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巴掌打下去,自個兒的手都有些發麻,她強忍著眼眶裏的淚水!


    自個兒都沒有想到會這般怒不可遏,瞪了他一眼後,轉身推開安全通道的門那刻,她沒有轉頭,哽咽著聲兒說「放過我吧……」


    說完,她沒有多做一分一秒的停留離開了,再次迴到家門口,她將掉在地上的購物紙袋撿起來,重新抱在懷裏,擰開房間門,進去啪地關上門。


    那條安靜的通道沒有任何氣息,恢復平常的靜謐,沒有一絲兒痕跡,好像那事兒沒有發生過一樣。


    關上門的顧苡北像是全身的筋骨都被人剝了似的,她漸漸倚著門軟下身子,直到坐在地毯上。


    心為什麽還是這麽難受!痛的她倒抽氣兒!


    她屈起雙腿,將臉埋在裏麵,微微顫抖著身子,偶爾可以聽到從她那裏發來的孱弱的啜泣聲兒!


    自個兒安撫好情緒後,她顫顫巍巍的站起來,周圍黑乎乎的,她摸索著將房間燈打開。


    腿有些發麻,使不上力,她踉踉蹌蹌走到洗手間,打開燈,看到鏡子裏的瘋婆子,儼然她自個兒都跟著嚇了一跳!


    頭髮淩亂,雙目紅腫且無神,臉色泛白,唇角還沾著屬於溫珒斯的血,兩鬢邊兒上的髮絲緊緊貼在臉頰上。


    她渾身一抖,抓過杯子,加滿水,漱口!


    這還不夠,還去翻出了口腔消毒液,認認真真漱了口,她這才罷休的仰在沙發上。


    還不知道那男人在吻她之前,有沒有和夏詩筠接過吻!


    那是毋庸置疑的,肯定有!


    溫珒斯平時最克製不住自個兒的欲望,而且又很敏感!動不動就是親啊抱啊之類的,標準色胚!


    而且他們兩個都是成年人了,該做的事兒,都會做的!


    又不是真的是像他們小時候那麽純!


    她就是不能接受一個心裏裝著別的女人還跟那女人有身體親密接觸,完了又來犯賤的對她那啥那啥的!


    她現在一幻想到溫珒斯和夏詩筠在以前他們睡過的那張床上滾床單的情景,然後又跑來對自個兒做出一些越舉的事兒,越想她就還想再去用消毒液漱一次口!


    真是一個犯賤的男人!


    她顧苡北這輩子到底是怎麽了,碰到的男人都沒一個好東西!


    ——


    第二天,正常去公司。


    才上班沒一會兒,阿桑說有客人來找。


    當時她忙著處理文件,沒有想那麽多,直接讓阿桑請那人進來。


    「苡北。」


    聽到這個聲音,顧苡北握著鋼筆的手像是打了麻醉藥似的,動都動不了。


    她遲疑了一會兒,抬起頭看著來人「夏小姐有事兒?」


    難道夏詩筠是來叫自個兒離溫珒斯遠一點的?這樣也好,可以順勢讓夏詩筠叫溫珒斯安分點!


    夏詩筠拉開自然無公害的笑容「沒事呢,我隻是來給你送東西的。」說完,她從包包裏掏出一張紅色請帖,走過來放在顧苡北的辦公桌上。


    夏詩筠眉心緊了緊,一臉為難「苡北,這件事兒上,我和珒斯都對不起你,但是你知道的,我和他愛的真心難以割捨,我也希望你能成全我們。」


    顧苡北臉色有細微的變化,隨即立馬裝作跟一個沒事兒人一樣「我不知道你們有多相愛。」


    這麽不給麵子,夏詩筠也沒有露出尷尬之色,反而將友好的笑容拉的更燦爛,她的笑容讓人感覺十分美好平和,難怪溫珒斯這麽多年都對她戀戀不忘!「沒關係呢,我們的婚禮在十二月二十那天舉辦,我希望你會出席。」


    真心不帶這麽諷刺人的!


    結婚就結婚,來通知她幹什麽!


