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時遇說得幹脆,幾乎沒有一絲猶豫。


    店主笑著道:“行,既然您已經考慮好了,那我就給您配藥水了。”


    “嗯。”宋時遇微微頷首。


    店主去準備紋身藥水。


    紋身是要塗抹局部麻醉的。


    宋時遇看著店主拿過來的麻醉劑,微微蹙眉道:“不用麻醉。”


    “不用麻醉?”店主楞了下。


    雖然紋身不動刀也沒有傷口,但紋身是要用沾有藥水針刺入皮膚的,刺一下就疼的不行,更別說紋身還要刺成一個圖案了。


    宋時遇道:“用麻醉會影響效果,我需要字跡百分百一樣。”


    店主沒想到宋時遇還是個行家,笑著道:“那不用麻醉的話,您受得了嗎?”


    “沒問題。”宋時遇說的清淡,絲毫沒有把這件事放在眼裏。


    店主點點頭,“那如果中途受不了的話,您就跟我說一聲。”其實店主再次之前也遇到很多人,為了不影響圖案的美觀選擇不用麻藥,但是卻沒有一個人能堅持下來。


    因為實在是太疼了。


    “嗯。”宋時遇從喉嚨深處發出一個音節。


    意識到這個客人話不多,店主也就沒有多說些什麽,調配好藥水,拿著紋身機過來,“這位先生,麻煩您坐到這邊來。”


    宋時遇走過去坐下。


    店主有些不放心的道:“我要開始了,您要是覺得很疼的話,一定要跟我說。”店主自己身上就有兩處紋身,他知道紋身的體驗。


    當初他也逞英雄在自己的女朋友麵前堅持不抹麻藥,最後還是敗給了現實。


    眼前這個男人雖然說的信誓旦旦,但有的東西並不是自己就能控製住的。


    比如疼痛。


    紋身帶來的疼痛是那種錐心的疼。


    “好的。”


    店主本以為宋時遇紋到一半肯定會堅持不住,沒想到宋時遇從頭到尾居然一聲沒吭,他就那麽地坐在那裏,臉上沒什麽表情,甚至連眉頭都沒皺一下。


    紋身店的燈光在他身上鍍上一層清輝,如同皚皚白雪下那勁挺著青竹。


    店主開了三年的紋身店,什麽樣的的人沒見過,但還是第一次見意誌力這麽強大的客戶。


    他是沒有痛覺嗎?


    一個小時後,店主放下手中的工具,笑著道:“先生,可以了。”


    “多少錢?”宋時遇問道。


    “350。”店主迴答。


    宋時遇拿出錢包,數了四百塊錢遞給店主,“不用找了。”


    “謝謝。”店主接著交代道:“您記得在7個小時之後把紗布撕掉,然後用溫水衝洗幹淨,在傷口沒有愈合之前,不能喝酒也不能吃辛辣食物。”


    宋時遇微微頷首,而後轉身離開。


    看著宋時遇的背影,店主眼底全是欽佩的神色。


    這個人,真是太厲害了。


    看到宋時遇帶著‘傷’迴去,白嘉裕嚇了一大跳,“宋哥,你手臂怎麽迴事?”


    宋時遇語調淡淡,“不小心碰了一下。”


    “嚴重嗎?”


    “小傷。”


    白嘉裕有些不放心,宋時遇這個人平時就算身體有問題也不會去主動看醫生,接著道:“要不我帶你去醫院看看吧?”


    “我已經去過醫院了。”宋時遇道。


    “真的嗎?”白嘉裕一愣。


    “嗯。”


    聞言,白嘉裕鬆了口氣,接著道:“zy那邊送來了新合同,你看一下。”


    宋氏集團在一年前就跟zy科技公司有合作,之前宋時遇為了考驗zy的總監是否值得合作,故意給了一份有問題的合同,沒想到被幕後老板一眼識破。


    如今再次續約,zy總監怕宋時遇再在合同上做手腳,便讓人先擬好了合同。


    宋時遇接過合同,掃了一眼,“問什麽問題,簽吧。”


    白嘉裕接著道:“我聽說zy幕後的老板是個女的,你說她是誰?究竟是一個什麽樣的女人,才能創辦出zy?”


    zy自從問世以來,就一直占據黑馬榜第一的位置,是服裝界人人仰望的龍頭老大,更是科技界三番兩次想要拉攏的對象。


    可惜,都這麽久了,誰也沒見過zy幕後老板的廬山真麵目。


    “不知道。”宋時遇臉上沒什麽表情。


    白嘉裕看了宋時遇一眼,“人好歹也是你的合作夥伴,你就一點也不好奇她是誰?”


