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何齊天睜開眼睛時，他能夠聞到空氣中馨香的氣味。
他的房間被安排在接待宿舍，檔次要比普通的學生宿舍高出不少。至於為什麽要把他一個“留學生”送進這樣的宿舍裏，校方的解釋是：“沒有空餘的宿舍了，而且這是建校以來第一個中國學生，要尊重中國的傳統”，至於中國的傳統裏有沒有需要單獨一間宿舍這種事情，誰知道呢？巫師的規矩比普通人要多，可能中國的巫師規矩也挺多的呢？
這間宿舍的規格已經很高了，配有一張舒服柔軟的大床，巨大的落地鏡，單獨的衛生間，甚至還有一台液晶屏電視。
何齊天洗漱完畢，就迎來了自己在學院的第一個訪客。
有人敲門，何齊天清了清嗓子說：“進來。”
房門被打開，這扇門從沒有被鎖住，但是沒有人會這麽沒有禮貌直接走進他的房間。
頭發花白的胖子吃力地擠進房間。說擠不太恰當，可他的確是太胖了，何齊天從沒有見過這麽胖的人，他的長袍被胖胖的身體撐得拉直，好像他的肉很快就要裂衣而出，可這位老人的神情卻十分安詳，有些和藹。
何齊天記起了他，這位是梅林學院的代理校長兼煉金魔藥學教授凱德。
凱德教授走進房間就開始喘著粗氣，這樣的長途行走實在是讓他的體能有些吃不消。“哈哈哈，抱歉，閣下，我想我得找個機會減減肥了，真是，走兩步就累死了。”
凱德教授扶著桌子坐下，身下的椅子發出即將散架的吱啞聲。
“希望您還睡的習慣，很遺憾暫時不能公開您的真實身份，但我們會努力給您提供最好的住宿環境的。”凱德教授擦著額頭上的汗說。
何齊天受寵若驚地說：“不用，現在就已經挺好的了，真的，我在這裏住的挺習慣的。”
“再次感謝，昨天如果不是您，我的學生們可能就要受到殘害了。這群混賬黑巫師，他們手段殘忍，我不敢想象學生們落在他們的手上會發生什麽樣的事情。您救了我的學生，您證明了自己的能力，學院永遠是您的忠實朋友。”凱德教授的話十分真誠，昨天晚上代理校長親自帶隊趕到現場，他那猙獰的模樣差點讓何齊天認為這是個十分兇狠的老人。
結果他隻是格外地疼愛學生。
聽西爾貝說，這個老頭雖然很頑固，有些時候很死板，但是他很溺愛學生，他的考試是學校裏公認最好通過的課程，因為考試的時候，這老頭比你還急，要是你無法做出魔藥，他甚至會在考試過程中親自指導你，就差幫你做魔藥了。
這樣的老師何齊天很有好感。
昨天的晚會草草結束，對外的說法是校車遭到了襲擊，被學生們擊退了，而隻有現場的學生會精銳和這個校長知道，或者說他們認為的真相是“何齊天擊敗了黑巫師”，這是最理所當然，也是最正常的情況發展，沒人會懷疑何齊天擁有這樣的實力。
“您的傷好些了嗎？”凱德教授問，“我的魔藥應該還是有一些效果的。”
凱德教授指的是何齊天從車頂上摔下來的時候受到的傷害，當然，在他們的濾鏡裏，這些傷痕都是和死靈術士戰鬥留下的。
何齊天臉色頓時發綠，他轉頭看向桌子上沒塞塞子的玻璃瓶。房間裏這股香味就是從瓶子裏散發出來的。但和這股香味形成鮮明對比的，就是這魔藥一言難盡的味道。剛剛入口，何齊天還以為自己被埋進了化糞池裏。他沒死在死靈術士手裏，差點死在這瓶藥劑上。
但不可否認的是，這瓶藥劑的效果簡直驚人，他現在覺得全身輕鬆，渾身有使不完的勁，疲憊和傷痛都一掃而空。這位教授過於謙虛了，他的魔藥水平在巫師界都是首屈一指，在年輕時，他可是有魔藥貴公子的稱號，據稱顏值遠遠超過那個斯內普教授。可現在除了和藹之外，這位貴公子算是被時光這把殺豬刀給殺瘋了。
“你可以隨意在學校中走動，我們會將每個時間的課程表送來，您可以自由地選擇時間進去聽課，當然，以您的水平，戰鬥課程應該不需要了，所以我會著重調整文化課程和一些理論課程。當然，您不去也是沒有問題的，您可以隨時進入課堂聽課，隨時離開。”凱德教授給了何齊天幾近隨意的特權。
凱德教授從自己的長袍裏摸了一會兒，掏出一張磁卡放到桌子上：“這是您的學生卡，您可以用這卡在學校的食堂用餐，上麵的額度是1000美元，第二天會自動恢複。如果不夠的話，請告訴我，我會提高額度。”
何齊天趕緊搖了搖頭：“夠了夠了，一個月的時間，我怎麽用的了1000美元的生活費？”何齊天在大學裏一個月的生活費大概1000塊，人民幣。這一天的1000美元都夠他用半年的了，還不算他在大學裏可是兼職打工狂魔。
“別客氣，對了，您在這裏還是盡量使用漢語吧，我為您安排了一個學生作為翻譯，她明天應該就會來找您了。”凱德教授擠了擠眼睛。
何齊天很不解地說：“我用英語也沒問題啊，為什麽要使用漢語呢？”
凱德教授笑了笑說：“您就是太為我們著想了，對於巫師來說，語言是咒語的構成部分，所以語言和文字對於巫師來說就是靈魂，強迫別人說不屬於自己的語言是很不公平的。您是貴客，怎麽能讓您一直說英語呢？”
何齊天有些不知道該怎麽評論，還有這種說法的？
“好了，我這邊還有個校長講話，快要開學了，校長都挺忙的，希望您能夠理解。”凱德教授站起來，向何齊天深深鞠躬，大有告退的意思。
“嗯，您先忙，不用理會我。”何齊天點了點頭。
凱德教授離去，順手為何齊天關好了門。現在好了，學校裏那群知道他真實身份的人，現在看他的眼神已經從美國隊長變成了雷神。
何齊天看著窗外的校園，一時間有些迷茫，不知道該做什麽。
就在這時，房間門又被人打開了。
何齊天轉頭望去，身子一顫，話都說不出來。
雖然頭發顏色不同，也沒有那雙如血般的瞳孔，可何齊天還是第一時間認出了這個女人，隻有她有著這種驚心動魄的美。
