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廂情願。


    甚至連普通朋友都算不上?


    聽到這番話,司律愣住了。


    臉上的血色消失得一幹二淨。


    這一瞬間,他幾乎以為自己出現了幻聽。


    司律端著杯子的手都在發抖。


    聽錯了。


    肯定是聽錯了。


    他跟趙雪吟明明是兩情相悅。


    怎麽能算是一廂情願呢?


    司律盡量讓自己冷靜下來,端起杯子喝了口水。


    隔壁的對話也還在繼續著。


    李朝陽看了眼趙雪吟,不動聲色地將袖子挽起來,語調不緊不慢,“趙小姐,我知道現在有很多職場女性都不願意曝光戀情,您這樣說,我也能理解您!”


    眼見誤會越來越大,趙雪吟非常著急。


    她要嫁的人是五爺,可不能因為一個司律壞了全部的計劃。


    她早知道司律的一向情願會壞事,但她沒想到,五爺也會因此產生誤會。


    不行。


    不能再讓五爺繼續誤會下去了。


    她得把事情說清楚。


    趙雪吟接著道:“李特助你誤會了,我和司律半點關係都沒有。這麽長時間來,真的隻是他在自娛自樂,一廂情願而已。”


    李朝陽端起杯子喝了口茶,“您確定是司律先生在一廂情願?可我在順羲財團聽到的傳言可不是這樣的,大家都說您和司律先生是郎才女貌!”


    郎才女貌?


    她和是司律之間算哪門子的郎才女貌?


    司律隻不過是給他們趙家打工的而已。


    一個打工仔,還妄想跟她在一起?


    簡直是可笑!


    趙雪吟抬手理了理頭發,“實不相瞞,司律已經想做我們趙家的上門女婿很長時間了!甚至想方設法的在討我爸的歡心,其實我爸也不太喜歡他,但礙於上一輩的情誼,加上我爸這個人心腸又比較軟,也不好不搭理他,所以才一直沒有跟他撕破臉,說起來,司律也是個沒眼力見的,我爸明明一點都不喜歡他,可他卻自信心滿滿......”


    說到這裏,趙雪吟歎了口氣,接著道:“其實這些不切實際的話都是司律找人傳出來的,我跟他真的沒有任何關係。人言可畏,他就是想借著這些傳言來坐實我跟他之間的關係。”


    趙雪吟從沒有在公眾麵前承認過她跟司律的關係。


    那麽,順羲財團裏為什麽會有那樣的傳言傳出來?


    分明就是司律讓人傳出來的。


    不要臉。


    司律簡直就是不要臉極了!


    他也不照照鏡子看看自己是什麽德行。


    李朝陽點點頭,有些不敢置信的道:“沒想到司律先生看起來一副正人君子的樣子,內地裏居然做出這種事情來。害得我差點誤會二位真是情侶,不過,這司律確實是配不上趙小姐,先前誤以為二位是情侶的時候,我還好一陣惋惜呢!”


    惋惜?


    李朝陽有什麽可惋惜的。


    真正惋惜的人五爺。


    隻不過是接著李朝陽的口說出來而已。


    趙雪吟心裏非常激動,表麵卻按兵不動,裝作很惋惜的樣子道:“其實我也沒想到司律是這種人!不過這也不奇怪,有句話叫知人知麵不知心,好在我及時看清了他的真實麵目,這才沒有造成實際損失。”


    李朝陽點點頭,很讚同趙雪吟說的話。


    知人知麵不知心。


    好一句知人知麵不知心。


    司律就這麽靠在椅背上。


    臉上毫無血色。


    他從來都沒想過,他在趙雪吟心裏就是這種人。


    如果不是親身經曆的話,他不會相信的這些話是善良單純的趙雪吟說出來的。


    這樣的趙雪吟,就像變了個人一樣。


    陌生極了。


    可笑。


    簡直是可笑。


    他還天真的以為,趙雪吟心裏有他。


    他們是相互喜歡彼此的。


    其實,他在趙雪吟心裏,就是一個可有可無的人。


    趙雪吟一直在利用他。


    想到前幾天的自己,還為了維護趙雪吟對楊文昊大打出手,司律連腸子都悔青了,比小死了一迴還要難受。


    楊文昊說的沒錯。


    蠢貨!