    “沒興趣。”


    白嘉裕眯了眯眼睛,似是突然想起什麽一眼,接著道:“對了,你那個妹妹是怎麽迴事啊?你之前不是對她挺好的嗎?怎麽突然下手這麽狠?連人家的姓都改迴去了?”


    當初的宋沉魚被捧的有多高,如今摔的就有多狠。


    宋時遇鬆了鬆領帶,“沒什麽,就是覺得她不配姓宋。”


    這麽一說,白嘉裕就更好奇了,“宋哥,到底是怎麽迴事啊?”


    白嘉裕雖然不是很了解宋沉魚,但也和宋沉魚打過幾次交道,宋沉魚為人謹慎,對宋時遇更是畢恭畢敬。


    按理說,宋時遇不應該那麽討厭她才是。


    彼時的白嘉裕還不知道有一句話叫:


    龍有逆鱗,觸之必怒!


    宋時遇的逆鱗就是被他放在心上,紋在手臂上的人。


    “你就這麽閑?”宋時遇低頭睨了他一眼。


    三個月以前,宋時遇也問了他同樣的問題,後來他就被宋時遇支配到非洲大陸去出差了。


    白嘉裕立即擺手,“不閑不閑,我一點都不閑,我這就走!”


    ......


    另一邊。


    席薇月拎著大包小包的吃的去小半月看葉琅樺。


    “嬸嬸。”


    小梅從屋裏走出來,笑著接過席薇月手裏的東西,“琅姨去散步了。”


    席薇月點點頭,接著道:“這幾天那位曹先生來過嗎?”


    “沒有。”小梅搖搖頭。


    聽到曹威沒再來找葉琅樺,席薇月鬆了口氣,接著道:“我嬸嬸這幾天的身體情況怎麽樣?”


    “挺好的。”小梅接著道:“琅姨這些天一直都有按時吃藥,給她檢查身體的趙醫生都說她恢複得很好,您不用擔心她。”


    因為憂思過度,葉琅樺的身體情況一直不好,藥也不好好吃,她在用這種方式懲罰自己,畢竟當時如果不是她的失責,小半月就不會走失,如今聽說曹威能幫她找迴小半月,葉琅樺這才開始好好吃藥。


    聞言,席薇月眯了眯眼睛。


    這白眼狼就是白眼狼,她在葉琅樺麵前盡孝這麽多年,甚至多次親手給她熬藥,可葉琅樺都沒有領過一次情。


    現在聽說有可能會找到小半月,就立即變了個人。


    小半月就算是她的親生女兒,但這三十多年以來,小半月沒有在她身邊盡過一天女兒該盡的孝心。


    在葉琅樺身邊盡孝的人一直是她。


    可到頭來,她還是比不上葉琅樺的親生女兒。


    想想也真是寒心!


    “那就好。”席薇月神色不動地點頭,“我一直擔心嬸嬸的身體,現在聽到你這麽說,我就放心多了,對了,嬸嬸去哪邊散步了?我去看看她。”


    小梅道:“我看她拿著麵包往西邊走了,應該是去找周麥了。”


    周麥是個流浪的媽媽,幾年前親生女兒在附近走失,自此之後,就在附近一邊流浪,一邊尋找親生兒子,可惜,找了三年了,丈夫也已經再婚,可她還是沒找到兒子。


    為了找兒子,周麥甚至和家裏人斷絕了關係。


    公婆覺得她太固執。


    不就一個孩子嗎?


    大人也努力過了,如果實在找不到的話,還是得迴歸家庭繼續生活,他們夫妻都還年輕,完全可以再要一個孩子。


    可周麥卻固執至極,不找到孩子不罷休,最後和婆家人離了心,以離婚收場。


    周麥自己就是個孤兒,和丈夫離婚之後她也無心工作,最後演變成了無家可歸的流浪者。


    席薇月點點頭,“那我去看看。”


    走的時候,席薇月還不忘記帶上一盒糕點。


    席薇月來到巷子口,果然看到葉琅樺正在和周麥聊天,許是同病相憐,這兩人每次在一起,總有說不完的話題。


    “嬸嬸,麥姐。”


    席薇月走過去。


    周麥抬頭笑著道:“薇月又過來看你嬸嬸了?”


