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不敢相信眼前一切的,就是他。


    直到她的身子倒在了自己的懷中,他仍是滿臉的不敢置信。


    “現在好了吧,別提半條命了,現在一條命都保不住了……”鳥兒在雪女身子上空不斷的徘徊著,惋惜又悲痛的道。


    本該在今日死的凡人因她的行為,反而活了下來,她如此逆天改命的行為,輕則死去,重則魂飛魄散。


    但願她隻是死去,不至於魂飛魄散。


    雪女仿若沒聽到它的話般,目不轉睛的盯著他,像初次見到他時,沒心沒肺的笑了。


    “我……”


    她張了張口,欲要開口,一股溫熱的血水從她口中緩緩流出。


    “我……我才發現,原來真的受傷,會這麽的疼……”


    她艱難的說出了口,仿佛想到了什麽事般,笑得像個傻子。


    一股熱淚,忽然的落到了她的臉上,她怔怔的望著他。


    他以為他這輩子都不會哭的。


    哪怕是她走的那天,他都沒有哭過。


    而現在,他再也控製不了自己的情緒,心中的懼怕不受抑製的奪眶而出。


    他不知該說什麽來挽留她,心中的悔恨充斥了他的大腦,讓他沉浸在失去最珍貴的東西中無法自拔。


    她艱難的使出力氣抬起手,扯了扯他的袖袍。


    他迴過神,見她有話要說,但她的氣息太微弱說話的聲音太小,所以他隻能湊近了聽。


    氣若遊絲的她,強撐著最後一口氣,在他耳旁道,“我叫……冷曦雪。”


    眼見著她漸漸的閉上了眼眸,在他的懷裏慢慢的化為了一縷飛煙。


    他終是忍不住痛哭起來,依舊保持著抱著她的姿勢,不肯鬆手。


    即使那人已不在了。


    明明天已入秋,這個時候卻下起了飛蛾大雪,冷到了人的心底。


    他們靜靜的望著他一動不動的保持著那個姿勢,沒有言語。


    “輕則死去,重則魂飛魄散、灰飛煙滅……”鳥兒停在了一棵樹枝上,望著這場顯得格外淒涼的雪。


    雪女,你是不是傻,替他擋了一次劫,而自己落入情劫中萬劫不複。


    ————


    ——


    “皇上,夜深了,還是別看了吧。”太監尖細的聲音從他身旁傳來,裏麵滿是擔憂。


    “您白天在雪山裏待著,晚上又在外麵看著星星,還一直落著雪,您的身子再這樣下去,怎麽撐得住?”


    “無礙。”他語畢,輕咳了一聲,抬頭凝望著夜空。


    太監見此,閉嘴不言。


    時間仿佛倒退在了一年前,他得知她在等人,但還是不放棄,最終與她定下了約定。


    ——“如果他不出現,你願告訴我你的名字,那日,嫁我可好?”


    “好。”


    現在終於等到了,但她……再也迴不來了。


    每天隻要待在雪山、凝望著滿天的星空,他就感覺,她就在眼前。


    無論外界有哪些流言蜚語,他都不再去管,他隻想待在這座雪上,一直等。


    等她迴來。


    而陪著他的太監,和一群臣子,就在等著他迴皇宮。


    但他執意已決,沒有等到她,他便不迴皇宮。


    皇後都沒有,又何來皇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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