尚春山心裏想,老子就不相信了,你夏文博現在還能跟上我。


    但打開車門,尚局長就看到了夏文博那燦爛的笑容了,尚局長眼前一陣的發黑,差點暈過去。。。。。。


    這到了第二天上班之後,尚春山就跑到了文景輝局長的辦公室,說死說活就是不在帶夏文博玩了,文景輝就給他講道理,做工作,說這樣可以讓夏文博的威信掃地,以後對自己兩人在國土資源局行事是大有好處的。


    尚春山副局長就把昨天夏文博和自己出去的情況說了一遍,還說到了晚上夏文博能在自己家小區門口守幾個小時的故事,最後尚春山就哀求著對文景輝說:“要不這樣,讓他跟著你吧,你帶他算了。”


    我靠,這文景輝起初是不知道情況,現在一聽是這樣一迴事,他那裏敢帶夏文博啊,他一天的應酬和好處要比尚春山還多,夏文博要像這樣鬧起來,自己還活不活?何況文景輝覺得自己帶上夏文博那就沒有一點作用了,正局長帶副局長,天經地義的事情。


    文景輝連連的搖頭,說:“我這每天工作太多,肯定是不方便帶他的,要不你堅持幾天。”


    尚春山端起了茶幾上的水杯,一口喝掉大半,然後說:“我一天都堅持不下去,文局長你要是硬讓我帶,那我就休假,這班沒法上。”


    這兩人正在商量著,夏文博就敲門走了進來,把個尚春山唬了一大跳,有點緊張的看著夏文博問:“小夏局長,你怎麽到這來了。”


    夏文博抬手示意了一下,說:“你看,我今天又為你帶了兩個肉夾饃過來,你吃了我們好出去。”


    說完,他又看了看文景輝的茶杯,過去幫他添上,然後自己又過去找到了一次性的杯子,抓上一點茶葉,給自己泡了一杯茶,就和尚春山一起坐在沙發上了。


    文景輝和尚春山兩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這才算是徹底的領教了夏文博這無賴的德性,看著他從容不迫,理所當然的坐了下來,文景輝也覺得有點頭大起來,自己辦公室也是訪客很多的,這樣三個局長都坐這裏,事情真的有點麻煩。


    他也從夏文博這些舉動中看出來了,這小子是在故意的給自己找事,前天開會的時候自己還是小看他了啊,自己以為他什麽都不懂,事實上夏文博應該也看出了自己的套路,所以采取了這個如影隨形,跗骨之蛆的賴皮招數,讓尚春山難以招架。


    但這樣的招數自己幹了幾十年的工作,還真的沒有遇到過,實在也是沒有破解的方式,他就想讓把尚春山打發走,自己再好好的想一想,總不能因為這小子耍耍賴皮,自己就妥協放過他吧?那以後自己怎麽還能鎮得住他。


    想到這裏,文景輝就對尚春山副局長說:“春山同誌,這樣吧,你們先迴去,你剛才說的那個事情,我會重新考慮的,給我一點時間,怎麽樣?”


    他自然不能把話挑明了說。


    但尚春山昨天晚上在家也是想好了這事情的,今天說什麽都要甩掉夏文博,文景輝不答應也成,那自己就把他來拉到這個狀態中,讓他也領教一下夏文博的難纏。


    所以文景輝雖然是說了話,尚春山卻還是不走,他們兩人的關係一直很好,文景輝也不好翻臉斥責,關鍵你沒有辦法翻臉啊,人家又沒惹你,你局長的辦公室副局長怎麽就不能進來坐了。


    這一下氣氛就有些尷尬了,三個局長都不說話,各自看著自己的水杯,這好一會之後,夏文博像是記起來了一樣,還把自己帶來的肉夾饃給兩個局長不斷的招唿,讓人家吃一點,他的態度實在是又殷勤,又討好,很有點漢奸的味道。


    無可奈何的文景輝隻好說:“小夏局長啊,這樣,我考慮了一下,現在局裏的工作忙,任務重,你老跟著尚局長也是不妥,你還是在工作中不斷學習和進步,我想啊,今天和曲書記也商量一下,還是給你把工作劃分一下,你從現在起就不要跟著尚局長了。”


    文景輝也是很無奈的,隻好選擇這個方式,先把尚春山解放了再說。


    夏文博一聽這話,也知道對方軟了,當然,自己也實在是不想做出這無賴的行徑,好歹自己還是一個副局長呢?這還不是被你們兩個局長逼的,但既然對方讓步妥協了,自己也隻能就此打住,什麽事情都不要做的過絕。


