聲,然後她終於徹底的昏睡過去。

    一天之後,她終於醒過來。

    病房裏,她聽到母親壓抑的嘶喊,“你們怎麽這樣?她是你的女兒,你瘋了!孟之行,你要毀了我的女兒嗎?”

    母親的哭訴,絕望。

    她想叫卻發現喉嚨灼熱的難受,全身的力氣似乎都被抽光了。

    她聽到了一句,“徐易風會和小夏結婚的。”

    等她醒過來的時候,病房裏黑壓壓的,那夜的記憶又浮現她的腦海裏。黑暗讓她恐懼的顫抖起來。她慢慢的挪動身體,突然發現前方有一個身影,她眯著眼,緊張地問道,“誰?”

    等了一會兒,厚重的窗簾嘩地一下被拉開,璀璨的燈光從室外傾灑進來。她一時不適,抬手擋了一下。

    “孟夏——”

    她的身子突然一顫,定眼看著他,徐易風的臉色很不好看。

    “你想嫁給我是嗎?”他一字一字直接問道。

    孟夏默默地低下頭,在心裏說道,是的,她很想。可是經過了昨夜,她已經不敢想了。

    她絲絲的扣著自己的掌心,仿佛這樣自己就有了麵對他的勇氣。

    “如你所願,我答應和你訂婚。”徐易風靠在窗邊,孟夏不可置信的抬起頭,看著他冷峻的側臉。

    “你安排了這出戲,我滿足你的願望,就當是送你的生日禮物。不過——”他嘴角淡漠的一揚,“這個禮物是有時限的。孟夏,從來沒有人可以勉強我。我最痛恨的就是別人的意願強加於我的。”他一步一步走進她的身邊,居高臨下地盯著她,在昏暗的燈光裏,她看到他眼中駭人的毀滅。

    孟夏僵硬著身子,“易風——”

    “不要叫我,我覺得嘔心。”

    徐家人也是親眼看了那一幕,對於訂婚沒有異議。對於徐易風平靜答應訂婚,眾人雖有不解,可也顧不得了。

    隻是誰也沒想到沒多久,孟之行就出事了。

    孟夏後背撞在牆上,一陣生疼,她吸吸鼻子,手腕處已經被他捏出了好幾道紅痕。她抿了抿幹澀的嘴唇,嘴巴依舊閉著緊緊的。

    徐易風被她刺激的怒氣衝衝,他俯下頭,溫熱的氣息噴浮在她的鼻息間,帶著淡淡誘人的酒香,低聲問道:“怎麽現在和我一句話都沒有了嗎?”隨即他殘忍的說道,“我們才是最親密的人,不是嗎?”

    孟夏的

    臉色一陣慘白,縱使那可玻璃心早已經被錘煉的如銅牆鐵壁了,她還是難受了,沉默了一瞬,她悻悻一笑,微微揚唇,“那是曾經,隻不過又怎麽樣。現在這個社會一夜情多的去了,徐少也是個中高手應該深有體會才是。”

    徐易風沒有說話,眸色陰沉地打量著她,“也對,你這樣心機重重的女人,又哪會在意這些。我可記得當年你說過你懷了我的孩子。不過看來,你是想孩子想瘋了,你這個姑姑也太失敗了,孟瀟要是看到自己的女兒生活在這樣的環境估計不知道會怎麽想。”

    孟瀟的視線落在他的臉上,嘴巴一張一合的,片刻失神,她剛想說話,一個熟悉的聲音先於她喊道,“徐易風,你知道什麽?我真懷疑你的眼睛是不是瞎了?”

    蕭乙不知道站在那兒多久了,她上前一手拽著孟夏,觸手的冰冷。

    “乙乙,我們迴去。”孟夏說道。

    蕭乙腳步卻不動,她略略掃了徐易風一眼,臉上露出一個滿含恨意的笑,“就因為小夏愛你,你就這樣肆意的傷害她?”她一字一字,字字泣血地問道,“你以為你是中間最大的受害者?說白了,你白上了小夏,她可曾說過一句要你負責的話?沒有,她從來沒有。你有什麽損失?喔,對了,你那高貴的自尊被人侵犯了。可小夏呢?你想過她沒有?”

