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種感覺就像認識了葉灼很長時間一樣。


    正因為對葉灼有種莫名的親切感,所以琅姨在第一次見麵的時候,才會把自己珍藏多年的蟈蟈送給葉灼了。


    如果不是年齡不對的話,她甚至都要懷疑,葉灼是不是她丟失多年的小半月。


    可惜。


    年齡不對。


    現在,琅姨隻能把對女兒的思戀埋在心底,守在小半月。


    小半月是女兒失蹤的地點。


    她相信,如果女兒有一天路過這裏,看到小半月的話,肯定會想起所有的一切的。


    想到這裏,琅姨的眼眶有些微紅。


    葉灼看向琅姨,眉眼彎彎,“琅姨。”


    琅姨將湧上的淚意逼迴去,“你們快跟我進來,今天早上鄉下那邊剛送過來兩隻老鴨。灼灼,你喜不喜歡吃老鴨粉絲湯?你要是喜歡的話,琅姨給你做。”


    “好啊。”葉灼點點頭,笑著道:“我最喜歡吃老鴨粉絲湯了。”


    琅姨點點頭,“行,那我現在就去給你做老鴨粉絲湯。少卿,你帶灼灼去裏麵。”


    “嗯。”


    葉灼接著道:“先不著急去裏麵,岑少卿,咱們去街上逛逛吧?反正琅姨做老鴨粉絲湯還要點兒時間。”


    上次來的匆忙,加上是晚上,葉灼還沒有好好逛逛這條帶著複古氣息的街道。


    琅姨道:“對對對,少卿,你先帶灼灼去附近逛逛,老鴨粉絲湯最起碼還要等半個小時呢,你們半個小時後再迴來。”


    兩人走出小半月,在街道上逛著。


    牆青磚,黛瓦石板路。


    石板路的兩邊是古色古香的房屋,家家戶戶的門前都掛著兩盞小燈籠。


    走在這樣的小路上,給人一種穿越古代的錯覺。


    這幾天天氣不太好。


    街道上方籠罩著一層烏雲。


    清風徐徐,卷來涓涓細雨。


    “下雨了。”


    葉灼拉著岑少卿躲在屋簷下。


    行走在這樣的古鎮裏,小雨倒是增添了不少韻味。


    葉灼看著雨滴從屋簷上滴下來,而身旁的男人卻低眸看著她。


    情深款款。


    好似天地萬物之間,隻剩下一個她。


    葉灼伸手接了一滴雨。


    兩人在屋簷下躲了一會兒。


    這雨不僅沒有變小,反而越下越大。


    一時半會兒的,根本停不下來。


    岑少卿看到前麵不遠的地方有賣傘的,“領導,你在這裏等一會兒,我去買把傘過來。”


    “我跟你一塊去吧。”葉灼的目光也落在不遠處。


    “女孩子淋雨不好。”語落,岑少卿便往雨幕裏衝進去。


    約摸五分鍾之後,一道修挺的身影出現在葉灼的視線裏。


    男人穿著月白色的複古盤扣長衫,右手間捏著鮮紅的佛珠,儒雅間裹挾著肅冷,通身強大的霸者氣場讓人不容忽視,左手趁著一把油紙傘,行走在雨幕之中。


    薄霧嫋嫋間,男人撐傘而來,修挺的身姿仿佛和煙雨江南融為一體。


    男人薄唇緊抿,五官中仿佛被蒙上一層無法穿透的寒霜,眼角上方那顆風情萬種的小紅痣,剛好和手裏的佛珠相互唿應。


    葉灼看著他,嘴角微勾,“怎麽就買了一把傘?”


