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妹子,尤其是美女動粗可是不折不扣的死罪。這是大多數男性的共識,至少現在在場的男生都有些義憤填膺。先不論這個穿著梅林學院校服的女孩兒他們認不認識,但是這個女孩這一臉驚慌失措絕對不是裝的,而獵手們一向風評很差。這時無數男學生胸中湧起一股豪情,這漂亮妹子就是要被宗教脅迫的無辜少女,而自己就是執言正義的勇士,要阻止這種類似於當年女巫狩獵的錯誤粗暴行徑。


    然而林末央心裏卻亮堂的跟明鏡一樣,莉莉爾就是裝的,這個女孩不僅一點都不無辜,甚至還十分可恨,這次獵手們沒有冤枉任何人,他們手裏那個驚慌的少女就是一個血族。然而固有映像和錯誤偏見還是引得這群愣頭青巫師們聚攏上來。


    “退後,獵手們處理受詛咒的生物,其餘人不要靠近。”帶頭的獵手看著聚攏過來的人群,暗罵手中這個血族的狡猾,她沒有打算跟他們硬碰硬,而是要迷惑這群不知真相的愚昧巫師來替自己解圍。


    “退後,我再說一遍,退後。”眼看情況朝著不可控製的地方發展,這個帶頭的獵手手中竟亮出了一柄利刃,他用這把利刃抵在了莉莉爾的脖子上。利刃的鋒芒泛著銀光,似乎是銀製的武器。這點林末央倒是知道,傳說中猶大因為30個銀幣出賣了耶穌,又因為這30個銀幣而背負了深厚的罪孽。銀就和十字架一樣擁有了震懾邪祟的力量,但是林末央有點好奇,因為莉莉爾曾經提到過,他們的詛咒來自於神,但是他們來自於希伯來民族的神話,那時候連上帝這個宗教人物都還沒誕生,聖經也沒有被編撰,為什麽這些教徒依舊使用銀來作為武器呢?


    亮出武器的時候,在場的學生們都一片嘩然,這時樓梯口才傳來林末央熟悉的聲音。


    德米爾身邊跟著西爾貝,身邊還有數個身穿黑袍的教授,他們站在樓梯口,就正好看到白袍人正用手中的銀色刀刃挾持著一個學生,正在和其他學生們對峙。


    林末央鬆了口氣,還好西爾貝沒看到莉莉爾在自己懷裏的樣子,否則天知道要鬧出什麽誤會來,雖然他是清白的,但是很多時候事實清白不如眼見的誤會有衝擊力啊。


    “基普林先生,先把手上的兇器放下,到底發生了什麽?”德米爾先是擦了擦手上的汗,巫師和教廷的關係的確沒有外界想得那麽好,他也是怕這些受教廷影響的獵手們忽然發瘋,要清除一下巫師,他們可是獵手,不是送去培訓的暗影鬥篷,他們骨子裏受到的可是和當年的巫師獵人們一樣的教育和價值觀。


    “這個女人是血族三代種,教廷黑名單之一,我就在這裏處理它,各位巫師應該沒有意見吧。”基普林很明顯不想給德米爾麵子,他冰冷的眼神掃過四周有些惱怒的巫師臉上,他冷笑一聲,銀刃就要抵上莉莉爾的脖頸。


    而莉莉爾此時則是演技爆炸,這個少女此刻驚慌地不知所措,眼中依稀間還有淚光閃爍,真的是我見猶憐。


    “什麽血族,什麽教廷黑名單,我都不知道你在說什麽,我是來找我表哥玩的啊,我什麽都不知道……你不要拿刀對著我,好不好……”她的聲音裏帶著哭腔,樣子真的是讓人又心疼又可憐。


    德米爾可是個出了名的護短校長,看到這個情景,哪裏還管其他,他和身後的巫師們齊刷刷地抽出了魔杖,他高聲喝道:“基普林先生,請先把我的學生放下,無論她是不是隱藏起來的血族,你都不該在未經查證的情況下在這裏動武,這裏是梅林學院,是梅林閣下的產業,我不能容許這種不公正的審判發生在他的土地上。”