“我說過會來找你聊天的吧？”女人倒是不客氣，她走到桌邊，摘下鬥篷掛在椅子上，大馬金刀地坐到椅子上，霸氣四射。
“是是是，姐姐您坐，姐姐您喝水不？”何齊天一下子彈了起來，他是知道這女人的厲害的，如果鮫人的戰鬥力是10林，死靈術士是300林，這女人起碼戰鬥力在18w林以上，什麽概念，常態孫悟空不過如此啊！當然何齊天不會真的把自己變成戰力單位，隻是調侃和吐槽而已。
“姐姐？沒大沒小的。你應該叫我，祖師娘。”女人說話聲音盛氣淩人，話語內容卻讓何齊天差點沒把手上的杯子掉到地板上。
“等等等……師……師娘？”何齊天簡直覺得毀三觀，鋒龍大哥那種二貨居然還能勾搭上這麽漂亮的女人？
“是祖師娘。我的丈夫是你的祖師爺，也就是六百年前的鋒龍。”女人邪魅一笑，似乎覺得何齊天震驚的樣子很有趣。
“六百年前？鋒龍？鋒龍大哥有六百多歲了？”何齊天驚得合不攏嘴，這壽命直逼彭祖啊！
“當然不是，你的師傅沒有告訴過你麽？鋒龍是一個稱號，而不是名字。”女人笑了笑，何齊天什麽都不知道，實在粗鄙地可憐。
“還真是一代不如一代。想當初我剛見他的時候，他是我見過最強的人類，也是我見過唯一一個能和血族二代種始祖單挑並且勝利的人類。現在你們卻越來越弱了。不過這跟我無關，我也不在乎他的後人怎麽樣了，我來找你有別的事情。”女人將某件東西放到桌上，是朱雀。
“您吩咐。”何齊天本著尊老愛幼的精神，像個奴才一樣應了一聲。
“我想找這一代的鋒龍，但是他一直躲著我，我沒辦法找到他，而你是他的傳人，你總有一天會成為鋒龍，當你成為鋒龍的時候，我要你幫我做一件事。”女子說。
何齊天有些為難地說：“可我這個樣子，離鋒龍大哥的水平都還差得遠吧？”
“沒關係，他選擇了你，證明你有潛力，我這輩子什麽都沒有，隻是有著無數時間而已。我可以等，我要的僅僅是一個承諾而已。”女子搖了搖頭，態度十分堅決。
“好吧，如果是這樣的話，那我盡力。”何齊天點點頭。
“當你成為鋒龍之後，你就能夠知道曆代鋒龍的埋骨之地在哪裏。我要你告訴我這個地方在哪裏。”女人說出了自己的要求，卻讓氣氛變得詭異起來。
“啊？”何齊天聽了這要求也愣住了。
“他答應過我，會來接我，可他一直沒來。我等了10年，20年，整整600年。我已經記不清我在裏斯本的港口上聽了多少年的潮聲。我知道他已經死了，鋒龍也不過是人類，人類沒辦法活那麽久。我想知道他的墳墓在哪裏，問問他為什麽不來找我，然後我就可以安息了。”女人的語氣很平靜，可她身上蘊含的那種悲愴和傷心的情緒卻差點讓何齊天窒息。
“說的太多了，你答應了我，對嗎？”女人問。
何齊天實在沒辦法拒絕。
女人點點頭，算是應承了何齊天，接著她命令道：“既然如此，脫衣服。”
“哈？”何齊天下意識地捂住了自己的胸口。雖然這祖師娘長得的確傾國傾城，但是……
“你再亂想，我就在你心髒上開個洞，等下一代鋒龍誕生。你還沒資格讓我對你產生興趣，你和你祖師爺比起來，差距有一個銀河係那麽大。”女人白了想入非非的何齊天一眼，再次說：“脫衣服！”
這一眼伴隨著強大的壓迫感直襲何齊天的身軀，何齊天能看到女子眼底有紅色的光正在漸漸亮起。他趕緊老老實實地脫下了上衣，露出了一身結實的肌肉。
“喲！穿衣顯瘦，脫衣有肉嘛。”女人揶揄道，眼中滿是戲謔。她伸出一隻手貼在了何齊天的小腹上。
這隻手掌的觸感居然像是冰涼的玉石，如此溫潤，被貼住的地方有著觸電般的感覺，何齊天有些緊張。
“你要是起了什麽反應，我就把你變成大騸人，讓你知道什麽叫尊師重道。”女人一字一句幸災樂禍地威脅道。
何齊天感覺自己已經被嚇出心理陰影了，現在隻剩求生欲了，哪有時間去想奇怪的事情。
“等等……那東西在你的體內？”女人的手掌在何齊天的腹部遊弋，很快移動到了他的心髒處，接著女人表情一變，她語氣兇狠地問。
“什麽？”何齊天不明白女人在說什麽，她是指鋒龍給他的那件禮物？
女人的表情逐漸平靜下來：“哼，有那件東西傍身，卻還變成現在這樣，你可真是廢物，算了，這也和我沒關係，要不是沒辦法取出來，我真想拿迴這東西。”
女人冷哼一聲，手掌重新迴到了何齊天的小腹處：“在你完全激發那戒指的力量之前，先用這個吧，忍住，有些疼。”
“哈？”何齊天什麽都不知道，隻覺得自己任憑女人擺布。
接著，猛烈的劇痛從他的小腹衝撞到全身，一股力量猛衝進他的體內，在其中炸開，在他的小腹中炸出了一個大洞，不僅僅如此，這些力量還順著他的全身經絡四處流竄，何齊天慘叫一聲，癱倒在地整個人蜷縮成了一團。
“好了，大概等個幾小時疼痛就會減輕了。小子，以後每天晚上2點之後來樓頂找我，我會把該教你的東西都交給你。之後，你就得靠自己了。等你成為鋒龍的那一天，我會迴來找你履行約定的。”女人居高臨下看著躺在地上掙紮的何齊天，露出了殘忍的笑容：“好好適應一下氣的運用吧，在你成長到足以匹配那戒指之前，這力量足夠你保護自己了，就是有點疼而已，畢竟是我強行為你開辟的氣海。”
何齊天疼的眼冒金星，每一根神經都在顫抖，他哪有精力去聽女人說話。
看到他這幅狼狽模樣，女人露出了愉悅的笑容，她伸手摸了摸何齊天的額頭，像摸一隻小狗一樣，接著她留下還在掙紮抽搐的何齊天，轉身走出了房間，隻留下一個窈窕高挑的背影。
何齊天摸了摸自己頭上的汗，即使是訓練已經結束，他的身體依舊在疲憊地抽搐。
何齊天隻感覺自己的雙手都不聽自己的使喚了，躺在這張柔軟舒適的大床上，整個人就好像在無盡的虛空中旋轉一樣。
