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夢對靜安實施了兩次報複,按說她的心裏也應該是無比的暢快。半夢在家裏睡覺前,腦海裏總是幻想著靜安一臉驚訝無奈的表情。每當半夢想到這裏時,嘴角不由得浮現一絲奸笑。


    靜安的痛苦,就是她的快樂。誰叫靜安不跪拜在她的石榴裙下,對她言聽計從。他的痛苦,在半夢看來就是活該!


    但是當半夢路過雲之遙時,看到靜安在店裏依舊有條不紊地做著生意,客人看上去並沒有像她想象中的那樣減少,反而生意照舊紅火。而靜安依然穩坐在台前低頭忙碌著,半夢的心裏一股妒火油然而生:“我去,這家夥還是一樣平安無事,操!”


    半夢恨得咬牙切齒,雖然她的嫉恨毫無理由,但是半夢可憐的自尊心卻容不得別人對她熟視無睹,滿不在乎。


    她躺在床上醞釀著下一步的計劃,考慮怎樣對靜安再進行一次打擊。


    半夢的房子是殷離不久前購買的,送給半夢居住。這套房子位於一個優雅的住宅小區裏,遠離鬧市區,位於城郊的地塊。而且這套房子殷離的老婆並不知情,是殷離用私房錢買下的,用來討好半夢這個女人。


    房子麵積雖然不是很大,但是半夢住來還算寬敞。室內裝修也還算時尚,家具都是按照半夢的意思來挑選,由殷離掏錢買單。


    對於半夢這個女人,殷離一味地討好。在他的眼裏,半夢最會迎合他的意思了。


    殷離的老婆個性豪爽,對於殷離這樣的男人來說,缺乏柔情蜜意。而半夢對殷離的柔情萬種,是他夢寐以求的溫柔鄉。


    他在發妻那裏找不到需要的溫情脈脈,就到半夢那兒尋找安慰。雖然在別人的眼裏,半夢是個風流女人,可是她能給予殷離所需要的東西,維護殷離那種男人應有的自尊,這可以說是兩廂情願的事情,誰也不埋怨誰。


    半夢的老家其實不在江城,她是外地人。至於來江城謀生也是很久以前的事情了。半夢出來的早,混生活對於她來說不成問題。


    半夢雖然是個女人,可是在社會上打拚了那麽多年,也算是閱人無數,對於掌控男人心理那迴事,根本就不在話下。


    殷離便是她的崇拜者,半夢和他廝混在一起有一段時間了。她之所以選擇殷離,是因為這個男人在社會上還算有點地位,也算是個成功人士。其間因為偶然的一次機會,接觸他以後,發現殷離的婚姻並不幸福,知道他在家裏沒有地位。盡管殷離在外麵非常吃得開,但是在發妻麵前抬不起頭來。所以半夢就認定這是個難得的機會,反正她已經離了婚,不如找個男人來依靠一下,也好有點安慰。


    就這樣,一來二往,半夢就和殷離便打得火熱。久而久之,殷離為了感謝她,也好有個落腳的地方,便 在城郊買了套不大的房子送給半夢居住。


    但是為了瞞住發妻,殷離沒有聲張出去,平時在老婆麵前還是忍氣吞聲地做個好丈夫。


    他和半夢的約會次數一直小心控製著,一來不想讓老婆發現,二來也是為了不引起別人的注意。


    畢竟他還想在大家麵前保持一個良好的形象,因為他也算是有地位的男人,不能當眾丟了麵子。


    殷離的老婆家裏在當地有權有勢,加上他的老婆給他生了個兒子傳宗接代,在殷離的家人麵前更是昂首挺胸。


    有了發妻家人的關照,殷離的事業如魚得水,一發不可收拾,地位日漸提升。


    半夢雖然希望殷離能長久留在她的身邊,但是她知道,一但殷離與他老婆分手,他將來的社會地位有可能會逐漸衰退,這猶如抽去了他事業的基石一般。


    而她毫無身價可言,對殷離的事業根本幫不上一點小忙。所以半夢不敢癡心妄想,她和殷離隻能是躲開公眾的視線保持著聯係。


    時間長了,半夢也變得對殷離若即若離,她知道自己已經是徐娘半老,再過幾年就要人老珠黃了,對殷離是否還能保持一點魅力就很難說。何況她現在是個單身女人,不找個終身依靠,今後又該怎麽辦呢?