    他才是真正的蠢貨。


    蠢也就算了。


    他還聽不進去良言。


    為了一個趙雪吟,居然十幾年的朋友都決裂了。


    司律緊緊咬著拳頭,全身都在發抖。


    司律拚命的克製住自己的情緒,不讓自己哭出聲。


    五年。


    整整五年。


    他以司律的身份,陪在趙雪吟身邊整整五年。


    沒想到,居然換來了這樣的結果。


    他這是在做夢嗎?


    司律閉了閉眼睛。


    身後,李朝陽的聲音繼續響起。


    “既然現在已經知道司律的真麵目,趙小姐就不想在財團內部澄清一下?”李朝陽接著道:“這種傳言要是長久傳下去的話,肯定會對趙小姐的聲譽產生影響的。讓那些愛慕趙小姐的人,也不敢主動來追求趙小姐。”


    愛慕她的人?


    李朝陽指的肯定是五爺。


    五爺要來主動追求她!


    想到這裏,趙雪吟的心髒跳得飛快。


    放眼整個華國,有誰能讓五爺親自追求?


    別說追求了。


    有些女人,怕是連倒貼五爺,五爺都不會多瞧她一眼。


    就比如葉灼。


    葉灼長得那麽好看又能怎樣呢?


    找了個男朋友還是個冒牌貨。


    等她成為了五爺的夫人,白家的當家主母,葉灼還拿什麽跟她比?


    “我澄清過了,”趙雪吟壓住心底的激動,苦笑一聲,“實不相瞞,早幾天在公司亂傳傳言的人,都被我開除了。可是,傳言這種東西,並不是一時半會兒就能消失的。不過我相信,等時間一長,這些傳言都會不攻自破的。”


    是的。


    這件事司律也知道。


    早些天確實有一批五十八層的助理被趙雪吟開了。


    司律還以為這些助理是因為在上班的時候聚眾聊天,所以才被開除的。


    原來,聚眾聊天並不是真正的原因。


    司律深吸一口氣。


    李朝陽點點頭,“既然趙小姐已經看破了司律的真麵目,那我覺得像司律這種員工就沒有留在順羲財團的必要了,趙小姐,你覺得呢?”


    聞言,趙雪吟不著痕跡地蹙眉。


    李朝陽這話是什麽意思?


    是想讓她開除司律?


    李朝陽是五爺的特助。


    他的意思,肯定就是五爺的意思。


    吃醋了。


    五爺肯定是吃醋了。


    要不然,他不會讓她開除司律的。


    想到這裏,趙雪吟簡直受寵若驚。


    她做夢也沒想到,有一天,堂堂五爺,會吃上她的醋。


    趙雪吟點點頭,接著道:“李特助,不瞞你說,其實我早就已經在準備這些事情了,隻是一直沒找到合適的契機而已。等時機一到,我就立馬讓司律走人。”


    “原來是這樣。”李朝陽點點頭,接著道:“趙小姐是個明白人,以後肯定會有大造化的!”


    李朝陽這番話已經說得很明顯了。


    大造化。


    她的大造化肯定是成為白家的當家主母。


    現在看來,她主動約李朝陽出來,簡直太對了!


    如果不是及時把李朝陽約出來的話,她永遠都不知道,五爺對她誤會那麽深。


    也永遠都不知道,五爺還要的主動來追求她。


    趙雪吟壓住心底的激動,朝端起杯子,盡量平靜的道:“那就借李特助吉言。”


    李朝陽也端起杯子,與趙雪吟碰了一下,“趙小姐太客氣了,以後李某還要靠趙小姐多多關照。”


    “承蒙李特助看得起。”趙雪吟一口飲盡杯中的茶。


    聊了幾句,李朝陽便提出離開。


    趙雪吟道:“李特助,現在時間也差不多了,要不咱們一起去吃個中飯吧?”


    李朝陽笑著道:“趙小姐太客氣了,再過幾天就是dk財團的年會,我這幾天都在籌備年會事宜,等有時間,一定請趙小姐吃飯。”


    dk財團的年會?