    十二月二十號,隻有八天了,結婚都這麽倉促,像是晚了一步就結不到似的!


    不過也能理解,他們錯過了那麽多年,還犧牲了她這個炮灰才在一起的,多不容易啊。


    「我可能沒有時間。」顧苡北直接拒絕她。


    對!江梓逸進監獄前,他叫自個兒離開!


    沒錯,就從今天開始,她要去旅遊,去旅遊一個月迴來再說!


    夏詩筠麵帶失望之色,有些遺憾「這樣啊,其實我很想你來的,如果那天你能早點處理完事兒,就來參加我們的婚禮吧。」


    擦,她顧苡北還沒有作踐自個兒作到那個地步,去他們的婚禮自找侮辱受,她腦子還沒被燒壞!


    「到時再說。」


    她冷冷拋下這句話,就拿起電話撥通阿桑的內線。


    「阿桑,下午這個點兒的會議準備好了嗎?召集各部門負責人,我們開始吧。」


    哪裏有什麽會議,都是顧苡北編出來忽悠夏詩筠的,意圖很明顯,就是要趕走她!


    放下電話後,顧苡北對她抱歉一笑「真是不好意思,不能好好招待你,待會有個重要會議會開。」


    夏詩筠十分體諒的點點頭「嗯,我能理解,你去忙吧,我去給別人繼續送請帖。」


    顧苡北眯著眼睛微微一笑,目送著夏詩筠離開後,麵色立馬一沉。


    拿起桌上的請帖,看都沒有看直接丟垃圾桶。


    她重新拿起筆繼續工作,不一會兒,阿桑跟著進來,困惑的叫了一聲「總裁?」


    「不用管,我唿著玩兒的。」她漫不經心的迴答。


    接著她停下筆,將文件合上遞給阿桑「這份文件做好了,我要出去度假一個月,以後有資料文件直接發我電腦來。」


    「你要去哪裏?」


    從來不問問題的阿桑今兒也破天荒的問了一句。


    「第一站雲南。」顧苡北也毫不猶豫告訴她。


    接著,她立馬補充「不過,如果有人來問起,你就說我去國外出差了,知道嗎?」


    「好的。」這次阿桑沒有多言。


    將文件給阿桑後,站起來,抓過早上帶來包包,拿出另外一套衣服,轉到休息間,將輕鬆的行頭換上,聳著的秀髮紮起一個馬尾,帶上棒球帽,加上一個墨鏡,另外補了一下妝。


    拎著早上準備好的小包,斜挎在身上,自然地離開了公司。


    既然江梓逸都那麽說了,這件事兒肯定特別嚴重,如果大搖大擺的走,肯定會吸引別人的目光,說不定自個兒已經在那些壞人的監視範圍內了。


    她自個兒也不知道為毛要將事情搞的這麽嚴肅,隻是從她心裏直覺來講,總之不簡單!


    現在一沒人幫助她了,隻有她一個人奮鬥,在怎麽樣也不能讓自個兒死的太早。


    她沒有去飛機場,而是去了火車站。


    到雲南麗江的火車沒有直達的,先到昆明轉一趟車才到麗江。


    好在運氣好,別人臨行前退了票,買到了兩個小時後的車次,還是軟臥。


    這輩子還是頭一迴坐火車,有些規矩她也不懂,隻好依葫蘆畫瓢跟著別人做。


    北京到昆明要坐三十幾個小時的列車,這個月份迴家過年的特別多。


    在百般無聊的時候,還有迴雲南老家的遊子跟她聊上幾句,這樣也確實打發了些時間。


    她這次出行什麽都沒帶,就是帶了相機,沿著鐵路的本土風情真的很美,在享受這一視覺盛宴的同時,還不忘貪心的記錄下來。


    挨了一天兩夜,終於到了雲南,她先打電話給阿桑,讓她幫自個兒在麗江訂個酒店,這樣自個兒去才不會被那些黑旅社給坑了。


    與阿桑連續完以後,她轉頭就到手機店將手機給賣了,重新用溫珒斯以前給她的錢買了一部新的。


    這才坐上去麗江的車,因為電視裏和小說裏的情節不都那樣寫著嘛,人家都會在你手機裏偷偷安裝定位。


    既然是走上這條路了,那就將自個兒弄的神秘點唄,反正無公害,再說了,都是溫珒斯的錢,那賤人的錢不用白不用!