    林末央歎道,這群教授和這個胖胖的校長還真的是為學生操碎了心啊,別的不說,就這態度就當得起為人師表這句話。他作為在場唯一一個知曉內情的人,此時卻隻想做個鴕鳥。


    “真的,我真的是來找表哥玩的,末央表哥你快幫我說句話啊,我不想死,這位大叔肯定是誤會什麽了!”然而林末央還是想得太美了,莉莉爾從一開始就沒想讓他置身世外,一聲驚慌的喊叫就把林末央拖下了水。


    所有人的目光頓時集中到了林末央的身上,在場的梅林學院成員可是對這個中國人的身份心知肚明啊,既然這個女孩子能叫出林末央的名字,那麽這個女孩子就肯定不是血族了。所有梅林學院的人員都已經斷定了這件事。


    德米爾的魔杖又指了指,語氣也變得嚴厲起來:“基普林先生,我再警告你一次,把你手裏的學生放開。”


    基普林看了一眼德米爾和他手中的魔杖,臉上的青筋跳了跳,這讓他那張支離破碎的臉看起來越發地猙獰了。


    “這個末央是誰?”基普林用手中的刀刃指了指林末央,手上依舊鉗製著莉莉爾。


    林末央看了看這把指向自己的利刃,他難受地從椅子上站起來,事到如今算是徹底被莉莉爾這家夥拖下水了。林末央倒是希望莉莉爾趁機脫逃,反正有鋒龍大哥在後麵戳著,自


    己犯得又不是啥死罪,自己大不了之後推說根本不認識莉莉爾,隻是被搭訕了而已。


    然而莉莉爾卻好像有恃無恐一般,她雖然臉上十分驚慌,但現在基普林隻有一隻手牽製住她,林末央怎麽都不相信她一個血族三代種連一個人類一隻手都擺脫不了,但莉莉爾現在除了把自己的演技發揮到底之外,她根本就沒想著靠暴力掙脫。


    “哦……這個,末央是我們學校的一個校友,前年畢業的,強化魔法科的,怎麽了?”德米爾被基普林一問,有些心虛地迴答道,雖然在場所有的人基本都知道林末央的身份,但是這些外來者並不知道,而獵手們直屬教廷,教廷可是出了名的討厭鋒龍。


    基普林得到了德米爾的迴應,他又將那張可怕的臉轉向了林末央,用他那陰冷的目光注視了林末央幾圈,還好現在的莉莉爾眼睛裏的血光已經完全消退,加上她黑發黑瞳的模樣,以基普林這麽個歐美人的眼光來說,他還真分不清林末央和莉莉爾到底是不是兄妹。


    “她真是你表妹?”基普林帶著逼問的語氣問道。


    “啊?嗯,她就是我的表妹,大概吧。”林末央有些心虛地迴答道,同時他狠狠瞪了莉莉爾一眼,不知道為什麽,他總覺得這個血族老司機肯定在心裏早就樂開花了。


    基普林這時才好好地打量了一下莉莉爾的臉,沒錯,和他曾經見過的照片一模一樣,唯一的不同,可能就是這個女孩眼中沒有血族特有的血光,每個血族都有一雙血瞳,這是任何術法都無法掩蓋的特征,這點就和血族們害怕陽光一樣明顯,能夠作為分辨血族的一大關鍵特征。


    “你表妹有沒有帶隱形眼鏡?”基普林問道,曾經有血族通過佩戴名叫美瞳的東西來掩飾自己的血瞳,這比任何法術都管用,所以基普林不由地打量了一下眼前的少女,向林末央問道。


    “她又不是近視眼,帶什麽隱形眼鏡?”林末央見狀隻能硬著頭皮配合著莉莉爾編著瞎話。


    哪知道基普林根本不是個省油的燈,他遞了個眼神給周圍的白袍人,立刻有一個麵目都被口罩遮住的白袍人上前來,伸出自己的手指分開了莉莉爾的眼睛,在莉莉爾的眼球上摸了一圈。這個過程中莉莉爾不停地掙紮,還發出了尖銳的哭聲,活脫脫像個無助的少女。