    李朝陽為什麽會無緣無故的說起年會?


    難道是五爺想邀請她參加年會,然後官宣她的身份?


    對。


    肯定是這樣的。


    趙雪吟的心髒在著一瞬間跳得飛快,“既然李特助有事要忙,那我就不留你了。”


    這邊的司律已經什麽都聽不清了。


    腦海中嗡嗡的一片。


    過了很久很久,他才從茶館裏走出去。


    失魂落魄的。


    外麵的天空灰蒙蒙的。


    不多時,半空中居然飄起了雪花。


    司律就這麽的站在車水馬龍的街道上,臉上的失落和一派繁華的街道形成了鮮明的對比。


    福叔看著司律的背影,臉上全是心疼的神色,正要把傘遞過去,一隻滿是皺紋的手攔住了福叔的手。


    “老爺?”福叔看向晉老爺子。


    晉老爺子搖搖頭,“現在還不是時候。”


    司律才看清趙雪吟的真實麵目,如果這個時候福叔貿然送傘的話,依照司律多疑的性子,肯定會誤會這一切都是他們計劃的。


    到時候,就得不償失了。


    所以,還得等。


    等司律自己想通。


    “可......”福叔很心疼司律。


    “我知道你心疼他,但現在不是心疼的時候,”晉老爺子接著道:“就讓那孩子好好清醒清醒吧。”


    福叔也知道晉老爺子的意思,隻好放棄給司律遞傘。


    晉老爺子轉身上車,“我們先迴去。”


    “嗯。”福叔點點頭,跟上晉老爺子的腳步。


    上了車。


    晉老爺子打了個電話出去,“喂,五爺。謝謝您”


    那邊傳來一道低沉的聲音,“事情已經辦好了?”


    晉老爺子接著道:“已經初見成效了,不過,還需要五爺您把林特助再借我用幾天。”


    當初晉老爺子找到岑少卿幫忙,但岑少卿不願意親自出麵,於是葉灼便支招,讓林特助出麵。


    晉老爺子本以為這招行不通,畢竟,從頭到尾都是林朝陽在跟趙雪吟交涉,岑少卿連麵都沒露一下。


    沒想到,這一招居然這麽好用!


    “可以。


    晉老爺子接著道:“也麻煩您幫我跟葉小姐說聲謝謝的。”如果不是葉灼幫忙出主意的話,那他到現在還跟無頭蒼蠅似的。


    不得不說,葉灼真是太厲害了!


    掛完電話,晉老爺子抬頭看向司機,“去陵園。”


    “好的。”司機點點頭。


    很快,車子就停在陵園門口。


    晉老爺子開門下車。


    福叔也跟著一起下車。


    “你就別跟著了。”


    福叔將手上的傘遞給晉老爺子,“那您把傘拿著。”


    晉老爺子接過傘,往陵園裏走去。


    這個時節,來陵園的人並不多。


    整個陵園放眼看去,空蕩蕩的一片,格外的蕭條。


    還有些陰冷。


    晉老爺子撐傘往前走著。


    蒼茫的雪地上留下一排腳印。


    走了十分鍾左右,晉老爺子停在一處墓碑前。


    墓碑上貼著一張年輕女人的照片。


    照片很古老了。


    有種七八十年代港風美女的既視感。


    看照片上的女人,晉老爺子的眼眶有些微紅,須臾,他才緩緩開口,“阿蘭,我來看你了。”


    迴應他的,隻有唿嘯的寒風,以及簌簌的雪聲。


    “阿蘭,對不起......”


    “如玉那孩子,像極了我,當年的你一定比現在的我還要難受吧?”


    晉老爺子在墓碑前站了很久很久。


    直至傘上已經積了一層厚厚的積雪,他才轉身離開。


    **


    雪越下越大。


    司律也不知道自己是怎麽迴到順羲財團的。


    他不敢相信剛剛自己的經曆的一切是真的。


    “司大哥。”就在這時,身後傳來趙雪吟的聲音。


    司律迴頭一看。


    趙雪吟還是跟平時一樣,臉上的笑容永遠都是怎麽溫柔。


    看著那張臉,司律臉上全是自嘲的笑。


    見司律的神色不對,趙雪吟微微蹙眉,“司大哥,你這是怎麽了?”


