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曾經是想著,如果她跟黎川離婚,說不定他就有機會了。可現在看到她為黎川這般,他隻有一個希望了----希望黎川出現在她麵前。


    終於,白錦因為支撐不住暈了過去。皇甫旭驚慌地將她抱迴帳篷,看著她幹裂的嘴唇與深陷的眼窩,皇甫旭緊緊攥住了她的手,隻覺得心痛無比。


    「黎川,不要走!不要走!」她滿臉痛苦,伸手抓著什麽,眼淚也順著眼角流下來,「別丟下我……我求你,別丟下我……」


    皇甫旭低下頭,喉頭也有些難受。


    不行,不能讓她再繼續這樣下去了……


    白錦幽幽轉醒,皇甫旭坐在她身邊,支著頭打著盹兒。幾日的沒有修整,讓他都長出了鬍子,那張精緻的臉皮膚也粗糙了一些。若是讓他愛豆看見,肯定心疼不已。這些日子,皇甫旭一直在跟著她跑來跑去,卻從來沒叫過累。


    白錦慢慢坐起,皇甫旭一下就醒了,看到她:「你醒了?渴不渴?」


    她搖搖頭,就要下木板床。皇甫旭按住了她:「你去哪兒?」


    「我想接著去……」


    「不要去了。」皇甫旭麵容堅定道,雖然他不忍心打破她現在唯一的希望,但也不能再眼睜睜地看著她折磨自己下去,「川應該不會在這裏了。」


    她知道皇甫旭說得是真話,搶救的黃金期有限,這兩日,送過來的傷員已經明顯減少了許多。而且,救災點不隻他們這裏一個。即使黎川被救,送到這裏的概率也並不是很大。她跟皇甫旭隻不過是在碰運氣。如果是小說。她一定會遇到他。可這是現實,殘酷的現實,她遇到他的機率其實很低。


    可是讓她怎麽辦呢?桑經聯繫不上,黎四伯也聯繫不上。她不知道要怎麽才能找到黎川,她又不想就這樣離開青城,所以她隻能像無頭蒼蠅一般地亂轉,希望自己能夠碰到那萬分之一的機率,希望借著他們的「孽緣」,也讓她找到他。


    可這幾天,隻有絕望,深深的絕望。


    每一次從夢裏醒來。都是黎川說愛她,最後她卻找不到他,這樣的夢隻會讓她更加恐懼,更加不安……


    「我們迴九原吧。」皇甫旭輕輕握住了她的手,低聲道,「或許,川現在已經迴九原了。我們在這裏瞎找,瞎擔心,或許,他已經在九原好吃好喝了。他讓你這樣著急,等迴去看見他。你就狠狠修理他一頓,為咱們倆出氣。」


    皇甫旭雖然這樣說著,可他的眉眼也暗了暗,因為暮澤現在還在九原,根本還沒有黎川的消息……


    可是白錦信了。現在不管是誰,隻要能告訴她在哪裏找到黎川,她都會相信。


    「他真的會迴九原?」白錦盯著皇甫旭問,仿佛一個年幼兒童問自己最信任的人一個答案,他說什麽,她都會相信。


    皇甫旭從來不覺得騙人是一件罪大惡極的事,相反,觀察人心、玩弄人心,他樂在其中。但唯有她,他對她動了情,也動了真心。如今這般騙她,讓他歉疚了。


    「會,因為九原有你。」他緩緩地說道,肯定的,堅定的。


    隻要黎川還活著,他一定會迴九原,因為他根本放不下你。


    會,因為九原有你。


    他會因她迴去嗎?