這已經是第六天了，他每天晚上都要去赴約。祖師娘在戰鬥方麵的確是一個很強大的女子，但教育水平著實讓何齊天感到崩潰。
鋒龍隻是揠苗助長般野蠻地催化著他的成長，為他鑄造了堅實的肉體，而祖師娘卻恨不得將這具肉體徹底擊潰。
何齊天摸了摸自己頭上的汗，即使是訓練已經結束，他的身體依舊在疲憊地抽搐。
也得虧何齊天的體質經過了魔鬼特訓，否則這時候他就該躺在床上輸點滴，在廁所裏尿血了。
“劍法是什麽？”女子站在天台上，看著累的像狗一樣趴著的何齊天。最近都是這樣，在何齊天實在沒有力氣之後，她也不耽誤時間，立刻將教程轉到理論上。
但女人的武學理論總是能夠突破何齊天的腦迴路。
“是使用劍的技巧，通過劍法能夠更加高效地使用劍這一武器。”何齊天趴在冰冷的水泥樓頂上，喘著重重的粗氣，身體被肌酸折磨地痛苦不堪，並且還有些缺氧。
他的身邊是斷折的刀劍和其他武器的碎片，天台上更像是武器的墳場。為了讓他能夠更快地掌握武器的使用方式，這位祖師娘一開始選擇的就是激烈的對練，她總是將自己的水平控製在微微高過何齊天現在水平線一點的地方，不斷地出言提示，讓何齊天一點點掌握使用武器的訣竅。
這和何齊天想象中那種華麗的武術套路截然不同，他一開始隻能像混混兒打架一樣向祖師娘揮舞武器，在被刀背狠狠砍了幾下後頸之後，他開始思考如何攻擊更為高效，揮刀的軌跡如何調整能夠讓人難以迴避。現在他的作戰技巧已經似模似樣了。
何齊天清楚，在這些天對練的過程中，如果有一場是實戰，那麽每一分鍾眼前的女人都能輕描淡寫地殺死他兩次。每一次失誤都會換來她用刀背在他的身體要害處重重的一擊。朱雀現在在她的手上更像是一根棍子，沒有半點火光，更沒有那夜照亮世界般的璀璨光彩。
何齊天清楚，不是自己手中的刀劍比朱雀差，即使祖師娘的手中是一根樹枝，她也都能輕易地製服他，這就是技巧的差距。
“那麽，什麽是劍呢？”祖師娘看了看他滿頭汗水的臉頰，這個青年灰頭土臉，臉上沾滿了地上的灰塵，看的出來他很努力，就以意誌力和毅力而言，他已經算是及格了。她原以為何齊天堅持不了多少天。
“劍就是工具，用來彌補殺傷力的工具，人類肉身做不到的事情，用武器可以做到。”何齊天再次迴答。
這就是她和普通人不同的地方，何齊天見過的電影裏，那些師傅要麽都是對徒弟說：“劍是你的生命”，要麽就是“劍是另一個你”。但祖師娘不，這幾天她教會了何齊天刀與劍的使用方法，更重要的是，她教給何齊天的道理。
“無論任何武器，都不過是人類創造出來的工具。人類因為孱弱的身體無法戰勝猛獸，所以用石頭和樹枝製造了石器。而後工具就成了人類發展曆史上不可或缺的一部分，人類無法做到的事情很多，但都可以用工具來彌補。武器也是如此，要想發揮出武器的最佳性能，你就要時刻牢記，武器不過是工具，最重要的不是技法，不是武器本身，而是你自己，是你這個使用武器的人。武器和技巧決定的是你的下限，而你的上限隻能由你自己來決定。”祖師娘這麽說。
所以她不教套路，不教技法，隻靠戰鬥來讓何齊天尋找如何使用“工具”的方法。武器就是他的工具，而每個人使用工具的技巧定然不同，殺戮的工具更是如此。
何齊天不覺得自己會了什麽厲害的武術，但他知道自己進步飛快。
祖師娘點了點頭，從何齊天這個角度看去，祖師娘的臉真的還算年輕，她的肌膚吹彈可破，在月光下有著類似玉石的溫潤感，但她經曆了不知道多少事情，那長達幾個千年的經曆讓她的眉宇間寫滿了疲憊和痛苦。
祖師娘好像永遠都那麽不開心，她的情緒永遠那麽地狂躁和悲哀。但不是絕對。在練習空隙休息的時候，祖師娘總會抬頭看向某個方向，何齊天不知道她是在看星星還是別的什麽東西，隻有那個瞬間，他感受不到痛苦和孤獨，隻能感到欣喜和幸福。
祖師爺是個什麽樣的人，何齊天從來都不敢問，但從祖師娘偶爾的憂鬱和眷戀來看，那一定是個很不錯的男人——至少在祖師娘心裏是這樣。
今天的練習終於結束，遠處的樓房後已經能夠看到依稀的晨光。
“好了，我該做的事情都已經做了，小子，接下來我就等你成為鋒龍的那一天。”祖師娘罕見地正眼看了地上的何齊天一眼。
“您要走了嗎？”何齊天看著女人的臉，這張臉在前幾天還讓他感覺驚心動魄，可現在他隻有些許的不舍，一日為師終生為父，雖然祖師娘性別上並不能成為他的父親，但這幾天，這個女人的確是在盡心竭力地教導他，那張驚世的容顏看起來不僅讓人感到心動，現在更讓何齊天覺得尊重。
“我們的約定已經完成了吧？你的天賦不好，但很努力，現在的程度已經差不多了，再練下去也沒有意義。現在我隻是擔心，你有沒有戰鬥的勇氣，和對別人痛下殺手的決心。”女人看著這個年輕人，心裏忽然有些感歎，也不知道是不是這六百年來和人類相處久了，讓她的性格也有些改變。
她解下了自己的腰間的朱雀，對何齊天說：“站起來，接刀。”
何齊天愣住了，這刀對於祖師娘來說是難得的紀念品，因為祖師爺就使用過這柄靈刀，她一直說要將這刀拿走，可現在卻又要將朱雀還給他？
“站起來，接刀。像個男人一樣。”女人再次命令道，她的語氣總是威儀滿滿。
何齊天恭敬地站起來，接著跪在女人的麵前，雙手舉過頭頂，接過朱雀。
女人的表情一滯，旋即嘴角露出一絲幾乎不可察覺的笑意。“起來吧。”
何齊天身為一個現代中國人，當然不會隨便行跪拜之禮，但他現在已經身在這個社會之中，屬於中國神秘人員的一份子，而這位祖師娘值得他這麽一跪。
“這刀不是真品，所以我拿著也沒用，連紀念意義都沒有。你就留著用吧，我相信你不會忘記和我的約定。”女子擺了擺手，好像一點都不可惜。