    “沒什麽,”司律收迴視線,“就是有點累了。”


    趙雪吟很關心的道:“司大哥,你最近是不是太累了?”


    這一瞬間,司律幾乎都忘了茶館發生的那一幕了。


    他不明白。


    為什麽趙雪吟能裝的這麽像。


    一前以後,判若兩人。


    還是說,在茶館裏,趙雪吟隻是在逢場作戲?


    如果找趙雪吟在茶館裏說的都是真心話,那她肯定會想辦法開除她。


    可趙雪吟好像並沒有要開除他的意思。


    對。


    肯定是逢場作戲。


    想到這裏,司律的眼底又恢複些許亮光,“最近是有些累。”


    趙雪吟接著道:“那你多注意休息。”


    “好的。”司律點點頭,“雪吟,你也注意休息。”


    趙雪吟笑著道:“放心吧,我又不是小孩子了。”


    說到這裏,趙雪吟頓了頓,接著道:“對了司大哥,你晚上下班有空嗎?”


    “有空。”司律點點頭。


    趙雪吟接著道:“那咱們一起去吃個飯?”


    “好的。”


    “那就這麽說了,我先迴辦公室了。”


    “嗯。”


    司律目送著趙雪吟上了專用電梯。


    從頭到尾,趙雪吟都沒有說要開除他的話,所以,肯定是他誤會趙雪吟了。


    如果趙雪吟心裏真的沒有他的話,不會約他晚上一起吃飯。


    想到這裏,司律的心裏好受了很多。


    很快,就到了下班的時候。


    司律提前來到餐廳等趙雪吟。


    他還買了鑽戒和鮮花。


    經曆了今天的事情,司律有些慌。


    他必須要向趙雪吟求婚。


    他不能在這樣等下去了。


    時間一分一秒的過去,趙雪吟終於姍姍來遲,“不好意思啊司大哥,路上太堵了!”


    “沒事。”司律點菜的平板電腦遞給趙雪吟,“我點了這些菜,你看要不要加些什麽?”


    “不用,”趙雪吟笑著道:“你點的我都愛吃。”


    司律轉頭看向服務員,“那就這些吧。”


    服務員雙手接過平板電腦,“好的,請二位稍等一下。”


    “嗯。”司律點點頭。


    趙雪吟還跟以前一樣。


    司律的心慢慢穩定下來。


    他應該相信趙雪吟,他不該胡思亂想。


    放吃到一半,趙雪吟放下筷子,抬頭看向司律,“司大哥,我有件事想跟你說。”


    司律笑著道:“巧了,我也有事想跟你說。”


    趙雪吟道:“那你先說吧。”


    “你先說。”司律道。


    難道趙雪吟是想借機把他趕出順羲財團?


    不。


    不會的。


    他要相信趙雪吟。


    趙雪吟肯定不是那種人。


    司律深吸一口氣,心也提到了嗓子眼。


    他愛了趙雪吟那麽多年。


    他不想到頭來,愛了一個笑話。


    他更不想自打自臉。


    趙雪吟點點頭,接著道:“司大哥,你是一個很有才能的人,這次為了我,讓你連降四級,真是對不起......”


    原來趙雪吟不是想趕他走。


    趙雪吟是在關心他。


    司律鬆了口氣,笑著道:“沒關係,這些都是我自願的,我不怪你。”


    趙雪吟歎息一聲,“司大哥,雖然你不怪我,但我自己心裏過不去,如果不是我的話,你也不會這麽委屈!這都怪我,司大哥,我對不起你......”趙雪吟自責不已,臉上看不出任何紕漏。


    就連司律都深信不疑。


    司律伸手握住趙雪吟的手,“雪吟,我真的沒事,你別那麽想,我從來都不覺得這算什麽!隻要你沒事,讓我做什麽,我都是願意的。”


    看著被司律握住的手,趙雪吟有些惡心。


    但她還不能說出來。


    隻能強忍著。


    司律對她來說,還有用。


    她不能把司律得罪死了。


    趙雪吟紅著眼眶道:“司大哥,我不值得你對我這麽好的!”


