別人在戰鬥,葉長天卻躲在大後方休息了起來。


    這一場景落在了眾人眼眸中,引來了一些人的不滿,先前看好葉長天的人也變得有些憤怒起來,無論如何,葉長天在此時的表現讓人太過失望。


    人都渴望有難同當,患難與共,而不是推人下水,獨享清福。


    好在茗煙也在後麵,多少給葉長天分擔了一些火力,但茗煙畢竟是女人,而葉長天卻是一個男人,竟做出這種怯懦的事,如何能讓人信服?


    依依、祁五鼎、蔣耀業成為了戰鬥的主力,楚辭與孟三省除了加油助威,加個鼓舞光環之外,時不時還知道跑路下,躲避著傷害。


    沒辦法,楚辭忘記自己是仙人了,還用拳頭去轟,結果骨裂了,正在蹦躂著嚎叫呢。


    茗煙在悠閑地梳妝,葉長天在打盹,這種危險的地方一擁而上是不智慧的,總需要留一兩個人保留體力,應對突發情況不是。


    至於為什麽是自己休息,葉長天不打算想,先休息會再說。


    絕情宮。


    澹台嘯天大步流星地走入大殿,朝著寶座之上的虛極仙帝跪拜,喊道:“嘯天拜見父皇。”


    虛極仙帝抬了抬手,讓澹台嘯天起身坐下,說道:“你與淺語如何了?”


    澹台嘯天麵色有些不自然,勉強一笑,迴道:“父皇,一切都好,淺語前些日子有所感悟,已閉關參道,想來用不了多久時間便會出關的。”


    “閉關?”


    虛極仙帝淡然地笑了笑。


    這是一個不錯的借口,即能擋住外人,守住安寧,還能不落人口實。


    就算是有人上門拜訪,門童小婢禮貌一笑,說一聲“我家主人正在閉關”,你還能怎麽?


    冒然打斷人閉關,很可能會讓人錯失突破良機,如果錯過了機會,往後餘生再無進寸,誰能負責的起?


    “嘯天,這裏沒有其他人,隻有你我父子兩人。你說實話,你在乎的是結盟,還是在乎的是獨孤淺語?”


    虛極仙帝起身走了下來,帶著幾分威嚴問道。


    澹台嘯天連忙起身,認真迴道:“父皇,我清楚結盟的重要性。”


    “嗬嗬,你還是沒有迴答我的問題。”


    虛極看著澹台嘯天,臉上毫無表情。


    澹台嘯天咬咬牙,說道:“父皇,我喜歡獨孤淺語,她不是結盟的附屬品,她是我命中的女人,我一定要娶她!”


    虛極感受到了澹台嘯天的堅決,說道:“想要娶她可不容易。我聽說,獨孤淺語一直在等待葉長天,有這件事嗎?”


    澹台嘯天臉色變得煞白,緊握著手,說道:“有。”


    虛極拍了拍澹台嘯天的肩膀,轉身向大殿內走去,澹台嘯天跟了上去。


    “當年,獨孤淺語離開仙域不過數月時間,她竟能心心念念的不忘葉長天,甚至為了他,幾次推遲婚期。我聽道柔說,她與葉長天有個百年之約,你可知道?”


    虛極仙帝走在前麵,對身後的澹台嘯天說道。


    澹台嘯天認真地迴道:“知道,姐姐告訴過我。”


    經過小徑,進入長廊,微風卷動,頗為愜意。


    在一處亭閣處,虛極仙帝坐了下來,說道:“坐下吧,我讓你看的情報,有什麽想法?”


    澹台嘯天坐定後,迴道:“葉長天能夠與南歌子對峙,甚至贏下行香子,在封鎖之下安然離去,這說明葉長天已然進入了真仙行列,加上太素功法,賦予了他極強的戰鬥力,甚至可以匹敵真仙後期的存在。”


    “隻是真仙後期嗎?”


    虛極仙帝淡然地問道。


    澹台嘯天認真地說道:“父皇,我看過南歌子與葉長天之間的戰鬥報告,葉長天雖然與南歌子對峙,但卻根本就沒有占據過上風,隻是憑借神乎其技的身法,才肆虐了整個紅袍司。”


    “嗬,他雖不敵南歌子,卻擋住了南歌子的幾次攻擊。換做你,能嗎?”


    虛極仙帝倒了一杯茶,輕聲問道。


    澹台嘯天搖了搖頭,他雖在這幾年進展破快,但突破真仙並沒有多久,想要對抗南歌子,還有些吃力。


    虛極仙帝抿了一口茶,看向澹台嘯天,說道:“莫要小瞧了他,他已經不是在蔚藍星時,被你欺辱的凡人了。”


    “若是知道他是太素的傳人,我早就殺了他了!”


    澹台嘯天咬牙切齒。


    虛極仙帝平靜地笑了笑。


    若是,假如,這些詞對於未來是有意義的,對過去卻沒有半點意義可言。


    “無論獨孤淺語怎麽想,這婚事總是獨孤仙君答應下來的,關係著東部與北部仙域結盟,你需要多做一些準備。”


    虛極仙帝認真地看著澹台嘯天,叮囑道。


    澹台嘯天起身道:“父皇,婚事相應事宜都已在籌備之中,隻是婚事安排在秋庭城,這讓孩兒有些擔憂。”


    “哦,你擔憂什麽?”


    虛極仙帝饒有興趣地問道。


    澹台嘯天拿出了一份情報,雙手遞給虛極仙帝,說道:“葉長天能順利從帝都脫困,除了他的護衛與聞人星依外,還有其他人。那些從外圍轟開大陣的高手到底是什麽身份,相信父皇心底也有些方向吧?若是父皇離開帝國,遠至秋庭城,一旦有人起了不該起的心思,那我們該如何應對?”


