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手們的歡聲笑語響徹寧靜的大海,夜幕低垂之後,頭頂就是明亮的繁星,而船上烤架的火焰則依舊明亮,所有的照明設備全部開啟,整艘破浪者號被照耀的像一隻遊輪。


    宴會剛一開始,兩位女士就走到了甲板的一角,兩人似乎像是在說什麽悄悄話。而林末央則是一臉期待地盯著烤架,現在上麵正趴著一隻巨大的龍蝦,那蝦鉗都有林末央的手臂粗了,林末央目測了一下,這蝦屁股起碼能挖出四個拳頭大的蝦肉出來。水手們湊在烤架邊,旁邊還有電烤架在煎著牛排,就算是廚師,現在也是一邊看著鍋裏的菜,一邊將啤酒倒進自己嘴裏。這群被海風吹得皮膚粗糙的漢子此刻都袒露著上身,全身泛著紅光。德雷克也坐在林末央的附近,這個水手現在臉色泛紅,正把一整隻烤熟的魷魚塞進嘴裏,還不停地往自己喉嚨裏倒著啤酒,讓林末央一度懷疑這群水手的喉嚨裏是一根管子而不是食道。


    格林的麵前擺著一整隻水煮帝王蟹,他正對著這個紅皮鐵甲將軍範疇,還不知道該從哪裏下口,這個騎士居然還有這麽窘的時候。


    “伏特加還是二鍋頭?”偉船長手裏拿著不同的兩瓶酒,挨著林末央坐下,這個豪爽的船長,剛一坐下就下了那隻龍蝦的一隻蝦鉗,這雙大手似乎也不怕燙,三下五除二就撥開了蝦殼,露出了鉗子裏冒著白氣的雪白蝦肉。


    “伏特加?沒怎麽喝過,聽說挺烈的,我還是不喝烈酒了。”林末央看了看偉船長手裏的兩個瓶子,攝於伏特加的淫威,他還是選擇了自己比較熟悉的二鍋頭。


    偉船長吃驚地看了看林末央說道:“伏特加也才4o來度,你為什麽要選5o多度的二鍋頭?”


    “我能換嗎……”林末央一臉便秘的表情,試圖在犯錯的時候亡羊補牢,然而偉船長哈哈大笑將兩個酒瓶都拿走了。


    “看得出來,閣下你並不是那麽會喝酒,那就少喝一點吧。啤酒行嗎?這裏好像有……我看看……”偉船長伸手從腳邊的箱子裏拿出一聽易拉罐,眯著眼睛看了看,然後他說:“德國的啤酒?不知道什麽牌子的,反正都是這群家夥瞎買的,這個應該不錯。”


    “你們這裏的酒品種好像還挺雜的,哪裏弄來的?”林末央接過啤酒,還是某種他喝過的牌子。


    “有時候在海上漂的時候,我們偶爾也會遇上一些漁民啦,或者航海愛好者之類的,我們就會用海洋產品和他們交換一些他們船上的特產。還有一部分酒是通過和圓桌議會的貿易得來的,不過大多數是煉金酒液,比如上次的那個什麽諸王之血,味道就非常棒。”偉船長手腳嫻熟地卸下了龍蝦的另一隻鉗子,林末央一臉惋惜地看著這隻自己盯了好久的龍蝦就這麽沒了雙鉗。


    “嗯?閣下也一直盯著這隻龍蝦?”偉船長這才現林末央饑餓的眼神,難怪剛才林末央一直瞅著烤架不動。


    “德雷克!德雷克!你這小兔崽子上哪兒去了?給我出來!”偉船長紅著臉站起身來,在人群裏扯著嗓子大喊,而德雷克就坐在他附近,一臉尷尬地問道:“船長,我就在這裏啊,你找我什麽事啊?”


    這時林末央才現偉船長手裏的兩個瓶子都空了,這老船長真乃酒中豪傑,兩隻蝦鉗肉下了兩瓶烈酒?林末央暗叫一聲不好,果然偉船長此時整張黑臉變得通紅,他噴著酒氣說道:“那個什麽!你趕緊下海去給我再摸一隻龍蝦起來!趕緊的!”


    德雷克聽了這話,這個水手渾身一個激靈,頓時酒醒了大半,就沒差尿褲子了,他意識到船長這是喝醉了,他趕緊說道:“船長!咱們清醒一點!現在我們在大西洋中央呢!下麵水深有3ooo多米!我上哪裏撈龍蝦去!”