“不是真品？”何齊天小心地接過朱雀，他見過此刀覺醒的模樣，如展翅飛舞的炎鳥，和他心目中任何神器都不遜色，但這竟然不是真品？
“當然，我不知道這代鋒龍有沒有跟你講過。你們中國的先民曾經在對抗神靈的過程中製造了無數的神器。就像是各文明神話傳說中總會出現奇特的武器一樣，這些神器就是各個民族魔法製品的最高傑作。當然，你們中國人不使用魔法，你們使用的是氣，這點你也已經知道了。”女人一邊解釋，一邊露出了嘲弄的笑容。
何齊天趕緊捂住了自己的肚子，在那天肚子疼的像被炸開個洞之後，他就能感到空氣中有種奇特的能量被他吸入身體之中，這些能量像水流和空氣一樣順著他的血液流動到身體各處，他能察覺到自己的體能居然又上升了一截。
“而在這些武器之中，有數件武器，是這些造物的巔峰，我從沒真正見過，他隻是告訴我，這些武器造出來，是為了守護你們的華夏文明。”女人像是在迴憶一件很久遠的事情，“這些武器被稱為皇器，人皇鑄造之器。而你手中的朱雀，它是四靈刀之一，四靈刀是一整套武裝，是他為了仿造皇器而製造出來的東西，真品四刀集齊，可以堪比皇器的威力。你手中的朱雀隻不過是一件仿製品，遠不是真正的朱雀，但對於你來說，它已經足夠你保護自己了。用氣來激活，然後使用它，磨礪你的氣，直到你身體內的那件東西被完全掌握為止。”
“皇器？不是神器嗎？”何齊天有些遺憾，在他的觀念裏，神總是要比皇帝厲害一些的。
“神？嗬嗬，那可是人皇，縱觀整個世界文明走向，也隻有中國才有的怪物。我當初也不相信人類能夠達到乃至是超越神靈，可事實就是事實。”女人對何齊天的態度露出了極為鄙夷的神色。
“可是外國也有皇帝啊。”何齊天不解地說。
“嗬，你知道為什麽那麽多古文明都湮滅在曆史長河之中，隻有你們中國活下來了嗎？”女人問。
何齊天搖了搖頭，“的確是有四大文明古國的說法，但是這和這個有關係？”
“我活了上千年，我是希伯來人的祖先，所以我知道，那些古國最後都是毀滅在神靈的手中，而中國不同，就是因為中國存在人皇。”女人咧了咧嘴，“我也隻是聽他講起過，後來我在尋找他的幾百年裏，翻遍了你們中國的古籍，隻能找到關於人皇記錄的冰山一角。你們中國有人在隱藏人皇的存在，而鋒龍，他們既是人皇的候選人，也是人皇的仆從。”
“提問。”何齊天舉起了手，他完全聽不懂祖師娘在說什麽，不過應該是中國曾經有過很厲害的，叫做人皇的人，這些人比神還要強，他們打敗了神，然後中國才能延續至今，而朱雀是四靈刀之一，整套四靈刀的威力堪比人皇手中被稱為“皇器”的武器。大概是這樣。
“問。”女人忽然發現自己還是有些舍不得這個小家夥的，畢竟是那個人的後輩，有種看他的後代的感覺。所以慷慨一點多迴答幾個問題應該沒什麽大不了的。
“那個……祖師娘，您今年多大了？”何齊天忽然覺得這個問題很關鍵！非常關鍵，希伯來人據說是現在那群猶太人的祖先，已經是公元前1400年左右的人了，她是他們的祖先，難道是閃米特人？那這年齡至少在4000歲開外了啊，即使知道了神話時代真的存在，各個文明的存在時間一下子被加了好幾千年上去，但是……這也太大了吧？
“老娘今年18歲！”哪知道祖師娘狠狠瞪了他一眼，眼神兇狠的可以直接把他弄死，“小子，想自殺為什麽要問這個想不開的問題。”
“額……”何齊天沒想到您老這麽大歲數了居然還在意這種細節？
“不過，我可以告訴你的是，希伯來人認為是神話故事的聖經，裏麵的故事是真的，而裏麵的那些人物的原型，在血族中不過是三代，我記得血族三代種裏有一個女孩兒，特別喜歡男人，荒淫無度，她的事跡被希伯來人寫成了莉莉絲，放進了聖經裏。而我是二代種。”不過祖師娘最後還算是含蓄地表達了自己的年齡。
三代種都已經是3400年前的傳說了，那這個三代種大概是4000年前的人，那二代種豈不是……
“祖師娘……你整個一中華上下五千年啊……”何齊天實在是忍不住了，按照現實曆史來說，那時候大多數人還沒進封建社會吧？即使中國神話時代真的存在，曆史一下子拓展到了一萬年前，但這年齡5000年起的人就站在他麵前？真當是修真，動不動就十萬年，百萬年？中國夏朝到現在也才4000年啊！
“閉嘴！你是不是喜歡作死？你知不知道喜歡上一個人類男人，自己的年齡卻夠他幾十代曾祖母的那種感覺？我一直在說服自己，忘掉年齡的差距，忘掉年齡的差距！你小王八蛋非要哪壺不開提哪壺！你祖師娘我長得不像18歲嗎？”女人終於受不了這個讀不懂空氣的蠢貨了，她提著何齊天的領口把他揪了起來，氣急敗壞地大聲訓斥。
“像像像！我祖師娘永遠十八歲！”何齊天求生欲瞬間上線。
“你蒙誰呢！我第一次告訴他我的年齡的時候，他就暈過去了，等他醒過來，我問他，他說中國老話‘女大三，抱金磚’，他是被金山給樂暈過去的！蒙誰呢！”顯然女子對這個問題耿耿於懷，這可是來自六百年前的怨念：“我是年齡大不假，可是我這幾千年，百分之九十九點九九的時間都為了不吸血在睡覺，血族裏除了初代始祖就我睡覺的時間最長！我根本不是幾千歲，我活動的時間加起來還不到20年！600年前到現在這段時間不算！你現在告訴我，我多少歲！”
“23！您就是23歲！正值青春貌美的年紀，我從沒有見過比您更漂亮的女孩子，相信我！”何齊天趕緊表現忠心，活像隻沒有骨頭的狗腿子。
女人慢慢鎮靜下來，她的確長得比23歲要年輕一些，更別提她的顏值驚世駭俗，這樣的女人走出去完全沒人會覺得她已經幾千歲了。說不定還有富二代開著跑車勾搭她，當然了，後果何齊天想都不敢想。