    “乙乙——你喝多了——”孟夏微微用力扯著她的手臂。

    蕭乙已經在憤怒地邊緣了,她不管一用力,孟夏腳下一個踉蹌就像後方倒去,蕭乙緊張地伸手過去,隻是徐易風卻先她一步拉住了孟夏。

    孟夏站穩之後,反射性地連忙掙脫開。“乙乙,迴去吧。”她真的累了。

    徐易風掌心一空,陳舊的路燈,光線忽閃忽閃的,打在他線條分明的臉上,。

    可偏偏蕭乙脾氣被逼到極點,今天非要捅出來,她的眼光如刀一般射向徐易風,“當年給你下藥的是他孟之行和孟瀟。”

    氣氛突然一片死寂。

    他怔怔的站在那兒,深如墨色的雙眸突然間如潮湧的大海,洶湧本體,震驚的看向孟夏,臉色陰晴不定,嘴角動了動,卻是啞口無言。他的霸道,他的固執,讓他覺得一切都是孟夏的錯,一切都是她咎由自取。

    可真相一旦揭開,原來與她毫無關係。

    孟夏不想再這呆下去和他們糾纏,她轉過身,走了幾步,聲音平靜的說道,“這都是過去的事情了,我們說好了不再提的。”她的話說

    的很輕,徐易風聽到耳裏卻是沉沉的。

    她的話其實是說給徐易風聽的,都過去五年了,真相是什麽早就沒有了意義,她早就不在乎了。

    蕭乙看著孟夏單薄的身影,心疼卻不後悔,她背負的太多了,這些原本就不該屬於她。她突然笑了,壓在心頭的話終於說了出來,她的眉頭慢慢的舒展開來。

    徐易風,她從來沒有欠過你。

    他一直站在那兒,久久無語。

    徐易風迴到家中,保姆開門的時候,嚇了一跳,他的臉色差極了。徐母聽見動靜下樓一看,“怎麽突然迴來了?”

    徐易風什麽話也沒說直直的迴到房間,徐母氣的恨不得一巴掌招唿過去,讓保姆盛了一碗湯,她端進房間。一進去,就被屋子裏煙味熏的嗆眼,她擱下碗。

    “你這是怎麽樣了?誰讓你出院的?”徐母真的有些動氣了。

    “媽。”徐易風突然喊道,掐了手裏的煙頭。

    “怎麽了?”

    “我累了。您早點休息。”徐母真的要被氣死了。“把湯喝了,以形補形的。”

    徐易風模模糊糊地睡了一夜,第二日起來,頭昏昏沉沉的,大概是昨晚著了涼,今兒感冒了。他甕聲和徐母打了招唿,就匆匆的出門了。

    孫秘書進來的時候,就看到他依舊維持著之前的動作。“徐總,c大的邀請函。”

    徐易風沒有說話,孫秘書把邀請函放到桌麵上,剛轉身,就聽到他略略沙啞的聲音,“她來了沒有?”

    她?

    孫秘書一愣,到底跟在徐易風身邊久了,默契也是有的,“我剛剛去了一趟,孟小姐人已經來了,不過——”她打量著徐易風的表情,“她好像感冒了。”這算是共苦嗎?兩個人偏偏這麽巧合的一起感冒了。

    等了許久,徐易風淡淡的“嗯”了一聲。

    23

    星城是c市最大的珠寶設計公司,這裏的設計師也是國內首屈一指的。雖說是徐易風的公司,可她還是喜歡的,僅僅是那份執著的喜愛。

    不過呢,新人到哪裏總要經過一段磨練的,到哪都是一個情景。

    “孟夏,麻煩幫我衝杯咖啡,兩勺糖。”孟夏放下手中的文件。

    簡寧透過玻璃窗一切都落在他的眼裏,孟夏不多話,基本上別人讓她做什麽她從不拒絕。一個上午簡寧就看到她一直跑來跑去,基本上都

    沒有停下來過。

    孟夏端著咖啡遞給孫玉冉,孫玉冉一直低著頭閑適翻著時尚周刊。

    她默聲迴到自己的辦公桌,簡寧正好出來,“好了,大家忙了一天,晚上聚餐吧。”