    “值得,你非常值得!”司律語調堅定。


    趙雪吟接著道:“司大哥,你這麽有才能,繼續留在三十樓,簡直就是大材小用,我見不得你受這樣的委屈,要不,你辭職吧?離開順羲財團,以你的才能,無論到哪個財團,都能升到理事長以上的位置?你何必繼續留在順羲財團浪費青春?”


    辭職?


    說得好聽點是辭職。


    其實趙雪吟就是在趕她走。


    如果司律上午沒有聽到趙雪吟和李特助的對話的話,那他一定會認為,趙雪吟是真心實意的在為他好。


    趙雪吟見不得他受委屈。


    可現在。


    司律隻感覺眼前這個人,陌生到讓人心寒。


    司律笑了笑,“雪吟,你真的是在為我好嗎?”


    “當然了!”趙雪吟接著道:“司大哥,難道你想繼續留在30層?”


    “想,”司律點點頭,“隻要能和你在一起,哪怕讓我去二樓當推銷員,我也是願意的!”


    和她在一起?


    司律簡直是異想天開!


    趙雪吟眼底全是譏諷的神色,稍縱即逝,接著道:“可是司大哥,我不願意你受這樣的委屈!聽我的,離開順羲財團吧!海闊憑魚躍,我相信離開順羲財團之後,你肯定會有更大的作為的!”


    “其實你就是想趕我走對吧?”司律抬頭看向趙雪吟,眼底沒什麽神色,“在你眼裏,我就是個自作多情,一廂情願的蠢貨!”


    趙雪吟一驚。


    好端端的。


    司律怎麽會突然變成這樣?


    他知道什麽了?


    趙雪吟不敢置信的道:“司大哥,你在說什麽呢?你在我眼裏永遠都是最好最好藍顏知己!誰也無法代替你!你怎麽會這麽想?還是誰在你麵前亂說了什麽?”


    “嗬嗬,”司律冷笑一聲,“是嗎?既然誰都沒辦法代替得了我,那你為什麽要趕我走?”


    趙雪吟接著解釋道:“我沒有要趕你走,司大哥,你怎麽會這麽想呢!我讓你離開順羲財團,完全是為了你好!我就是覺得這樣太委屈你了!我見不得你受這樣的委屈!為什麽你就是不明白呢?”


    司律在順羲財團被連降四級,以後就沒有任何升遷的可能了。


    從旁觀者的角度來說,她的這番話,的確合情合理。


    可惜。


    司律早已不是之前的那個司律了。


    趙雪吟的心裏也有些慌。


    她有種直覺。


    有些事情已經在冥冥之中全部都變了。


    司律也變了。


    這要是換做從前,司律肯定會滿口答應,並且對她感激不已。


    這些年來,司律就像一隻提線木偶。


    趙雪吟讓他往東,他絕不往西,趙雪吟讓他往北,他絕不往南。


    可現在。


    司律不但拒絕了她,反而還這般質疑她。


    按照司律的智商,他絕對不會懷疑她。


    除非,是有人在司律麵前說了什麽。


    這個人是誰?


    葉灼?


    除了葉灼之外,趙雪吟實在是想不出來第二個人。


    肯定葉灼!


    葉灼想挑撥離間,把司律變成她的舔狗。


    真是夠不要臉的!


    趙雪吟紅著眼眶,接著道:“司大哥,你好好想想,我這樣到底是不是為了你好!我們相識這麽多年,我是什麽人,難道你還不了解嗎?”


    “正因為這樣,所以我才那麽愛你!那麽相信你,可是趙雪吟,你真的值得我這樣嗎?”以前的司律從未質疑過自己。


    現在的司律也不想質疑自己。


    可事情走到這一步,他不得不質疑自己的眼光了。


    趙雪吟深吸一口氣,就這麽看著司律,“是葉灼對吧?肯定是葉灼!自從葉灼迴來之後,你們所有人都變了,你變了,小羽也變了!你們都變了!司大哥,你要是真覺得我是在趕你走的話,那你就這麽想吧!總之我問心無愧!”