“既然提到了曆史，那在走之前，我最後提醒你最後一句。”女人端正了臉色，甚至臉上有些發紅，剛才她失態了，這似乎才是她真正的性格。
“您老請賜教，我一定謹記於心。”何齊天低眉順眼地側耳聆聽。
“你所學習的曆史，是巫師們刻意隱藏的結果，不論是中國的還是外國的，他們都可以避開了神話的時代。這段時代是存在的，但這段神話中的曆史同樣有謊言，你要明白，真相這種東西，它也許存在，但你不一定能夠了解到。別相信任何人，包括鋒龍。”女人說這話的時候沒有半點開玩笑的意思，她的語氣十分嚴肅，嚴肅到何齊天都不知道該說什麽才好。
“他無疑是好人。但他和人皇有關係，所以這和他是不是好人沒有關係。”女人歎了口氣，“人皇可以輕易戰勝神靈，但你記住，你不是人皇，你是人類，你也不要想去成為人皇。”
“為什麽？鋒龍大哥說，我們現在要麵對的可能就是複活的神靈，如果能有一個人皇，我們不就能夠輕易完成這番事業嗎？”何齊天不明白，有什麽東西比拯救世界更加可怕。
“我不知道，但他曾經對我說過‘人皇是最正確的錯誤’，中國人並不是走上了正確的道路，中國人隻是錯誤地走上了正確的道路。”女人皺了皺眉，這正是她百思不得其解的地方，那個男人說完這話後不久，就登上了迴國的船隻，臨行前答應她，做完了該做之事就迴來接她。之後她苦苦等待，那個男人卻再沒有出現。
“那我們該怎麽對抗神？”何齊天有些不解，不依靠人皇，難道靠狙擊槍或者核武器來攻擊神嗎？要真出現宙斯之類的神王，核武器真的對他有用嗎？
“這我不知道，但是你是關鍵。”女子指了指何齊天。
“我？我就是個普通人。”何齊天擺了擺手，這分明是捧殺。他有幾斤幾兩他自己清楚，別說主神了，來個土地老兒估計都能吊打他。
“你是普通人。”女人顯然沒準備給何齊天留麵子，“但你不知道你體內的那件東西嗎？”
“什麽？”何齊天愣住了。
“那是他提到過的東西，出自第四人皇之手，作用是‘糾正錯誤’。”女人伸出手指，指了指何齊天的心髒，那枚戒指早就和何齊天融為一體。
“意思是？”何齊天身體一抖，結合之前的信息來看……
“是的，你身體內的東西，是第四皇器。”女人點了點頭，證實了何齊天的推斷。
“異常波動又出現了，可我們還沒得到迴應，請求加大監視力度。”娜塔莎向加拉哈德匯報，他隻是在做一件例行的公事。
加拉哈德的迴複很快傳達，同意監視。
娜塔莎點了點頭，立刻開始執行命令，著手人員的分配。
辦公室中，加拉哈德的麵具反射著屏幕的幽光。屏幕上是他剛剛發出的命令，相同的命令，簡單扼要的口吻。和他自己一模一樣。
但是他完全沒有行動，他既沒有發出指令，也沒有說話。他已經很久沒有下達指令了，可這些朝聖者卻像是收到了他的指令一般行動，連“他的每條指令”都被清晰地記載在係統中。
沉默良久，他撥通了一個電話。
“喂，你找我什麽事？”電話那頭的聲音很詫異。
“我們被困住了。”加拉哈德說。這裏並沒有限製他的自由，也沒有人威脅他，但他就是這麽說的。
電話那頭一愣：“……不會吧？這……林末央不是去解決半神域了嗎？”
“半神域出了變化，我們對半神域一知半解，如果我猜得沒錯，這次的半神域，不是我們想象的那樣。”加拉哈德在電話裏不斷述說，男人卻長大了嘴巴。
他的房間被安排在接待宿舍，檔次要比普通的學生宿舍高出不少。至於為什麽要把他一個“留學生”送進這樣的宿舍裏，校方的解釋是：“沒有空餘的宿舍了，而且這是建校以來第一個中國學生，要尊重中國的傳統”，至於中國的傳統裏有沒有需要單獨一間宿舍這種事情，誰知道呢？巫師的規矩比普通人要多，可能中國的巫師規矩也挺多的呢？
這間宿舍的規格已經很高了，配有一張舒服柔軟的大床，巨大的落地鏡，單獨的衛生間，甚至還有一台液晶屏電視。
何齊天洗漱完畢，就迎來了自己在學院的第一個訪客。
有人敲門，何齊天清了清嗓子說：“進來。”
房門被打開，這扇門從沒有被鎖住，但是沒有人會這麽沒有禮貌直接走進他的房間。
頭發花白的胖子吃力地擠進房間。說擠不太恰當，可他的確是太胖了，何齊天從沒有見過這麽胖的人，他的長袍被胖胖的身體撐得拉直，好像他的肉很快就要裂衣而出，可這位老人的神情卻十分安詳，有些和藹。
何齊天記起了他，這位是梅林學院的代理校長兼煉金魔藥學教授凱德。
凱德教授走進房間就開始喘著粗氣，這樣的長途行走實在是讓他的體能有些吃不消。“哈哈哈，抱歉，閣下，我想我得找個機會減減肥了，真是，走兩步就累死了。”
凱德教授扶著桌子坐下，身下的椅子發出即將散架的吱啞聲。
“希望您還睡的習慣，很遺憾暫時不能公開您的真實身份，但我們會努力給您提供最好的住宿環境的。”凱德教授擦著額頭上的汗說。
何齊天受寵若驚地說：“不用，現在就已經挺好的了，真的，我在這裏住的挺習慣的。”
“再次感謝，昨天如果不是您，我的學生們可能就要受到殘害了。這群混賬黑巫師，他們手段殘忍，我不敢想象學生們落在他們的手上會發生什麽樣的事情。您救了我的學生，您證明了自己的能力，學院永遠是您的忠實朋友。”凱德教授的話十分真誠，昨天晚上代理校長親自帶隊趕到現場，他那猙獰的模樣差點讓何齊天認為這是個十分兇狠的老人。
結果他隻是格外地疼愛學生。
聽西爾貝說，這個老頭雖然很頑固，有些時候很死板，但是他很溺愛學生，他的考試是學校裏公認最好通過的課程，因為考試的時候，這老頭比你還急，要是你無法做出魔藥，他甚至會在考試過程中親自指導你，就差幫你做魔藥了。
這樣的老師何齊天很有好感。