    辦公室立馬熱鬧了,“既然您開口,我們就不氣了,老地方華奧西餐廳。”

    孟夏收拾著自己的東西默默地在角落裏,已經五點了,她得快點去幼兒園接樂樂。

    “孟夏——”

    突然被點到名,她一愣。

    簡寧的口氣很溫和,問著她的意思,“大家訂好去華奧——”

    她的眉心微微一蹙,作為新人她必須很快地融入到新環境中,可是,她扯扯嘴角,“不好意思,我要迴去接我女兒。”

    眾人一時間停止了私語,齊齊投來了探究的目光。

    “孟夏,你都有孩子了?”

    “一點也看不出來啊。”

    孟夏淡淡的彎著嘴角,“下次我再和你們一起。”她拿著包和他們一起出去。這時候下班的人比較多,孟夏有些著急地看著時間。

    好不容易電梯來了,可是前麵的人都沒有向前動的意思。她仰起頭有些急,“不好意思,麻煩讓一讓。”順著人潮擠到前麵,一刹微愕,她的目光落在裏麵高大的身影時,她的腳像是灌了鉛一般沉怎麽也邁不進去。

    徐易風一身黑色西裝,臉部線條紋絲不動,渾身散發著一股裏淡漠威嚴,讓人不敢直視。他旁邊是另一個好看的男人,一雙桃花眼似笑非笑地掃了她一眼。

    孟夏身子微微一縮,倏地側身溜到人群裏。看著電梯門慢慢合上,她舒了一口氣。簡寧站在她的後門,好笑的搖搖頭。

    周圍也漸漸熱鬧起來,紛紛討論著今天徐總怎麽露麵了,天要下雨了。

    電梯裏。

    “她什麽時候迴來的?”男子若有所思的問道。

    徐易風不舒服地“咳”幾聲,“你迴來就是為了問這事?”

    “喔,不過看來她變得還真多,我都認不出來了。”羅川以前不是挺粘著你的嗎?怎麽現在見了你就和老鼠見了貓一樣,躲躲藏藏的。徐瘋子,這會你可稱心如意了。”羅川抿抿嘴角,說的有些嘲諷。

    徐易風一張俊臉透著冷冷的青色,眼裏有複雜的情緒一閃而過,“清淨了幾年也該熱鬧熱鬧了。”

    羅川明顯一愣,腳步稍稍停滯

    ,笑了笑,“徐瘋子,你是故意拉著我乘員工電梯的吧!”他語氣肯定。

    不過,時光易逝,誰還能堅守在原地不動?

    正值下班高峰期,出了大廈,路上行人往來,孟夏看著,心裏湧起一抹暖意,曾經她構想過自己有一天也能當個上班族,朝九晚五,平平淡淡,原來現在的一切都不是奢望了。

    站台離大廈有五分鍾的路程,她的腳步有些快,那輛熟悉的黑色轎車從眼前經過的時候,孟夏盯著車尾看了幾秒,怔怔的出神。

    他們之間的一個結還是解了,徐易風對她的怨恨也該隨風而去了。

    天色越發的陰沉下來,一場大雨似乎即將而來。

    一夜大雨,夾雜著轟轟烈烈的雷聲,孩子膽小,睡夢中聽到雷聲,隱隱的哼哭著,孟夏一夜半夢半醒。

    早晨起床,樂樂這孩子又發起了低燒。昨晚接她迴來的時候,兩個人淋了一些雨,這會子孩子蔫蔫地扒著稀飯。

    孟夏探了探她的額角,頭還有些燙,這孩子因為早產體抗力一直比較弱。

    蕭乙說道,“還是別送她去幼兒園,你先去上班,迴頭我給她物理降溫試試。”

    孟夏點點頭,小丫頭不安的拉過她的手,“媽媽——”

    孟夏理理她的發絲,“樂樂乖,媽媽去上班,晚上迴來給樂樂買肯德基好不好?”