    虛極仙帝掃了一眼情報,放在了桌上,笑著說道:“看來這些年,你的眼光變得越發銳利了。隻是孩子你要記住,想要打獵,就需要知道獵物在哪裏。我若是不離開的話,又怎麽能看出來,誰是獵物呢?嗬嗬,給他們製造一些機會,讓隱藏在暗處的人走到台前,收拾起來,不是更容易嗎?”


    “父皇這是在引人入甕啊。”


    澹台嘯天聽聞之後,讚歎道。


    虛極仙帝眼眸變得森然起來,冷冷地說道:“這可不是什麽引人入甕,而是拋出魚餌,等待大魚上鉤。我也好奇,這些年對他們不薄,當真會站起來反對我嗎?”


    澹台嘯天沒有說話。


    乾元離開東部仙域,好像扯斷了虛極帝國與其他宗門之間的利益紐帶。


    事實上也是如此,乾元能夠給予這些宗門更多的利益,每個仙人都不想日複一日的閉關苦修,若是隻花點仙靈石,就能省下來無數時間逍遙,又何樂而不為?


    雖然說吃藥之後需要經過一番錘煉才能穩定修為與境界吧,但總比一直卡在瓶頸無法突破好的多吧?


    這些宗門眼睜睜地看著其他帝國內的乾元開了一家又一家,拍賣各種仙丹、仙藥、仙果、仙茶,而自己隻能巴巴地流著口水,吃不著,喝不到,如何能不怨恨虛極當初的決定?


    這些宗門不是虛極的下屬與爪牙,而是平等的盟友,追求利益沒有什麽不妥,朝廷之中時不時冒出來一兩個人請求虛極仙帝恢複隱士塔,並向乾元示好,不就是利益鬧騰的?雖然這些人都被虛極打了板子,卻也說明這些人背後的勢力在試探,在渴望。


    動了人家的利益蛋糕,人家自然會站起來反對。


    按照澹台嘯天的想法,就應該先發製人,別管什麽白羽書院、一言堂還是滄海宗,隻要拿到證據,就應該直接定罪,殺光為止。


    有時候提前殺戮,是避免更大殺戮的一種方法。


    隻要殺掉幾個有影響力的家夥,其他宗門自然而然就膽怯了,安分守己,乖乖做自己的良民。


    可如果隻是小打小鬧,收拾幾個毫無地位的家族或宗門,旁推側擊,敲山震虎,恐怕是沒有多少作用的。


    “父皇打算怎麽做?”


    澹台嘯天詢問道。


    虛極仙帝平和地笑著,說道:“簡單,這段時間,我會安排一些人上來,一些人離開。讓他們感覺到有機可乘便可,我想,如果他們真的想做點什麽,是不會放棄我不在帝國的大好機會的。”


    澹台嘯天深吸了一口氣,說道:“父皇,那這帝都豈不是十分空虛……”


    虛極仙帝擺了擺手,說道:“這件事你就不需要管了,我需要你準備另一件事。”


    “什麽事?”


    “葉長天會出現在秋庭城,到時候,我未必方便出手,而有機會出手的人隻有一個。”


    “我!”


    澹台嘯天緊握著手看著虛極仙帝,問道:“父皇,葉長天真的敢現身秋庭城嗎?要知道獨孤仙君對他並不喜歡。”


    虛極仙帝站了起來,走到欄杆旁,看著遠處的宮闕,說道:“葉長天敢深入帝都,進入紅袍司劫獄,又有什麽可以阻止他出現在秋庭城?若是他真的在乎獨孤淺語,他一定會出現在那裏。而你與他之間的較量,將不可避免的出現。”


    澹台嘯天也站了起來,目光之中湧動著殺機,說道:“我定會斬殺於他!淺語,是我的女人!”


    虛極仙帝大笑了起來,轉身凝視著澹台嘯天,說道:“孩子,為了女人去戰勝一個人,是一個動力。但你還需要更大的動力,那就是成為這個仙域的主宰!”


    仙域的主宰!


    澹台嘯天感覺血液開始沸騰起來。


    虛極仙帝嚴肅地說道:“你與葉長天皆入真仙,他能越級戰鬥,你也可以。但孩子,這一次事關重大,我需要你變得更強,以完全碾壓的方式,贏下葉長天,去證明你的優秀與強大!”


    澹台嘯天重重地點了點頭,他自然也清楚這一戰的重要。


    雖然獨孤仙君與父皇都支持,但葉長天鬧事的本事可不一般。若是隱士塔的人替他撐腰,未必沒有變數。


    為了避免混亂,最好的方法就是堂堂正正的結束了葉長天,用一場絕對的勝利,去迎娶獨孤淺語,去締造結盟新世界!


    “父皇,我迴去便閉關修行。”


    澹台嘯天拱手道。


    虛極仙帝眼眸中帶著讚賞與期待,說道:“一般的修行,未必能快速提升你的實力。魂體台已然修複,你可有勇氣,踏入魂體台?”


    魂體台!


    那是一種鍛煉神魂與肉身的奇異石台!很多人都在魂體台的生死煎迫之下魂飛魄散!隻有最堅毅的神魂,最強大的忍耐,最堅硬的內心,才能堅持下來!


    澹台嘯天的手握得咯嘣直響,緩緩,雙手放鬆,舒展開來,抬頭看向虛極仙帝,鎮定地說道:“澹台家族的人,從來都不缺少勇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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