    席薇月點點頭,“順便過來看看您,對了,這是我剛買的糕點,您拿去嚐嚐。”


    周麥雖然一直在流浪,但衣著幹淨,談吐優雅,一點也不像個在流浪的,雙手接過席薇月遞過來的糕點,“謝謝你啊薇月。”


    席薇月道:“麥姐,您太客氣了。”


    周麥轉頭看向琅姨,笑著道:“你們家薇月可真懂事。”雖然不是琅姨的親生女兒,但可一點也不比親生女兒差,雖然出生豪門,也從來沒有瞧不起他們這些人。


    周麥對席薇月的印象非常好。


    琅姨笑著道:“這孩子從小就懂事。”


    聞言,席薇月的眼底閃過一道諷刺的光。


    懂事又能怎麽樣呢?


    她就算在懂事,也無法代替葉半月在葉琅樺心中的地位,葉琅樺始終無法把她當成親生女兒。


    目光閃了閃,席薇月有些不好意思的道:“嬸嬸,麥姐,我哪有你們說的那麽懂事!”


    周麥接著道:“既然薇月來了,那琅姨您趕緊和薇月迴去吧。”


    琅姨點點頭,挽著席薇月的手道:“那我們就先迴去了。”


    “嗯。”


    席薇月迴頭跟周麥打了聲招唿,便和琅姨一起往小半月的方向走去。


    席薇月緊緊挽琅姨的手,親昵的道:“嬸嬸,我聽小梅說,您這幾天都有在按時吃藥,身體狀況也好了不少,您可一定要保持下去,千萬不要讓我擔心。”


    琅姨點點頭,“放心吧,以後不會再讓你擔心了。”她要好好活著,健健康康的活著,這樣才能和她的小半月團聚。


    席薇眯了眯眼睛,接著道:“對了,嬸嬸,我爸那邊好像發現了關於半月姐姐的消息。”


    “真的嗎?”琅姨原本平靜的情緒,突然一下子變得激動起來。


    席薇月點點頭,“當然是真的!我知道您這些年一直都沒有放棄尋找半月姐姐,我爸也一樣,昨天晚上我親耳聽見我爸在電話裏說起半月姐姐的事情。”


    目前楊嬌已經在救助站找合適的人來冒充小半月了,有些事情總得提前打好預防針,要不然後麵突然找個人帶到葉琅樺麵前,連個鋪墊都沒有,葉琅樺是不會相信的。


    “那你爸有沒有說小半月在哪裏?”琅姨緊接著問道。


    席薇月搖搖頭,“暫時還沒有,不過您別擔心,我爸那個人從不做沒有把握的事情,您就等著他把半月姐姐完整無缺的帶到您身邊來吧。”


    琅姨從口袋裏拿出手機,“你爸電話是多少?我要親自問問你爸。”


    席薇月拿出自己的手機,撥通席穆文的電話,“還是我來吧。”


    很快,電話那頭就接通了,“喂,爸,嬸嬸有話要跟您說。”


    語落,席薇月便將手機遞給琅姨。


    琅姨梗著嗓子道:“你、你有小半月的消息?”


    關於這件事,席薇月之前跟自己通過氣,席穆文道:“是薇月告訴你的?”


    “是的。”


    電話那頭的席穆文歎了口氣,“這孩子,我不是說了暫時不要告訴你嗎?她就是藏不住事!琅樺啊你放心,小半月是我們的親生骨肉,無論如何我都不會放棄她的!這些年來,我無時不刻不在思戀著她,我這邊現在確實是有了一點消息,不過還不確定是不是小半月,等有了可靠的消息,我會第一時間通知你的。”


    此時的席穆文就是一個對女兒憂思過度的父親。


    誰也無法想象,電話那頭的席穆文竟然是陰狠著一張臉說完這番話的。


    三十多年了。


    這是葉琅樺第一次主動跟他打電話,還是為了小半月的事情。


    有他在,葉琅樺想找到那個孽種?


    做夢!


    琅姨點點頭,“好,那你有消息了,一定要告訴我。”


    虎毒不食子。


    此時的琅姨怎麽也想不到,這人狠起來,可比老虎猛獸狠多了。


    “放心吧,你是孩子的母親,我肯定會告訴你的。”


    琅姨紅著眼睛把手機遞給席薇月。


    席薇月道:“爸,那先不說了,我掛了。”


    掛了電話,席薇月轉頭看向琅姨,笑著道:“怎麽樣嬸嬸,我沒說錯吧?我爸已經有半月姐姐的消息了。”


    “嗯。”琅姨點點頭,“薇月,謝謝你。”


    席薇月道:“謝我幹什麽?半月姐姐是我的姐姐,我和您一樣,都希望能快點找到她。”


    如今不止在曹威嘴裏聽到小半月的消息,琅姨心裏充滿了希望。


    她相信,總有一天,她會找到小半月的。


    一定可以找到小半月的!