    小孩子到底是好哄,“媽媽你要說話算話。”

    孟夏認真的點點頭。

    上午她有些混不舍身,就像那年孟母出事的時候,她也有這樣的感覺,空落落的什麽也抓不住。

    “孟夏,我要的這份畫稿你怎麽沒打印,還有這份打印兩份作什麽?”孫玉冉眼神咄咄地看著她,語氣有些刻薄。“連這點小事都做不好,真不知道怎麽進來的。”

    孟夏抬頭看了看她,微微抿抿嘴角,“不好意思,我重新去打印。”

    旁邊的人自然也注意到了這裏的情況,也有些不解,不過誰都沒有說什麽。

    孟夏去了影印室,隨後一個同事也進來,安慰道,“你別放心上,她那個人就是這樣,頤指氣使,眼睛長在頭頂上,看誰都不順眼。”

    孟夏撇撇嘴,不置口否。想當年,她在酒吧打工那會,比這種更尖酸刻薄的話多的去了,那段痛苦的過往至今她仍然會夢到,她有什麽忍不下來的呢。

    “不過呢——”她的聲音壓得低

    低的,“孫玉冉是老總女朋友的同學,大家平日裏也不和計較什麽。”

    喬奕琦的同學。

    孟夏眉心微微一簇,豁然明白了。她的嘴唇輕動了幾下,置之一笑,“我知道了,謝謝你。”

    迴到辦公室,她輕輕地把資料放到孫玉冉的桌上。孫玉冉頭也沒抬在那繼續說著電話,嘴角掛著明媚的笑。那笑張揚,毫無顧忌讓人嫉妒。

    孟夏迴到自己的辦公間,剛一坐下來,眼前突然一片眩暈,頭好像被什麽東西狠狠的敲了一下。

    手機響這時候響起來,她的心疼驀地一緊,拿起電話,那端就傳來蕭乙的急促的聲音,“小夏,快來市一院,樂樂頭磕到了。”

    孟夏猛地站起來,慌亂地就往外跑,一路上連撞了好幾個人都不顧。

    孫玉冉說著電話,淡淡地抬頭瞧了一眼,“就這麽說好了,琦琦,你的畫展可得給我留一票。”

    孟夏一臉的倉皇,她腦子亂的很,孩子,孩子,她怕了,那種恐懼又再次襲上她的心頭。

    “孟夏——”孫秘下樓遠遠地就看到孟夏飛奔的樣子,她趕緊追上來。孟夏拚命的按著電梯,“我女兒出事了。”

    電梯門恰好打開,孫秘剛想問什麽,孟夏就鑽進去了。她瞧著孟夏那個樣子,立馬上了樓。

    孟夏趕到醫院的時候,醫生已經給樂樂縫好針,蕭乙臉色很不好。

    “怎麽迴事?”

    “載了一跟頭,頭正好栽到花盆上。”

    樂樂哭的鼻子紅紅的,醫生給她打了麻醉,她安靜的躺在那兒,委屈的看著孟夏。

    孟夏雙眼通紅通紅的,喉嚨梗塞的說不出一句話。她蹲在樂樂身邊,“樂樂,是媽媽沒有照顧好你。”

    樂樂伸出小手撫著孟夏的臉頰,“媽媽,樂樂不疼。”

    孟夏看著她額頭的密密的陣線,她心疼的難受。

    “小夏,是我疏忽了。”蕭乙心裏湧上一股無法挽迴的歉疚。

    “是樂樂貪玩,媽媽,我錯了。”小小的人兒察言觀色,知道大人們這時候都難受。那種懂事孟夏和蕭乙都覺得難受得的緊。

    “嗯,媽媽知道了,一會兒讓我們帶樂樂去吃肯德基。”孟夏輕聲的安慰道。

    孟夏背著樂樂出來,迎頭就碰上了徐夫人,她的手邊牽著一個小男孩,一臉的慈愛。她心裏震了下,不可避免的徐夫人還是看到

    了她。譚穎的目光頓時定住了,她掩著眼中的疑惑,“小夏,這孩子是?”

    “外婆,你看她都這麽大了還要大人背,真是羞羞羞!”小孩子嗓音清脆。

    孟夏的雙手不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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