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啊,剛和曲書記一起吃了飯!就我們兩人。"夏文博試探性的說。


    “哎呀,怎麽吃好的也不叫我一聲!”


    “嘿嘿,本來想叫你的,但.......”


    見夏文博欲言又止的樣子,斐雪慧說:“但什麽啊?是怕我吃得多?”


    “哈哈哈,哪裏,哪裏,反正是曲書記請客,你吃多少對我都沒什麽!”夏文博繼續試探。


    斐雪慧眼皮眨了一下:“曲書記請客,為什麽?是慶祝你解決了金嶺石礦場的麻煩?”


    話題的軌跡順著夏文博心裏所想的路線來了,他知道自己該放出更多的一些敏感的信息了。


    “有這層意思在,不過這不是全部!”夏文博意味深長的看著斐雪慧,點點頭又說:“毫無疑問,我和曲書記還很談得來,也許,我們在今後的工作中會配合的很好。”


    斐雪慧在機關待了多年,很多外人看著懵懵懂懂的事情,在她眼中都能清晰的展示,她看得透,也看得懂,她已經從夏文博的話中聽出了許多味道,一時之間,她反而覺得很難接上夏文博的話,這不是隨隨便便敷衍兩句就能夠對付過去的話題,斐雪慧深刻的理解,在夏文博這看似平淡的的外表下,一定也正在緊張的等待,等待自己給出一個合適的迴應。


    或許,這個迴應決定著自己和夏文博在未來一段時間的相處狀態,是敵是友全在自己的迴應中。


    有那麵一小會,斐雪慧咬著嘴唇什麽都沒有說。


    夏文博也稍微的眯一下眼,有點擔憂起來,自己這個信息對斐雪慧而言,是不是真的太過唐突?


    固然,在自己到國土資源局的這些天裏,斐雪慧對自己一直不錯,甚至好幾次,她還在為自己擔憂,在為自己提示和告警,但人心隔肚皮,誰又能完全的猜透一個女人的心思呢?對這種善變而情緒化的物種,凡人根本都追不上她們華麗的舞步。


    於是,夏文博在這一刻真的擔心了,他有點後悔,自己操之過急,他怕一旦被斐雪慧拒絕,以後恐怕連朋友都很難做了。


    默默的,夏文博點上了一支煙,恍然中,又看了斐雪慧一眼,笑笑掐滅了煙頭。


    “對不起,我不該現在抽煙!這個時間挑選的很不恰當!”


    夏文博用一語雙關來表露出了自己可以接受斐雪慧暫時不做迴答的心意。


    斐雪慧從凝思冥想中也抬起頭,看著夏文博:“不,任何時候你都可以抽煙,這裏是你的辦公室,而且,似乎你也從來都沒有忌諱過什麽吧?”


    “是的,我並不是一個很在乎別人看法的人,但是今天不一樣,因為你不是別人!”


    “哦,這到有些稀奇了,那我是誰!”


    夏文博收斂起淡然的表情,認真的,逐字逐句的說:“你是我來這裏之後的第一個朋友!”


    “你真認我做朋友?”


    “當然,這一點是毋庸置疑的!”


    斐雪慧就那樣靜靜的看著夏文博,看了足足有六七秒的時間。


    “其實,在工作中,不僅曲書記和你能很好的配合,我也可以的,因為我早就把你當成了朋友。”


    頓時,夏文博的心中湧動出了一片激蕩的潮水,他剛才的擔憂和後悔也全然消失,不錯,這就是斐雪慧的態度,這也是自己最想要的結果,她已經明確的迴應了自己的話題,對自己伸出了橄欖枝。


    “謝謝,謝謝你!”


    “不用謝,這些天來,你做了我們想做而無法做到的事情,對好與壞的分辨能力我自認還是有的。”


    夏文博伸出了自己的手,斐雪慧也伸出了手,同樣白淨,細膩的一大一小兩支手握在了一起,這一刻,他們兩人的心境都是那樣的愉悅和欣慰,似乎,在茫茫人海中,他們尋找到了彼此的影子......。


    而同一時刻裏,在局長文景輝的辦公室,副局長尚春山也正用期待的眼神看著文景輝。


    “文局,這事情你可得在黃縣長那裏幫我開脫一下。”


    文景輝一副恨鐵不成鋼的樣子:“你啊你,讓我說什麽好呢,剛才黃縣長的電話你也聽到了,昨天金嶺石材礦的事情讓黃縣長很沒麵子,連我都捎帶著被罵了幾句。”


    “哎呀,這都是夏文博那小子搗鬼,你想下,他閑瘋了邀請黃縣長去視察的什麽工作啊,再說了,這一塊的工作和他鳥的個關係。”


    “屁話,他是那種閑瘋了的人嗎?顯然是衝著你去的,不過話說迴來了,你一個局長,和下麵的一個企業鬧什麽?非要卡著人家的審驗報告,還要查封人家的礦,這事情有點過了。”


    尚春山也歎了一口氣。


    “文局,你是不知道,金嶺石材礦那女人她媽的過河拆橋,當初你是知道的,我給你她幫了不少忙吧,現在生意做起來了,就忘恩負義,這樣的女人我不收拾一下說得過去嗎?”


    文景輝鼻中哼了一聲,不以為然的說:“你快點拉倒吧,你幫過她不假,但你敢說沒有好處?你是學雷鋒啊!真是的,你什麽人我能不知道?所以老尚同誌,我告訴你,做事情要給自己留有餘地,不要最後引火燒身。”


    尚春山有些尷尬的笑了笑。


    他覺得,這事情他不能再說了,從文景輝的語氣中,多多少少還是有一些幸災樂禍的味道,這也難怪,在金嶺這件事情上,尚春山吃的是獨食,不僅平時他得到過周若菊許許多多的好處,就連最後周若菊給他的五十萬,他也一分錢都沒有給文景輝分,人家老文心裏不痛快那是肯定的。


    所以他必須要轉移話題:“是是,文局你說的不錯,我會引以為戒的,但是那個夏文博怎麽能請動黃縣長一起視察金嶺,這很蹊蹺,而且還連你我二人都沒有通知,文局,這可不能大意!”


    這下真的說到了文景輝的心頭傷痛之處,在局裏,他從來都不能容忍有人越過他去和上麵接洽,夏文博的行為無疑正在撼動文景輝這些年在國土資源局立下的規矩和威望,這簡直就是赤果果的挑釁,對這樣的行為,文景輝是絕對無法接受。


    他眼中射出了一抹冷厲的寒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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