    葉灼。


    趙雪吟又在這個時候提及了葉灼。


    司律突然想起來,上一次,也是在同樣的情況下,他才對葉灼的誤會突然加深。


    在趙雪吟的誤導下,他覺得一切都是葉灼的錯。


    司律就這麽看著趙雪吟,“這件事跟葉會長沒有半點關係!你不要把無關緊要的人扯進來!”


    “沒有關係你還這麽護著她?”趙雪吟臉上全是冷笑,“司律,你簡直太讓我失望了!”


    葉會長?


    司律這一前一後的態度轉變的可真快!


    須臾,趙雪吟深吸一口氣,接著道:“司大哥,你千萬不要被葉灼給騙了!葉灼那種靠男人上位的女孩子,她最會蠱惑人心!你被她蒙在鼓裏,剛剛的那些話我都可以不跟你計較,請你相信我,我對你的心從沒有變過,我也從來都沒有想過要趕你走!”


    “好!”司律點點頭,“那我就相信你一次。”


    見此,趙雪吟露出笑容,“司大哥,謝謝你。”


    司律接著拿出鮮花和鑽戒,“既然你對我的心從沒有變過,那你嫁給我吧!我們都不小了,伯父也很希望我們能早點走到一起去。”隻要趙雪吟肯收下鮮花鑽戒,那司律就相信她。


    趙雪吟愣住了。


    臉上的神色有些難看。


    司律這是在幹什麽?


    求婚?


    他為什麽就是不能有一點點自知之明。


    哪怕是有一點點!


    但凡司律有一點點的自知之明,就不會幹出這種荒唐事!


    現在這種情況,趙雪吟隻能暫時接下司律的鮮花,然後再想辦法穩定住司律的情緒。


    就在趙雪吟準備伸手接過鮮花的時候,眼底突然閃過一道微光。


    這是攝像機的閃光燈。


    有人在偷拍她!


    意識到這個問題,趙雪吟趕緊看了看四周,這一看,臉色有些白。


    那是誰?


    李朝陽!


    五爺本來就誤會了她跟司律的關係,如果她在這種情況下接了司律的鮮花,那就真的說不清了。


    不行。


    事情不能再繼續這樣下去了。


    她必須要當著李朝陽的麵,跟司律劃清界限。


    “嫁給你?你在想什麽?你為什麽覺得我會嫁給你?”趙雪吟看向司律,眼底全是譏諷的神色,“你也不照照鏡子看看自己什麽德行!你覺得你渾身上下,哪一點能配得上我?”配得上她的人,隻有五爺!


    除了五爺,誰也配不上她。


    既然已經撕破臉了。


    那就沒必要留什麽情麵了。


    當斷不斷反受其亂。


    她是趙家的千金大小姐,司律不過是個打工仔而已,司律本來就配不上她。


    “你終於說出來了。”司律笑出聲。


    趙雪吟接著道:“你要是識相的話,就自己辭職走人,免得我親自出手,弄得大家難堪!”


    司律深吸一口氣,“你早就想這麽做了吧?”


    趙雪吟壓低聲音,“這隻能怪你自己沒有自知之明!”


    但凡司律有點自知之明,也不會認為她喜歡他。


    她從來都沒有說過她喜歡司律。


    這一切,都是司律自以為是。


    “是啊,我太蠢了......”司律嘴角全是自嘲的笑,“趙雪吟我為你做了那麽多,難道你就沒有一點點感動嗎?”


    “這都是你自願的,我為什麽要感動?”可能是怕李朝陽聽見什麽,趙雪吟的聲音壓的有些低,“司律,實話告訴你,我忍你很久了!”


    說完這番話,趙雪吟就拿著東西轉身離開。


    沒有一絲的猶豫。


    司律看著她的背影,狠狠地把玫瑰花砸在地上。


    砰--


    鮮紅的花瓣散落了一地。


    司律難受的想大吼一聲,可他卻不得不壓抑著自己的情緒。


    “先生,請問需要幫忙嗎?”餐廳的侍者走過問道。


    “不用。”司律從錢包裏拿出一疊人民幣,放在餐桌上,而後轉身往門外走去。


    侍者拿起桌子上的鑽戒,“先生,您東西忘了拿。”


    “扔了吧。”司律頭也不迴的道。


    聲音不似以往那麽精神,有氣無力的。


    就像受了什麽打擊一般。


    侍者一愣。


    這麽貴重的鑽戒,說扔就扔?