    從琅姨這邊迴去,已經是下午三點多了。


    席家。


    楊嬌坐在沙發上塗指甲油,空氣中彌漫著一股淡淡的花香。


    非常好聞。


    看到這一幕,席薇月微微蹙眉,“媽,都這麽長時間了,您在救助站還沒有找到合適的人選嗎?”


    這都什麽時候了,楊嬌不忙著找人也就算了,反而還有閑情雅致塗指甲油。


    楊嬌吹了吹剛塗好的指甲,“找人又不是說一句話就能找到了,哪有那麽簡單?”


    雖然各大救助站每天都會收容無家可歸的流浪者,可楊嬌找了這麽長時間,卻沒找到什麽合適的。


    一是要年紀合適,二長相也得馬馬虎虎,看得過去,畢竟葉琅樺不是什麽普通人,她的女兒要是太醜了的話,也說不過去。


    最關鍵是第三項,還不能太聰明了。


    太聰明的不好拿捏!


    席薇月接著道:“我怕夜長夢多!剛好我今天下午沒事,要不咱們現在去救助站看看吧?”


    “現在?”楊嬌有些不高興了。


    下午她還約了一幫富太太們打牌呢。


    剛開始的幾天楊嬌還挺積極的,幾乎每天都往救助站跑,可找了這麽長時間都沒找到合適的人選,楊嬌對這件事都不抱什麽信心了。


    席薇月抬頭看向楊嬌,“媽,難道您不想讓我加入金融界,成為順羲財團的一員了?”


    聽到順羲財團這四個字,楊嬌立即站起來道:“走走走,咱們現在就去!”


    跟誰過不去也不能跟錢過不去。


    等席薇月順利的加入了順羲財團,整個京城除了岑家以外,怕是再沒有其他人敢瞧不起他們了!


    席氏集團雖然現在也還運營的不錯,可席穆文的名聲確實有些不好聽的。


    畢竟在此之前,席氏集團姓葉。


    如果不是席穆文用了見不得人的手段的話,葉氏集團能突然變成席氏集團?


    可如果席薇月能順利加入順羲財團的話,那就相當於站在了商業界的黃金屋,到時候他們整個席氏集團都會跟著發光閃耀。


    就在這時,楊嬌收到一條信息,轉頭看向席薇月,“薇月,咱們去漫西環路987號的救助站。”


    席薇月不解的道:“為什麽要去那裏?”


    楊嬌接著道:“剛剛誌願者給我發了條信息,說是那邊剛來了一個人,挺符合咱們的要求的。”楊嬌謊稱有親人走失了,在救助站留了聯係方式,如果碰到三十九歲上下麵容姣好,且神誌不清的女性就立即聯係她。


    席薇月點點頭,“行。”


    很快,一輛奔馳就停在了西環路救助站的大門口。


    “您好,您就是楊女士吧?”一名工作人員小跑著上前。


    “我是。”楊嬌點點頭。


    工作人員接著道:“楊女士您好,人就在這邊,您跟我來一下。”


    “好的。”


    楊嬌和席薇月跟上了工作人員的腳步。


    救助站裏有著來自五湖四海的流浪者,人聲嘈雜,環境並不是很好。


    很多人看到衣著華貴的楊嬌和席薇月母女媽,都投來好奇的目光。


    兩人的裝著打扮,和條件簡陋的救助站形成了鮮明的對比。


    楊嬌倒還好,畢竟她不是第一次來這種地方了。


    席薇月各種不適應,緊皺地眉頭就沒有鬆開過。


    對救助站的條件她早就有心理準備,可她沒想到,這裏環境比她想象中的還要惡劣。


    工作人員把母女倆帶到一間幹淨的小屋裏,“人就在那裏,她是16號晚上來到我們這裏的,身上沒有身份證也沒有手機,神誌也有些不太清楚,不知道自己是誰,也不知道家裏人的住址,從行為上來看,應該是流浪蠻久的了。”


    屋裏的床上坐著一個身穿黑色大衣的女人,神情呆滯,但五官秀麗。


    可能是流浪太久的緣故,黑色大衣的表層已經凝結成了一層汙垢。


    楊嬌和席薇月相互對視一眼。


    席薇月眯了眯眼睛,快步走過去,一把抱住女人,梗著嗓子道:“半月姐姐,我可算是找到你了!半月姐姐!”