    偉船長聽了這話,露出了一臉鄙夷的神色,差點就大耳刮子抽德雷克了:“你是破海者!你是我的大副!這點小困難都克服不了嘛~”


    德雷克這下算是徹底慌了神,他大聲喊道:“各位先別吃了,船長他醉了!誰去把醒酒方劑給他拿過來!快點!不然就要出人命了!”


    刹那間熱鬧的宴會平息了下來,所有還沒喝醉的水手聽了這話,都是渾身一抖,差點尿了自己一褲子。


    林末央很好奇這群水手怎麽就跟見了鬼一樣,偉船長看到德雷克沒有動作,不滿地皺了皺眉頭,剛想說些什麽,就有一個機靈的水手把一瓶渾濁的液體遞到偉船長手裏,同時說道:“船長,您要的海藻特釀來了。”


    林末央看偉船長此刻的確不太清醒,他握著那瓶子先是搖搖晃晃地走了兩步,疑惑地自言自語道:“我要的是這個東西嗎?海藻特釀!家鄉的酒,啊,估計就是這個了,你小子機靈,我就知道把你德雷克升成大副是好選擇。”


    這個水手哭笑不得地對林末央做了個鬼臉,現在偉船長就連人都已經認不清了。


    偉船長握著瓶子,將裏麵的液體一飲而盡,而全船的水手同時長舒了一口氣。液體剛剛入口沒多久,偉船長猛地打了個哆嗦,眼睛中的神采也迴來了。


    “啊?我怎麽又在喝醒酒方劑,我又醉了?”偉船長疑惑地看了看手裏的瓶子,再看看周圍的水手們一副大氣不敢出的樣子,頓時明白了生的事情,他揮了揮手:“行了,


    大家繼續吃喝吧,我這邊不喝酒了。”


    “那船長,這龍蝦我還撈不撈了?”德雷克一臉哭相地問道,反而弄得偉船長一頭霧水:“我們船下麵水深3ooo多米,你小子上哪兒撈龍蝦去?你小兔崽子喝多了吧?”


    德雷克被罵之後不僅沒有氣餒,反而還挺開心地說道:“得嘞!我是有點喝多了,您繼續吃,我繼續喝。”說罷,這個水手又去找廚師夾牛排去了。


    “剛才我是喝醉了?”偉船長一臉疑惑地問了問林末央。


    林末央茫然地點點頭,權當答應了,不然讓他怎麽說,說您老剛才風卷殘雲,我們都沒現,您就喝了兩瓶烈酒,當場就醉了?


    “哎呀,我這個人就是酒量小,酒品還特別不好,之前喝醉的時候可把這群小兔崽子們給折騰壞了,所以我一般在船上都不喝酒,都是迴了家才就著老婆的菜喝兩杯,這不今天一高興,沒注意。”偉船長有些不好意思地解釋道。


    林末央心想,您這何止是酒量小,您這是喝的豪氣衝天,醉的一塌糊塗啊,而且這度也太快了吧,很明顯您就是個酒精敏感體質啊。


    “酒品不好的話,就少喝點吧。”林末央小聲勸道。


    “我也知道,不過戒不了啊,這不是水手不喝酒,怎麽能解遠洋漂泊的痛苦呢?”偉船長笑道,“我也是好這一口,今天好酒在手裏,真的忍不住。”


    “那您酒品這麽不好,在家喝,萬一也醉了,不會打老婆之類的嗎?”林末央好奇地問道。


    這時偉船長反而露出了難為情的表情,一個大男人扭捏起來:“那個,我還真打不過我老婆,我家那婆娘,年輕的時候就能空手打死一頭北極熊,徒手掐死海豹。打我三個來迴都綽綽有餘。”