    去了麗江,住進阿桑給自個兒找的酒店,先住下之後,去辦了一張當地的電話卡。


    晚上吃了飯之後,因為這兩天的舟車勞累,早早的就睡了。


    第二天背著她的相機,開始進行她的旅遊攻勢。


    以前就說和溫珒斯一起來這裏,當時他答應的多麽爽快啊,可是現在還是自個兒一個人來。


    不過比起在北京看著他結婚,將四九城傳得沸沸揚揚,烏煙瘴氣,去哪兒都能看到他們結婚的消息,一個人旅行,那顯然是好太多了。


    一個人也沒什麽,又不影響心情!


    逛街的時候,看到有店在賣雲南少數民族服裝,她毫不猶豫進去買了一套自個兒認為漂亮的換上。


    穿上這衣服,竟然還有外國遊客要求跟她合照!


    一天下來,玩的十分滿足,這些風土和人情還有這景色,已經能讓她忘記所有的不快樂。


    玩了幾天後,幾乎將麗江古城所有風景都看遍了。


    心裏又空空的,於是跟了一個團去爬山冒險,看遍最接近自然的景色。


    想想多少年後,她哪裏還會有激情來這麽瘋狂的到處跑,隻有一個月時間,她也得珍惜。


    聽說要進去住一個晚上才下山,於是她去買了好多登山用的東西。


    用溫珒斯的錢,還是那句話,該怎麽浪費就怎麽浪費!管它用不用的著,都準備著!


    到了神農架第二天,就隨著登山團登上了雲南某座深山裏。


    累倒是挺累的,但也值得。


    到了搭帳篷的地方,大家都聯合著一起互相幫助搭好了帳篷,完了之後可以自由活動,六點之前迴來吃晚餐。


    顧苡北一個人一伍,獨自漸漸離開帳篷區。


    她抱著相機四處拍,卻渾然不知自個兒已經與隊伍走散。


    發現時,四周的亂石還有雜亂無章的花草樹木,讓她迷亂了眼。


    這時,地麵一陣強烈晃動,她腳步一個不穩,一屁股坐在地上,地麵還是沒有停止晃動!


    出於潛意識裏告訴她,地震了!


    她想都沒有想,起來就往營地裏跑,費了好大一番勁兒,才找到駐紮營地。


    可是周圍隻剩下帳篷和她那些東西,其它人都不見了!


    難不成是被野人給吃了?


    麵對這空蕩蕩沒有生氣的一片,顧苡北有些慌了,該不會是在跟她開玩笑吧。


    她摸出手機,點開一看,發現這山旮遝裏根本就沒有信號!


    完了完了,這該怎麽辦啊。


    這時地麵強烈晃動了一下,她一個不穩,再次趔趄坐在地上。


    雲南本來就是多地震的境界,她沒有想到從來未有感受到地震的自個兒真會這麽倒黴就遇上了!


    目前處在山上,很有可能會發生滑坡或者泥石流的情況,所以她必須立馬下山。


    那些同行的隊友們應該已經拋下她走了,畢竟麵對生死這件事兒上,人性都是十分脆弱的,什麽都不重要,命最重要!


    要是換做是她自個兒,她想她也不會冒死返到深山更裏麵找一個陌生人吧,所以她十分理解。


    她迴到自個兒的帳篷,翻出她的登山包包,將東西全部倒出來,吃了一些食物補充體力。


    然後裝了些必備品與一些食物,她帶好衝鋒衣的帽子,好在這衣服本身就是防水的,所以行動起來方便的多。


    山脈地段還在不停的晃動,天空突然下起了淅淅瀝瀝的冰雨,有些打在她臉上,像是一些冰冷的刺兒。


    其實一個人走在這陰深深的地方感覺還是挺害怕的,她心裏一個勁兒的念叨,希望老顧保佑她。


    她可不想客死異鄉啊,死在這山裏就太不值得了。


    她跟著記憶的路走下去,卻發現前麵下山的必要通道被滑下來的泥土和石頭堵住了。


    完了完了,她有種強烈不好的預感!