    女人已經很多天沒有洗澡了,身上的味道很不好聞,但席薇月還是忍住了。


    眼前這個人,無論是五官,還是長相,都非常符合他們的要求。


    更重要的是,這個人是個腦子不好的。


    女人被席薇月嚇了一大跳,連忙掙開席薇月的擁抱,躲到床角,瑟瑟發抖。


    席薇月看向女人,“半月姐姐你不認識我了嗎?我是薇月啊!”


    女人拉起被子蓋在頭上,嘴裏隻念叨著一句話,“不要打我,不要打我......”


    “半月姐姐。”


    楊嬌紅著眼睛走過去,“可憐的小半月,怎麽就變成這樣了呢!這要是讓琅樺姐看到了,還不得心疼死?”


    工作人員轉頭看向楊嬌,“楊女士,您確定這是您要找的人嗎?”


    楊嬌連忙點頭,“是她沒錯!她叫葉半月,是我姐姐的女兒!”


    “如果確定的話,您跟我這邊過來,我們去辦理下手續,手續辦好之後,您就可以帶她迴去了。”


    “好!好的。”楊嬌轉頭看向席薇月,“薇月,你留在這裏好好陪你姐姐,媽去辦手續。”


    “嗯,”席薇月點點頭,“您快去吧。”


    工作人員和楊嬌走後,屋裏就隻剩下席薇月和女人。


    席薇月笑著看向躲在床上的女人,柔聲道:“半月姐姐,你別害怕,你放心,我是不會傷害你的。”


    女人掀開被子,偷偷地看了眼席薇月,很快又把被子重新蓋在頭上。


    “半月姐姐?”


    這一次女人無論如何也不再迴應席薇月了。


    席薇月環顧了下四周,並沒有看到任何監控設備,麵色一冷,“你給我過來!”


    在人前她已經裝夠了,如今麵對一個瘋婆子,她不想再繼續裝下去了。


    女人還是沒有任何反應。


    席薇月站起來走到床邊,一把掀開女人身上的被子,冷著臉道:“您最好給我乖乖聽話!要不然我打死你!”


    對這種瘋婆子,就應該武力鎮壓。


    其實這種人就是裝瘋賣傻!


    要是不聽話的話,直接來點狠的,他們立馬乖乖聽話。


    看到這樣的席薇月,女人被嚇壞了,渾身都在哆嗦,“別打我!別打我!我會乖乖聽話!”


    席薇月接著道:“現在趕緊給我下來!”


    女人小心翼翼地從床上下來,“別打我!求你別打我......”


    席薇月微微蹙眉。


    從她的角度,可以清晰的看到女人的後勁處有清晰的掐痕。


    青紫的一片,看起來非常駭人。


    看來此前應該是被被人打怕了,要不然也不會這麽害怕挨打。


    這種人就更好拿捏了。


    很快,楊嬌就辦還手續迴來了,“薇月,咱們帶著你姐姐迴去吧?”


    “好啊。”席薇月站起來牽著女人的手。


    席薇月是開車來的,此時楊嬌坐在副駕駛,流浪女人獨自坐在副駕駛,剛關上車門,車裏就充滿了一股惡臭味。


    席薇月嫌惡的皺眉,轉頭看向楊嬌,“媽,她身上怎麽那麽臭啊?”


    楊嬌捂著鼻子,“估計是好幾個月沒洗澡,先開車去澡堂。”


    “好的。”席薇月點點頭。


    很快,車子便停在一家澡堂門口。


    女人身上實在是太臭了,可她自己又不會洗澡,楊嬌便塞了五百塊錢給澡堂的大媽,讓她幫忙洗一下。


    澡堂大媽原本是不願意的,但是看到五百塊錢,臉上立即笑成了一朵花,“大妹子你放心,我保證把人給洗的幹幹淨淨的。”


    一個小時之後,大媽領著換洗一新的女人從澡堂裏走出來,“怎麽樣大妹子?還滿意嗎?”


