爭論到十一點多,聶晗實在扛不住困意,迴屋睡覺。


    杜雲這一天忙著助鬼為樂,也早就困得不行,他剛爬上自己的床,耳邊傳來了大叔的聲音。


    “來了!老弟!”


    “我艸!你特麽怎麽睡我床上啊?”


    當看到躺在床邊的中年大叔,哪怕是很少爆髒口的杜雲也忍不住了。


    “我都跟你睡兩年多了,你慌什麽?”大叔一臉無辜表情。


    “……”


    杜雲生無可戀。


    …………


    “下麵播放本市安全通告。”


    “江城全體市民大家好!晚上七點以後請盡量不要出門,如需出門請結伴而行,不去人少荒涼的地方,不去廢棄的工地工廠,不去公共廁所,不去小樹林和湖邊……”


    “道路千萬條,安全第一條。”


    “出行不規範,親人兩行淚!”


    杜雲一大早趕上9路公交車,車子剛啟動,就開始播報早間安全通告。


    “天天播這破玩意,真煩人!”


    “白天忙著工作,晚上不讓出行,還讓不讓人活了?”


    “是不是江城出現了變態殺人狂魔,專挑晚上作案啊?”


    車裏一陣躁動。


    而他們卻不知道,這條早間安全通告不光是在江城播報,同一時間在全國各地同時播報。


    杜雲想起了吳西說的秘密,據他父親說近兩年華夏各地接連發生靈異事件,以當今的科學無法解釋;他還想到了住在家裏十年的大叔說地府之門關閉,導致死人無地可去。


    這一刻,杜雲的世界觀徹底崩塌了。


    他發現地球的人口危機比想象中的還嚴峻啊。


    好不容易熬到站,杜雲逃一般的跑進學校,剛到班級就看到張斌在座位上衝他招手。


    “你昨天去哪了?”張斌問道。


    “小晗感冒發燒,我陪她去打吊針。”杜雲謊話張口就來。


    張斌兩眼發亮:“小晗沒事吧?要不今晚放學我去家裏看看她?”


    杜雲一腳踢在張斌腿上:“滾犢子!告訴你多少次了,別打小晗的主意,你配不上她。”


    張斌撇了撇嘴,有些不甘心的扯開了話題:“對了!你昨天是不是瘋了,幹嘛拿林雨涵校花開玩笑?死者為大懂不懂?”


    一提到林雨涵,杜雲的心情就有些低落,正是如花綻放的年紀,卻被酒駕渣男奪走了生命。


    “喂!你怎麽不說話了?假裝失憶啊?你放心吧,咱倆可是死黨,我會把你調侃林大校花的事情傳出去麽?今晚去你家看望小晗妹妹的事你在好好考慮考慮。”張斌一臉怪笑。


    杜雲板著臉,這孫子什麽時候學會威脅人了。


    按照慣例,開學前兩天都是思想教育學習,杜雲昨晚跟鬼同床,翻來覆去的一整晚睡不著,正好在教室裏好好補了一覺。


    這一覺睡得天昏地暗,最後是被張斌戳醒的。


    “教導員找你,你小子睡的跟豬一樣,叫都叫不醒,昨晚是不是又看了一晚上小電影——年輕人,身體重要啊!”杜雲一睜眼就看到了張斌賤賤的笑容。


    “我怎麽會認識你這種朋友。”杜雲踹了張斌一腳,然後走出教室。


    門外站著一個身穿職業裝的女人,火爆的身材十分惹眼,她是杜雲班級的教導員,年齡不大,如果紮著馬尾辮換上一身短裙帆布鞋,混在校園裏跟大學生也沒什麽兩樣。


    “田馨老師,找我有什麽事麽?”杜雲先開口。


    夕陽西下,餘暉灑在田馨身上,讓她顯得聖潔動人。


    “杜雲同學,今天是開學的第二天了。”


    “我知道。”杜雲其實沒搞懂田馨的意思。


    “明天就正式上課了。”


    “田馨老師,你要說什麽?想讓我明天找同學去搬書麽?”


    田馨挑了挑眉,到嘴邊的話又咽了迴去,改口道:“跟我去一趟公寓,我有事跟你說。”


    去公寓?


    田馨已經踩著高跟鞋走遠,留下一臉茫然的杜雲,他看著教導員苗條性感的背影,很想大喊一聲:“田馨老師!你也死了麽?”


    ……


    江大校園裏有專門建造的教師公寓,十分鍾後,杜雲來到田馨的住所。


    房間裏飄著一股淡淡的香氣,和田馨身上的味道相似,衛生打掃的很幹淨,給人一種溫馨的感覺。


    “要換鞋麽?”杜雲看著正彎腰脫高跟鞋的田馨問道。


    “你不用換了,先去客廳坐著,這個單身公寓就我一個人住,也沒有你那麽大腳碼的拖鞋。”


    杜雲將目光從田馨身上移開,心情忐忑的走到客廳坐下,然後捉摸著田馨老師大晚上的把他約到家裏要做什麽?