    目前她死亡的機率達到了百分之八十,她突然有些絕望了!


    這時地麵不怎麽震動,她望著前麵這被堵住的路,自個兒不知所措!


    就在這時,從山坡上滾下一塊巨石!


    聽到這聲音,顧苡北就嚇的魂飛魄散的,連忙跑了好遠好遠,挨著山體抱著頭蹲下!


    經過一番震動後,那塊大石頭落在距離她兩米遠的位置,將那塊的土地砸了一個大坑。


    顧苡北吞吞口水,心有餘悸的看著前麵雪上加霜發路段。


    她覺著現在應該找一個安全的地方,能活到明天天亮那自然是最好的!現在是晚上,要不是手中的電筒支撐著,那就伸手不見五指了!


    那些下山的隊員得救了的話,肯定會叫人上來救她的。


    於是她又往迴走,找到一片距離山脈比較也遠的空地,坐在冰冷的鵝卵石上。


    這裏的話,畢竟要是發生什麽滑坡什麽的,也有機會逃命。


    她才不甘心這麽死了,她是一個熱愛生活熱愛生命的人,說白了就是怕死,隨便怎麽來說都沒有關係,人都是這樣的。


    不管她目前的生活在如何糟糕,她從沒有想過輕生的念頭,世界還是美好的,有那麽多新奇的食物,她還沒有接受到!


    坐在這裏又是風吹又是雨大的,身體可以說是備受煎熬,她多麽希望現在能有一隊人馬上來救救她。


    不過根據這險峻的情況,那顯然是不可能的!


    果然,人生還是瘋狂不得,還是得安安分分的來,看吧,才剛剛放肆一丟丟,這就出事兒了。


    老天這是有多不給麵子啊!


    她坐在原地一直等啊等,等天亮,等救星!


    自個兒都覺著過了一個世紀那麽長,一個期待的都沒有等來!


    雙腿凍的發麻,餘震沒有間歇過。


    守在這裏,她意識強硬的不讓自個兒睡過去,心裏同時幻想著這深山裏頭有沒有野人或者野獸什麽的!


    被到時,她不是被滑坡下來的泥土給埋死的,也不是被石頭給砸死的,更不是凍死的,而是被野人野獸給吃了!


    她抱緊自個兒的胳膊,念叨著讓自個兒堅強一些!


    她等的慌了,就拿出手機來看看時間。


    現在已經淩晨一點多了,距離天亮貌似才過了一半的時間!


    從來沒有如此坐如針氈的時候,下次還是不能學年輕人來做一些隨時會玩兒完的事兒。


    對於她這種怕死的人來說,那不怎麽合適!


    自己都想要閉上眼睛睡著了,周圍還是寂靜的讓人不寒而慄,毛骨悚然!


    不知過了多久,她聽到急促尋覓的腳步聲!


    擦!這不會是野人吧!


    雖然,她很想很想有個人來救她,但是現在已經阻斷了通往山裏的路,就算是要剷平障礙物,那也得要明天早上才能完成!


    不會是發生什麽靈異的事兒吧?她越想心裏就越是發慌,她取下背囊,從裏麵摸出一把瑞士野外生存軍刀,又重新背上包包。


    拔出軍刀的刀鞘,一手握著手電筒,一手緊緊握著刀!


    為了不太惹眼,她將手電筒關了!


    隻聽見腳步聲越來越近,手電筒的光也跟著漸漸拉近,她的唿吸也跟著神經一起變的警惕。


    「顧苡北!」


    聽到有人是在叫她的名字,她高興的站起來「誰在叫我!」


    肯定是和她一起登山的同伴!


    此時激動的心情難以言喻!


    忽的那邊的手電筒光猛的射向她這邊,強烈的光線刺的她睜不開眼睛,一隻手掌心擋在眼睛前。


    那個人注意到了她,衝過來的腳步越來越急緩!


