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新迴到演藝圈,麵對夏悠的還是之前的窘境。


    沒有一個通告,沒有一樁演藝合同。


    現在和之前唯一的區別,大概是原本鋪天蓋地的輿論,已經在時間的作用下,逐漸消停了下來。不過,與之同時消停的,還有夏悠那如死水一般的名氣。


    現如今的夏悠,即便是借著和鬱歡那一層生死之交的關係,怕是也依舊逃不過被大眾封殺冷藏的命運。


    然而,令她沒想到的是,翻身的機會來得這麽快……


    **


    剛迴到盛城的第二天,夏悠就接到了一位陳姓導演的電話。


    這位陳導演在電話裏說,最近有一部大製作的年代劇正在選角,他是電視劇的總導演,興許可以給夏悠安排個女二號的角色。隻不過,女二號分量重,不是他一個人能說了算,還要經過投資方與製片人的同意。


    夏悠之前和這位陳導演合作過,但合作經曆卻並不太愉快。這位仗著資曆老道的導演,總愛對同劇組的女演員動手動腳,夏悠好幾次都險些遭了秧。她原本心裏對這位陳導演是有所防備的,但聽他拍胸脯保證著是大製作精品電視劇,一線衛視同步直播,倒也是有點心動。


    想想現在自己的窘境,翻身的機會得來不易,還是得搏一搏。


    陳導演說,選角不公開,到時製片方和投資人會開一個私人的飯局。幾位候選的女二號都會出現在飯局上,到時候,他會象征性地走一個過場,最終內定夏悠為女二號。


    夏悠心裏倒是有些感動,自己的名氣已經臭成這樣了,這位陳導演還願意念著以前的合作,幫扶她一把。所以,即便是聽見飯局二字有些許反感,但最終仍是感恩地應下了。


    畢竟,圈內通過私下飯局內定角色的比比皆是,夏悠也想嚐試一次。


    **


    等真正去了飯局,夏悠才知道事情似乎不是她想象的那樣。


    與她同行的,還有三位女演員,都是來自別家公司的,與她一樣,長了一張好臉,但統統都混得不溫不火。


    製片人和投資人還沒到,就她們四人,坐在飯桌上等。


    兩個女演員大概是相熟的,在竊竊私語。


    “你知道這劇的女主角是誰嗎?”


    “誰。”


    “梁思圓。”


    “就是那個傳聞中被富商包養的梁思圓?”


    “你該不會不知道吧,這電視劇的投資人就是那個富商,這是專門為梁思圓量身定做的劇,無論多大的腕兒都得是配角。哦對了,那個富商好像叫……叫陳桓北,陵川集團的太子爺,有婦之夫。”


    陳桓北。


    聽到這個名字的時候,夏悠像是忽然被人點醒了,眼神發亮。


    沒想到這個世界這麽小,偏偏誰都要碰上。


    **


    包廂房門大敞。


    須臾間,一群西裝革履的保鏢簇擁著一個中年男人走進來。


    “喲,演員們這都等著了?倒是我來晚了。”陳桓北大手一揮,領著陳導演與製片人即刻落座。


    男人已近四十,體態有些發福,眉眼間跟霍岐南倒是有些神似。


    陵川集團,當家人是霍啟山。霍啟山有二子一女,大兒子陳桓北,二兒子霍岐南,女兒霍羽西。大兒子陳桓北和女兒霍羽西均為霍啟山的妻子所生,而霍岐南則是對外公開的私生子,前些年才認祖歸宗,進入霍家。由於霍啟山早年入贅陳家,靠陳家的產業,才終於白手起家。因此,至今大兒子陳桓北仍是跟著母姓的。


    夏悠坐在陳桓北的麵前,一點都不擔心他會認出她。


    她已經改頭換麵,早已經不是白鶴冉。況且,作為白鶴冉的那些年紀裏,她也僅僅和陳桓北打過照麵,並未熟識。


    **


    夏悠安靜地坐著,一言不發。


    她還沒有傻到,要用言行來引起敵人注意的地步。她實在勢單力薄,又談何報複。


    三巡過去,有酒量淺的女演員,已經醉倒在了飯桌上。


    陳導演殷勤地走過去,拍了拍女演員的肩:“瀟瀟,這才喝了幾杯,趕緊醒醒。”


    眼見女演員沒有反應,陳導演的手就順著肩膀,一路下滑,一直到女演員的腰間:“趕緊醒醒,再陪大家喝幾杯。喝完了,這個女二號的位置就是你的了。”


    聽陳導演當著眾人麵,把女二號的位置用來調侃。夏悠這才知道,自己是上了賊船了。


    夏悠就坐在醉倒的女演員旁邊,離得很近,她用餘光就能看見,陳導演的手已經貼在了女演員的屁股上。


    同為女演員的自尊心,令她不能坐視不理。


    她故意側過身子,拱了醉倒的女演員一記。一陣動作猝不及防,陳導演嚇得收迴了手。


    在夏悠不知道的時候,對麵的陳桓北,已經把她所有的小動作收在了眼皮子底下。


    現下,他倒是對眼前的女人來了興趣。


    他故意拎了個酒瓶子,坐到夏悠旁邊。


    他上下打量著夏悠,問的卻是陳導演:“陳導,這位小姐是?”


