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警官花了近兩小, 終於將每人的筆錄做完。最後一是簡靜,她直接將平板電腦遞過去,感慨道:“情好像比我想的還要複雜。”


    簡靜好奇心大生, 一目十行看了起來。


    昨晚上八點左右,簡靜等人陸續離開,留下陶總、吳作家、康暮城和常畫家四人繼續喝酒。


    喝到九點多, 吳作家去衛生間吐了會兒,被陶總扶迴了房間休息。一刻鍾後,他迴到客廳,卻隻剩下康暮城一人在, 臉色不太好看。


    他問康暮城常畫家去哪兒了。康暮城迴答:“她喝多了, 先迴去休息。”


    陶總在意, 繼續和康暮城聊喝酒。


    兩人聊了會兒工作上的, 十點左右,一起吃了頓餃子作夜宵。期間,兩人都提到樓上似乎傳來爭執,其中一人是常畫家。


    但他們都多管閑,十點半吃完, 兩人各自離開。


    陶總他馬上迴房間睡覺,直到次日九點多才醒。


    康暮城的行則要複雜些:他夜宵後接到一電,在餐廳裏待了幾十分鍾。後,常畫家下樓來找他,兩人又去書房裏坐了坐。


    大概十二點多一些, 他迴到房間, 處部分工作後入睡。


    吳作家則聲稱自己喝醉後迴到房間,有再見過常畫家,直到第二和大家一起發屍體。


    小路和小田則是八點鍾離開後去畫室畫畫, 小路畫到十點鍾迴房,小田畫到十一點多迴房。


    夏甜心和簡靜差不多,散會後直接迴房睡覺,什麽也不知道。


    整成間線,大致如下:


    20:00 簡靜、夏甜心迴房,小路、小田畫畫


    20:00-21:00 常、吳、陶、康喝酒


    21:20 吳作家迴房


    21:30 常畫家迴房,留康暮城一人


    21:30-22:30 陶、康喝酒+夜宵,小路迴房,期間聽見常畫家與人爭執


    22:00左右艾迪與常畫家了會兒


    22:30-23:20 康在餐廳接電,小田迴房


    23:20-00:30 康與常畫家在書房談,後各自迴房


    07:00-07:30 康起床早飯,遇到簡靜


    07:30-12:20 簡、夏、田進山


    09:00 艾迪出門去鎮上


    14:00 艾迪迴來,眾人發屍體


    以及,12點20分,簡靜迴到旅館,係統發布任務,可以確定在此之前,常畫家已經死亡。


    “康暮城有問題。”梁警官,“他和畫家之間肯定發生了什麽。”


    簡靜點頭,問:“你想直接問他?”


    梁警官目光犀利:“有什麽問題?”


    “什麽,但他大概率會和你,有律師在場,他不能和你更多。”簡靜完全可以想象康暮城的反應。


    梁警官了然。她不死板,思考了下問:“你去問呢?”


    “也不能保證成功。”簡靜亦無把握。


    “先試試。”


    “行。”


    兩人交換完情報,再次分頭。


    簡靜在休息室裏找到了工作的康暮城。他正在看一份報表,餘光瞥見她來,直接問:“來問的?”


    “什麽這麽問?”她訝異。


    “你和警方的關係不錯。”康暮城平靜道,“她請你幫忙調查很正常。你想問我什麽,問吧。”


    簡靜道:“如果你不想和我,我可以不問。因不管實怎,我都信不是你。”


    康暮城麵上的寒霜微微褪去,道:“然不是我。”


    “我很好奇,”簡靜有提問,自顧自表述,“今在場的人裏,有誰和她結過仇嗎?”


    康暮城瞥她一眼,嗤道:“我對她不了解,如果有也不奇怪。”


    “什麽?”


    “拈花惹草的人總是更容易招惹是非。”


    簡靜挑起眉梢。她前傾身,縮短彼此間的距離:“康總,我想問你問題。”


    康暮城:“問。”


    “你不想告訴我昨晚的,是覺得我不能信任呢,還是……”她遲疑著問,“尷尬?”


    康暮城頓住。


    他不得不承認,她對了。


    是尷尬。


    其實昨晚上的什麽不好承認的,他做任何虧心。隻是一直以來,他都把簡靜成小孩子,下意識地迴避一些敏感的題。


    但此此刻,他望著她明亮的眼睛,終於意識到自己的想法不準確。


    他習慣了聽她傾訴,給予她照顧與建議,然,從不知什麽候起,她已經不再是需要照顧的小孩子了。


    他可以向她傾訴,得到她的幫助。


    雖然……這不太容易接受,但實確實如此。


    康暮城揉揉太陽穴,默算了下找律師所需要的間和精力,最終決定采取更有效的方式。


    “ok,我可以告訴你昨晚上的。”他醞釀了下,盡量婉轉地,“陶總送吳作家離開後,我和畫家發生了一些不愉快的。她希望和我……再聊聊,我拒絕了,她很不高興,直接迴了房間。”


    簡靜默默頷首,心道:得這麽複雜,不是想睡你麽。


    然,腹誹絕對不能表露出來。她一臉凝重地問:“她有什麽異嗎?”