    岑少卿朝葉灼伸出手,神色自然,“因為店家就隻剩下一把傘了。”


    店家自然不會隻剩下一把傘。


    是岑少卿不願意跟她距離太遠。


    “哦。”葉灼將手搭在岑少卿手上。


    兩人一同往小半月走去。


    油紙傘不是很大,岑少卿將大半的傘都遮在了葉灼的頭頂,沒一會兒,雨就淋濕了他大半個肩頭。


    料想到葉灼和岑少卿出去肯定沒下雨,於是琅姨便小跑著過來給他們送傘。


    走到拐角處,琅姨看到兩道身影從對麵走過來。


    雨幕下。


    兩人撐著一把傘,男人麵若冠玉,氣質不凡,一看就是人中龍鳳。


    身旁的小姑娘更是一副天人之姿,周身籠罩著一股空穀幽蘭般的氣息。


    蒙蒙煙雨和身後古老的建築,均成了兩人的背景板。


    琅姨看著兩人,嘴角不自覺地上揚,默默收迴手裏的傘,轉身往迴走去。


    不多時,葉灼和岑少卿也迴到小半月。


    琅姨端著兩碗薑湯過來,“外麵的雨下得可不小,我煮了點薑湯,你們倆先喝點薑湯驅驅寒。”


    這兩人雖然趁著傘。


    但兩個人撐著一把傘,其中一個人肯定會淋到雨。


    “謝謝琅姨。”


    葉灼雙手接過薑湯。


    岑少卿也雙手接過薑湯。


    琅姨笑著道:“喝完薑湯就可以吃老鴨粉絲湯了,對了灼灼,蔥薑蒜香菜,你有沒有什麽不吃的?”


    “我都吃。”葉灼轉頭看向岑少卿,“岑少卿,你呢?”


    “我也都可以。”岑少卿薄唇輕啟。


    琅姨楞了下。


    岑少卿不吃吃素嗎?


    吃素的人除了不吃肉之外,蔥薑蒜也都是不能吃的。


    琅姨有些驚訝的道:“少卿,你不吃素了?”


    “不吃了。”


    琅姨接著道:“那你和灼灼,你們?”


    岑少卿微微頷首,“琅姨,忘了跟您說,我和灼灼在一起了。”


    “真的嗎?”琅姨眼底全是不可思議的光。


    雖然在第一次見到葉灼的時候,琅姨就看出來,岑少卿對葉灼不一般。


    可親眼看到岑少卿承認他和葉灼在一起了的時候,琅姨依舊震驚得不行。


    琅姨認識岑少卿很多年了。


    她曾一度以為岑少卿會變成真正的和尚。


    看來還真是鹵水點豆腐,一物降一物。


    “自然是真的。”


    琅姨笑著道:“恭喜你們,以後你們倆辦婚禮,可一定要請琅姨去喝喜酒!”


    “好的琅姨。”


    過了一會兒,琅姨端著煮好的老鴨粉絲湯走過來,順便擺上醋和辣椒油,“灼灼,你要是喜歡吃辣的話,可以加點辣椒油,這個辣椒油是我自己熬的,外麵可買不到。”


    “我呀,無辣不歡。”說著葉灼就舀了一大勺辣椒放在碗裏,然後又往碗裏添了一勺香醋。


    放好這些醋和辣椒後,那筷子拌勻,黃燦燦的老鴨湯上飄著辣椒油,一股子勾人的香味就飄蕩出來,讓人直吞口水。


    琅姨笑著道:“我年輕的時候也喜歡吃辣椒。”


    小半月也喜歡吃。


    才三歲的孩子,也不怕辣,一碗老鴨粉絲湯,要加半大勺辣椒油。


    想到這些,琅姨的眼底浮現出幾分笑意,稍縱即逝,很快就被一股莫名的悲傷代替。


    她在這裏守了三十多年。


    盼了三十多年。


    也不知道餘生能不能等到她的小半月。


    眼看著情緒就要失控,琅姨笑著道:“灼灼,少卿,你們先吃著,我去廚房看看,有什麽需要的話,你們叫一聲就行。”


    “好的琅姨。”


    琅姨往院子裏走去,剛轉身,琅姨便拿出手帕擦眼睛。


    就在這時,院子裏響起一陣腳步聲。


    琅姨正沉浸在自己的情緒裏,沒聽見腳步聲。


    “嬸嬸。”


    琅姨這才反應過來,抬頭朝來人看去,有些驚訝的道:“薇月,你怎麽來了?”


    席薇月柔聲道:“嬸嬸好久都沒迴去,我爸我媽非常擔心您,就讓我過來看看您,對了,我媽還讓我給您帶了營養品,您趁熱喝。”


    席薇月一邊說著,一邊扶著琅姨往裏走去。


    琅姨頓住腳步,“裏麵有客人,咱們去西廂房吧。”


    客人?