    換上新衣服的女人如同變了個人,五官很漂亮,雖然身上有一股無法忽視的呆滯氣息,可依舊能讓人眼前一亮,可以看得出來,她曾經也是個相貌出眾的美人。


    楊嬌點點頭,“謝謝。”


    “不客氣。”大媽笑著道:“以後有生意的話,還來照顧我。”


    “好的。“楊嬌隨便應付了大媽兩句,便領著女人往外走。


    席薇月就站在門外等她們。


    看到席薇月,女人下意識地縮了縮肩膀。


    “媽,你們好了?”席薇月走上前問道。


    “嗯。”楊嬌點點頭,“咱們現在去哪兒?”


    席薇月眯了眯眼睛,“先去酒店吧,我剛剛已經把這件事告訴爸了,他現在正在來的路上。”


    “好的。”楊嬌點頭。


    母女三很快就帶著人來到預定好的酒店。


    席穆文已經在酒店客廳裏等著他們了。


    “爸。”


    “快進來,”席穆文的目光落在女人身上,“這就是你們帶迴來的人?”


    席薇月點點頭,“是的,爸,您覺得怎麽樣?”


    席穆文上下打量了眼女人。


    小半月被送走的時候才三歲。


    三歲的孩子,眉眼還沒有完全長開,根本看不出來,孩子日後會長成什麽樣。


    眼前這個女人,隨便沒有葉琅樺年輕的時候那麽出眾,但五官也還能看得過去。


    席穆文的目光又落在女人的手上。


    葉琅樺手上有一顆很明顯的小紅痣,小半月的手上也有,可這個女人的手上卻什麽都沒有。


    就算不做親子鑒定,明眼人也能一眼就看出來,這個女人和小半月沒有半點關係。


    葉琅樺雖然老了,可她並不糊塗。


    想要騙到她,還是有些難度的。


    思及此,席穆文微微蹙眉。


    “爸,怎麽了?”席薇月問道。


    席穆文說出了自己的憂慮。


    聞言,楊嬌笑著道:“我當是什麽大事,原來是因為這個!不就一顆痣嗎?這個簡單!找一家美容院做一個不就行了!”


    席薇月點點頭,“媽說得對,現在醫療水平那麽發達,一顆痣而已,很簡單的。”


    席穆文拿起桌子上的公文包,“那咱們現在就去。”


    “不著急。”楊嬌笑著道:“我認識一個美容師,我問問看她有沒有時間,點痣很簡單的,我可以約她上門來做。”


    席穆文放下公文包,“那你快問問人家有沒有時間。”


    楊嬌拿起手機,和美容師聊天。


    整個過程,女人就縮在沙發上,目光警惕的看著四周。


    席穆文轉頭看向席薇月,“這人是從救助站領迴來的?查清楚她的身世沒?”


    席薇月點點頭,“爸您就放心吧,我已經跟救助站那邊核對過了,她已經流浪很長時間了,如果有家人的話,估計早找迴去了,不會有什麽問題的。”


    一個已經瘋了的女人,對家人來說也是個累贅,說不定就是她的家人故意把她扔掉的。


    席薇月辦事一向細心妥帖,聞言,席穆文鬆了口氣,點點頭道:“那就好。”


    楊嬌放下手機,打斷了父女二人的對話,“我已經聯係好美容師了,她馬上過來。”


    席穆文點點頭,轉頭看向席薇月,“給我幾根你的頭發。”


    席薇月從頭上拔下三根頭發遞給席穆文。


    席穆文又轉頭看向的楊嬌,“你的也給我幾根。”


    親子鑒定做一份可不行。


    還得做葉琅樺和小半月的。


    另外,席穆文還得買通醫生,在那裏留下樣本,如今人已經找到了,有些事情宜早不宜遲,必須快點行動起來。


    省的夜長夢多。


    楊嬌依言照做,拔出幾根頭發遞給席穆文。


    席穆文接過頭發,“我先去醫院一趟,等會再過來找你們。”


    “好的。”楊嬌點點頭。


    席穆文又交代了楊嬌那個小紅痣長在長小半月手上的哪個部位,這才去了醫院。


    美容師來的很快,席穆文走後不久,美容師就拎著工具箱到了。


    女人在一天之內見到這麽多陌生人,驚恐到不行,雙手抱著腦袋,啊啊亂喊著。


    “閉嘴!”席薇月一個冷眼掃過去,女人立即閉嘴。


    美容師看了席薇月一眼,下意識地咽了咽喉嚨。


    席薇月這才意識到自己的失態,立即露出一抹溫柔的笑意,“真是不好意思,我這個姐姐腦子有點不好,讓您見笑了。”


    ------題外話------


    小仙女們大家早上好鴨~


    明天見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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