    白袍人搖了搖頭,確認了沒有任何隱形眼鏡。基普林這時也拿不準自己手中的這個少女是不是血族了。


    莉莉爾哭起來的時候,德米爾居然第一時間去看了林末央的反應。他心裏可是清楚得不得了,林末央是鋒龍的徒弟,就算性格溫和了許多,但是也是一頭易怒的獅子啊,林末央被惹怒的時候也是很可怕的,現在他的表妹遭遇如此對待,德米爾第一反應居然是害怕林末央當場暴起,這群獵手雖然很有對付受詛咒生物和巫師的經驗,但是對付林末央這樣的近身戰高手可絕不占優,至少在德米爾的心中,林末央的近身能力可不輸給格林。


    還好的是,林末央似乎很能忍耐,德米爾看到林末央強裝出一臉平靜,不禁在心中給林末央貼上了顧全大局,青出於藍而勝於藍的標簽。


    “基普林!還不把人放開,你可不要影響教廷和巫師之間好不容易建立起來的友好關係!”德米爾再次嚴厲地大喝,這次這個和藹的胖子連敬語都沒用,這裏一半是德米爾對基普林的惱怒,一半更是害怕這事情再拖下去,林末央忍不住。


    但德米爾不知道的是,現在他擔心的正在“極力忍耐”的林末央閣下,正一副事不關己高高掛起,校長你也能這麽爺們兒的心情在看熱鬧。


    基普林盯了德米爾一眼,顯然他對巫師充滿了不屑,他根本不打算賣這個人情給德米爾,如果不是這裏有這麽多人,他甚至想寧殺錯勿放過。但是現在的情況也十分嚴峻,不管是四周聚攏的巫師,還是他能聽到的一樓的喧嘩聲,一旦把騎士們引上來,先不說這群背叛了神之道路的騎士會站在哪一邊,若論戰鬥力,他們的確不一定在這種近身戰中能在那群騎士的手中討到好處。


    “行,我會放開她,但是我必須再確認最後一次。”基普林權衡之後終於服了軟,這裏畢竟是巫師的地界。他對身旁的獵手使了個顏色,這個獵手立刻跑到窗戶邊。


    二樓的食堂有許多麵貼花窗戶,但是因為這幾天二樓食堂都用不到,所以這些窗戶都關得緊緊的,還拉上了厚重的遮光窗簾。這個獵手拉開了窗簾之後就打開了緊閉的窗戶。窗外已經臨近夜晚,隻剩一輪猩紅的殘陽掛在天上,在窗戶前的地板上漏下一絲黯淡的夕陽。


    這就是基普林的最後一招,無論是什麽樣的血族,無論是什麽樣的偽裝,她們都是不能見光的,這才是真正的能夠確切地判斷血族身份的方法。神對血族降下的詛咒就是它們不能行走在陽光下,任何血族都不可能。


    林末央看到那道夕陽,也不由得冒出了冷汗,這時一個獵手關上了大廳的燈


    ,漆黑的大廳裏就隻有那一道倒映在地麵上的陽光。


    “來吧,如果你不是血族,那麽你就去站在陽光下,證明一下你自己。”基普林對莉莉爾說道。


    媽蛋,這孫子還真有兩手!林末央擔憂地看著莉莉爾,這一道光下去,莉莉爾可就原形畢露了,到時候就不是靠演技能夠搞定的了,叫你趕緊走你不走,剛才巫師們沒來的時候,你還算有那麽一絲機會,現在你可是一點機會都沒有了。


    這時的莉莉爾似乎也恢複了平靜,她看了看那道夕陽,像是認命一樣歎了口氣,這個少女迴答道:“好,我測試,但是無論測試結果是什麽,你們這群人都不準欺負我表哥。”


    基普林頓時露出了得意的笑容,這個血族終於認命了,還想保護自己的同伴?不可能,跟血族混在一起,還妄圖袒護血族的人,都必須死。


    而德米爾和大部分學生想的卻是:“小妹妹啊,誰敢欺負你哥啊?真當所有人沒腦子還不要命的是不是?這世界上有幾個人敢對鋒龍的代理人大聲說話?不怕惹了這尊小佛也怕惹了他背後那個瘋子啊!”