    “隻是非常生氣。”康暮城迴答,“不過你也能看出來,她是想一出是一出的脾氣。十一點多的候她又似的來找我,要和我談談。”


    簡靜很想問“你不怕是卷土重來嗎”,好在忍住了。


    “我本來是想拒絕的,很晚了。”康暮城卻看穿了她的疑問,解釋道,“但她想和我談談陽關的遺作,我然會答應。”


    工作狂魔談工作,什麽候都不嫌晚。


    簡靜想到有這一出:“陽關?是畫家的丈夫吧?”


    “陽關本名楊關,他在兩年前因癌症去世。”康暮城道,“在他所有作品的版權都在畫家手上,她想出版一部合集,其中包括未曾發表過的遺作。”


    簡靜恍然,怪不得大半夜的康暮城也願意留下來,這誘惑太大了。


    “我們一直在討論這件。”他道,“聊得七七八八,我才迴房間。你聽到我後來在敲鍵盤是吧?我在寫計劃書。”


    前後都得通。簡靜思忖道:“你們在哪裏聊的?”


    “樓上的小書房。”


    “畫家有有什麽突然想出版?”


    康暮城仔細迴想片刻,道:“她應該一直在整陽關的遺作,最近才做完。不過你非要的……”


    他皺起眉,反複思考了好一會兒,才道:“她提到過,之前曾經猶豫過要不要把一些信件放進去,本來不打算這麽做,免得和人結仇,但在她已經決定非放不可。”


    這可是大線索。


    簡靜來了興趣:“什麽信?”


    “應該是私人信件。很多作家去世後,家屬都會酌情放出一些書信。”康暮城談起工作,興趣明顯更濃,“人們對於作家的私生活很感興趣,這類書信集一般賣得不錯。陽關的人經曆很有意思,反響應該不錯。”


    簡靜多掩飾,立即起身:“我去找找。康總,你要是還想起來什麽,記得馬上告訴我。”


    她一麵,一麵做了哀求的手勢。


    康暮城無奈又好笑:“你怎麽這麽積極?”


    “逝者伸冤,開心,讓真大白,很爽。”簡靜總結自己的心情。


    康暮城忍俊不禁,擺擺手:“行,去吧。最好今能解決,我明還能趕上下午的會。”


    簡靜:“……”


    行吧。


    她將這線索告知梁警官,二人都很興奮,立即開始翻找起來。


    信件這種東西,大概率收藏在書房。她們把書房的箱子抽屜全都打開,多久便找到了常畫家整好的稿件。


    厚厚一遝。


    梁警官打起退堂鼓:“你是作家,你看吧,我再搜搜有有別的證據。”


    簡靜自無不可。她翻閱目錄,把占據大篇幅的散文先拿掉,隻整出摘錄的信件部分,一封封閱讀過去。


    信件共有十來封,其中有七、八封是給常畫家的情書。


    文人騷起來,那是可怕,這幾封情書寫得火辣,簡靜看得津津有味。


    “親愛的麗薩,我已經與茹明,無論如何都要與她離婚,女兒可歸她撫養。一日不離婚,我的肉身便一日不得自由,我一日不得自由,便一日無有麵目追求你。我心知你是有原則的女子,絕不容許自己同有婦之夫糾纏,我也恥於做一腳踏兩條船的濫情之人,我的身和心,都屬於你一人。”


    “過去的十年中,我渾渾噩噩,如行屍走肉,不知今日種種有何意義,亦不知明朝醒來該去何方……直至那日,我於湖畔遇見你,風也好,光也燦,那一刻仿若神明降臨,以楊柳點撥我沾滿塵埃之心,於是我知曉,噢,我這一生,原來隻是了等到你……”


    陽關的文筆素來以樸實厚重聞名,誰能想到他的情書居然寫得這麽奔放熱情,真是叫人大開眼界。


    隻是這些信件再肉麻,也是人家夫妻間的私,談不上結仇。


    再看看其他的。


    剩下的五、六封信都是與友人的迴信。


    “久不聞某兄家眷的消息,不知生活可好,子女可有難處……我與某兄雖無骨肉之親,卻有手足之義,今出版數篇文稿,費用尚可。若有困難,弟願盡綿薄之力……”


    “……與某某兄會麵,得知吳兄近來頗得意……他自持文采,素來瞧不上某某兄,我有心勸和,卻不敢貿然與之聯係。然則陳年舊,我已不放在心上,放不下的是吳兄……”


    “聞姊新添一女,得弄瓦之喜,特尋銀匠製銀鎖,平凡人家,不求芳齡永繼,但願平平安安,喜悅足生……”


    簡靜有點搞不清某兄和某某兄都是誰,幸也不是太重要的訊息,最有貓膩的那一封她很熟悉。


    提到了吳作家。


    她以陽關和吳作家是朋友,但實似乎非如此,兩人有些“陳年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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