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克儉雙手負後,緩步而行,來到冬落一行人身前站定,先是打量了一下冬落,最後將目光落在了雪念慈身上,至於二黑三黑則直接被他無視了,兩個小孩子能掀起什麽風浪來。


    王克儉對著雪念慈抱了抱拳道:“廣陵城姚家上等供奉王克儉見過兩位公子,不知道兩位公子來這廣陵城是遊學啊!還是久居啊!”


    廣陵郡是大周北方的文運大郡,承載著大周國北方文運,而廣陵城做為廣陵城的郡城,姚家族地、袓地所在之地,更是肩負了廣陵郡九成以上的文運,又有繡春江從旁流淌而過。


    因而每年都有許多負笈遊學之人乘坐大周官家渡船沿著繡春江北上南下,來到這廣陵城,即能增長閱曆,又能學到許多知識。若是有運氣好的,可能在廣陵城隨便走走,便被姚家某位遊戲紅塵的老祖看上眼了,收為人室弟子,那麽在大周國從此就是一步登天,官運亨通了。


    就算是緣分不夠沒有那師徒情分,稍微得到一兩句指點,也是好的。


    學識這種東西,就像是修為一樣,從來沒有誰會嫌多的。


    在來之前,王克儉便動用關係去調查過了,冬落一行人並非是廣陵城本土人士,而是今天才入的廣陵城。


    因此王克儉便將冬落與雪念慈認做那說是負笈遊學,實則是前來撞大運的外鄉學子了。至於二黑三黑,兩個小書童而已。


    王克儉突然有些同情他們,才剛來廣陵城,姚家老祖宗沒碰到,就碰到了一個酒瘋子,現在又好巧不巧的碰到了他。


    也不知道這算是運氣好還是不好了。


    雪念慈聲音平淡的說道:“與你何幹?”


    王克儉笑了笑:“之前與我是沒有半點幹係的,隻是後來就有了。”


    雪念慈瞥了一眼站在遠處,並未靠近的姚閑,笑道:“怎麽?為他出頭來了?”


    王克儉點了點頭道:“算是吧!畢競未經我的允許,就打了我的狗。這廣陵城沒這道理,這天下也沒這道理。再說了,兩位看樣子,也是一個讀書人,應當不會如此不講道理吧!”


    冬落笑了笑,“有些狗打了就打了,不需要講道理。當然,如果你是因為你的狗咬了我們,要來賠償一下我們的損失的話,那我就有道理與你要講了。”


    雪念慈也說道:“我隻與講道理的人講道理,對那些不講道理的人,我更喜歡……教他們一些道理。”


    王克儉哈哈大笑,自從他當上姚家上等供奉以來,這廣陵城就沒有幾個人人敢這樣跟他說話了,就連姚家的一些中層,誰看到他不是唯唯諾諾的,現在到好,兩個外鄉人反而嘲諷起他來了。


    王克儉笑聲停了下來,聲音冰冷的說道:“給臉不要臉,那就是找死了。”


    雪


    念慈拍了拍胸口道:“嚇死個人了。”


    冬落聳了聳肩道:“好狗不擋道啊!我們這還要去撞大運呢!你別耽誤我與你們姚家老祖宗把酒言歡,探討學問的大事啊!”


    身穿大紅袍的王克儉指了指自己的鼻子道:“好狗?”


    王克儉氣極反笑,“你們還真敢說啊!”


    雪念慈冷哼一聲,“說了又怎樣?別以為是個讀書人,就可以站在道德的至高點上對別人指手畫腳了。道理不是你這樣講的,讀書人也不是你這樣的。”


    雪念慈的聲音一聲重過一聲,這處宅第本就處於一條大道旁邊,一些聽著聲音,覺得又有熱鬧可看的人紛紛圍了上來。


    在這樣的冬天,喝酒可以暖人心,但看熱鬧卻可以養眼晴啊!


    一時間王克儉的身份便被人認了出來。


    “那個身穿大紅袍的便是姚家上等供奉王克儉,人如其名,不光克儉,已經儉到一種境界了。”


    “什麽境界?”


    “你去他的府邸看看就知道了,據說他家門上全是他的爪子印。”


    “……”


    “前不久不是傳聞他看上了酒瘋子這處宅子嗎?按理說同為姚家供奉,他要是與酒瘋子好商好量的,說不定這酒瘋子為了一點酒錢也就將這處宅子賣給他了。可是你猜怎麽著,他為了摳下那幾千塊靈石來,覺著酒瘋子也就一個末等供奉,沒啥影響力,便想借自己在姚家供奉堂的能量,逼迫酒瘋子把這處宅子讓出來。”


    “若是其它末等供奉迫於壓力,可能就將這宅子讓出來了。可酒瘋子是什麽人,按望江樓老姚頭的話來說,那就是茅房拉屎臉朝外的漢子,酒勁一上來,那是什麽事也敢做的,不像其它人一個個的軟骨頭。最後硬把這件事鬧到了首席供奉那,又有一大群被上等供奉打壓得曆害的末等供奉幫忙說話,這王克儉被罰了三個月的禁閉。在這期間他的狗腿子姚閑可沒少來欺辱那酒瘋子。”


    “可是這王克儉不是一個五級丹靈師嗎?按理說是不應該缺靈石的啊!”