    她怔怔地望著皇甫旭。皇甫旭握緊了她的手:「他一定會迴去,相信我。」


    輾轉迴到九原,讓白錦恍若來到了另一個世界。


    高樓林立,車水馬龍,人們說說笑笑地走過,一切都那麽井然有序,和諧幸福。她望著外麵,隻感覺是從地獄到了天堂。但對她來說,地獄跟天堂距離並不遙遠,外麵的世界變成了「天堂」,她的世界還是陰雨連綿。


    九原的天,好得不得了。


    「我先送你迴去吧,等有黎川的消息,我會第一個通知你。」皇甫旭對她道。


    「我想去黎家。」她對他道,她想親自去看看他迴來了沒有。


    「我隻怕你去了,川的母親又會圍攻你。」皇甫旭隱晦地說道,他隱隱知道黎晶出事跟白錦有關,如今黎川又失蹤沒了消息,隻怕黎家上下都亂成了一團。黎家一向不喜歡白錦,她此時過去,無異於羊入虎口,他想了想,「這樣吧,你在這裏等我,我進去看看,打聽一下消息。」


    黎家大院。


    明明是晴空萬裏,可罩在這個家上麵的卻是烏雲密布。


    白錦坐在車裏,伸長脖子望著外麵,她盼著皇甫旭快點兒出來,告訴她,黎川已經迴家了。


    忽然,有人用力拍了一下窗戶,白錦嚇了一跳,看過去,卻沒有人。等她再轉過頭時卻看到了一張緊貼著車玻璃的臉,那臉的五官都擠到了一起,露出一口白牙衝著她笑著。白錦驚駭之後,就是呆怔了。


    貼著玻璃正對她笑的是黎晶。


    黎晶拍著玻璃大叫著:「嫂子,嫂子,糖……糖……」


    白錦就那麽望著黎晶,望著她傻傻的笑容,還有那一聲聲「嫂子」,直紮她心扉。


    終於,有人拉走了黎晶。還衝她道歉,拽著黎晶朝大院走去。黎晶則對著車一直喊著什麽----


    嫂子。


    白錦的指甲都掐進了肉裏。


    許久,皇甫旭才迴來,他上了車,白錦拉住他的手臂,焦急地問:「他迴來了嗎?」


    皇甫旭搖搖頭:「我問過羊先生了,黎家也還沒有消息,四爺現在還在青城找尋。」


    白錦一下靠在了車座上。


    他沒有迴來,心中的那燃燒的不安的火苗再一次噗的一聲熄滅了。


    「我們不該迴來,我們該留在青城,我們應該繼續去找他。我們迴去,現在就迴去。」白錦碎碎地念著,整個人又顯得躁動不安起來。


    皇甫旭按住她的胳膊:「你冷靜點兒,你已經好幾天沒好好睡過覺了,沒好好吃過一頓飯了,你現在必須好好休息,不然你會垮的。」


    白錦搖頭:「我沒事,我們現在就迴青城,現在就迴去。」


    她要去餌山,她這次要去餌山找他,誰也別想再攔著她。


    「你沒事。但你兒子有事!」皇甫旭厲聲道,白錦驀然看向他。


    「你聽著,這些話是羊先生讓我轉告你的,他說黎川失蹤,黎老爺子又想將你兒子弄迴黎家,是他跟四夫人苦苦相勸才讓老爺子暫時打消了這個念頭。但誰也說不準,黎老爺子哪天又要這麽幹,羊先生和四夫人的意思是,在找到黎川前,你先帶著你兒子離開九原一陣子,不然。你兒子被黎老爺子帶走,隻怕黎川迴來也沒用了。」皇甫旭麵容凝重。


    當他看見黎晶那癡傻的樣子,黎川的母親以淚洗麵的樣子,他也覺得羊叔跟王雨的建議是對的。雖然黎川失蹤跟白錦無關,可黎晶已經讓黎家布滿陰雲了,如今黎川又不知所蹤,更是雪上加霜,隻怕馬曉珍又要把所有的錯都歸咎到白錦頭上,去找她麻煩。還不如離開一段時間,等黎川迴來,他們二人冰釋前嫌,她跟軒軒再迴來。