    席薇月往屋裏看了一眼。


    透過窗邊的層層珠簾,席薇月依稀看到一道修挺的身影,有些看不清楚五官,但身上的威嚴依舊遮擋不住。


    不用想也知道,這肯定是個大人物!


    席薇月眯了眯眼睛。


    “嬸嬸,裏麵的是誰啊?”席薇月問道。


    琅姨道:“兩個吃飯的客人。”


    “哦。”席薇月點點頭。


    吃飯的客人?


    她當然知道是吃飯的客人。


    她想知道的是,吃飯的客人是誰。


    偏偏,葉琅樺就像聽不懂她在說什麽一樣。


    京城的大人物那麽多。


    一時間,席薇月還真有些猜不出來,坐在裏間吃飯的人到底是誰。


    難不成是順羲財團的人?


    他們一直懷疑葉琅樺和順羲財團有關聯,隻是沒找到證據而已。


    如今葉琅樺支支吾吾,更讓席薇月好奇不已。


    現在席家在京城的位置一日不如一日,在這樣下午的話,後果不堪設想。


    席薇月又往屋裏看了眼,這才收迴視線。


    琅姨帶著席薇月來到西廂房。


    西廂房平時不待客,和待客的前廳一樣,西廂房也是古色古香的裝潢,不大的客廳裏,足足擺了十盆潔白色的鈴蘭花。


    鼻尖縈繞著淡淡花香,令人心曠神怡。


    席薇月笑著道:“還是嬸嬸這裏的鈴蘭花開得旺,哪像我種的,跟營養不良似的。”


    鈴蘭花是小半月最喜歡的話。


    為了討好琅姨,席薇月也種了很多鈴蘭花。


    可惜。


    就沒有一盆開花的。


    無論怎麽養,永遠都是一副營養不良的樣子。


    琅姨笑著道:“鈴蘭花太嬌氣了,需要花功夫,養這種花還要耐心,欲速則不達。”


    欲速則不達?


    葉琅樺這是什麽意思?


    席薇月眯了眯眼睛。


    想來也是可笑。


    她在葉琅樺身邊盡孝了那麽多年,對她比對親媽還要上心。


    可葉琅樺卻像看不到似的。


    良心都被狗吃了。


    席薇月的神色變了變,將保溫的蓋子打開,從裏麵盛出一碗燕窩,“嬸嬸,您嚐嚐著燕窩,我親手燉的。”


    琅姨擺擺手,“吃不下,這幾天胃口不好。”


    席薇月的眼底閃過一絲不快。


    她這麽遠路來給葉琅樺送營養品,葉琅樺不感激也就算了,居然吃都不吃一口。


    如果不是為了那個秘密和順羲財團的話,她才懶得搭理這個死老太婆!


    席薇月越發覺得琅姨沒有良心。


    怪不得丟了女兒!


    報應!


    這就是報應!


    雖然心裏是這麽想的,但席薇月還是笑著道:“嬸嬸,這個燕窩是我托朋友在國外買的,效果非常好,您多多少少吃一點。”


    聽席薇月這麽說,琅姨拿起碗,“那我就吃一點。”


    “嗯。”席薇月點點頭。


    燕窩的火候剛剛好,琅姨嚐了一口,就在這時,店裏的員工小王走進來道:“琅姨,棗糕和糖酥都做好了,是我們送進去,還是您來送?”


    琅姨放下碗,“還是我來吧。”


    席薇月眯了眯眼睛,站起來道:“嬸嬸,您燕窩還沒吃完呢,要不我去吧?”席薇月是真的很好奇,雅間裏的客人到底是誰!


    “不用,我去就行。”


    琅姨沒有給席薇月這個機會。


    席薇月看著琅姨的背影,皺了皺眉。


    難道,雅間裏坐著的,真的是順羲財團的人?


    琅姨端著棗糕和糖酥來到雅間。


    葉灼看向琅姨,笑著道:“琅姨,您做的老鴨粉絲湯實在是太好吃了!我從沒有吃過這麽好吃的老鴨粉絲湯。”


    琅姨將棗糕和糖酥擺在桌子上,“這老鴨是鄉下散養的,吃的是魚和螺螄,喝的天然的喝水,肉質緊實,養的時間也長,肯定比養殖場的飼料鴨要好吃。”


    “原來是這樣。”


    琅姨接著道:“灼灼,你再嚐嚐這個棗糕和糖酥,吃完這些之後,還有兩份甜湯。”知道葉灼喜歡吃甜品,所以琅姨讓人做了很多甜品。


    葉灼捏起一塊糖酥,入口一抿就化開了,入口還有一股類似梅子的清香味,“非常好吃!”