    “哼!人心就是一個無底洞,欲望這種東西是填不滿的。再說了,丹靈師修行最燒錢,那境界都是靠靈石一點一點的堆起來的。”


    “這倒也是,靈藥要靈石,丹爐也要靈石。”


    ……


    聽著來自四周的嘲諷聲,王克儉的臉色有些難看。悠悠眾口,最難堵。更何況他們說的都還是事實。


    當然,這些還是他們知道,這其中還有他們不知道的隱情。


    當張藏真將這事鬧到首席供奉那兒的時候,首席供奉二話沒說,就打了他一拳,將他好不容易聚起來的心氣都打散了,這還沒完,還關其禁閉三月,直到今天。


    若非如此,他也不會忍痛拿出百來顆品相極


    差的下品靈石交與姚閑,讓他想辦法將這處宅子拿下來了。


    他做為一個丹靈師,在尋山望水一方麵也是有些眼光的。畢競要煉出一爐好丹來,不光光是丹爐的好壞,丹靈師水平的高低,丹藥的優劣。在很大一定程度上還要講求天時地利人和。


    天時,隻能看天,比如說煉製一枚水丹,成丹之時若是大雨傾盆,丹藥藥性自然而然就會變猛烈,若是細雨蒙蒙,藥性可能就會綿軟一些。


    至於地利,同樣一枚水丹靠近大江大河,水運精華濃鬱之地,成丹率自然極高,丹藥的成色也就隨之水漲船高。


    至於最後的人和,除了丹靈師知道什麽叫人和,其它人也就無從得知之了。


    張藏真這處宅子風水是真的不錯,其間隱隱有一股莫名的力量加持其上。隻要這座宅子到了他手中,王克儉有把握將他的練丹水準再往上提上一提,結丹率也會翻上一翻。


    若非如此,他也不會在明知很有可能會在得罪供奉堂一大群末等供奉的情況下,仍舊想要將這宅子拿在手中。


    修行花錢,而修行之中最花錢的便是丹靈師,有時一棵天材地寶,靈藥妙藥下來,錢袋子就空了。


    可占據這樣一座風水形勝之地,就相當於已經占據了地利,結丹率少說也能提高一成。一成看似不高,可是轉化為靈石之後,那可就不是一個兩個錢袋子能裝滿的了。這錢袋子裏的靈石除了一部分要交給姚家之外,剩下的大半可都是流進了他自己的口袋。


    也就是說這座宅子早到手一天,他的錢袋子就要比之前更鼓一點。所以,今天他打算用強了,隻是沒想到,半路殺出一個冬落來。


    王克儉看著雪念慈,“你沒也聽到了,我是一個五級丹靈師,五級丹靈師的能量你們或許想像不到,但要殺你們,簡直是易如反掌。可現在我隻想要這處宅子,你們今天若是賠點靈石給我的狗,再將路讓出來了,在這廣陵城我可以給你指一個好去處。”


    冬落雙手環胸,氣定神閑的說道:“什麽好去處?”


    “撞大運的好去處。”


    王克儉眯著眼晴道:“我知道你們這些外鄉學子來這的目的,不就是想攀上姚家這棵高枝嗎?我告訴你們樹在哪裏。”


    冬落眼晴一眨不眨的問道:“如果我不賠也不讓呢!”


    王克儉臉色發狠,“那我今天就要讓廣陵城少幾個人。”


    冬落還未說話,三黑便指著姚閑氣笑道:“還真是不是一家狗,不進一家門啊!這話他剛才也說過,可是他差點就從廣陵城消失了,咋滴,老狗,你也要消失不成?”


    冬落默默的為三黑樹了樹大拇指。


    雪念慈說了一個善字。


    王克儉怒極反笑,“小小書童也敢口


    出狂言,給我死來。”


    王克儉雙手之中忽然各有一道火焰溢了出來,直衝三黑而去。


    三黑冷哼一聲,身影直接自原地消失,就好似從來沒有出現過一樣,一點波動也沒有。


    王克儉突然之間神色大變,慌忙在背後結出一麵火盾,擋住了一個自虛空中突然出現的拳頭。


    火盾一潰即散,王克儉在那一拳之下踉蹌向前,一口鮮血便噴了出來,將身後的大紅袍染得更紅。


    才剛剛站穩的王克儉連忙結了一個手印,張口一吐,便吐出一個白玉小鼎。


    白玉小鼎迎風見漲,不一會兒便變得與人齊高。


    懸浮於王克儉頭頂的白玉小鼎放出一道道柔和的光將其籠罩。任由三黑出拳角度如何刁鑽,硬是無法衝破那一道道白玉光。


    初心大意挨了三黑一拳的王克儉哈哈大笑道:“你再打啊!我這白玉鼎是貨真價實的六級靈器,就憑你,破的了嗎?”


    王克儉不顧出拳不停的三黑,任由他的拳頭不停的砸在那一道道白玉光上,劈劈啪啪的啊。


    王克儉看著雪念慈道:“你知道什麽叫五級丹靈師嗎?我今天就告訴你什麽叫五級丹靈師。”


    雪念慈指尖輕輕的敲擊著輪椅扶手,輕笑道:“五級丹靈師,很了不起嗎?”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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