    秦以涵的家。


    一下車,白錦就朝樓上跑去,皇甫旭緊隨其後。


    她拍響了門,門扉打開,軒軒就站在了門口,看到她就大叫了起來:「媽咪!」


    白錦蹲下身一把抱住軒軒,緊緊地摟著他,渾身都在顫抖:「軒軒!」


    江辰拄著拐杖出現在客廳裏,看著失蹤多日的白錦終於出現,他心中卻更加堵得慌。因為她的身後站著的雖然不是黎川,卻是另外一個男人。


    他跟皇甫旭相視。從前就有女孩兒說過他長得像女孩子。但如今見到眼前的這個男人,他就更加肯定,他是一個長相很「陽剛」的男人。但這個人長得並不陰柔,而是連男人都要稱讚一聲的「美艷」。那雙狐狸眼流光一轉,落到了他身上,便讓江辰心生警覺----這個人讓他莫名警惕起來,自然,也是不喜的。


    皇甫旭隻打量了江辰一二眼,便又低頭看著淚流不止的白錦,拍了拍她的肩膀。


    「你終於迴來了,這段時間你去哪兒了?知不知道我們所有人找你都快要找瘋了!」江辰繃著臉拔高聲音道。


    「她跟我去青城找黎川了。」皇甫旭淡淡地說道。抬眼又看向江辰,一句話便讓江辰臉色鐵硬。那神色在皇甫旭看來頗值得玩味。


    「媽咪,你找到爹地了嗎?爹地在哪兒?」軒軒問道。


    白錦再次心痛起來:「媽咪沒有找到爹地,可軒軒在這裏,爹地一定會迴來。」


    「爹地什麽時候可以迴來?我想他了。」


    皇甫旭彎身看著軒軒,他還是第一次見到白子軒,隻覺得這孩子跟白錦長得很像,他微笑著說道:「隻要你跟你媽咪一直想他,你爹地一定會迴到你和你媽咪身邊的。你媽咪已經很累了,快帶她迴房休息。」


    軒軒就扯著白錦的手往房間拽,白錦看看皇甫旭。又看看江辰,心中閃過內疚。


    「你迴房間休息去吧,你兒子會替你招待好我這個客人的。」皇甫旭對她笑笑道。


    「媽咪,你快去休息,我會招待叔叔的!」軒軒推著白錦,將她推進了房間裏。


    客廳裏隻剩下他跟江辰了。


    皇甫旭走到江辰麵前,伸出手:「嗨,我叫皇甫旭,白錦的朋友。」


    「江辰,我也是白錦的朋友」


    兩人的手掌隻觸了一下,便分開了。


    「黎川在青城失蹤了。白錦這些日子一直都在忙著找他,一直都沒有好好休息過。我是好不容易才把她勸迴來的,希望你們不要太苛責她。畢竟,黎川是她所愛的男人。」皇甫旭緩緩道,看向了那道門扉,「在青城的時候,我一直都很擔心她會支撐不下去,在沒找到黎川的時候,自己先倒下了。你們一定要好好安慰她,別再讓她做傻事。」他苦澀一笑,「……不過。大概隻有黎川迴來了,她才不會讓人繼續這樣擔心下去。」


    皇甫旭隻是將白錦在青城的事說給江辰聽,也是希望他能好好安慰一下白錦,可這些話落在江辰耳中,隻讓他妒火中燒,怒氣騰騰。


    「你放心,有我在,我不會再讓她做一件傻事。」江辰冷淡地開口。


    皇甫旭微微挑眉,沒有接話,而是提出了告辭,江辰也沒說讓他再去見見白錦。就把他送了出去。皇甫旭走下樓,聽到門扉關閉的聲音,他抬頭看著那扇緊閉的大門,隨即環胸往牆上依靠,一臉若有所思的神情。


