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意與蘇岑牽扯,蘇鈺直接拿劍攻上他。在蘇鈺動的一瞬間,蘇岑亦是拿出了一把劍,迎上蘇鈺。擂台上劍影翻飛,他們二人的身影快得讓人捕捉不到,不過片刻間便過了十餘招。眾人紛紛看直了眼。毫無疑問,這一場比試是此次收徒大典中最為精彩的異常。“若我沒記錯的話,這還是岑兒在收徒大典上第一次從一開始就拔出了劍。”北玄仙人淡笑著開口,“想來他對蘇鈺的實力也是十分認同的。”不知何時起長陵仙人便再不複之前興趣缺缺閉眼假寐的狀態,他目光灼灼地看著擂台,發現了什麽,眼中帶上玩味的笑,他突然道:“師兄可有從他們的招式中看出什麽?”“招式?”北玄仙人挑了挑眉,複看向擂台,隻一眼他便知道了長陵仙人的意思,當即皺了皺眉,“蘇鈺與岑兒的劍法……似乎頗有相通之處……”長陵仙人突然笑了一聲,戲謔地看向北玄仙人:“師兄還漏了一點,他們的劍法雖有相通之處,但蘇鈺所用劍法卻是比師侄用的劍法要更為精妙,若我沒猜錯的話,應當是改進後的劍法。”北玄仙人眉峰蹙了蹙,並未接他的話。長陵仙人絲毫不在意,自顧自繼續說道:“若我沒記錯的話,師侄用的劍法一直都是蘇家先祖創製的‘浮霜劍法’?”北玄仙人點了點頭,道:“‘浮霜劍法’乃是蘇家立門之根本,又經過數代蘇家家主的改良,劍法之玄妙自是不必說,因而岑兒這些年一直都是練的‘浮霜劍法’。”“那倒是巧了。”長陵仙人挑了挑眉,眼中的玩味更甚,“師侄與蘇鈺同姓蘇,所用劍法竟也存在相似之處,且之前師侄還說過家中確實有一位名叫‘蘇鈺’的兄長……如此多的巧合之處,依我看,此蘇鈺,恐怕就是師侄口中那位未破靈識的兄長,就是不知師侄之前為何否認。”北玄仙人道:“岑兒十餘年未迴過家,之前一時沒認出來也是有的。”“這倒也是。”長陵仙人點了點頭,又道,“不過令我不解的是……師侄作為蘇家家主之子,所用蘇家劍法的品階竟比不過一個旁支兄長,這未免太過匪夷所思。也不知是蘇家主偏心還是另有隱情……”說到這,他突然笑了一聲:“若是蘇家主偏心故意將改進過的劍法給了蘇鈺,這蘇鈺今日公然請戰師侄,未免太過囂張了。可依我看他方才請戰時的態度,並不像是來彰顯什麽,反倒更像是……算賬?”說到最後兩個字,長陵仙人目光深了深。“師弟,真相如何,待他們比完一問便知。”北玄仙人的神色已經完全沉下去了。蘇家主對蘇岑有多愛護他自是清楚的,他很清楚蘇家主不會做出故意將改進後的蘇家劍法交給旁人的事。可眼下蘇鈺所用劍法更為精妙,卻是事實。加之蘇岑先前又說蘇鈺未破靈識,更加令他不悅。蘇岑與蘇家主通信向來密切,對於家中之事自是十分清楚,認不出人還情有可原,但絕不可能連家中兄長破沒破靈識都不知道。所以,蘇岑是在故意瞞著他。想到這裏,北玄仙人的神色更加不好。他們這邊看出了蘇鈺與蘇岑所用劍法的相通之處,蘇鈺與蘇岑本人自然也認出來了。注意到蘇鈺所用劍法的精妙,蘇岑心中怒火更盛,在靠近時,他眼神陰狠地看向蘇鈺,用隻有他們二人能聽到的音量開口:“伯父的修煉手稿在你那兒,是不是?!”蘇鈺皺了皺眉,猛地一劍與他分開:“你有何顏麵喚我父親‘伯父’?”他這一劍驟然生寒,瞬間便將蘇岑的招式壓過,更帶著極大的威勢朝蘇岑碾壓而來。蘇岑狼狽躲過,極致的寒意擦著他的袖袍掠過,他原本輕盈的袖袍轉瞬間便凝上了寒冰。見識到蘇鈺這一劍的威力,蘇岑心中的不甘更加狂湧而出,再次與蘇鈺纏鬥在一起時,他發狠道:“蘇鈺!你莫要忘了,蘇家唯有繼承人才有資格修煉‘浮霜劍法’,你不顧蘇家祖訓,往後有何顏麵麵對伯父?!”他不說這話還好,聽他一口一個“伯父”,蘇鈺原本平靜的內心瞬間被他激出了火氣。“蘇岑,你該死。”蘇鈺語氣極冷地說出這句話,接著手中之劍立馬由長鉞換做葬靈,“今日,我便好好與你算一算賬,蘇淵枉為蘇家人,你,亦是不配姓蘇。”劍換了,蘇鈺周身的氣勢亦是大為不同。如果說純粹到極致清冷會讓人心生敬意、望而卻步的話,清冷中夾雜了陰寒則會令人從心底產生畏懼,恨不得立馬轉身逃走。葬靈畢竟是蘇堪劫用了那麽多年的劍,本身威勢便極重,不過蘇鈺駕馭不住劍靈,隻能讓葬靈在一旁看著,否則這把劍能帶來的威壓還會更加驚人。葬靈配合著“輕魄劍法”,所帶來的效果是極為可怖的,其中緣由蘇鈺尚未弄清楚,但隻要能達到他想要的效果便好。蘇鈺出招愈發淩厲,蘇岑的招式被他打亂,顯出幾分敗勢。他倉皇應對,身上不多時便多出了幾道傷口。看出了這一點的人皆露出驚愕的表情,尤其是在場的臨淵派弟子,這麽多年下來,他們幾乎從未見過蘇岑被人逼至如此境地,在他們心中,蘇岑幾乎是不會敗的。蘇岑仿佛能感受到周圍人的目光,他隻覺臉上一陣火辣辣的疼,看向蘇鈺的目光幾乎噴著火。蘇鈺毫不在意,一招將蘇岑的招式化解,下一招立馬接上。一時間蘇岑手忙腳亂。看台之上,北玄仙人眉峰緊鎖著。“師兄。”長陵仙人突然開口,“我打算收蘇鈺做徒弟。”“你要收徒,我還能不允?何必特意同我說。”北玄仙人沒好氣道。他心中仍在想著蘇岑瞞著他的事,心情本就不好,再一見自己的得意弟子似乎打不過一個新入門的弟子,心情便更加不好了。“師兄這話便是同意我收蘇鈺為徒了。”長陵仙人嘴角帶笑,悠悠道,“我隻是擔心師兄會同我搶徒弟。”“我有徒弟,與你搶徒弟做什麽。”北玄仙人道。“師兄。”長陵仙人看他一眼,“直覺,我向來相信我的直覺。”北玄仙人道:“這一迴師弟的直覺隻怕要不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