    琅姨滿臉微笑。


    葉灼將剩下的半塊糖酥塞到岑少卿嘴裏,“你也嚐嚐看好不好吃。”


    琅姨一愣。


    如果她沒記錯的話,岑少卿應該是不吃甜的。


    岑少卿會對葉灼發火嗎?


    下一秒。


    琅姨直接就愣住了。


    隻見岑少卿不僅沒有發火,反而笑著道:“好吃,琅姨的手藝一向是不錯的。”


    琅姨楞了下。


    而且也不覺得奇怪了。


    畢竟岑少卿為了葉灼連素都不吃了,吃一口甜品又算得了什麽呢?


    席薇月來到院子裏,墊腳看著裏麵的情況。


    但因為珠簾的遮擋,她隻能看到一道大概的輪廓,從輪廓上來看,對方應該是個男人。


    到底是誰呢?


    席薇月眯了眯眼睛。


    就在這時,小王來給院子裏鈴蘭花澆水。


    席薇月走過去,柔聲道:“小王,最近店裏忙不忙?”


    小王道:“不是很忙,還是老樣子。”


    席薇月點點頭,狀似無意的問道:“雅間裏的客人是誰?我看嬸嬸好像很重視的樣子。”


    小王往雅間的方向看了一眼,“我也不是很清楚,但是我知道,那位客人是vip客戶,每次過來都是琅姨親自接待。”


    “哦,這樣啊。”席薇月接著道:“他們是兩個人嗎?”


    小王點點頭,“好像是的。”


    “哦。”席薇月不再繼續這個話題。


    也是這時,琅姨從雅間走出來。


    席薇月跟著琅姨一起往廚房的方向走,“嬸嬸,您有沒有什麽需要我幫忙的地方?”


    琅姨搖搖頭,“沒什麽需要你幫忙的。”


    席薇月神色不變,繼續跟著琅姨往廚房裏走去。


    廚房很大。


    裏麵有兩個廚師正在忙碌著。


    雖然小半月每天客流量不是很大,但客單價卻很高,客單價決定著菜品的質量,為了保證菜品的口感,所以兩個大廚每天都挺忙的。


    琅姨迴頭看向席薇月,“廚房裏油煙重,要不你先出去吧?”


    席薇月笑著道:“沒關係,嬸嬸,我哪有那麽嬌貴?連廚房都不能呆了?”


    琅姨沒再多說些什麽,揭開熬甜品鍋蓋。


    這是玫瑰芋圓露。


    席薇月眯了眯眼睛。


    難道,雅間的客人是一男一女?


    如果是兩個男人的話,肯定不會點甜品的。


    琅姨那勺子攪拌了下玫瑰芋圓露。


    芋圓很難煮熟,最起碼還要五分鍾才能出鍋。


    既然葉琅樺不讓她進去,那她可以自己想辦法進去。


    席薇月眼眸微眯,笑著道:“嬸嬸,廚房裏確實挺悶的,我出去走走。”


    “去吧。”琅姨點點頭。


    席薇月轉身往門外走去。


    剛走出琅姨的視線,就加快了腳步。


    席薇月一路來到院子裏,剛想走到雅間去看看,雅間的珠簾突然被一隻骨節修長的手挑開。


    指間還捏著一串鮮紅的佛珠,紅色佛珠襯得那白皙的肌膚,顯得肌理分明。


    這是一隻好看到讓人窒息的手。


    席薇月愣了下。


    下一秒,珠簾被撩開。


    出現在席薇月麵前的是一個英俊非凡的男人。


    將近一米九左右的身高,身穿複古的素衣長衫,精工雕琢的臉上沒什麽表情,薄唇緊抿,舉手投足間裹挾著一股禁欲清冷的氣息。


    眼角上方的紅色淚痣,徒增了幾分威嚴。


    讓人不寒而栗。


    這是誰?