    直到要靠近她時,忽然!


    那人一把將她摟入懷裏,力道大的幾乎要將她骨頭給揉碎似的!


    天哪,這哥們至於這麽熱情麽!


    還是說,他想在荒山野嶺這麽危險嚴峻的情況下,對她幹什麽壞事兒?


    「喂,你鬆開我,我快喘不過來氣兒了,死了你負責啊!」顧苡北翻著白眼幹咳兩聲。


    「你他媽怎麽那麽不讓我省心!」


    聽到這聲低沉音,顧苡北渾身上下的溫度瞬間跟著降到零下!


    她原本欣喜若狂的神色,驀然一收緊。


    她猛的推開他!打開自個兒手中的電筒,眉心重重一擰。


    「溫珒斯!」


    她語氣中充滿了驚訝和不可思議!


    溫珒斯不改嚴肅黑沉的臉色,一把抓過顧苡北的手腕兒「跟我走!」


    顧苡北卻毫不領情的甩開,微微抬高下巴「你來這裏幹什麽?這兩天不是你結婚的日子麽,你還有空到這裏來?而且還那麽巧合的到這座山裏,還機緣巧合的遇到我?」


    很顯然,那些都是不現實的!


    溫珒斯的臉色比先前更黑了一分「現在不是你跟我扯這些的時候!趕快跟我走!這裏每待上一分,就多一分危險!」


    如此嚴肅決絕=認真的溫珒斯,她也是第一次看到!


    最近是怎麽了,老是看到溫珒斯以前沒有見過的另外一麵!


    誰知,顧苡北再一次甩開他的手「你不要碰我!下山的路已經被滑下來的山坡堵住了,我們出不去!」


    「你是沒腦子麽?我是怎麽進來的?在走一段路,那裏有片寬闊的土地,我的直升飛機停在那裏,我們可以乘坐直升飛機下山。」


    顧苡北知道,現在不是裝矯情的時候,如果繼續鬧那些私人恩怨的情緒,兩個人都會活不成。


    她收了收手「你不要碰我!你在前麵帶路,我在後麵跟著!」


    溫珒斯也拿她沒有辦法,隻好答應她。


    「你在後麵別跟丟了!」


    「那你別走快了!」


    於是兩人相繼一前一後離開這裏。


    走一段路,他會在前麵叫一聲她的名字,走一段路就會叫一聲,生怕她跟丟了!


    其實顧苡北覺著挺奇怪的,他為什麽還要來救她!


    為什麽還要冒著生命危險來救她,為什麽要在快要結婚了那幾天拋下未婚妻來這裏找她!


    難道他對自個兒真的有那些理智上想拋開,但是心裏怎麽也剪不斷的情愫嗎?


    太多為什麽讓顧苡北困惑了!


    「你今天從北京過來的?」還是沒忍住她問了出來。


    溫珒斯的迴答十分簡短「是!」


    「今天晚上?」顧苡北繼續追問。


    「嗯!」


    「為什麽啊!」顧苡北聲音分貝不禁提高。


    溫珒斯沉默了一會兒「不為什麽,就是不想讓你死!」


    接著他又補充「就算是對乖兒子我也會這樣的,我不想看到任何人死。」


    顧苡北聽後,心裏有些失落,冷笑一聲兒「是嗎,從來不知道你有這愛心,這麽善良,可真是讓我意外的!」


    竟然拿她跟一隻狗比!


    這是什麽臭男人啊!


    就在顧苡北話音剛落之時,地麵又是一陣晃動。


    幾乎是一瞬間的事兒,一直沒有迴頭的溫珒斯,猛地轉過身抱住她蹲下,將她護在自個兒懷裏。


    兩人彼此聽著對方的唿吸與心跳,誰也沒有先動,一直保持著這個姿勢,一直到餘震停止。


    溫珒斯的心就好像是濃霧裏的花,你越是想去看清楚想摸清楚,就越是模糊!


    以至於最後,她什麽都抓不到碰不到,摸不到!反而在這過程中,還受了很多傷害,將自個兒弄的傷痕累累!


    真不知道自個兒的心那麽去折騰什麽!