    “夏悠,星燃娛樂的女演員。夏小姐名氣可大了,前些日子還因為掌摑記者上了頭條。”


    “原來是個烈性子,我喜歡。”他朝夏悠舉杯:“夏小姐,來喝一杯。”


    酒杯隻有一個,豎在夏悠麵前,顯然是想讓她喝。


    包廂內圍了好幾個保鏢,她顯然不可能偷跑出去。於是,她很識相地接過了酒杯,一飲而盡。


    **


    夏悠喝酒的過程中,旁邊的女演員一個個接二連三地都倒了。


    就隻剩她一個。


    陳桓北眯著眼,笑得危險:“夏小姐也是來應征女二號的對吧。”


    “是。”


    夏悠已經有點醉了,她用力掐了自己一把,不敢醉倒。她生怕醉倒之後,會發生更可怕的事情。所以,她隻能醒著。


    陳桓北拍了兩記掌,有服務生立刻送了兩瓶法國幹紅上來。


    “我是投資人,這個片子,我說了算。照我看,話不多說,要是夏小姐把這兩瓶酒都幹了,那這個女二號的位置,也就是你的了。”


    紅酒後勁大,這兩瓶酒下去,她怕是要不省人事了。


    還好,夏悠很鎮定,從容地笑著:“陳先生,這女二號我肯定是要的,這酒我一定也是要喝的。隻不過在那之前,能不能讓我先去一趟洗手間。”趁著上洗手間的空隙,逃出去,這是夏悠唯一的法子。


    她整理了一下裙擺,站起身就要走出門。


    然而,在出門的當口,卻被兩個黑衣保鏢攔住了。


    “陳先生……”她迴頭對陳桓北靦腆一笑。


    她以為這招會有用的,卻不想陳桓北一點都不領情,直接把紅酒瓶端到夏悠麵前。


    “夏小姐別急,喝完這兩瓶,再去也不遲。”


    眼見無計可施,夏悠隻好迎頭上去。她不敢跟陳桓北起爭執,這包廂裏的都是他們的人,怕是生了事,她吃不了也得兜著走。


    現下,她隻能祈禱著,這兩瓶酒下去,她還能醒著。


    咕嚕咕嚕——


    不經品嚐,她直接一股腦地往嘴裏倒,一口一口,苦澀的酒味翻上來,她好幾次反胃,險些嘔出來。然而,最終仍是克製住了。


    兩瓶酒下去,她已經分不清方向了,陳桓北的臉,也逐漸開始模糊。


    還好,她的耳朵還清醒。


    陳桓北說:“沒想到夏小姐酒量這麽好,隻不過這酒都不嚐,直接喝了,倒是可惜。”


    他拍了一記手,立刻有保鏢架住了她:“來啊,幫我把夏小姐帶進包廂的臥房裏,我可要跟夏小姐好好品品酒。”


    包廂的臥房……


    夏悠知道陳桓北要對她做什麽,僅憑著剩餘的力氣,她用力掙開保鏢的鉗製,奮力地往門外跑。


    然而,腳下虛浮,她剛走了幾步,就險些栽倒下去。


    陳桓北眼疾手快地將她扶住,抱住她的腰,貼在她的臉頰上:“沒想到夏小姐這麽熱情,直接投懷送抱啊。”


    下巴被人抬了起來。


    她聽見陳桓北的笑聲:“不過,我就喜歡這一招。”


    一雙手正在她的腰間遊離,逐漸往下,夏悠腦子裏渾濁一片。她知道自己無力反抗了,眼淚就不爭氣地留了下來。


    她恨自己的愚蠢,愚蠢地上了這次當。鬱歡曾經多次保護她,把她帶離潛規則的世界,沒想到這次,她仍舊要遭殃。


    “喲,怎麽哭了,怪讓人心疼的。沒事,以後跟了我,每部電影的女主角都是你。”


    後背的拉鏈被人拉下,僅存的自尊令夏悠感到屈辱。


    她這輩子沒跟過其他男人,僅有的一個,也就是霍岐南。隻不過她沒想到,時日變換,今天在她麵前的居然是陳桓北,霍岐南的大哥。多麽可笑,可笑到像是在亂、倫。


    她多想現在能有人救她於水火,即便這個人是霍岐南……也好啊。


    **


    深陷絕望的那一刻,夏悠聽見一聲巨響在她的耳邊響起。


    之後,包廂門洞開,點亮了這一整個世界的灰敗糜爛。


    “大哥怎麽又在玩女演員了,也不怕老頭子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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