    席薇月不認識。


    但她能感覺到,這個男人肯定不簡單。


    光是這強大的氣場,就不是普通人能有的。


    席薇月臉上揚起幾分笑容,鼓足勇氣走上前,“請問這位先生,你需要幫忙嗎?”


    “不需要。”


    很冷三個字,連帶著空氣中的氣壓都跟著低了好幾個度。


    他甚至沒有多看席薇月一眼,徑直從席薇月身旁走過。


    席薇月愣在原地,不敢再多說一句話,唿吸艱難。


    男人走到屋簷下的花盆前,伸手扯了幾片薄荷的葉子,擰開水龍頭很認真的清洗著。


    確認薄荷葉子洗幹淨之後,男人轉身往屋裏走去。


    直至男人的背影消失在雅間的珠簾裏,席薇月才反應過來,大口的唿吸著空氣。


    這個男人到底是誰?


    席薇月這些年跟在席穆文身邊,也算是見多識廣,認識很多京城的大佬。


    但是這一位。


    她還是第一次見。


    他跟順羲財團有關係嗎?


    一時間,席薇月非常疑惑。


    雅間。


    岑少卿將洗好的薄荷葉遞給葉灼。


    “這麽快?”葉灼接過薄荷葉,放在冰沙裏攪拌著,隨著攪拌的動作,立即有一股專屬薄荷的清香味從冰沙裏散發出來。


    葉灼很喜歡吃薄荷。


    但琅姨做的甜品,幾乎都不放薄荷,所以便讓岑少卿去院子裏摘一點過來。


    岑少卿接著道:“吃完飯去看電影?”


    “嗯。”葉灼微微點頭。


    席薇月本想等著他們吃完飯出來,順便看一下另外一個人長什麽樣。


    但是,中間突然接到席穆文的電話。


    電話裏,席穆文說有急事讓她迴去一趟。


    席薇月隻好先迴去。


    迴到席家。


    席穆文和楊嬌都坐在客廳的沙發上,等著席薇月迴去。


    “爸,您這麽著急叫我迴來,是有什麽急事?”


    席穆文站起來道:“上次聽你說要加入順羲財團,這件事辦的怎麽樣了?”


    席薇月有些無語的道:“爸,您以為順羲財團是什麽小公司嗎?什麽人都可以隨便進!老太婆那邊沒有給準信,我根本沒法進入順羲財團,爸,您說那個老太婆真的和順羲財團有關係嗎?”


    順羲財團是金融界第二大財團。


    想加入順羲財團,簡直比登天還難。


    席穆文抽了口雪茄,陷入了迴憶中。


    當年他入贅到葉家的時候,葉家那個老頭子,防他跟防賊似的,根本不讓他接觸任何有關於葉氏集團的事情。


    後來,如果不是小半月突然走失,讓葉老爺子氣血攻心,一病不起的話,他到現在還是葉家養的一條狗呢!


    每每想到這些,席穆文都無法容忍。


    這是他人生中的汙點!


    幸好,後來的事情發展的比較順利。


    關於順羲財團,他是在葉老爺子還在世的時候,看到有兩個神秘人來找過葉老爺子,那個時候,席穆文就察覺到了不對勁,隔著一道門,他聽到了順羲財團這四個字。


    所以,他一直覺得,葉家跟順羲財團有關聯,哪怕葉琅樺一直不承認。


    席穆文吐出一口煙霧,接著道:“我敢保證,葉琅樺和順羲財團肯定有關聯,就是不知道,她要嘴硬到什麽時候。”


    三十多年了。


    席穆文一直都在等葉琅樺的答案。


    可葉琅樺卻一直都在否認。


    還有那個秘密。


    他找遍了整個葉家,也沒有找到那張藏寶圖。


    葉家祖上是當地的富商,戰亂之後,葉家的高祖父親手將葉家曆代傳下來的金銀珠寶給埋了起來。


    這是他和葉琅樺談戀愛的時候,葉琅樺親口跟他說的。


    所以,這件事肯定不會有假。


    葉琅樺跟他談戀愛的時候,特別相信他,幾乎什麽話都跟他說,席穆文現在非常後悔,當年沒有多從葉琅樺嘴裏多套點有用的東西出來。


    但是現在後悔也沒用了。


    思及此,席穆文眯了眯眼睛。


    楊嬌歎了口氣,“她要是一直不說的話,那我們豈不是竹籃打水一場空了?”