    就在大家思緒萬千的時候,莉莉爾甩開了基普林的鉗製,而基普林也不慌張,如果莉莉爾現在逃跑,那麽就坐實了血族的身份,這裏的巫師也會幫忙抓住她。


    莉莉爾深吸了一口氣,轉頭看了一眼林末央,那眼神中充滿了決絕和哀傷。看的林末央心中一陣刺痛。


    雖然他對這個血族少女沒有什麽特殊的感情,可是這個血族少女在自己穿幫之前都要先把自己的幹係擺脫,證明這個少女是真的不想給他帶來麻煩。


    這時林末央忽然覺得有點舍不得莉莉爾,這個血族少女有時候雖然喜歡亂開車,但是這個少女真的沒有做過對他不利的事情,潛伏的這十幾天還真的老老實實一個人都沒有傷害。


    莉莉爾顫顫巍巍地走向那道夕陽,林末央卻不由自主地捏緊了拳頭,隻要莉莉爾站到那束陽光裏,那麽就一切休矣。


    這個血族少女似乎也知道了自己的命運,她轉頭看了林末央一眼。這個少女如果不是為了要和自己告別,她也不會被這群獵手追蹤的吧。林末央這時忽然想到。


    他心中一痛,好像什麽東西收緊了。仔細想來,莉莉爾現在算不算自己的熟人呢?算的吧?


    就在林末央看著莉莉爾那哀怨的眼神,內心正五味陳雜的時候,意想不到的事情發生了。


    莉莉爾忽然對林末央快速地做了個鬼臉,接著毅然決然地將手伸進了那束夕陽裏。


    “嘎?”林末央和基普林同時發出了不解的聲音,然後林末央就一臉迷茫地看著少女白皙的肌膚在陽光中反射著帶著紅色的光澤,莉莉爾還調皮地做了個手影,在地板上投射下一隻鵝的影子。


    我靠!林末央簡直沒辦法抑製自己的震驚心情,這是什麽情況!?說好的怕陽光呢?您這樣子哪裏像血族了?您是怕陽光曬黑您那白皙的肌膚嗎?


    還是說莉莉爾騙了自己,這鬼丫頭從一開始就不是血族?林末央的腦子轉的飛快,可是可能性又被他快速排除。因為莉莉爾那雙血紅色的眼睛就和銀發大姐頭一模一樣,這可是做不得假的。


    可是這時,莉莉爾就把手放在夕陽下,她還神秘地看著林末央,那雙眼睛純淨地像深海裏的黑珍珠。


    基普林顯然也不敢相信這個結果,可是事實擺在他的麵前,這個少女能夠承受陽光的照射,她不是身受神的詛咒的血族。


    “看來基普林先生誤會了某些事情呢。”德米爾在樓梯口臉色陰沉地說道,他自然也將這一幕看的一清二楚。


    基普林的碎臉上陰晴不定,可是他也隻能冷冷地說道:“收隊。”


    他身後的白袍人就跟沒有看到那群巫師幸災樂禍的表情一樣,快步從樓梯口離開了。


    “唿,嚇死我了。”德米爾還沒來得及說話,西爾貝倒是一個箭步躥了過去,她先是扶起了莉莉爾,接著拍了拍自己那平平的胸口:“我可真怕林末央閣下生氣,他要是生氣的話,真不知道又要鬧出什麽事情來。不過閣下,為什麽你妹妹來玩你都不說一聲,我們好安排啊。”


    “啊……我……”林末央被問了個瓷實,心想這特麽是你妹妹你要不?這瞎話你讓我怎麽編?


    還是莉莉爾這時一臉無辜地問道:“哥哥說他出國出差,跟某個大學談器材采購的事項,正好我也在英國旅遊,就跑過來了,路上坐了好久的出租車。我一來哥哥就讓我換身衣服。這裏有什麽問題嗎?為什麽有一個看起來腦子不太正常的大叔,還有你們剛剛說的巫師和獵手是什麽意思?”


    我靠,林末央目瞪口呆地看著莉莉爾的獨角戲,這少女的戲也太多了吧?


    而西爾貝和德米爾則驚詫地對望了,心裏同時想到:“閣下的表妹該不會是個麻瓜吧?”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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