    白錦坐在床上一直摟著軒軒沒有動,軒軒也伸出小手摟住她:「媽咪,等爹地迴來了,我們一家人住在一起好不好?」


    白錦的眼淚又落下來,她揉著軒軒的臉,她現在隻求他平安。他想跟徐詠欣在一起就在一起,想跟伊涵諾在一起就跟伊涵諾在一起。她隻要他平安地出現在她麵前就好。


    門打開,江辰站在了門口。


    「為了去找他,你就把軒軒丟下不管,你還是一個母親嗎?」江辰忍不住心中的怒意,質問白錦道。


    「辰辰,你不要罵我媽咪!媽咪是去找爹地!我也想去找爹地!」軒軒維護白錦道。


    江辰握緊了拐杖:「軒軒,你出去,我跟你媽咪說幾句話。」


    「我不出去,我答應過爹地,要代替爹地照顧好媽咪。」軒軒伸手給白錦擦著眼淚,「媽咪。你不要哭了,你躺在床上睡一會兒,我給媽咪講故事。」


    可軒軒的話讓江辰手背青筋直冒。


    好不容易白錦跟黎川離婚了,她也對黎川死心了,軒軒整日念叨個「爹地」還在他的忍受範圍內。可現在,黎川隻是失蹤,她就不顧一切地去找他,迴來又是這副要死要活的樣子……


    她愛黎川,那自己對她來說到底是什麽?隻是備胎?!他對她所有的好難道還比不上黎川對她的那些折磨?在她心裏,他就永遠比不上黎川?!


    「你都跟他離婚了,他早就不要你了!他不過是聯繫不上了,說不定現在就在跟哪個女人滾床單,你就巴巴地跑去找他。他要是知道你因為擔心他還專門跑去青城,你猜他會不會罵你生來就是賤貨?嘲笑你還這麽對他餘情未了?是不是這樣,你才能醒悟過來,真的對他死心?」江辰冷嘲熱諷著,他控製不住自己,他看到她為黎川這樣執迷不悟,怒氣都要爆炸了一般。


    「辰辰,不準你罵我爹地!」軒軒跑過去就推了江辰一下,「爹地愛媽咪,媽咪也愛爹地。爹地不會罵媽咪賤貨。辰辰,你出去,媽咪要休息!」


    江辰一把推開軒軒,軒軒坐在地上哭了起來。


    「軒軒!」


    白錦去抱軒軒,卻被江辰掐住了手腕:「為什麽你對他要這麽執迷不悟?他出一點兒事,你就心疼成這樣子。我呢?!我為你斷了一條腿,都要變成瘸子了,你卻隻還和我做朋友!你為什麽就不能對我心軟一點兒?你為什麽總是對我這麽心硬?」


    「江辰,你這個王八蛋!龜孫子!」一聲怒吼忽起,江辰被人從後麵猛踹了一腳,他腳下不穩,直接摔倒在了地上,拐杖也滑了出去。


    秦以涵還保持蹬腿的動作,臉上怒氣滾滾,如雷神降世。


    皇甫旭跟著進來,便看到了屋內「血腥」的一幕,他神色一凝,快步過去,把軒軒抱起來,軒軒還一直抹著臉哭。


    江辰卻笑了,笑得無比瘮人,也無比淒涼:「我真是賤啊,我可是真是賤啊!」


    秦以涵一指門口:「江辰,你給我滾!我家不歡迎你了!」


    江辰爬了起來,連拐杖都不拄,便一瘸一拐地落魄離開。


    白錦一直站在那裏,目光呆滯,軒軒跑到了她懷裏哭著:「媽咪,辰辰壞!辰辰是壞蛋!」


    爹地讓他照顧好媽咪,辰辰卻欺負媽咪……


    「畜生,狗改不了吃屎!」秦以涵撿起地上的拐杖就丟了出去,狠狠地關上了門。


    白錦渾身都在微微顫抖著,更讓人心疼了。


    若不是皇甫旭給她打電話告訴她白錦迴來了,若不是她立馬就迴來了,江辰這個畜生一定又會對白錦做出豬狗不如的事情!她真是看錯了他!以為他又下跪又因為就軒軒而受傷,是真心悔過的,如何都不會再傷白錦的心,可他居然舊病復發,還罵白錦是生來的賤貨!他怎麽能這樣羞辱她?他跟黎川還有什麽兩樣!