    自從小半月走失之後,葉琅樺的身體一直不好。


    萬一哪天咽氣了怎麽辦?


    席穆文皺了皺眉,“別說這種喪氣話。”


    “這是喪氣話嗎?我這是實話實說!”語落,楊嬌接著道:“對了,你也好多年沒去雲京了,那個小孽種現在怎麽樣了?別哪天又找迴來了!”


    聞言,席穆文的眼底全是嫌惡的神色。


    楊嬌口中的小孽種就是席穆文和葉琅樺的親生骨肉。


    小半月。


    當年,小半月的走失並不是意外。


    這一切都是席穆文的計劃。


    席穆文是個自尊心極強的人,因為上門女婿這個標簽,他在外麵不知道受了多少白眼,甚至被人罵是吃軟飯的。


    大家都看不到他的努力!


    所以,席穆文便決定做些什麽。


    小半月出生之後,葉家老家主和葉琅樺將她是為掌上明珠,含在嘴裏怕化了,捧在手裏怕摔了。


    這個時候,席穆文知道,他的機會來了。


    隻要小半月發生什麽意外。


    葉家這父女兩個,肯定會承受不住打擊。


    事實證明。


    他想的沒錯。


    小半月失蹤之後,葉家這對父女,死的死,瘋的瘋。


    還沒到半年時間,席穆文就把葉氏集團變成了席氏集團,從此便拿下了‘吃軟飯’的標簽。


    設計把小半月送走之後,席穆文還特地交代那戶人家,不能給小半月上學念書,給口飯吃,餓不死就行了。


    而且那戶人家有個女兒和小半月差不多大,卻得急病死了。


    席穆文給了他們一筆錢,讓他們偷偷把死掉的孩子埋了,讓小半月代替了那個死掉的孩子。


    一個孩子從小就不知道自己是被拐來的,自然不會踏上尋親之路。


    所以,席穆文從未想過,有一天葉琅樺會找到小半月。


    更不會擔心小半月會找上葉琅樺。


    “放心吧,她找不迴來的。”


    楊嬌看了席穆文一眼,“你就那麽確定?萬一那個小孽種找迴來了呢?到時候我們怎麽辦?”


    席薇月有些無語的道:“媽,您也不想想雲京是什麽地方,窮山惡水出刁民,小半月根本不是那戶人家的親生骨肉,他們又怎麽會好好對她?說不定早被養死了,退一萬步講,就算她現在還活著,估計就是個什麽都不會的黃臉婆!早就結婚生子了!要文化沒文化,要見識沒見識,你覺得這種人有能力找迴來嗎?”


    當年的小半月才幾歲而已,根本就不記事。


    而且,席穆文為了防止發生意外,還把小半月扔在外麵凍了一夜,讓小半月高燒不止。


    就算這場高燒沒能要了小半月命,她的智力肯定也會跟著受損,說不定小半月早就變成了一個傻子。


    聞言,楊嬌鬆了口氣。


    語落,席薇月看向席穆文,接著道:“爸,我今天在嬸嬸那裏看到一個很奇怪的人。”


    “多奇怪?”席穆文問道。


    席薇月接著道:“我敢保證,他肯定是某個大家族的人物,但是卻麵生的很,沒上過財報,也沒有上過新聞。”


    “長什麽樣?”


    席薇月的思緒陷入迴憶中,“個子很高,穿著一身民國時期的長衫,手裏還有一串佛珠,氣場很強大......爸,您說他是不是順羲財團的人?”


    席穆文眯了眯眼睛,“你說的這個人吃素嗎?”


    如果吃素的話,肯定是岑家那位。


    席薇月搖搖頭,“應該不吃素,因為嬸嬸給他們準備的主食是老鴨粉絲湯。”


    “那應該不是他。”


    席薇月立即問道:“您懷疑是誰?”


    “岑五爺。”席穆文迴答。


    岑五爺?