    半夢的小餐館生意日漸清淡,她也無心經營。半夢現在毫無主張,隻能三天打漁兩天嗮網地張羅著。


    她想轉行做點別的生意,可是又不知道該怎樣去做。


    後來去了雲之遙消遣,發現靜安的咖啡屋雖然麵積不大,但是生意卻很紅火。


    要想轉下靜安的店子,基本上是不可能的,靜安沒有這個打算。但是要想分上一瓢羹,又該怎麽做呢?


    於是半夢在百無聊賴之中想出了個歪主意,拿下龍靜安,然後染指雲之遙的生意,這樣一來,她就人財兩得了。


    可是接觸了龍靜安以後,她失望極了,靜安對她毫無興趣。雖然龍靜安是個單身漢,可是他不像有的男人那麽饑不擇食。


    龍靜安比一般的男人冷靜,他對半夢保持著不卑不亢,不冷不熱的態度。原先半夢以為隻要她略施一點魅力,就能把龍靜安收羅到石榴裙下,結果半夢隻吃了個閉門羹。


    她覺得靜安是塊硬石頭,非常難啃。除非打擊一下他的傲氣,拆散他們的三人組合,這樣靜安的雲之遙就沒了依靠。


    那樣一來,雲之遙說不定就要散夥了,到時候壓價收下他的小店,自己就可以順利地轉行。


    半夢的計劃謀劃了很久,幾乎沒有對人提起。她是個城府很深的女人,對於暗中進行的事情,除非想要別人來參與時,才會透露一點口風,不然不會跟任何人提起半句。


    半夢在床鋪上絞盡腦汁的思索著,想著下一該該怎麽去做。


    在雲之遙,靜安也在考慮著如何對付半夢這個狡猾的女人。


    他暗中吩咐小強去找人調查半夢的背景。


    小強有個朋友,介紹了一個做私人調查的。靜安與小強跟他見了麵,靜安付了一筆酬金,叫這個人稱建哥的男人調查一下半夢的行蹤、社會關係及背景,不得驚動半夢特別是殷離和他們的熟人。


    建哥滿口答應,一再聲稱他在這行已經做了差不多八年,對這點業務已經是手到擒來。關於靜安交代的事情,會盡快地交差,不然他也對不住靜安的慷慨酬謝。


    靜安把這些事情交代好以後,跟小強依舊在雲之遙有條不紊地做著生意。


    雪卉還和平時一樣,熱情招唿著店裏的客人。


    她知道小強和靜安在籌劃著什麽事情,可是他倆都沒跟雪卉明說一聲。雪卉猜測著肯定是針對半夢的,她也恨半夢,隻要能教訓她一下,自己也可以揚眉吐氣。


    至於上次和靜安說的事情,她一直在留意著半夢,隻是這幾天半夢沒來露麵,於是她就平心靜氣地忙著日常的工作,一但半夢來了,她就要有所行動。


    那個建哥,收了靜安的酬勞之後,立即開始了對半夢的仔細調查。這一查可不要緊,建哥發現了許多平時不為人知的事情。


    建哥大有收獲,但他沒有立即停下手中的事情,他想繼續順藤摸瓜,把網撒得更大一些,說不定靜安願意多付給他一些酬勞,那樣他和靜安就可以互利互惠了,也對得起他在這行的聲譽。