    等到餘震停止後,顧苡北難耐的掙紮著身體「已經不震了。」她提醒道。


    溫珒斯也跟著緩緩鬆開她。


    看到溫珒斯欲言又止的模樣,她立馬接過「我知道,你不用解釋,你也會對乖兒子這樣的,我們繼續走吧。」


    快點結束吧,她希望命運不要在發生什麽意外讓他們兩個在見麵了,那樣實在是很尷尬。


    溫珒斯沒有解釋,站起來轉過身繼續走。


    「你怎麽找到我的?」顧苡北又問。


    由於這山穀實在是太靜謐了,連兩人的腳步聲兒都顯得十分突兀,所以她才想找些話題,來慰藉心中的恐懼感!


    「聽下麵的人說就剩你在山上,懂地理的人跟我說了你們搭建帳篷具體經緯度,所以輕而易舉找到你們的帳篷,我想你應該在附近,於是在附近搜索了幾個小時徒勞無功。於是按著下山的路來找,就碰到你了。」


    聽到他如此認真著急的來找自個兒,心中感覺異樣,談不上高興或者說感動。


    在怎麽樣,他們兩個都不可能在一起了。


    「哦。」


    顧苡北也不知道該怎麽接話兒了。


    溫珒斯卻繼續說「其實我以前在你的手機上裝了定位,隻是你笨的可以將手機拿去賣了!」


    聽到這個事實,顧苡北儼然嚇了一跳,原來她之前的擔心都不是多餘的「溫珒斯,你個不要臉的!在我手機上裝那玩意兒幹什麽!在說了就算你知道裝,那麽別人不知道裝麽?我這次是出來逃命的,連交通工具都使用的火車,當然得……」


    她意識到自個兒說漏了些什麽,連忙閉上了嘴。


    溫珒斯身型一愣,轉過身,目光直直的盯著她,淩厲尖銳「逃命?」


    顧苡北覺著這些事兒不應該對溫珒斯說,以前他是自個兒生命中目前唯一重要的男人,現在她最重要的人隻有自個兒!


    「沒什麽。」


    「你知道了些什麽?」溫珒斯緊張兮兮的問她。


    顧苡北一口就迴答了他「我什麽都不知道!」


    接著,她眸子一眯「你是不是知道什麽?你要是知道什麽就告訴我。」


    「我不知道你說什麽。」


    聽到這話兒,顧苡北就覺著有些搞笑,算了問了也是白問!這個結果她應該在問話提前就應該提醒自個兒的。


    這時候,已經走到一段隻能由一個人走的窄路,大概隻有一米寬,兩人並肩走的話不好施展動作,而下麵是一個斜坡。


    反正都是一前一後她也不在意。


    還沒剛開始走,溫珒斯卻轉過身對她說「你走前麵,走過這一段我在領路。」


    顧苡北沒有迴答他,而是自願繞到前麵來。


    現在自當是相互利用好了,暫時為了活著將溫珒斯當做一個好心的陌生人,成功脫困之後,不要忘了與他說聲兒謝謝。


    她一個人在前麵悠悠的走,前麵的路未知充滿黑暗,就跟人生的道路一樣,不過身後有個人,她便提了膽子。


    又在不經意間,再次發生了一次餘震,顧苡北嚇的雙腿發軟不敢向前。


    忽然,可能是餘震的緣故,從山坡上麵一個灌木應著斜坡滾下來!


    聽到聲音想要躲開的顧苡北已經來不及了,就在這千鈞一髮的一刻,溫珒斯狠的將她推到一邊上!


    灌木砸到他的身體,他承受著灌木的力放過身體滾下山坡!


    顧苡北瞳仁睜大,連摔疼了的身體都來不及顧,握著手電筒連忙爬到邊緣。


    「溫珒斯!」她發慌的叫了一聲,帶著深深的恐懼和不安。


    坡是斜的,她沒想那麽多,脫下背囊握著手電筒就跟下去。


    害怕幾乎籠罩了她整顆心,就算是被困在山中,山路也被堵了,然後自個兒的死亡機率達到百分之八十,她也沒有如此害怕過!


