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是小紅將他叫醒的,小紅見他那一身打扮,也不問其緣由,隻是忍著笑,叫他起來吃飯。易寒之一臉尷尬的看了看小紅,發現對方正在忍著笑,頓覺丟人,便將她支開了。“你先出去吧!我換了衣服,馬上出去。”小紅得了令,出去了。易寒之找了一套白色衣服換上,拆了發髻,洗了把臉才走去大廳吃飯。易夫人坐在主位上,還未動筷。易寒之走到易夫人旁邊坐下。“母親以後不要等我了,母親若是老餓著肚子等著孩兒,孩兒心裏過意不去。”易夫人憐愛的看了他一眼,夾了個雞腿放到他碗裏。“易府現在本就隻有你我二人,若你不在,我一人也食之無味。”易寒之低著頭默默的吃著碗裏的雞腿,突然覺得有點感動。在現代他都不記得自己有多久沒和家人一起好好吃頓飯了,上學的時候是住讀,放假的時候不是他沒空就是父母沒空,也總是湊不到一塊好好吃頓飯。想想自從來了這裏,無論多晚,易夫人都會等他,然後一起吃飯。即便是前段時日,他在吃飯的時候老想吐,易夫人也從不嫌棄,依舊天天準時等他一起吃飯。“母親,父親還沒有消息麽?”易夫人拿筷子的手頓了頓,繼而放在碗邊,柔和的看著他。“你多吃點,我吃飽了,先迴房去了。”說完也不等他迴話,便讓丫頭扶著她走了。易寒之看著易夫人的背影,知道自己觸及了對方的痛處,心中惱怒不已,恨不得抽自己一巴掌,這不是嘴欠麽?好好的提他做什麽?易夫人走了,易寒之麵對著這滿桌子的山珍海味我頓時失了興趣,悻悻然的丟了筷子,迴房去了。躺在床上翻來覆去也睡不著,他現在真的是煩透了,今日惹的母親不開心了,然後肚子裏的這個他又不知道該怎麽辦才好,難道真的要讓他以男兒之身生子麽?怎麽生?孩子從哪出來?生了之後又該怎麽辦?他連孩子他爹是誰都不知道啊!易寒之一想到這些就覺得頭大,心煩,現在他連伸手去摸一摸肚子的勇氣都沒有了。左右也是睡不著,看這時辰也還早,不如去清心坊聽小姐姐彈彈曲,本來白天就想去了的,結果因為肚子這事沒去成,這會睡不著倒是得了空。起床將衣服整理好了以後,在鏡子麵前轉了一圈,發現雖然有了五個月的身孕,但現在是冬末,天還挺冷的,穿的也厚,就不怎麽看的出來了。要說這古代的夜裏還是挺熱鬧的,街上的行人也多,都是三三兩兩的成群結隊,就隻有他是一個人的,他們都在攤前采購著紅燈籠紅綢帶什麽。易寒之這才想起來,現在已是冬末了,再過半月就是春節了啊!盡管是這種日子,易老爺都沒迴來,也怪不得易夫人今日如此反常了。易寒之走到一個燈籠鋪,隨手挑了個畫有紅蓮的燈籠,付了錢提走了。想來今日母親不開心,當兒子的自然要哄哄了,易府那麽有錢,易夫人啥東西沒有?所以這禮物嘛!無需太貴,應景既好。他手中提著紅燈籠來到了清心坊,卻被拒之門外。“公子,今晚有貴客在此,多有不便,還望公子明日再來。”貴客?什麽樣的貴客?難道他就不是貴客麽?易寒之當下就十分不滿。想來他以前基本天天都來這,從未被人拒之門外過。這段時日比較懶,有幾日沒來了,今晚好不容易想聽聽曲,居然還不讓他進去?“我就上去聽聽曲子,你們讓我進去。”那個守門的擋在他麵前,說什麽也不讓他進去。易寒之當場就怒了,真的是人倒黴在哪都碰壁!“我是來消費的,你們憑什麽把我擋在外麵?你們不知道顧客是上帝麽?”那看門的聽不懂他這話,但依舊不讓他進去,二者之間便起了爭執。易寒之想硬闖進去,那小斯不讓,便伸手推了他一下,他一個沒站穩,差點摔倒,還好旁邊有人扶了他一下。易寒之抬頭,發現是那日在馬場救他一命的人。那人眼中含笑,正看著他。“公子沒事吧?”易寒之輕輕將他推開,在旁邊站好,理了理衣服,禮貌性的朝對方點了點頭。“謝公子出手相助。”那位公子笑笑,搖了搖頭。“公子客氣,公子若是真的這麽想聽曲不如同我進去,今日我做東,請公子吃酒如何?”雖說有人請吃飯是好事,但要一個幫了自己兩次的人請自己吃飯,這就有些說不過去了,於是他搖了搖頭。“不,哪能讓公子破費,公子曾兩次幫我,這次不如讓我請公子如何?就當我報答公子的恩情?”那公子也爽快,豪爽的大笑了起來。“既然公子都如此說了,那在下就恭敬不如從命了,公子請。”那公子伸手做了個請的姿勢。易寒之想,即是自己請客,又豈有讓客人請自己進去的道理?當下便也做了個請的姿勢讓那公子先走了。於是他這才發現,那公子身後還跟了另外一個人。那人身材修長,麵帶麵紗。這不是白君是誰?於是他覺得,他肯定又要倒黴了……但出於君的風度他還是跟在白君後麵進了門,畢竟是他請人吃飯,就這樣跑了不好。三人在席間落坐,易寒之也不含糊,當下便為三人斟了酒。隨之舉起自己手中的酒杯站起身來。“還不知公子尊姓大名,鄙人姓易名寒之,公子喚我寒之即可。寒之敬二位一杯,寒之先幹為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