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文博已經想通了對方手裏的底牌,所以並不畏懼,淡然的迴答:“高鄉長啊,這裏邊有誤會啊!”


    “是嗎?什麽誤會啊?”高鄉長不在意的問。


    “我昨天都不知道怎麽迴去的,睡的跟攤爛泥一樣,早上醒來就看見那個汪鄉長在我炕上了。我都嚇死了,趕緊穿好衣服出去了!我估計,一定是汪鄉長也喝醉了,走錯了房間!”


    “小夏啊,你說的這個事情我會去核實的,但是生活作風一定要正派,不然會出大麻煩的!”高鄉長裝作很關心的樣子說,實際上在威脅著夏文博。


    “高鄉長,你這樣一說我也有點奇怪了,我的酒量很好的,昨晚怎麽就人事不知!我懷疑我昨天被人下了藥了,所以才昏昏沉沉的睡著了,我覺得這是不是馬村長使用了什麽手段,要不咱報警,等警察來了就知道我有沒有碰過人家汪鄉長了!”


    夏文博一下子強硬了起來,打了高鄉長一個措手不及。


    高鄉長沒有想到,夏文博竟然在這樣的狀態下還如此強硬,這超過了一般人的定力,當然,報警根本是不可能了,這事情明眼人一看就是個局,反倒把自己都搭進去了。


    高鄉長哈哈的大笑幾聲,說:“我去問問汪翠蘭到底咋個迴事,你放心,一定還你清白!再說了,這事情就我們三人知道,也不存在什麽太大的問題,我不說,你不說,難道汪翠蘭能見人就說你把她睡了,哈哈,沒事的。”


    “那好吧,謝謝高鄉長,你在了解一下情況吧!”


    夏文博像模像樣的客氣著,心裏暗想,孫子,想折騰我,隻怕這次你沒機會了。


    迴去的路上,汪翠蘭像是什麽都沒有發生一樣,還不斷的和高鄉長,夏文博說著笑話。


    夏文博不得不對汪翠蘭佩服的五體投地了,這娘們,也太開放了吧,昨晚上的事情,自己都有點不好意思的,雖然一晚上自己和汪翠蘭啥都不幹,但畢竟兩人光溜溜的睡了好幾個小時,現在總是有點尷尬吧?


    人家屁事沒有,還腆著臉說:“小夏啊,你知道這個馬村長上次接待蔣副縣長的事情嗎!”


    “額,這我到不知道,怎麽了!”


    “嗬嗬,一想起來就笑死人,夏天的時候,蔣副縣長到這裏來視察工作,當日住在村委會,第二天起來了,怎麽也找不到自己的牙刷,要知道,蔣副縣長那牙刷是別人從國外帶迴來的電動牙刷,不要說這裏的人沒見過,就是我,也是第一次看到實物,所以很可能誰好奇,給順走了。


    於是蔣副縣長把情況給馬村長說了


    馬村長一聽,很是生氣,立即打開高音喇叭罵開了:哪個龜兒子那麽不要臉啊,把蔣縣長的牙刷偷去了,你偷去幹什麽啊,刷尼瑪的屁股啊,是誰偷的趕快交出來。蔣副縣長聽了,哭笑不得。”


    夏文博聽了,也是忍不住的哈哈大笑。


    這一路上到也不寂寞,汪翠蘭關於農村的故事還很多的,大家聊著,笑著,本來心中的一點難為情也不知不覺的消散了,仿佛昨天晚上的事情很正常,汪翠蘭不過是到夏文博的房間幫他暖了暖身子而已。


    迴到鄉政府還沒到吃中午飯的時候,夏文博也不再去想昨天的事情,他又投入到了繁忙的工作中,張總下麵的人也就到了柳家啞村,夏文博打電話過問問了問王長順村長,王村長說村民們的積極性很高,都開始配和著張總的人,放線畫地了,下一步還要搭建大棚,全村的人都有事幹了。


    “嗯,嗯,那就好,希望你們早日完成準備工作!”


    這麵的事情看來進展很順利,周若菊那麵的麻煩還沒有解除,礦長又打電話下來,說高峽村今天組織了幾百名婦女兒童,把礦山出來的路給堵了,非要每輛車交一百元的過路費,現在壓了十多輛車在路上。


    夏文博忙說自己馬上處理,請礦長先等等。


    他顧不得其他事情,趕快到了盧書記的辦公室。


    “盧書記,有個情況比較特殊,我給你匯報一下!”


    盧書記見夏文博很急的樣子,揮手讓鄉組織委員暫停匯報:“你再綜合的考慮一下,下午我們研究,我和夏鄉長談點事情!”


    組織委員合上了筆記本,點著頭,先離開了。


    “小夏,別急,說說什麽事情!”