昨天的晚會草草結束，對外的說法是校車遭到了襲擊，被學生們擊退了，而隻有現場的學生會精銳和這個校長知道，或者說他們認為的真相是“何齊天擊敗了黑巫師”，這是最理所當然，也是最正常的情況發展，沒人會懷疑何齊天擁有這樣的實力。
“您的傷好些了嗎？”凱德教授問，“我的魔藥應該還是有一些效果的。”
凱德教授指的是何齊天從車頂上摔下來的時候受到的傷害，當然，在他們的濾鏡裏，這些傷痕都是和死靈術士戰鬥留下的。
何齊天臉色頓時發綠，他轉頭看向桌子上沒塞塞子的玻璃瓶。房間裏這股香味就是從瓶子裏散發出來的。但和這股香味形成鮮明對比的，就是這魔藥一言難盡的味道。剛剛入口，何齊天還以為自己被埋進了化糞池裏。他沒死在死靈術士手裏，差點死在這瓶藥劑上。
但不可否認的是，這瓶藥劑的效果簡直驚人，他現在覺得全身輕鬆，渾身有使不完的勁，疲憊和傷痛都一掃而空。這位教授過於謙虛了，他的魔藥水平在巫師界都是首屈一指，在年輕時，他可是有魔藥貴公子的稱號，據稱顏值遠遠超過那個斯內普教授。可現在除了和藹之外，這位貴公子算是被時光這把殺豬刀給殺瘋了。
“你可以隨意在學校中走動，我們會將每個時間的課程表送來，您可以自由地選擇時間進去聽課，當然，以您的水平，戰鬥課程應該不需要了，所以我會著重調整文化課程和一些理論課程。當然，您不去也是沒有問題的，您可以隨時進入課堂聽課，隨時離開。”凱德教授給了何齊天幾近隨意的特權。
凱德教授從自己的長袍裏摸了一會兒，掏出一張磁卡放到桌子上：“這是您的學生卡，您可以用這卡在學校的食堂用餐，上麵的額度是1000美元，第二天會自動恢複。如果不夠的話，請告訴我，我會提高額度。”
何齊天趕緊搖了搖頭：“夠了夠了，一個月的時間，我怎麽用的了1000美元的生活費？”何齊天在大學裏一個月的生活費大概1000塊，人民幣。這一天的1000美元都夠他用半年的了，還不算他在大學裏可是兼職打工狂魔。
“別客氣，對了，您在這裏還是盡量使用漢語吧，我為您安排了一個學生作為翻譯，她明天應該就會來找您了。”凱德教授擠了擠眼睛。
何齊天很不解地說：“我用英語也沒問題啊，為什麽要使用漢語呢？”
凱德教授笑了笑說：“您就是太為我們著想了，對於巫師來說，語言是咒語的構成部分，所以語言和文字對於巫師來說就是靈魂，強迫別人說不屬於自己的語言是很不公平的。您是貴客，怎麽能讓您一直說英語呢？”
何齊天有些不知道該怎麽評論，還有這種說法的？
“好了，我這邊還有個校長講話，快要開學了，校長都挺忙的，希望您能夠理解。”凱德教授站起來，向何齊天深深鞠躬，大有告退的意思。
“嗯，您先忙，不用理會我。”何齊天點了點頭。
凱德教授離去，順手為何齊天關好了門。現在好了，學校裏那群知道他真實身份的人，現在看他的眼神已經從美國隊長變成了雷神。
何齊天看著窗外的校園，一時間有些迷茫，不知道該做什麽。
就在這時，房間門又被人打開了。
何齊天轉頭望去，身子一顫，話都說不出來。
雖然頭發顏色不同，也沒有那雙如血般的瞳孔，可何齊天還是第一時間認出了這個女人，隻有她有著這種驚心動魄的美。
“我說過會來找你聊天的吧？”女人倒是不客氣，她走到桌邊，摘下鬥篷掛在椅子上，大馬金刀地坐到椅子上，霸氣四射。
“是是是，姐姐您坐，姐姐您喝水不？”何齊天一下子彈了起來，他是知道這女人的厲害的，如果鮫人的戰鬥力是10林，死靈術士是300林，這女人起碼戰鬥力在18w林以上，什麽概念，常態孫悟空不過如此啊！當然何齊天不會真的把自己變成戰力單位，隻是調侃和吐槽而已。
“姐姐？沒大沒小的。你應該叫我，祖師娘。”女人說話聲音盛氣淩人，話語內容卻讓何齊天差點沒把手上的杯子掉到地板上。
“等等等……師……師娘？”何齊天簡直覺得毀三觀，鋒龍大哥那種二貨居然還能勾搭上這麽漂亮的女人？
“是祖師娘。我的丈夫是你的祖師爺，也就是六百年前的鋒龍。”女人邪魅一笑，似乎覺得何齊天震驚的樣子很有趣。
“六百年前？鋒龍？鋒龍大哥有六百多歲了？”何齊天驚得合不攏嘴，這壽命直逼彭祖啊！
“當然不是，你的師傅沒有告訴過你麽？鋒龍是一個稱號，而不是名字。”女人笑了笑，何齊天什麽都不知道，實在粗鄙地可憐。
“還真是一代不如一代。想當初我剛見他的時候，他是我見過最強的人類，也是我見過唯一一個能和血族二代種始祖單挑並且勝利的人類。現在你們卻越來越弱了。不過這跟我無關，我也不在乎他的後人怎麽樣了，我來找你有別的事情。”女人將某件東西放到桌上，是朱雀。
“您吩咐。”何齊天本著尊老愛幼的精神，像個奴才一樣應了一聲。
“我想找這一代的鋒龍，但是他一直躲著我，我沒辦法找到他，而你是他的傳人，你總有一天會成為鋒龍，當你成為鋒龍的時候，我要你幫我做一件事。”女子說。
何齊天有些為難地說：“可我這個樣子，離鋒龍大哥的水平都還差得遠吧？”
“沒關係，他選擇了你，證明你有潛力，我這輩子什麽都沒有，隻是有著無數時間而已。我可以等，我要的僅僅是一個承諾而已。”女子搖了搖頭，態度十分堅決。
“好吧，如果是這樣的話，那我盡力。”何齊天點點頭。
“當你成為鋒龍之後，你就能夠知道曆代鋒龍的埋骨之地在哪裏。我要你告訴我這個地方在哪裏。”女人說出了自己的要求，卻讓氣氛變得詭異起來。
“啊？”何齊天聽了這要求也愣住了。
“他答應過我，會來接我，可他一直沒來。我等了10年，20年，整整600年。我已經記不清我在裏斯本的港口上聽了多少年的潮聲。我知道他已經死了，鋒龍也不過是人類，人類沒辦法活那麽久。我想知道他的墳墓在哪裏，問問他為什麽不來找我，然後我就可以安息了。”女人的語氣很平靜，可她身上蘊含的那種悲愴和傷心的情緒卻差點讓何齊天窒息。
