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弘:“……”他將冊子合起來,然後無聲地抬頭望向天乾帝,慢吞吞地問道:“您這是幾個意思?”隻聽到帝王一聲冷哼。心說要不是你沒出息,他需要這麽做嗎?“您這是同意了?”蕭弘試探地問。“你想得美!”天乾帝怒道,“堂堂太子,追了那麽久,連個文弱書生都拿不下,你還好意思說是朕的兒子?簡直丟人!朕到你這個年紀,什麽人想要沒得到手?”“您老厲害。”蕭弘真心讚歎道,他一個賀惜朝都哄不過來,再來幾個簡直要人命啊!“朕算是明白了,合著是沒吃到嘴裏,沒體會過那滋味兒就一直心心念念想著,賀惜朝倒是好手段。也好,早點將他辦了,你就知道那種事情也就那麽迴事,趁早死心。”天乾帝越想越對,他豎著眼睛看著張大嘴巴的蕭弘,冷冷一笑。這套渣男理論運用在後宮之中,當然無往不利,以天乾帝的經驗,再新鮮的女人玩膩了也不過是後宮中平凡的一員,看久了就那樣。除了皇後,其他妃嬪都是他的玩物。可若是放在蕭弘麵前,這能一樣啊?親個嘴,伸個舌頭就興奮得受不了的蕭弘,生平惟願就是兩人能光明正大地睡一個鋪蓋,若是還能做些快樂的事,想想都能激動死。沒吃到嘴的蕭弘尚且在賀惜朝的掌握之中,給了甜頭食髓知味還不是任他搓扁捏圓?身心合一那威力,拔吊無情的某帝王是體會不到的。蕭弘表示懷疑,但是他很識相地沒去爭論。蕭弘小心地問:“那兒子這就告退了去試試?”天乾帝沒說話,鼻腔裏哼出來一個單音,便是默認了。蕭弘心裏咂舌,他覺得事情怎麽發展地這麽詭異?然而剛走到門口,就聽帝王道:“弘兒,朕雖不阻止你倆的私情,但既為私情,便不可見光,不得公之於眾。隻有幾日的時間,朕不忍心見你離別之苦,稍許放縱亦可。但朕的容忍總有限度,等他一走,便娶妻生子收心吧。”蕭弘的腳步頓時一緩,才往外走。及冠禮的前一天,蕭弘一下朝就跑了,想找他說個事的朝臣連片衣角都沒摸到。他臨走之前還深深地看了一眼賀惜朝,後者張了個嘴送了他一個唇形:等著。於是他一溜煙兒地迴了府,恭候某人大駕。這個時候太子府上下都已經忙開了。按理及冠這事兒別人再怎麽腳不沾地,也忙不到蕭弘頭上,不過今日他一迴來就開始巡視自己的寢殿。床鋪是新的曬洗過,帳子也都是嶄新的,裏麵的家具物什都是比照新房而來,統統裏裏外外仔細打掃過。沈嬤嬤見他一樣一樣看過來,連屏風擺放的角度都得挪一挪,不僅哭笑不得道:“殿下,您這是辦喜事呢?”“可不就是喜事嘛。”蕭弘說著從懷裏掏出一張紅紙,一打開,卻是一個巴掌大的喜字,瞧著剪得有些毛糙歪扭的模樣,可見是他自己弄得。他在屋子裏轉了一圈,喜滋滋地問:“嬤嬤,你說我貼哪兒好?”沈嬤嬤見著那喜字微微一怔,而蕭弘那極盡珍重的模樣,讓她心中頓時酸楚起來,一時間說不出話。還是心蕊捧著一條大紅被子走進來說:“不如貼床頭吧,雖然不起眼,可是惜朝少爺應當能看得到,是殿下的心意呢。”從不認同勸阻不了,這些太子東宮的老人,到如今已經完全釋然了,也希望這兩孩子能心想事成,真能創出一條路來。是以明日的及冠禮沒人關心,可蕭弘的洞房卻讓他周圍的人都跟著高興。蕭弘跪在床頭,寬大的手一寸一寸量著床板,左右瞄著距離,最後才將那喜字端端正正地貼在床頭正中間,自己瞧了瞧,忍不住傻樂一下。桌布已經換上了紅色,小墩子不知道從哪兒尋來一對龍鳳燭,擱在桌上,小玄子又各自一邊放了一個酒杯。等心蕊將大紅被子蓋好,整個寢殿頓時喜慶極了。如今就等著賀惜朝來了。而這邊賀惜朝下了衙,也先迴了府。說實話,調戲蕭弘的時候看他似乎遊刃有餘的模樣,實則他也不過是個理論多於實踐的新手小白。又一貫會裝,才顯得如同情場老手一般。真到了真槍實彈的時候,他還是很緊張的。夏荷替他換下了官服,換上了前幾天做的新衣,又重新淨麵梳頭,插上玉簪。望著鏡子裏略微模糊的臉,他不禁問道:“我好看嗎?”夏荷將玉佩掛飾一一係到賀惜朝的身上,聞言抿嘴一笑:“少爺怕是不知道吧,如今這被譽為大齊第一公子的人可是您呢!不知道多少未婚小姐傾心與您,您說好不好看?”賀惜朝笑了笑,覺得自己被蕭弘給傳染了,有點傻。“少爺今晚還迴來嗎?”夏荷替他摁平了衣裳褶皺問道。賀惜朝將折扇一打道:“春宵一刻值千金,自是不迴來了。”正說著,阿福匆匆走進來稟告:“少爺,魏國公來了。”魏國公會來出人意料,卻又在情理之中。賀明睿做下這樣的事,他寢食難安,雖然不能將這個不肖子孫給逼過來,可畢竟是孫子,嘴上再怎麽說不管,也終究放不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