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弘心裏砰砰跳了兩下,他有個答案,可沒敢說。賀惜朝咯咯笑了起來,“不說便不說吧,不管背後勢力有多大,有多少朝臣支持,最終誰坐那把椅子還是皇上說了算吧?”“這是自然。”“皇上若心有所屬,那他最擔心的是什麽?”“什麽?”“儲君對兄弟的態度。不管皇上自己是如何登基,作為父親,他是不會希望看到新君登位,可其他的兒子卻沒有活路的未來。”蕭弘皺眉,“他們要是老老實實的,誰有空找他們的不自在?”賀惜朝眉尾一挑,看蕭弘自動帶入,不禁彎了彎唇,“奪嫡是殘酷的,有任何的可能,誰願意放棄。可是現在還沒開始,你跟蕭銘他們便已經有了隔閡,看起來矛盾還越來越深,這不得不讓皇上多想,若是真到了那個時刻,你可會顧念一絲兄弟之情?而他真的能放心將位置讓給你嗎?”蕭弘抿了抿唇,心下震驚,他沒想到那麽遠。他是皇後所出,又是長子,宗族觀念來說,他是最特別的,也最毫無爭議的儲君人選,後宮所有孕育皇子又有心爭奪帝位的妃嬪都視他眼中釘,因為拉下他,其他皇子才有爭奪的資格。弟弟們虎視眈眈,蕭弘會去親近才有鬼呢,哦,曾經親近過,然後太子身份沒了。“父皇這是在難為我。”蕭弘說。“十根手指雖有長短,可畢竟十指連心。試想你能那麽護著我,卻討厭蕭銘他們,難道我能尊貴過皇子,親近過親兄弟嗎?”蕭弘理所當然地說:“雖然我非常不認同這句話,你在我心裏當然比他們重要,可不得不承認,父皇好像就是這麽想的,他不希望看到我貶低那幫兄弟。隻是……讓我故意去親近,惜朝,我怕裝不下去。”“無需你熱臉貼冷屁股,隻要讓皇上以為,你有長兄之風,對弟妹有所關照,這就夠了。畢竟你馬上就要出府了,平時見麵的時間會少的很多。”蕭弘嘖了一聲,“麻煩。”賀惜朝笑道:“別惱,非獨生家庭的就是有這種煩惱。你讓我想想咱們做點什麽,話說上書房的日子也沒幾天,最後的散夥飯總是要吃的吧。”千秋節之後的休沐日,賀惜朝迴到魏國公府。晚飯之後,他坐在三鬆堂的書桌前,笑眯眯地問:“祖父,您說貴妃娘娘那座琉璃浮屠塔得值多少銀子?”魏國公看了他一眼,道:“老夫可是問過你的,要不要替大皇子尋個賀禮,你拒絕了。”賀惜朝點了點頭,笑容依舊,“可不是,離千秋節還有不到十天的時間來問孫兒,卻不知道尋這座琉璃塔您又花了多少時間?”魏國公端起了茶杯。賀惜朝身體微微往前,單手支著腦袋就這麽盯著魏國公,看魏國公細細地品茶,一舉一動極盡優雅緩慢。但是再慢也有喝完的時候,賀惜朝詢問道:“孫兒再給您倒一杯?”論耐心,賀惜朝有的是。魏國公畢竟理虧,說:“你想如何呢?”“您還沒迴答孫兒的問題呢,那琉璃塔多少錢?”“一萬兩。”賀惜朝眉間微動,冷下聲音道:“惜朝年紀小,卻也不是那麽好糊弄的,一萬兩上哪兒買去?”魏國公深吐一口氣,“一萬五千兩,就是這麽多。”賀惜朝嘴角微揚,又立刻拉下來,“您對那邊可是真大方,可憐我家大皇子,沒了母親,連外祖都不把他當迴事,還口口聲聲關心他,嘖嘖,到頭來一邊風光無限,該嘉獎的嘉獎,該晉位的晉位,另一邊得可憐巴巴地翻皇後娘娘嫁妝,皇上也就瞄了一眼而已,明明他才是長子呀……”魏國公就知道會有這麽一出,沒聽完就起身從身後的書架上取下一個匣子,放到賀惜朝的麵前。“行了,你看看吧。”賀惜朝打開,一疊白花花的銀票,他快速地一數,眉毛一挑,然後嫌棄道:“就兩萬兩呀……”魏國公眼睛一瞪,“這還不夠,比那座塔還多了五千兩了。”賀惜朝冷笑一聲,“笑話,那座塔難道真的隻值一萬五嗎,貴妃的身份,朝臣的重視,皇上嘉獎,這些可是無形的財富呀,就是多給五萬兩都平不了。”魏國公清咳了一聲,“你不是不稀罕府裏的東西嗎?”“嘖嘖,論臉皮的厚度,孫兒真是甘拜下風。皇上又不是我的爹,可是您兩個外孫的,我隻是替大皇子不值而已,真是厚此薄彼。”論奚落的本事,賀惜朝還真是無人能敵。魏國公沉吟片刻喊道:“阿祥。”賀祥進來躬身,“公爺。”“再去取一萬兩。”這麽多?賀祥驚了驚,見賀惜朝麵不改色地喝茶,魏國公道:“趕緊去。”“是。”賀惜朝將盒子擱到手邊,“那孫兒就勉強替大皇子收下吧。”足足三萬兩呀!魏國公看他那副不鹹不淡的模樣,真是一口老血憋心裏,“難為你了,啊。”“應該的。”賀惜朝裝巧賣乖的本事,魏國公無話可說,隻得換了話題,問:“明年大皇子開府,府裏上下需要不少人手吧?”“怎麽,祖父是想要安插什麽人進來?”賀惜朝笑問。魏國公不悅道:“什麽安插,話說真不好聽。大皇子深宮之中,也沒什麽信任之人,老夫不過提供幾個讓他驅使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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