    須臾,侍者趕緊追上去,“先生......”


    司律暴怒地迴頭,“我說扔了!你是聽不懂人話嗎?”


    侍者被嚇了一跳。


    還沒等她反應過來,司律已經離開了餐廳。


    司律好像又迴到了上午。


    他獨自行走在人群喧鬧的大街上,像一個被人拋棄玩具。


    隻是,這一迴,他比上午更難受。


    上午,他還能用他誤會了趙雪吟為借口安慰自己。


    現在呢?


    他要用什麽來安慰自己?


    “啊!”


    司律抬頭看天,怒吼一聲,將自己的情緒全部宣泄出來。


    這一夜。


    司律都不知道自己是怎麽過來的。


    大概是一夜未眠吧。


    第二日,他就去順羲財團辦了離職手續。


    得知他要離職,人事部的工作人員都非常驚訝。


    辦完離職手續之後,司律去了一趟五十八層。


    剛出電梯,就看到趙雪吟往這邊走來。


    趙雪吟也第一時間發現了司律,眼底全是嫌惡的神色。


    司律怎麽又來了?


    難道是來找她道歉的?求她原諒的?


    她昨天已經把事情說的夠明白的了,為什麽司律還是要這樣呢?


    真是惡心死了!


    趙雪吟緊緊皺著眉,“司律,你就不能給自己留點體麵?非要這麽死纏爛打?我已經告訴你了,我不喜歡你,一直以來,都是你在自作多情,為什麽你就是聽不明白呢?!你到底想怎麽樣?”趙雪吟幾乎都能想到司律接下來的反應了。


    大概是痛哭流涕,說不定還會給她跪下。


    就在趙雪吟等著司律給她跪下的時候,司律看都沒看趙雪吟一眼,直接越過趙雪吟,往前麵走去。


    趙雪吟愣住了,臉上的神色有些尷尬。


    司律不是來找她的?


    那他來五十八層幹什麽?


    須臾,司律的聲音從空氣中傳來,“葉會長,你現在有時間嗎?”


    葉灼?


    聽到這句話,趙雪吟臉上的神色就更加難看了。


    葉灼!


    又是葉灼!


    原來司律是來找葉灼的。


    她就知道,這一切全部都是因為葉灼。


    如果不是葉灼的話,司律不會突然變心。


    渣女!


    賤人!


    趙雪吟咬了咬唇,眼底全是不甘。


    雖然趙雪吟不喜歡葉灼。


    但是一想到司律轉臉就去喜歡葉灼了,她又難受得不行。


    她還以為司律有多愛她。


    原來也不過如此。


    司律跟著葉灼來到辦公室。


    “葉會長,對不起。”司律朝葉灼鞠了一躬,“以前是我誤會你了,還做了很多惡意中傷你的事。”


    雖然道歉並解決不了什麽。


    但現在,除了道歉,司律也想不到其他辦法。


    葉灼遞給司律一杯咖啡,“過去的事情我不想計較,希望你的以後不要再重蹈覆轍。”


    “謝謝。”司律雙手接過咖啡。


    葉灼看了眼司律,接著道:“你接下來準備怎麽辦?”


    “我辭職了。”司律道。


    葉灼並沒有很意外,微微頷首,“這對你來說,未嚐不是一件好事。”


    “嗯。”司律喝了口咖啡,點點頭。


    葉灼就這麽看著司律,接著道:“你的眼神告訴我,你還沒有徹底放棄趙雪吟,對她還抱有幻想。”


    藏在心底的事就這麽的被葉灼說出來。


    司律一愣。


    葉、葉灼是怎麽看出來的?


    “人非草木,孰能無情。你跟趙雪吟這麽多年,一時間放不下她也很正常,但我還是想說一句,趙雪吟她不值得你這樣。”


    司律歎了口氣。


    他不止是放不下。


    他還有些不甘心。


    五年。


    整整五年,他心尖兒上那個純真善良的姑娘,怎麽就變成那樣了?


    或許。


    她是不是有什麽苦衷?