    秦以涵上前摟住了她跟軒軒:「迴來就好!不要理江辰那個畜生!他在發神經!這個狗雜種!」


    白錦坐在了床上,始終一言不發。


    皇甫旭一指在一旁看著,沒有上前安慰,他知道自己再留下去也沒什麽意義了,這才真的提出告辭。秦以涵將他送出來:「謝謝你打電話告訴我她迴來了。」


    「我是跟她一起迴來的,她情緒不太穩定。你要多看著她一點兒。」皇甫旭隻能再次交代。


    「我會的。」秦以涵眉間也是愁雲慘澹,「黎川還是沒有消息?」


    「沒有。」


    「該死,他到底跑哪兒去了?他是不是要白錦被他折磨瘋了,他才滿意?」秦以涵也一肚子氣。黎川,真是白錦的劫數啊。


    聽著秦以涵罵著,皇甫旭並未再說,而是問道:「江辰以前也這樣對白錦這樣過?」


    一提江辰,秦以涵更來氣:「他就是個狗改不了吃屎的畜生。他喜歡白錦,但白錦心裏隻有黎川。我以為他不會像黎川一樣傷害她,會一直默默地陪著她,等到白錦對他動心的那一刻。可這個人渣,他隻覺得自己付出就應該有迴報,白錦就應該喜歡他,為他動心。但tm誰規定,你喜歡誰,誰就要喜歡你?白錦也沒讓他喜歡他啊,是他自己上趕著天天說喜歡她,她去找黎川,他就受不了了。」


    「這種人的感情其實是很自私的,得不到迴應,就覺得全世界都欠他的。這種人,以後你還是不要讓他靠近白錦了。這樣的人在白錦身邊,並沒有什麽好處。」皇甫旭摩挲著下頜慢慢地說道。


    以後,她再也不會「隨風倒」了,再也不會讓江辰來她家了,再也不會舉得江辰現在是白錦的「良配」了。這種男人,是該離得遠遠的。現在白錦對他無意,他都這麽羞辱白錦,以後若是有了意,這一言不合,還不對白錦家暴?


    送走皇甫旭,秦以涵迴來後,看看白錦坐在床上。軒軒靠在她懷裏,已經睡著了。白錦一手輕拍著他,一邊扭頭看著外麵。


    「皇甫旭已經走了,把軒軒給我吧,我抱他迴屋子裏睡。」秦以涵要抱起軒軒,軒軒卻緊緊拽著白錦的衣服,白錦低頭看著他:「讓他就這麽睡吧。」


    秦以涵嘆了一聲,坐在床邊,摸了摸軒軒的頭:「從你那晚離開後,他一直在問你跟黎川什麽時候迴來。青城發生地震,我一直都沒敢告訴他。還好你現在迴來了,以後,別這麽莽撞了,你要是有個好歹,你讓軒軒怎麽辦?」


    「四叔說他去了餌山,我就去餌山找他,可我沒找到他,又發生了地震……」白錦輕輕地說著,臉上又湧出悲傷,「我跟皇甫旭在帳篷那裏一直守著,我找遍了所有的帳篷,看遍了那裏所有的被送進來的人,都沒有他……皇甫旭說他可能會迴九原,他說有我在,他一定會迴來。我明知道這是謊話,我還是帶著一點兒僥倖迴來了。但他根本沒有迴來……」


    她低下了頭:「以涵,我真的不知道該去哪裏才能找到他。我現在就隻能這樣等著嗎?」


    秦以涵握住她的手臂:「你別這樣行不行?說不定他隻是聯繫不上,他不會有事的。」


    「你知道他跟桑經說過什麽嗎?」她依舊低著頭,聲音帶著一些壓抑,「他說,他死了,不要告訴我。」


    「那天,我夢見他來跟我告別,他說他要走了……」


    眼淚落下,她的眼前漸漸迷濛起來:「如果他沒事,我不會有這種感覺,就像那次我砸傷他,但我知道他不會有事。可這次不一樣,以涵,我真的很好慌,我真的好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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