    聽到這句話,席薇月的眼睛都亮了,她做夢都沒想到,在小半月遇到的男人居然是大名鼎鼎的岑五爺。


    語落,席穆文接著道:“不過,岑五爺吃素多年,你碰到的那人應該不是他。”


    聞言,席薇月的眼底又閃過失望的光,“可如果不是岑五爺的話,那他是誰呢?”


    席穆文搖搖頭,接著道:“再過幾天就是小半月的生日了,這段時間,你多去看看你嬸嬸,順便注意一下她那邊的情況。”


    雖然小半月失蹤多年,可琅姨卻記得她的每一個生日,每年都會給她準備禮物。


    為了讓席薇月更像小半月,在席薇月隻有九個月的時候,席穆文就安排醫生給楊嬌提前剖腹產。


    所以,席薇月的生日和小半月的生日是同一天。


    席薇月點點頭,“我知道的。”


    另一邊。


    葉灼和岑少卿吃完飯之後,已經是一個小時後了。


    兩人和琅姨道別,出發電影院。


    車速很快。


    葉灼坐在副駕駛小憩,就在這時,車廂裏響起電話鈴聲。


    “領導幫我接下電話。”


    葉灼拿起中控台上的電話,“喂。”


    突如其來的女聲讓那邊楞了幾秒鍾,核對自己沒有打錯電話之後,電話那頭傳來一道謹慎的聲音,“您好,請問五爺在嗎?”


    “稍等。”葉灼傾身將電話遞到岑少卿耳邊,“應該是找你有事的。”


    “什麽事,說。”岑少卿薄唇輕啟。


    那邊傳來小心翼翼聲音,生怕一個不小心就得罪了這位爺,“五爺,實驗室這邊出了點問題,您現在有時間過來看一下嗎?”


    岑少卿薄唇輕啟,“你們自己想辦法解決。”


    什麽都沒有陪自家媳婦兒看電影重要!


    掛了電話,葉灼看向岑少卿,“去實驗室吧,電影有時間再看。”


    “放心,”岑少卿語調低沉,很顯然是沒有把這件事放在心上,“他們自己會想辦法解決的。”


    “去實驗室。”


    很輕很淡的四個字,卻嚇得岑少卿一個哆嗦,立即在下一個路口拐彎,“這就去。”


    岑少卿一手扶著方向盤,一手捏著佛珠,偏頭看了眼葉灼,瞧她眉眼依舊,岑少卿心裏有些忐忑。


    應該,應該沒生氣吧?


    實驗室。


    岑江掛電話之後,岑海立即湊過來問道:“五爺什麽時候到?”


    岑江這會兒還有些反應不過來,“剛剛接電話的是個女生……”


    “女生?!”岑海都驚呆了,“真的假的?大江,你沒聽錯?”


    岑少卿身邊什麽時候出現過女性?


    還接了岑少卿的電話。


    這也太不可思議了。


    岑江咽了咽喉嚨,“我確定我沒聽錯,那個女生的聲音還挺好聽的,然後她就把手機給五爺了。”


    岑海接著道:“那五爺是怎麽說的?他什麽時候到?”


    “五爺讓我們自己想辦法解決,”岑江接著道:“我感覺五爺是不會來實驗室了,他好像去和那個女生約會了。”


    約會?


    怎麽可能!


    京城誰不知道岑五爺是不婚主義,都三十來歲的人了,連初戀初吻初夜都還在。


    他怎麽可能和女生約會?


    就在這時,一名長發飄飄的氣質姣好的年輕女子往這邊走來,“約會?誰去約會了?”


    “五爺。”岑江迴答。


    長發女子笑著道:“你肯定是聽錯了。”


    岑江道:“雪姐是真的!剛剛接五爺電話的就是一個女生!而且五爺一向很重視實驗室這邊,聽到實驗室出問題了,他怎麽可能讓我們自己想辦法?分明是他著急跟別人約會去!我們的實驗基地很快就要有女主人了!”


    唐雪看了眼岑江,“我看你還沒睡醒吧?”


    叮—


    就在這時,實驗基地的大門被人打開。


    “誰來了?”唐雪摁了下胸前的通訊器。


    “是五爺來了。”


    唐雪鬆開通訊器,轉頭看向岑江,眼底含著笑意,“你不是說五爺去約會了嗎?”


    ------題外話------


    小仙女們大家早上好鴨~


    明天見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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