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深,烏雲蔽日,暗潮翻湧。

    “哐啷!”一聲,大門被人一腳給踹開,房內的人不禁一顫,她怎麽也不改改她這毛毛躁躁的性子?

    屋內沒有別人,無非就是懷宿和烈火疾風,望雪一一望去,指著懷宿就嬌鬧道:“懷宿,我告訴你,我可是很忙的,你最好有個正當的理由把我給召迴來,否則你就看著辦!”

    懷宿瞪了她一眼,卻不作聲,他這種反應倒讓望雪失了失神,同是一個屋簷下長大,同為一個人辦事,但他們之間卻是針鋒相對,眼中誰也容不下誰,除了必須得合作辦事,他們幾乎不會多說一句廢話,小一點就是因為一點雞毛蒜皮的事情而吵起來,大一點就是直接開打,分別了多年,卻依舊是水火不容。這一次她這麽吼他,懷宿就受著,的確是有些反常——這可不像他懷宿的個性,等望雪想再對他冷嘲熱諷幾句時,隻聽從桌前那架黑色的檀木屏風後傳出了一個似笑非笑的聲音。

    “望雪還是望雪,忘了什麽也不會忘記和懷宿吵吵鬧鬧。”

    正當望雪還有些疑惑時,白凝雁也從門外進來了。兩人對望了一眼,都不說話,望雪在疑惑,那人到底是誰?竟能讓懷宿規規矩矩的?這種能讓懷宿服服帖帖的人,身份在魔星聖教必定顯赫,可是會是誰呢?

    “教主?不可能,他那麽冷酷可不會用這種語氣對屬下說話,那麽……麒麟尊者?也不對,他每天和教主神出鬼沒的……那麽,還會有誰?”望雪心中自言自語道,但不論那人是誰,她也不敢再肆意妄為了,不論那人是誰,她都清楚的知道,她絕對惹不起。

    這倒也是,離開了教內這麽些年,早已物是人非了,她還能認得誰?就是童年的玩伴恐怕到現在她也全然不記得了。

    “參見聖紋師!”白凝雁的聲音響起,頓時就讓望雪茅塞頓開,心中的種種疑團也就在那句‘聖紋師’的聲音之後全部解開了。

    恐怕忘記誰,她也不會忘掉這個人吧。因為她的美麗從小她就受盡了男人的寵愛與奉承,也造就了她那不知天高地厚,對什麽事也不放在心上的個性,但就是再沒心沒肺,她也絕對不能,也不可以把這個人忘記。

    “你絕對不可以忘記我,絕對!”

    這句話是雲忘憂小時候對她講的,直至今日,她也不敢忘記。

    氣氛有些壓抑,那聲音的主人——魔星聖教的賞罰官聖紋師,雲忘憂便從屏風後麵緩緩走了出來。

    他濃眉俊眼,目光溫和,鼻梁挺直,兩片薄唇掛著一絲莫名的微笑,頭發蓬鬆,須發飄忽,麵容剛毅,清秀之極,簡直不像是一個在黑道上混的,一身銀衣更是襯托出了他的神采飛揚,不論從哪個角度去看他,他都是一個帥氣無比的美男子。

    雲忘憂這麽一說,倒真讓望雪羞紅了臉,埋頭咬著丹唇不知是該說什麽才好,小時候她可以跑過去抱著他撒嬌,現在呢?或許還敢,但作為一個“曆經殺場”的魔教護法來講,做事還得考慮點分寸,所謂三思而後行,她早已領悟的透徹,當著那幾個人的麵,要有什麽越舉的事情那非得給她記上一大過不可,尊卑不分,僅就這一點也就讓她吃不消。

    雲忘憂輕笑一聲道:“我來找你們,有意見麽?”

    “不不不,我們當然沒意見了,可是誰讓聖紋師你剛才裝神秘……那麽晚才出來嘛……”望雪輕聲嘀咕道,雖然不敢逾越,但對他有點抱怨她還是敢的。

    剛才受了那麽些冤枉氣,好不容易逮到望雪一個把柄,懷宿趕緊斥道:“望雪,你大膽!竟敢指責聖紋師?!”

    “嘁,皇上不急急死太監。”

    望雪不屑的嗔道。

    “懷宿,你才大膽,聖紋師在此,有你說話的份兒麽?”白凝雁維護道。

    官大一級壓死人呐!懷宿心中暗自叫苦,怎麽就攤上這個頭頭?換誰都好,怎麽就讓望雪的好好好好好姐妹當上自己的老大了呢?被氣得啞口無言,他隻得作罷。雲忘憂看著這三鬥氣的樣子真是讓人忍俊不禁,但他是魔星聖教的賞罰官,向來在人前都是比較嚴肅的一個人,不苟言笑都已成了他的標誌,威信便是這麽建立起來的。本來那偽裝的本事都已經是練得爐火純青了,但隻是在她——望雪的麵前,再熟的技巧,恐怕也是會出錯的吧。

    雲忘憂背著手轉過身去,盛氣淩人的道:“想必你們也明白我今天來是何用意了吧?”