    建哥發現了半夢與殷離私下的曖昧關係,也發現了半夢的住所確為殷離所贈。


    同時建哥還調查到殷離所做的事情,他的妻子完全不知底細,而且此時他們的家庭關係也處於敏感時期。


    對於半夢的小餐館,建哥還有所發現,那就是半夢一直在偷稅漏稅。對於這些情況,建哥如獲至寶,搜羅了許多證據,包括一些照片和錄音等等。


    建哥不知道靜安看到這些會有什麽感覺,至於殷離的妻子知道這些事情後,會有什麽反應,看來這些都不得而知。


    靜安想起已經有一段時間沒去新城看望小龍駿了,他一直忙於自己的事務脫不開身。


    平時一到晚上,靜安就會打電話給梓欣,跟她聊上幾句,然後再把電話拿給小駿駿聊幾句。


    小駿駿稚嫩可愛的聲音讓靜安這個做父親的激動不已,他非常想立刻把小寶貝摟在懷裏親上一口。


    特別是小駿駿唿喚著“爸爸”的聲音,甜美得讓靜安心頭湧上一股濃厚的父愛,久久不能平息,直到掛上電話以後,小駿駿可愛的笑臉和甜甜的童音還在靜安的腦海裏激蕩著。


    他太需要兒子的愛了,靜安舍不得這個寶貝兒子。他想,要是自己有雙翅膀,恨不得立刻就飛到兒子身邊去擁抱著他。


    可是他們身處兩地,每次見麵都要花上一兩個小時才能到達兒子的身邊,到那時他才能看到小家夥稚嫩可愛的小臉。


    現在小駿駿越來越大了,還有一段時間就要去讀小學。靜安和兒子不知不覺已經分隔了數年時間,孩子在不知不覺中成長著,而他也把大量的時間花在了雲之遙的生意上。


    時間如流水,在無聲無息中流逝著,年輪在看似靜止的歲月裏向外一圈一圈地滋生增長。


    時間的齒輪碾過每個人的眼角和發鬢,帶來了恰如刀刻雪染一般的痕跡。


    隻是人們如果不細致去觀察,就不會發現時間在慢慢地侵蝕著人們日常熟悉的容顏。


    隻有在不經意之間,偶然發現耳鬢又多了幾絲白發,眼角又多了一線皺紋,臉頰的毛孔之間又多了一小塊不易發覺的印記。


    靜安的思緒時常會掛念起梓欣和兒子,他常常會擔心小駿駿的午飯和晚飯能不能吃飽;會不會在半夜之間要起床尿尿,而沒有人陪他去衛生間,那樣孩子會感到害怕。


    靜安知道小駿駿怕黑,晚上一覺醒來時,是否會哭著喊著叫“爸爸”、“媽媽”,而此時會不會有人溫柔地摟著他繼續入睡。


    諸如此類,靜安時常都要牽腸掛肚地掙紮著,他的父愛之心此時沒有了可以嗬護的對象,讓他無法安然入睡。


    他太需要一個人來陪伴他了,撫慰他孤獨的靈魂,讓他懌動不安的心靈得以慰藉。


    在江城的歲月裏,他看似有了一個可以棲身的地方,然而他懌動的靈魂卻沒有可以安放的處所。


    靜安的心好像還在飄零之中,四處遊蕩,四處碰撞。一些瑣碎的事情常使得他火氣十足、苦悶不堪。


    因此有時他幾乎不能心平氣和地對待那些看似平常,但在他看來卻無法忍受的事情。


    靜安壓抑著心頭的煩惱做著一切需要他經手的事務。好在雪卉和小強都能體諒靜安的不易,而且都相當明智的把一切事情辦理得妥妥帖帖,靜安對此無話可說。


    他知道出來謀生都是為了生活,每個人都有著自己的難言之隱。至於他和雪卉、小強,是命運把他們結合在了一起,為了生活,他隻有珍惜身邊的這兩個人,畢竟大家都在同一條船上。


    何況雪卉對他的含情脈脈,靜安都看在眼中,痛在心裏。


    因為靜安此時還不能對雪卉坦然表白一切,心情坦蕩地接受雪卉的一片柔情,畢竟他還有難以言喻的隱情埋在心裏。他擔心辜負了雪卉的深情厚意,可是自己卻又無計可施。


    其實靜安還在牽掛著小駿駿和梓欣,但是他分身乏術,不可能將自己分成兩半去把所有的事情都辦得妥妥當當。所以靜安隻有忍受著內心的掙紮在別人麵前充當一個外表堅強的男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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