    他怎麽樣都好,他怎麽樣欺負她都好,她現在的要求不高了,隻要他好好活著。


    想著那些不好的結果,顧苡北就忍不住濕潤了眼眶!


    混蛋!最近眼淚怎麽那麽多,都是為這個臭男人流的!


    她小心翼翼到了山坡下麵,好在溫珒斯被一顆石頭擋住了身體,沒有繼續滾下去,而他的身上壓著那塊兒肇事灌木!


    顧苡北發了慌的加快下去的步伐,到了他身邊,第一時間就是將壓在他身上的灌木推開。


    那個浸了雨水的灌木實在是太重了,她廢了九牛二虎之力才推開,額頭上都累出密實的汗珠。


    「溫珒斯!溫珒斯!你醒醒啊!」顧苡北拍打著他的臉,一臉的緊張。


    這才發現原本他清雋的臉上因為從山體上滾下來的原因,弄的滿臉都就是傷。


    「你沒事吧?你可別出事兒啊,你要是出事了,你家裏的未婚妻怎麽辦啊!她還等著你迴去結婚啊,我可不想成為千古罪人!」


    「喂!溫珒斯,你真特麽是個白癡,你沒事兒大晚上的來雲南幹什麽啊!都說了永遠不要見麵了,你怎麽還那麽犯賤的來管我啊!」越說她的聲音越哽咽,驚慌失措,根本不知道該怎麽辦為好!


    見半天沒有反應,連一聲難受的呻吟都沒有,顧苡北也慌了,一巴掌就抽過去!


    誰知,這一抽還真真兒管用,他先是難耐的哼唧了一聲兒,像個孩子一樣。


    「顧苡北,這一巴掌你欠我的!」


    見他終於還能對自個兒說上一句話兒,她大喜,眼淚卻情不自禁啪嗒掉落在他臉上。


    「你還活著就好……你還或活著就好……」她帶著哭腔喃喃重複著。


    「別哭了,扶我起來。」


    顧苡北這才發現自個兒的情緒失控,如今他現在是別人的男人,馬上都快要結婚了,她確實不該有那些不該有的情緒和舉動!


    顧苡北應聲扶他起來。


    「你能上去麽?」顧苡北問。


    「應該能。」


    說是這麽說,他的腿受了傷,幾乎不能使力。


    幾乎全是靠著她的努力將他拖到上麵。


    到了上麵,才發現他兩隻腳幾乎都不能使力,她想應該是脫臼了。


    該死,如果她會醫術就好了!


    這裏不能滯留,現在也隻有一個辦法了,她將手電筒給溫珒斯拿著。


    「上來,我背你!」


    這個決定,她也沒有多做考慮就說出來。


    「你……。」溫珒斯很是詫然。


    顧苡北急了,一把抓過他兩隻手,放在自個兒肩膀上「你什麽你啊!這個緊要關頭活命要緊!你也不要多想,你救了我,現在咱們抵消了!」


    說完,她吃力的拖著溫珒斯走。


    要說真的要全部背起他,那完全是不可能的,目前她隻能馱著他的上半身,他的腳尖著地,隻能在地上這麽拖著走。


    不過就算是這樣,顧苡北也累的滿頭大汗,氣喘籲籲!


    等走出這段艱險的路段,溫珒斯有些看不下去了「停下來歇會兒!」


    顧苡北卻很倔強「我沒關係的!」


    她不想讓他們兩個人處在這危險之中,所以隻得自個兒咬牙堅持。


    溫珒斯卻推開她,她踉蹌了幾步,險些摔倒。


    顧苡北怒了「你幹什麽!」


    溫珒斯無力倚在山坡上,指著前麵說「你往前走兩百米,珒辛和直升飛機在那裏,你去叫他來幫忙,不用你背!」


    看到自個兒這一片好心被他踐踏,心中就是氣兒!


    她瞪著他「我懶得理你!反正你這條命是我撿迴來的,我們兩個兩清了!不讓我背就算了,跟誰樂意背你似的!」


    說完,她一把奪過他手中的手電筒,飛快的往前麵跑!


