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弘枕著手臂,側過頭看著蹙眉不悅卻依舊給他擦背的賀惜朝,不禁彎了彎唇。老婆有什麽好,當然是小夥伴更好。賀惜朝的一縷頭發垂到了眼前,蕭弘抬手把玩著繞著圈,賀惜朝大致抹了兩下,感覺到手酸之後,就將帕子一丟,“行了,起來……嘶,蕭弘,你他娘的幹什麽!”賀惜朝看著自己繞在蕭弘手指上的頭發,感覺自己離暴走不遠了。似乎察覺到了賀惜朝的忍耐極限,蕭弘趕忙放開他的頭發,然後站起來,帶起嘩嘩水聲。大概水裏呆久了,頭腦已經有點清醒了,他換好衣裳坐在床榻邊,看著賀惜朝說:“惜朝,咱倆一起睡唄。”“不,我有床。”“別嘛,一起睡,我這兒床大。”“我不跟醉鬼一張床。”“我沒喝醉。”“嗬嗬……”“好吧,有一點點。”蕭弘想了想說,“可你不在,今天我睡不著。”賀惜朝覺得這貨睜眼說瞎話的本事是越來越厲害了,便道:“安神湯,今日太醫開了,喝上一碗保管一覺到天亮。”“那我是怕你睡不著,黑熊那麽可怕,惜朝,你肯定嚇壞了,對不對?”“安神湯我也會喝,多謝關心。”蕭弘歎了一聲,“可我想跟你說說話。”“明天說。”蕭弘聞言失落道:“惜朝,你好冷酷無情呀,你今天還說感動呢,我就想讓你陪陪我,你都不願意,原來都是好話騙騙我的……”賀惜朝很是頭疼,蕭弘瞧他無語的神情,頓時積極地往裏麵挪了挪,拍了拍床鋪說:“來嘛,來嘛,我們都睡過多少次了,一迴生二迴熟,你還扭捏什麽呀?”他拍了一半,忽然道,“哦,你都是睡裏頭,那我讓你給。”說著他下了床,然後瞪著亮亮的眼睛看著賀惜朝。此情此景,賀惜朝還能說什麽,再拒絕就太過了,“好吧,我去搬床鋪。”蕭弘立刻殷勤道:“我給你搬。”三月的春季,天氣雖然已經沒有冬日那麽寒冷,不過還是有點涼,厚被子是要的。更何況賀惜朝怕冷,將自己裹得嚴實才好入睡。蕭弘側頭看著他又問:“蕭珂今晚跟你說了什麽?”賀惜朝笑了,“你怎麽這麽關心?”蕭弘湊近賀惜朝說:“以前你都裝著什麽都不懂的樣子,沒人知道你有多聰明,多厲害,可現在,你已經不裝了,如今怕是誰都知道因為你在我身邊,所以我才有了今日。”“所以擔心我被拐跑呀?”“是啊!”“放心吧,區區一個世子,我還不放在眼裏,好歹你馬上就是親王了呢!”蕭弘聽此忍不住慶幸了一下,自己是個即將開府封王的皇子。賀惜朝說:“廣親王世子說了一件事,關於這個賭注。”“什麽?”“是有人故意引導平郡王世子提起這個賭注,來找你打賭的。”“怎麽說?”賀惜朝看了他一眼,然後淡淡地將廣親王世子學過來的話說了,“這樣一來,再提個醒,上次輸給你穿了女裝這幾位本就不服氣,不怕打不成這個賭,以你的性格也一定會答應,後麵的事不用說了。”蕭弘呆了呆,他倆如今躺在床上,臉對著臉,蕭弘將賀惜朝的麵容看得清清楚楚,真的一點瑕疵都沒有。繼承了賀鈺跟李月嬋樣貌中的優點,賀惜朝雖然還沒長開,輪廓還圓潤,可精致的五官,那一身書卷之氣,和向來淡定的從容姿態結合在一起,將來光那兒一站,一身風姿怕是得迷倒不少人了吧。“惜朝,你真好看。”蕭弘忍不住誇獎道。賀惜朝挑眉,冷意泛起,“怎麽,你還真這麽想?”蕭弘下意識地搖頭,“沒有的事,咱倆是兄弟。”可內心深處,蕭弘覺得,要是賀惜朝真是個姑娘,他還真看不到旁人。不對,現在賀惜朝也不是個姑娘,他也沒看到旁人呀?蕭弘心裏有點糾結的時候,賀惜朝說:“我跟廣親王世子的觀點一致,八成就是他們幾人當中一個,隻是究竟是誰,還有待考量。這黑熊應當也是山西圍場裏的,畢竟從外頭悄無聲息地運一頭這麽大的野獸進來,上下打點的人太多,引過去則會簡單一點。既然陸峰今後是你的侍衛統領,讓他去調查這件事應當可行。”“你覺得呢?”賀惜朝追問了一句。蕭弘胡亂地嗯了一聲,“明日我就讓他去辦。”“還有小廝,圍場人多嘴雜,既然已經做了這件事,為了避免被認出來,肯定盡快離開,不會再來。隻要從這幾人當中調查那些今日來了又走,然後再也不來的小廝,大概能確定,這需要點時間,是不是?”“嗯嗯,你說的都對。”賀惜朝皺眉,“你怎麽了,想什麽呢?”蕭弘正糾結那姑娘不姑娘的問題,他又不好說出口,隻得道:“我想睡覺了。”賀惜朝不疑有他,“那就休息吧,我們明日再說。”說著他習慣性地翻了個身,麵朝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