弟就麻煩你們了。」

    兩人朝她展露要她放心的微笑,隨即推著坐在輪椅上的汪若彥通關。

    「姊!」已進關的汪若彥拚命朝她揮手。

    「若彥,要好好照顧自己,聽到了沒?」

    「我會的。姊姊,bye-bye……」

    「bye-bye……」汪若薇掩住滿臉的淚。「bye-bye……」

    汪若彥小小的身影終於消失在視線之內,揮舞的兩手緩緩垂落,汪若薇呆愣愣的注視著早已看不到弟弟身影的出境處。

    麥席軍大手扣住她的肩,「迴去吧!」

    都是這個男人害得她跟弟弟得分開!

    都是他!

    「我恨你!」汪若薇轉頭咬牙切齒地道:「你拆散了我跟我弟弟,我恨你!」

    麥席軍斜睨著她,冷哼一聲,「你想把他叫迴來也可以,了不起就是一輩子不能走路而已。」

    麥席軍的話如在她胸膛敲了一記,了解自己有多麽無能的她,身側小手緊握。

    「你說的或許沒錯,但我還是恨你!」

    這自大、自負的男人,這憑著有錢任意操縱她人生的男人,她恨死他了!

    「隨便你。」麥席軍一臉不在意的轉身,逕自往手扶梯方向行去。

    該死的女人,他為她做了這麽多,即便是出自私心,但他保全了汪若彥的腳,照顧了她的生活,解決了她的困境,她竟然說恨他?

    就算丟錢給乞丐,他們也會磕頭道謝,這女人卻是對他毫無感恩之心,真不懂他花費這麽大的精神是為了什麽!

    雖然極端不願意,但沒有他,她無法迴到台北,汪若薇也隻能跟在他後麵,一塊來到戶外停車場。

    他開了車門的同時,她也開啟了另一端的車門。

    準備上車的麥席軍停下了動作,若有所思的望著她。

    「看什麽?」汪若薇惱怒地瞪視著他,

    「我有個疑問。」

    「什麽疑問?」

    「沒有我,你要怎麽去美國跟你弟弟會合?」

    她一個愕愣,小臉瞬間蒼白。

    麥席軍輕蔑的冷笑,「說到底,還不是要用我的錢。」

    汪若薇水眸暗下,不發一語,彎身坐入車中。

    也坐入車內的麥席軍鑰匙剛插入鎖孔,突然轉過身來,巨掌扣住措手不及的小臉蛋,重重吻上她的唇。

    「不……」她掙紮著,推扭他壯闊的肩。

    他輕易的抓住她反抗的手反掃於腰後,冷唇吸吮著小嘴兒,將它吻得又紅又腫,方才放開她。

    纖纖玉手掩著微腫的紅唇,端凝著他高傲的側麵,她倏忽明白他強吻她的意義。

    她是他掌中的孫悟空,任她怎麽翻滾,也翻不出他的手掌心。

    她的一切都受到他的操控,反抗與掙紮都是徒然。

    她其實可以就這麽順著他的意思,當他要吻她時,就將小嘴開啟,讓他的火舌自由進入;當他想侵入她的體內深處時,她隻要將腿張開,乖順的任由他為所欲為。

    他幫她弟弟找到高明的醫生治療,她也應該欣喜接受,誠惶誠恐的在他麵前拜倒,感謝他為她所做的一切。

    他就是要她這麽做。

    她隻要像被豢養的寵物一般,搖著尾巴討好他,她就可以過著優渥安逸的日子。

    代價就是她得奉上她的身體,還有忍受一輩

    子被他看輕……

    汪若薇用力咬住下唇,濃重的不甘在她胸口澎湃。

    「你還有其他的話想說嗎?」

    她閉眼咬牙靜默了一會,緩緩的搖頭。

    她會是這麽乖的女人嗎?麥席軍自後照鏡斜睇她暗自忍耐的嬌容。

    他這輩子從沒感到這麽悶過!

    他用盡心思找來醫術高明的醫生,還動用關係在最短的時間內安排就診,他身邊的女人不僅沒有一聲感謝,甚聖還開口說恨他!

    他不曾為了一個女人費盡心機,難得用上一次,卻是慘敗連連,他是遇上克星了嗎?

    更好笑的是,他不知為何,突然有種她將會離他遠去的恐懼,嚇得他連忙親吻她的粉唇,確定她的確安然待在他身邊……

    靠!他不會真的愛上她了吧?

    那他無疑是替自己招來了天大的麻煩!

    氣惱的大手霍地重敲方向盤一下,突如其來的聲響讓汪若薇嚇了一跳,以帶著不解與些微恐懼的眼神瞠目瞪視。

    他斜睨她美麗的瞳眸,性感薄唇發出了這樣的命令——

    「把內衣脫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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