    “噗……”林末央這時候不知為何想起了西爾貝,卡特要是有一天得償所願,能和西爾貝結婚,估計這待遇也就跟現在的偉船長差不多吧。


    “好了好了,不說這些了,吃東西吃東西。”偉船長很明顯一張老臉也是掛不住,趕緊把蝦尾替林末央剝好,堵住了林末央的嘴。


    “閣下們接下來有什麽打算呢?”偉船長問道,他現在也不敢再喝酒了,就不停地轉著烤架,旁邊廚師端來切好的放在冰塊上的金槍魚生魚片。


    “上島,把自己的任務做完,然後趕緊迴家。這幾天生的事情快趕得上我這輩子見過的大事了。”林末央老老實實地迴答道。


    “哈哈哈,看來閣下也是個爽快人,隻是很少見到中國的巫師,您是華裔嗎?”偉船長問道。


    “啊,我就是中國人啊。”林末央迴答道,中國巫師稀少看來是坐實了的。


    “哦哦,我記得圓桌議會裏也有個中國人,他們可都是些大人物,和我們的海洋領主差不多了。”偉船長和林末央有一搭沒一搭的聊著。


    宴會進行了一段時間,所有的水手都有些微醺了,甲板上擺滿了裝著易拉罐的空桶,這些桶裏之前都是裝著肉類,現在肉類被拿空了,破海者們就將易拉罐踩扁了扔進去,這群家夥似乎很在意環境衛生。


    林末央正在和偉船長聊著家常,而格林和帝王蟹較完勁之後,又開始和一根海參較勁。水手們喧嘩的聲音隨著宴會進行越來越大,其中還夾雜著起哄的聲音。


    林末央還沒在意這群水手的聲音,他的母語又不是外語,他平時自然不會把精力放在聽這群水手講英語上。不過聽著這喧嘩聲,偉船長的眉頭卻皺了皺。


    在另一個烤架處,一堆水手正把莉莉爾團團圍住,他們每個人臉上都透著通紅的醉意,莉莉爾正不知所措地看著眼前這個粗壯的水手。


    這個水手一看就是喝了不少,兩隻眼睛都快睜不開了,可是他現在兩隻手卻想要抓住莉莉爾的手。


    周圍其他喝醉的水手們都在不停地起哄,少數幾個還算清醒的水手,卻一邊看向偉船長的方向,一邊嚇得冷汗直冒。


    “狗熊!你小子喝多了!快迴來!”一個看起來還很清醒的水手還在不住地拉著這個壯實的水手,還不停地對莉莉爾道歉。


    這個被稱為狗熊的水手今天卻像是著了魔一樣,他不顧身後的水手不斷拉扯,嘴裏還說著胡話:“小姐,我從看到你第一眼就看上你了,做我的老婆吧,我會一輩子對你好的。”


    一邊的泰勒聽著這話臉上青一陣白一陣,她一邊覺得破海者們的感情還真是樸實,一邊又想著這家夥估計今天怕是要失望了。


    果然莉莉爾搖搖頭說道:“對不起啊,這位先生,我已經有喜歡的人了,還請原諒我不能接受您的好意。”這如果換成原來的莉莉爾,就算是不喜歡,看在這麽健碩的身材的份上,她勢必也要來上一次買賣不成仁義在,可是她現在已經答應了林末央,要作為一個人類,好好地和林末央談一次戀愛,雖然林末央沒有答應她,她還是想當然地覺得自己應該改變了。


    這個黑熊般健壯的破海者臉上沒有顯露出被拒絕的失意,反而在四周水手的起哄聲中,他眨了眨眼睛,放肆地說道:“小姐,你就別裝了好嗎?你看看你這幾天在船上的表現,我見過最放蕩的妞都沒有您這麽大膽,


    您不就是饑渴嗎?我從您的眼睛裏就能看出來,您喜歡的那個男人那麽瘦小,你看看我的體格!”狗熊還拍了拍自己的胸脯,露出了一臉猥褻的表情。


    泰勒這下注意力可全放在林末央那邊了,她一點都不擔心這個狗熊能做出什麽過分的事情來,她現在擔心的是,林末央要是知道了這件事,會是什麽反應?


    “不是的,我……”莉莉爾一時間不知道該怎麽反駁狗熊的話,之前的確是她的本性流露,她也無法反駁狗熊。


    “那就來吧,你還在等什麽呢,我在幾個港口裏見過你這樣的妞,可她們還沒你這麽風騷,我從第一眼看見你就忘不了你了。”狗熊在酒精的作用下,他現在整個人都是迷迷糊糊的,他可不在意自己在說什麽,在做什麽。


    泰勒不禁扶額,她最擔心的事情之一,還是生了,這個印第安女孩心知肚明要說這船上的水手誰對莉莉爾沒興趣?都是假話,哪怕是格林,哪怕是她自己,看到莉莉爾的時候都不由自主地多看兩眼,可是格林並不會像狗熊這麽露骨。每個人都有**,但是每個人都會節製自己的**。而狗熊很明顯就是失去了節製。