    等了一會,田馨倒了杯白開水放在茶幾上,然後脫掉小西裝丟在一旁。


    燈光下能隱約看到她白襯衣裏麵的黑色bra,杜雲瞄了一眼後,端起桌上的水杯一口喝幹。


    “你很渴麽?”田馨沒想太多,一邊伸手解開頭發上的皮筋,一邊問道。


    杜雲點了點頭:“有點。”


    “那我再給你倒一杯。”田馨準備起身。


    杜雲的渴怕是喝再多水也沒用,他連忙說道:“不用麻煩了,我一會還要趕迴家吃飯。”


    田馨重新坐好,直接進入了正題:“杜雲同學,你是不是有難處?”


    “單身算嗎?呃……這個問題我能拒絕迴答麽?”杜雲太緊張,連自己都不知道在說什麽。


    田馨臉上劃過一抹紅暈,用奇怪的眼神看了杜雲一眼,然後清了清嗓子嚴肅的說道:“我是說!今天新學期報名截止了,你還沒有交學費。”


    杜雲驚醒。


    搞了半天是因為學費。


    不是讓張斌那孫子幫忙交了麽?那孫子怕是忙完了——不對!那孫子好像不知道自己的生日啊。


    真相大白了。


    杜雲頓時尷尬不已,恨不得挖條地道逃走。


    不等他開口,田馨繼續說道:“我知道你的家境,以後生活上要是有什麽難處就跟我說,我是你們的教導員和生活委員,這些本來就是我的職責所在。”


    “田馨老師,我湊齊學費了,隻是……”


    杜雲跑了一個暑假的美團外賣,把原本韓國歐巴的皮膚曬成了非洲難民,他不但湊齊了自己的學費,還把妹妹的學費和生活費也賺到手。


    可還沒等他說完,田馨打斷他道:“杜雲,老師知道你們這個年紀的男生要強好麵子,所以老師單獨把你約到家裏來聊這件事情,現在屋裏隻有你和我兩個人,你不用太拘束,放開自我就對了。”


    放開自我?


    杜雲下意識的掃了眼田馨壯觀的胸口,心道:“我不敢放開自我啊!”


    田馨繼續說道:“今年的費用老師已經幫你墊付了,學費加住宿費共計6850,這個錢就當是老師借給你的,你這學期好好努力,爭取拿到獎學金和貧困補助,等有錢了再還給老師。”


    “田馨老師,其實我……”


    “對了!你的生活費夠用麽?聽說你還養活著一個妹妹,這裏是五千塊,你先拿著,這樣的話就是借了老師一萬一千八百五十塊,等你有錢了再還我。”


    “杜雲,你不要有太大的心理負擔,其實像你這個年紀的男孩子,能夠養活自己和妹妹已經非常棒了,老師相信你以後會成為社會上的精英,比許多同齡人過的更好。”


    田馨考慮的很周到,想要幫助杜雲,又怕傷了孩子的自尊心。


    杜雲看著放在茶幾上的一遝鈔票心裏暖流湧動,他把錢推了迴去:“田馨老師,這錢我不能要,你是大學剛畢業的新教師,工資也不高,自己生活都困難,其實我湊夠學費了,都是張斌那家夥……”


    “別說了杜雲,錢你拿著,要不然老師就生氣了。”


    田馨根本不聽杜雲的解釋,把錢又推了迴去。


    “田馨老師,這錢我真的不能收。”


    “你不聽老師的話是麽?”


    隻見過學生家長給老師塞錢的,頭一次見老師給學生塞錢的。


    兩個人就這樣推來推去,最後手抓在了一起,杜雲感覺像是抓著一根冰棍,驚道:“田馨老師,你的手好冰啊!”


    田馨俏臉一紅,連忙把手抽開,故作鎮定的說道:“最近不知道怎麽迴事,全身上下都冷冰冰的,室溫都高達三十八度了,可我晚上睡覺還是感覺冷,蓋著冬天的厚被子。”


    杜雲挑起眉頭:“田馨老師,你是不是生病了?要不去醫院做個檢查吧。”


    田馨皺著鼻子:“昨天才檢查過,醫院說我沒事,可我一迴到家裏還是感覺冷。”


    杜雲眼前一亮,他抓住了田馨話語裏的關鍵詞:“一迴家就冷?那麽老師去外麵會不會冷?”


    田馨露出思考神色:“咦?去教室裏好像不冷,走在校園裏也不冷。”


    杜雲神色凝重:“田馨老師,你在家裏還有其他怪異的感覺麽?”


    “精神不好,總感覺睡不夠,晚上會有鬼壓床的現象,就是想睜開眼但睜不開,而且早上起來腰酸背痛……”


    杜雲已經有了自己的猜測,而下一秒,猜測變成了事實,他看到屋裏牆角還站著一個男人,渾身上下隻穿著一條大褲衩,正衝著他壞笑。


    又見鬼了!


    這是杜雲的第一反應。


    好像還是個色鬼,也不知道住在這裏窺探田馨老師多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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