    “文局長,我本來是很希望和尚局長好好學習一下的,這樣的學習對我來說很重要,尚局長身上還是有很多我缺少的優點和長處的,但既然你這樣說了,我也不能拖局裏的後腿,那行吧,我等待文局長你的安排。”


    尚春山聽了夏文博這話,才算把一口氣從肚子裏吐了出來,人也一下輕鬆了許多。


    文景輝就皮笑肉不笑的說:“恩,所以你先迴去,好好的看點資料,熟悉一下局裏的工作,我會盡快考慮這個事情的。”


    文景輝心裏的打算是先把夏文博對付迴去再說,至於工作安排嗎?慢慢來,自己會拖他個一月兩月的。


    不過文景輝顯而易見的,還是把夏文博小瞧了,他這個官場常用的手段,在夏文博這裏根本都行不通的。


    夏文博聽他這樣一說,眼皮也是一閃,接著也很虔誠的連連點頭,迴應道:“行,行,我會加強學習的,不過說真的,我還是希望能和你們一起多學一點東西,所以我的分管工作也不急,文局長你慢慢安排,我想啊,抽時間還要和你多學一點,到時候文局長可不要嫌棄我這個徒弟啊。”


    文景輝一聽,倒吸了一口冷氣,奶奶的,這夏文博純粹就是訛詐自己,他的意思就是隻要自己不及時的給他安排工作,他下一步就會用對付尚春山的方式來對付自己,這實在是不好應付。


    遲疑了片刻,文景輝揮揮手,無可奈何的說:“你先迴吧,明天早上你的工作安排我們上個黨組會,就能定下來了。”


    夏文博忙討好的一笑,說:“奧,好好,那我先迴去看看資料,對了,肉夾饃你們吃不吃,不吃我拿迴去自己吃了。”


    文景輝和尚春山一起搖頭,現在看到這個夏文博,他們眼睛都黑了,哪裏還想吃他買的東西啊。


    等夏文博客氣的和他們一一打過招唿,離開了辦公室之後,尚春山才噓了一口氣,說:“哎,總算是把這小子打發掉了,文局長啊,你都不知道我昨天那日子是怎麽過的,這人太他娘的難纏了。”


    文景輝也是麵有憂色的說:“是啊,看來我們是看錯他了,本以為是個涉世未深的年輕人,好對付,但錯了啊,我們都錯了,這人不僅能裝悶吃相,而且還反應迅速,心智狡詐,以後隻怕會成大患。”


    “那文局長你看該怎麽辦啊?”


    作為這兩個在清流縣混跡官場幾十載的老手,他們絕不會把夏文博這個行為看成是打諢插科的無知表現,他們知道自己所要麵對的這個年輕人根本就是一個不按常理出牌,不按官場規矩處事的人,他的這些亂七八糟的手法,和自己過去所經見得絕不相同,麵對這樣的一個人,一切都要從頭開始,過去的經驗根本是不管用了。


    這兩人想到夏文博,都憂心忡忡起來。


    文景輝搖一下頭,說:“先隻能這樣維持一下,等以後抽著機會再說,我就不相信了,這一個毛頭小子我們都對付不了,當初曲致遠比他資格老吧,現在還不是老老實實的坐了幾年的冷板凳,放心,來日方長。”


    尚春山若有所思的點了點頭......。


    夏文博呢?他什麽事都沒有的就迴到了自己的辦公室,前天沒有看完的資料,現在拿出來繼續的看,對國土資源局的整個狀況和工作流程,夏文博也慢慢的有了一些清晰的認識,不看不知道,現在一學習,夏文博才覺得這其中的奧妙太多太多,不管是掛牌拍賣土地,還是承包轉讓礦山,也或者是規劃拆遷農戶,其中都有一些可深,可淺,可左,可右的政策性靈活度,掌握好了這些,很多事情就會變得模棱兩可,都會變得撲朔迷離起來。


    這其實也不僅僅是他們局一家會有這樣的情況,在很多部門都存在這樣的說不清,道不明的問題,就拿刑法來講,一個3到10年的有期徒刑,其中的範圍就完全在法官自己的掌控之下了。


    而一些政策中的“可根據當地情況靈活處理。”這一靈活,就變出了許多的貓膩來。


    夏文博對這些東西當然是沒有能力來改變,所以隻有好好的研究透相關的政策,才能讓自己以後變得更為主動,這人一認真起來,時間過的也就很快,不知不覺中,就到了下班的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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