“說的太多了，你答應了我，對嗎？”女人問。
何齊天實在沒辦法拒絕。
女人點點頭，算是應承了何齊天，接著她命令道：“既然如此，脫衣服。”
“哈？”何齊天下意識地捂住了自己的胸口。雖然這祖師娘長得的確傾國傾城，但是……
“你再亂想，我就在你心髒上開個洞，等下一代鋒龍誕生。你還沒資格讓我對你產生興趣，你和你祖師爺比起來，差距有一個銀河係那麽大。”女人白了想入非非的何齊天一眼，再次說：“脫衣服！”
這一眼伴隨著強大的壓迫感直襲何齊天的身軀，何齊天能看到女子眼底有紅色的光正在漸漸亮起。他趕緊老老實實地脫下了上衣，露出了一身結實的肌肉。
“喲！穿衣顯瘦，脫衣有肉嘛。”女人揶揄道，眼中滿是戲謔。她伸出一隻手貼在了何齊天的小腹上。
這隻手掌的觸感居然像是冰涼的玉石，如此溫潤，被貼住的地方有著觸電般的感覺，何齊天有些緊張。
“你要是起了什麽反應，我就把你變成大騸人，讓你知道什麽叫尊師重道。”女人一字一句幸災樂禍地威脅道。
何齊天感覺自己已經被嚇出心理陰影了，現在隻剩求生欲了，哪有時間去想奇怪的事情。
“等等……那東西在你的體內？”女人的手掌在何齊天的腹部遊弋，很快移動到了他的心髒處，接著女人表情一變，她語氣兇狠地問。
“什麽？”何齊天不明白女人在說什麽，她是指鋒龍給他的那件禮物？
女人的表情逐漸平靜下來：“哼，有那件東西傍身，卻還變成現在這樣，你可真是廢物，算了，這也和我沒關係，要不是沒辦法取出來，我真想拿迴這東西。”
女人冷哼一聲，手掌重新迴到了何齊天的小腹處：“在你完全激發那戒指的力量之前，先用這個吧，忍住，有些疼。”
“哈？”何齊天什麽都不知道，隻覺得自己任憑女人擺布。
接著，猛烈的劇痛從他的小腹衝撞到全身，一股力量猛衝進他的體內，在其中炸開，在他的小腹中炸出了一個大洞，不僅僅如此，這些力量還順著他的全身經絡四處流竄，何齊天慘叫一聲，癱倒在地整個人蜷縮成了一團。
“好了，大概等個幾小時疼痛就會減輕了。小子，以後每天晚上2點之後來樓頂找我，我會把該教你的東西都交給你。之後，你就得靠自己了。等你成為鋒龍的那一天，我會迴來找你履行約定的。”女人居高臨下看著躺在地上掙紮的何齊天，露出了殘忍的笑容：“好好適應一下氣的運用吧，在你成長到足以匹配那戒指之前，這力量足夠你保護自己了，就是有點疼而已，畢竟是我強行為你開辟的氣海。”
何齊天疼的眼冒金星，每一根神經都在顫抖，他哪有精力去聽女人說話。
看到他這幅狼狽模樣，女人露出了愉悅的笑容，她伸手摸了摸何齊天的額頭，像摸一隻小狗一樣，接著她留下還在掙紮抽搐的何齊天，轉身走出了房間，隻留下一個窈窕高挑的背影。
何齊天摸了摸自己頭上的汗，即使是訓練已經結束，他的身體依舊在疲憊地抽搐。
何齊天隻感覺自己的雙手都不聽自己的使喚了，躺在這張柔軟舒適的大床上，整個人就好像在無盡的虛空中旋轉一樣。
這已經是第六天了，他每天晚上都要去赴約。祖師娘在戰鬥方麵的確是一個很強大的女子，但教育水平著實讓何齊天感到崩潰。
鋒龍隻是揠苗助長般野蠻地催化著他的成長，為他鑄造了堅實的肉體，而祖師娘卻恨不得將這具肉體徹底擊潰。
何齊天摸了摸自己頭上的汗，即使是訓練已經結束，他的身體依舊在疲憊地抽搐。
也得虧何齊天的體質經過了魔鬼特訓，否則這時候他就該躺在床上輸點滴，在廁所裏尿血了。
“劍法是什麽？”女子站在天台上，看著累的像狗一樣趴著的何齊天。最近都是這樣，在何齊天實在沒有力氣之後，她也不耽誤時間，立刻將教程轉到理論上。
但女人的武學理論總是能夠突破何齊天的腦迴路。
“是使用劍的技巧，通過劍法能夠更加高效地使用劍這一武器。”何齊天趴在冰冷的水泥樓頂上，喘著重重的粗氣，身體被肌酸折磨地痛苦不堪，並且還有些缺氧。
他的身邊是斷折的刀劍和其他武器的碎片，天台上更像是武器的墳場。為了讓他能夠更快地掌握武器的使用方式，這位祖師娘一開始選擇的就是激烈的對練，她總是將自己的水平控製在微微高過何齊天現在水平線一點的地方，不斷地出言提示，讓何齊天一點點掌握使用武器的訣竅。
這和何齊天想象中那種華麗的武術套路截然不同，他一開始隻能像混混兒打架一樣向祖師娘揮舞武器，在被刀背狠狠砍了幾下後頸之後，他開始思考如何攻擊更為高效，揮刀的軌跡如何調整能夠讓人難以迴避。現在他的作戰技巧已經似模似樣了。
何齊天清楚，在這些天對練的過程中，如果有一場是實戰，那麽每一分鍾眼前的女人都能輕描淡寫地殺死他兩次。每一次失誤都會換來她用刀背在他的身體要害處重重的一擊。朱雀現在在她的手上更像是一根棍子，沒有半點火光，更沒有那夜照亮世界般的璀璨光彩。
何齊天清楚，不是自己手中的刀劍比朱雀差，即使祖師娘的手中是一根樹枝，她也都能輕易地製服他，這就是技巧的差距。
“那麽，什麽是劍呢？”祖師娘看了看他滿頭汗水的臉頰，這個青年灰頭土臉，臉上沾滿了地上的灰塵，看的出來他很努力，就以意誌力和毅力而言，他已經算是及格了。她原以為何齊天堅持不了多少天。
“劍就是工具，用來彌補殺傷力的工具，人類肉身做不到的事情，用武器可以做到。”何齊天再次迴答。
這就是她和普通人不同的地方，何齊天見過的電影裏，那些師傅要麽都是對徒弟說：“劍是你的生命”，要麽就是“劍是另一個你”。但祖師娘不，這幾天她教會了何齊天刀與劍的使用方法，更重要的是，她教給何齊天的道理。