    夏文博就把前天礦長找自己說的事情給盧書記一五一十的匯報了,說現在高峽村的人因為礦山難以滿足他們的要求,把道路給堵住了,據說有好幾百人呢。


    盧書記也是嚇了一跳,憤恨的說:“這高峽村也太過分了,你說想要點好處可以理解,但你要讓礦山幫你解決五十個老弱病殘的職工,那怎麽成?那裏是礦山,不是養老院!”


    “那盧書記你看這事怎麽處理,我覺得,能不能先給高峽村的支書,或者村長去個電話,把路騰開。”


    “好!”


    盧書記二話不說,一個電話打到了高峽村的村委會,那麵很快就接通了村支書。


    “老肖,你們搞什麽名堂,怎麽把礦山的路封了!”


    “哎呀,盧書記,這事情把我整的也頭大的很,我剛從路上迴來,怎麽勸,他們都不撤,你說我能咋辦啊,現在是打不敢打,罵不敢罵,就憑哄,但想哄他們迴來,我手裏也得有個饃饃吧,我什麽都沒有,根本哄不會來!”


    盧書記一聽對方的話,就是搪塞,他大聲的說:“肖支書,我給你一個小時的時間,我不管你用什麽方法,必須讓開道,不然我就讓派出所上了。”


    “盧書記,這可不敢啊,帶頭堵路的七八個都是老兵,這些人可不是派出所娃娃能嚇唬的,搞不好,他們還說要到縣政府去遊行呢!”


    盧書記一聽這話,真還有點沒折,那些老兵他也是聽說過,都是六七十歲的傷殘戰士,好幾個都有軍功在身,你把他們動一下試試,他們真敢到鄉政府和縣委去鬧的,現在鄉裏有一條重中之重的事情,那就是要保持和諧,杜絕上訪和群體事件,這樣的事情隻要一出,鄉裏的一二把手肯定要背黑鍋,受處分。


    他不由的膽怯了,語氣也一下軟了很多。


    “老肖啊,這個礦也是鄉裏參股的,你們這樣鬧,對誰都沒好處,你到路上去,好好的做做工作,盡快把路讓開!”


    那麵的肖支書嘴裏答應著,說自己去試試。


    不過以夏文博的觀察,事情到這一步,幾乎和沒有處理一樣,看來還得想其他辦法,在處理突發狀況的能力上,盧書記的確有些優柔寡斷,力不從心。


    從盧書記辦公室出來,夏文博決定自己到堵路的現場去看看,人家周若菊是看著自己的麵子,才來承包了礦山,別人能躲,自己卻絕不能躲事,哪怕不成,也要盡力而為。


    他開上了給他新配發的jeep2500,很拉風的出了鄉政府,走了十來分鍾,夏文博又想到了剛才那個肖支書的話,就算是騙他們,手裏也得有個饃饃,是啊!自己就這樣去,那還不是白跑一趟,總的找個饃饃吧!


    他降低了速度,慢慢的跑著,想著。


    一會,他拿出了手機,給張總掛了過去。


    “老張,這兩天怎麽樣啊!”


    “是夏鄉長吧,嗬嗬,一切正常,我在市裏跑手續,那麵已經安排人著手準備了,你放心,一個月之內,聯合種植的項目和藥廠同時啟動。”


    “好好,那就好,對了,你藥廠招工進展怎麽樣!”


    “還行,技術人員都從外麵找,工人用本地的!”


    “那能再給我留幾十個名額嗎!”


    張總立馬答應了,說別人的要求需要考慮,但夏文博的要求他會無條件照辦,夏文博感謝了幾句,兩人又談了談項目的準備情況,這才掛上了電話。


    現在夏文博心裏有點底氣了,上次對付柳家啞村就是用了一些藥廠招工的名額,這次說不定還能故伎重演,雖然未必管用,但手裏有點底牌,總比什麽都沒有強吧!


    車在山路上漸漸的提速了,開車對夏文博來說也不是什麽難事,在上大學前,他都開過車,後來大學幾年也幾乎沒有停止過摸車,直到來了清流縣,夏文博才很少動車了,但這開車手藝,卻不會忘記的。


    這樣緊跑慢趕的,用了將近一個半小時,他總算是趕到了堵路的現場,往前一看,我勒個去,得虧沒有動派出所的人,不然今天真的會出麻煩,就見高峽村的幾百個老人,婦女,兒童,齊刷刷的坐在前麵的道路上,這一塊道路本來就很險峻,兩麵是萬丈懸崖,中間也就是勉強能錯個車。


    村民可能也想到鄉上會動用派出所的警察,所以在最外麵坐著八九個全身軍裝的老頭子,那很有年代感的軍裝上還掛滿了各種獎章,看著他們那大義凜然,視死如歸的表情,夏文博想,不要說是派出所的幾個毛頭民警,就算是來了正規軍,這些老頭隻怕也不會退縮。


    更嚴重的是,這樣一個危險的地段,一但發生衝突,場麵失控,很可能會造成婦女兒童墜落懸崖的事故,真要出那樣的一個事故,恐怕東嶺鄉誰都承擔不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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