    司律拚命的為她尋找借口。


    葉灼接著道:“趙雪吟之所以這麽對你,完全是因為她的本性,她沒有任何苦衷。你知道她和薑小羽是怎麽迴事嗎?”


    司律搖搖頭。


    葉灼單手翻開筆記本電腦,“過來看看這個。”


    司律走過去。


    看電腦屏幕上的監控畫麵,整個人都愣住了。


    監控不長,一共十分鍾的樣子,可司律卻像是過了一個世紀那麽長。


    學狗叫?


    司律從來都不知道,趙雪吟這麽侮辱薑小羽。


    怪不得薑小羽那麽恨趙雪吟。


    過去司律一直覺得薑小羽之所以跟趙雪吟反目,是因為葉灼在其中挑撥離間,現在看來,事情並不是這樣的。


    他之前為了維護趙雪吟,差點打了薑小羽一巴掌。


    司律捏了捏手指。


    所以。


    這五年,他到底愛了個什麽東西?


    惡心。


    簡直就是惡心至極。


    司律胃裏一陣翻騰,對著垃圾桶幹嘔起來。


    葉灼遞給他一張幹紙巾。


    “謝謝。”司律接過紙巾,臉色有些白。


    好半晌,司律才平靜過來,“葉會長,我之前那麽對你,甚至詆毀過你,你為什麽還能原諒我,給我看這些?”


    “但行好事,莫問前程。”葉灼接著道:“而且,你本性不壞,隻是愛錯了人而已。”


    但行好事,莫問前程。


    這八個字直擊司律的心靈深處。


    想到自己以前的種種,司律簡直是羞愧不如,無地自容!


    十分鍾後。


    司律來到順羲財團樓下。


    昨天下了一天的雪。


    今天是晴天。


    司律抬頭看向太陽的方向,眼底全是暖暖的光。


    從今天開始。


    他的人生開始翻開新的一頁。


    旁邊的高樓裏。


    晉老爺子拿著望遠鏡看著司律的身影,眼底全是欣慰的光。


    五年。


    整整五年。


    他終於等到這一天了。


    另一邊。


    dk珠寶中心。


    後天便是dk財團舉辦年會的日子,五爺那麽中意她,肯定會邀請她參加年會的,於是,趙雪吟便盛裝出席,來珠寶中心挑選首飾。


    作為dk財團的正宮娘娘,參加年會,自然不能太寒酸。


    她得拿出正宮娘娘的氣派來,戴著自家品牌的珠寶,去參加自家的年會,


    趙雪吟一口氣選了很多珠寶。


    就在這時,一道修長的身影來到同一家店裏。


    男人身穿素色長袍,手裏捏著一串紅色的佛珠。


    行走間,爆發出一股強大的氣場,過往的路人皆是迴首相看。


    趙雪吟一轉頭,就看到了男人身影,先是怔了下,而後眼底全是濃濃的不屑,“馬店長。”


    “趙小姐。”馬店長立即走到趙雪吟身邊。


    趙雪吟的目光從岑少卿身上劃過,“馬店長,你這個店長是怎麽當的!dk珠寶中心是什麽地方?你怎麽什麽阿貓阿狗都往裏放?”


    雖然岑家在京城勢力很大。


    可趙雪吟卻一點都不怕岑少卿。


    岑少卿就算在厲害,他也比不上五爺!


    她現在是五爺身後的女人,岑少卿一個冒牌貨能把她怎麽樣?


    這裏畢竟是dk珠寶中心!是五爺的地盤!


    阿貓阿狗?


    馬店長直接就愣住了。


    趙雪吟說誰是阿貓阿狗?


    不會是在說......那位爺吧?


    就在這時,趙雪吟眼前一亮,她看到了一道熟悉的身影。


    是李朝陽。


    “李特助!”


    李朝陽怎麽會在這個時候出現?


    肯定是得知她在這裏購物,所以特地過來接待她的!


    趙雪吟心底特別激動。


    可李朝陽卻像沒看到趙雪吟似的,直接走到岑少卿身邊,恭敬地遞給岑少卿一份文件,“五爺,這是珠寶中心這半年時間以來的業績報表。”


    ------題外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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