    懷宿三人對視一眼,同時單膝跪地的埋頭抱拳道:“屬下知罪!”

    雲忘憂嘴角一揚,道:“不錯,還知道知罪。”忽然,他仿佛是突然變了一個人似的,一下子轉過身來,目光逼人,氣焰四射,他似笑非笑地說道:“說吧,想讓我怎麽處罰你們?”

    眾人屏氣凝神,沉默不語,雲忘憂冷笑一聲,道:“一再完不成任務,就因該想到會是這個結果。好吧,既然你們都不說話,拿我來說,我就先罰——”

    頓了頓,雲忘憂分神看了一眼白凝雁和望雪,白凝雁倒還好,冷冰冰的她老老實實的等待著懲罰,但望雪卻不然,見雲忘憂正望著自己她立即擺出一副可憐委屈像,雲忘憂無奈的瞪了她一眼,繼續道:“恩……那我就先罰——懷宿。”

    聲音剛落,懷宿的;臉色就變得鐵青,也不知被他的那身墨綠色的衣裳襯的還是……但相反,望雪和白凝雁臉上的表情卻是格外的好看,有點得意,還有沾沾自喜。那副笑容若是換到了別人的臉上,定是奸詐狡猾,但展現在她倆的臉上,更多的卻是調皮和可愛。

    雲忘憂道:“即日起以後一個月內,懷宿便是望雪的實驗品,往後望雪所研製出的所有毒藥毒物都將拿懷宿來試毒以示懲罰,而且這段時間內,望雪關於毒的一切吩咐,懷宿必定遵從,與此同時,你還要全力抓捕穆曉楠以來將功贖罪,否則,你將永遠被拿來做實驗,明白了嗎?”

    他剛說完,懷宿臉上的表情就更是好看,青一陣白一陣,他這麽說,不就是在向眾人宣布以後他懷宿便是望雪的走狗了嗎?而且還是一條搖尾乞憐的狗,隨時望雪都可以拿他來試毒?那哪天她給自己下了一門奇毒,她一不高興就不給自己解了拿自己豈不就是一命嗚唿了嗎?想想以後一個月內就要對她百依百順,懷宿都不僅要打寒顫,但麵前的這位才是老大,便隻能忍氣吞聲的答道:“屬下,屬下明白。”

    雲忘憂點點頭,道:“好了,你可以下去了。”

    懷宿道:“是。”

    語畢,他便與烈火疾風一起出去了。待他們的身影一消失,望雪就自己站了起來,跑到雲忘憂的身旁親昵的挽著他的胳膊嬌笑道:“忘憂哥哥,還是你最好了。”言語間,望雪還不時的衝白凝雁擠眉弄眼的示意她快走,白凝雁收到她的信息,陪笑道:“忘憂哥哥,那我可不可以先走了?”

    雲忘憂無可奈何的搖搖頭,道:“我能不讓你走嗎?小丫頭,你們就知道給我闖禍。”

    白凝雁冰冰的俏臉上浮上兩片紅暈,笑道:“那還不是因為有你這個靠山在?而且可不是我要給你闖禍的哦,人家雪姐姐說的我能不聽嗎?”

    語畢,白凝雁還不忘在心底悄悄加上一句:“人家雪姐姐的話我不聽不行,那你就能不聽嗎?”

    雲忘憂道:“好好好,我服了你了,得,走吧。別忘了出去的時候要裝的愁雲慘霧點兒。”

    白凝雁笑笑,便揮了揮手飄然而去,現在房間裏就又隻剩下了雲忘憂和望雪兩人了。

    雲忘憂握著望雪的玉手,眼中無限的柔情,道:“自你迴教以來,這才真正的看了你一眼,好快,小妹妹都長這麽大了。”

    望雪下意識地想要將手伸迴,卻被那雙看似沒用一絲力氣的大手給緊緊的扣住,良久,她才羞道:“忘憂哥哥,你,先放開人家嘛。”

    雲忘憂一愣,方才才不舍得的放開了,抱歉地笑了笑,道:“太想你了,所以才失控了。”

    望雪忍不住笑,纖指掩在了唇前才止住,那樣子更是迷人,雲忘憂差點兒又再次失控。

    望雪道:“忘憂哥哥,謝謝你咯。”

    雲忘憂道:“那有什麽?霜兒也是我的好妹妹嘛。雪兒,來坐下,給我講講這些年你都過得怎麽樣?”

    望雪點點頭,便到桌邊坐了下來,開始緩緩地講……………………

    雲忘憂坐在她的身旁,雙眸一直柔情似水的望著望雪,也不知他是否有聽到望雪口中一個又一個的故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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