    中國有句老話,叫乎情,止乎禮。這個水手要是沒能止乎禮,那他今天算是要撞上鐵板了。


    四周起哄的水手們也都對莉莉爾有或多或少的興趣,他們從沒見過這麽性感漂亮的女孩兒,身體的每一寸都在誘惑著他們。隻是他們現在依舊還保持著一絲清醒,隻是在起哄,沒有像狗熊一樣,在酒精的作用下,已經完全失控了。


    “我見過最漂亮的激女也不如您,您的臉龐就讓我沉醉。”狗熊滿嘴噴著酒氣,他跪在地上,像是祈求一樣,嘴裏的話卻越來越粗鄙。


    風騷,激女,這些詞語現在卻在紮莉莉爾的心,以前的她從來沒考慮過這些詞語的含義,或者說之前的她聽著這些詞完全就是褒義詞。她是夢妖,而這些詞語對於夢妖而言就是褒義。她知道也許就是夢妖的身份和風格讓林末央對她敬而遠之,她也剛剛才下定決心沒多久,想要學習人類的戀愛方式。剛才她和泰勒在一起討論的就是人類應該是什麽樣的,她要學習如何做一個正常的人類少女。


    但是狗熊的話卻在她努力之前,就戳穿了她的本質。四周的水手們也用狂熱的眼神看著她,曾經她對這種熱烈追逐的眼神甘之如飴,但是現在這種眼神卻讓她感到恐懼。可是她的身體卻不這麽想,她感到在這群散著雄性荷爾蒙的水手包圍下,她的身體越來越熱,臉色也越來越紅。


    狗熊見莉莉爾並沒有別的反映,一隻健壯的手就朝著莉莉爾抓去,他不愧狗熊之名,真的生了一副熊的身材。


    “完了……”狗熊身邊一直拉著他的水手這下心裏算是徹底涼透了。


    這隻手臂被另一隻看起來要瘦弱許多的手抓住了手腕。狗熊感到一股巨大的力量鉗製住了自己的手腕,他還沒來得及睜開朦朧的醉眼看看是誰抓住了他的手,一記結實的老拳就已經打在了他的臉龐上,把這個龐大的身軀給打飛了出去。


    抓住他手腕的是林末央,但是揮出這拳的人卻是偉船長。


    周圍起哄的水手頓時閉上了嘴,熱鬧的甲板上頓時鴉雀無聲,隻有烤架的火焰在唿嘯的海風中出吱吱聲。


    這個中年船長現在像是一頭怒的雄獅,膠靴在甲板上出砰砰的聲音。所有起哄的水手現在的酒意都隨著一身冷汗和一陣刺骨的海風褪去,每個人驚嚇的像是旗杆上掛著的鹹魚。


    狗熊揉了揉自己的臉龐,他的臉腫了一大塊,真不敢相信這個中年船長居然有這麽大的力量,但是喝醉的人是沒有痛覺的。全船隻有狗熊這麽一個家夥還處在酒醉之中,天知道他喝了多少。


    林末央隻當是有水手喝醉了想要調戲莉莉爾,這邊剛剛才看到狗熊被一拳打飛出去,他還沒來得及迴頭查看莉莉爾的情況,莉莉爾滾燙的身體就已經貼住了他。、


    莉莉爾的身體在不停顫抖,林末央轉頭望去,這個血族少女的眼睛裏全是掙紮的神情,她緊緊抱住林末央的身軀,像是要把自己揉進林末央的身體裏。“我不是,我沒有,我是人類,我是人類……你不要討厭我……閣下你不要討厭我……”莉莉爾一直在喃喃自語道,像是陷入了一場夢魘。


    格林站在狗熊和莉莉爾的中間,他現在根本不擔心狗熊的情況,他現在也很擔心林末央。在他們的認識中,林末央是鋒龍的徒弟,哪怕平時林末央脾氣再好,那也是鋒龍的徒弟啊!


    泰勒和格林同時站在人群中間,不知道的人還以為是要防止狗熊再去騷擾莉莉爾,他們怎麽知道其實狗熊才是被保護的那個人呢?


    林末央懷裏抱著莉莉爾,他的手都不知道該往哪裏放,隻能像摸小狗一樣不停摸著莉莉爾的頭,一邊安慰道:“沒事的,沒事的,別害怕了。”


    莉莉爾抱得越來越緊,林末央也不知道是什麽刺激到了她,這個少女現在就像失了神一樣,不斷重複著那幾句話。


    “狗熊,我想,你現在也不用給我解釋了。”偉船長的臉色鐵青,帽簷下投下比夜色更加深沉的陰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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