    口上說不想管,但是心裏實際很迫切的想要找到溫珒辛!


    這路段絕壁不止兩百米!


    溫珒斯再一次忽悠她了!她整整跑了接近半個小時,這一路來都沒有停過步伐,也沒有慢下速度,這才看到直升飛機那邊發來的光!


    到了時,她幾乎累的沒有力氣說話,頭髮幾乎全被汗水給濡濕了,她彎身扶著膝蓋,大大喘幾口氣兒,這才有氣無力的叫道「珒辛!」


    見沒有反應,她又上前兩步,再次喘著虛氣兒叫「溫珒辛……」


    這一聲兒溫珒辛終於聽到了,穿著筆挺軍衣的溫珒辛急忙跑出直升飛機的倉口,一見是顧苡北,急忙跳下飛機。


    三兩步跑到顧苡北這邊「嫂子,你怎麽了?哥呢?」


    累的連話兒幾乎都說不上顧苡北還不忘反駁他「被諷刺我了,什麽嫂子啊,你有新嫂子了,以後這個稱唿不能在叫了,要是被你名正言順的嫂子聽到了不好。你哥受傷了,腳使不上力,我背了他一段路,然後他將我騙走了。我們快迴去接他吧,我一個人也不幫不了他。」


    「好,你帶路!」


    接著顧苡北,重新站起來,帶著溫珒辛往來的那邊去!


    再次找到溫珒斯的時候,他已經昏迷過去了。


    在幫助溫珒辛抬起他的時候,發現碰到他腦袋的手掌上全是血!


    她的心驀然一緊,連忙叫住溫珒辛「他腦袋也受傷了!」說著,她舉起自個兒通紅的手給他看。


    溫珒辛嚴肅的擰眉「你別亂動他,小心點,我來背他。」


    費了一番勁兒將溫珒斯弄到溫珒辛的背上,一路將他背迴直升飛機的地方,此時已經淩晨六點,天蒙蒙亮。


    幾個人安全上了直升飛機,這忐忑的一夜終於過去了。


    在飛機上,顧苡北注視著坐在對麵的男人,心裏卻覺著空空的,她在飛機上找到一件軍用大衣,給他蓋上。


    「珒辛啊,為什麽隻有你們兩個上來?」顧苡北突然問起前麵正在掌握直升飛機的溫珒辛。


    「這件任務危險性是十分高指數的,除了我,不會有人願意我哥上來冒這個大險的。說實在的,我勸過他了,他像是一個不考慮後果瘋子一樣,失去理智都要上來救你。」


    聽了溫珒辛那些話兒,顧苡北一直保持沉默。


    如果不是為了她,那麽也不摔下去,都是為了拿命來救她!


    其實那刻她就明白了他對自個兒到底是個怎麽樣的心思,能用命來保護自個兒,還能是個什麽樣的心思!


    就算是情商和智商再低的人,也不可能看不出來!


    這個時候心靜了下來,從他從北京來到這裏,發了瘋一樣來找她,找到自個兒那刻,又那麽的不能控製自個兒的心思!


    隻是有些東西,恐怕他自個兒都不明白吧,在他心裏,不管怎麽樣,他都覺著對於顧苡北的感情都十分別扭!


    溫珒斯啊溫珒斯,你真是能讓人抓狂。


    去了麗江當地的醫院,溫珒斯和自個兒分了手,他進入手術室進行搶救,而自己隻是受了些皮肉傷,稍微包紮一下就好了。


    想去看溫珒斯時,卻被溫珒辛攔住,死活不讓她在醫院,最後還讓他的手下將顧苡北送迴酒店。


    迴酒店後,她洗了澡換了衣服,連覺都沒有睡,又跑到醫院去。


    溫珒辛臉色十分不好,周圍都散發著沉悶的氣息。


    顧苡北突然有種不好的預感,她走過去抓住他問「溫珒斯怎麽樣了?」


    溫珒辛眼眶突然紅潤起來「我哥他…。我哥……。」


    顧苡北心裏急躁的很,她加大聲音,幾乎快要瘋了「你哥他怎麽了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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