“無論任何武器，都不過是人類創造出來的工具。人類因為孱弱的身體無法戰勝猛獸，所以用石頭和樹枝製造了石器。而後工具就成了人類發展曆史上不可或缺的一部分，人類無法做到的事情很多，但都可以用工具來彌補。武器也是如此，要想發揮出武器的最佳性能，你就要時刻牢記，武器不過是工具，最重要的不是技法，不是武器本身，而是你自己，是你這個使用武器的人。武器和技巧決定的是你的下限，而你的上限隻能由你自己來決定。”祖師娘這麽說。
所以她不教套路，不教技法，隻靠戰鬥來讓何齊天尋找如何使用“工具”的方法。武器就是他的工具，而每個人使用工具的技巧定然不同，殺戮的工具更是如此。
何齊天不覺得自己會了什麽厲害的武術，但他知道自己進步飛快。
祖師娘點了點頭，從何齊天這個角度看去，祖師娘的臉真的還算年輕，她的肌膚吹彈可破，在月光下有著類似玉石的溫潤感，但她經曆了不知道多少事情，那長達幾個千年的經曆讓她的眉宇間寫滿了疲憊和痛苦。
祖師娘好像永遠都那麽不開心，她的情緒永遠那麽地狂躁和悲哀。但不是絕對。在練習空隙休息的時候，祖師娘總會抬頭看向某個方向，何齊天不知道她是在看星星還是別的什麽東西，隻有那個瞬間，他感受不到痛苦和孤獨，隻能感到欣喜和幸福。
祖師爺是個什麽樣的人，何齊天從來都不敢問，但從祖師娘偶爾的憂鬱和眷戀來看，那一定是個很不錯的男人——至少在祖師娘心裏是這樣。
今天的練習終於結束，遠處的樓房後已經能夠看到依稀的晨光。
“好了，我該做的事情都已經做了，小子，接下來我就等你成為鋒龍的那一天。”祖師娘罕見地正眼看了地上的何齊天一眼。
“您要走了嗎？”何齊天看著女人的臉，這張臉在前幾天還讓他感覺驚心動魄，可現在他隻有些許的不舍，一日為師終生為父，雖然祖師娘性別上並不能成為他的父親，但這幾天，這個女人的確是在盡心竭力地教導他，那張驚世的容顏看起來不僅讓人感到心動，現在更讓何齊天覺得尊重。
“我們的約定已經完成了吧？你的天賦不好，但很努力，現在的程度已經差不多了，再練下去也沒有意義。現在我隻是擔心，你有沒有戰鬥的勇氣，和對別人痛下殺手的決心。”女人看著這個年輕人，心裏忽然有些感歎，也不知道是不是這六百年來和人類相處久了，讓她的性格也有些改變。
她解下了自己的腰間的朱雀，對何齊天說：“站起來，接刀。”
何齊天愣住了，這刀對於祖師娘來說是難得的紀念品，因為祖師爺就使用過這柄靈刀，她一直說要將這刀拿走，可現在卻又要將朱雀還給他？
“站起來，接刀。像個男人一樣。”女人再次命令道，她的語氣總是威儀滿滿。
何齊天恭敬地站起來，接著跪在女人的麵前，雙手舉過頭頂，接過朱雀。
女人的表情一滯，旋即嘴角露出一絲幾乎不可察覺的笑意。“起來吧。”
何齊天身為一個現代中國人，當然不會隨便行跪拜之禮，但他現在已經身在這個社會之中，屬於中國神秘人員的一份子，而這位祖師娘值得他這麽一跪。
“這刀不是真品，所以我拿著也沒用，連紀念意義都沒有。你就留著用吧，我相信你不會忘記和我的約定。”女子擺了擺手，好像一點都不可惜。
“不是真品？”何齊天小心地接過朱雀，他見過此刀覺醒的模樣，如展翅飛舞的炎鳥，和他心目中任何神器都不遜色，但這竟然不是真品？
“當然，我不知道這代鋒龍有沒有跟你講過。你們中國的先民曾經在對抗神靈的過程中製造了無數的神器。就像是各文明神話傳說中總會出現奇特的武器一樣，這些神器就是各個民族魔法製品的最高傑作。當然，你們中國人不使用魔法，你們使用的是氣，這點你也已經知道了。”女人一邊解釋，一邊露出了嘲弄的笑容。
何齊天趕緊捂住了自己的肚子，在那天肚子疼的像被炸開個洞之後，他就能感到空氣中有種奇特的能量被他吸入身體之中，這些能量像水流和空氣一樣順著他的血液流動到身體各處，他能察覺到自己的體能居然又上升了一截。
“而在這些武器之中，有數件武器，是這些造物的巔峰，我從沒真正見過，他隻是告訴我，這些武器造出來，是為了守護你們的華夏文明。”女人像是在迴憶一件很久遠的事情，“這些武器被稱為皇器，人皇鑄造之器。而你手中的朱雀，它是四靈刀之一，四靈刀是一整套武裝，是他為了仿造皇器而製造出來的東西，真品四刀集齊，可以堪比皇器的威力。你手中的朱雀隻不過是一件仿製品，遠不是真正的朱雀，但對於你來說，它已經足夠你保護自己了。用氣來激活，然後使用它，磨礪你的氣，直到你身體內的那件東西被完全掌握為止。”
“皇器？不是神器嗎？”何齊天有些遺憾，在他的觀念裏，神總是要比皇帝厲害一些的。
“神？嗬嗬，那可是人皇，縱觀整個世界文明走向，也隻有中國才有的怪物。我當初也不相信人類能夠達到乃至是超越神靈，可事實就是事實。”女人對何齊天的態度露出了極為鄙夷的神色。
“可是外國也有皇帝啊。”何齊天不解地說。
“嗬，你知道為什麽那麽多古文明都湮滅在曆史長河之中，隻有你們中國活下來了嗎？”女人問。
何齊天搖了搖頭，“的確是有四大文明古國的說法，但是這和這個有關係？”
“我活了上千年，我是希伯來人的祖先，所以我知道，那些古國最後都是毀滅在神靈的手中，而中國不同，就是因為中國存在人皇。”女人咧了咧嘴，“我也隻是聽他講起過，後來我在尋找他的幾百年裏，翻遍了你們中國的古籍，隻能找到關於人皇記錄的冰山一角。你們中國有人在隱藏人皇的存在，而鋒龍，他們既是人皇的候選人，也是人皇的仆從。”
“提問。”何齊天舉起了手，他完全聽不懂祖師娘在說什麽，不過應該是中國曾經有過很厲害的，叫做人皇的人，這些人比神還要強，他們打敗了神，然後中國才能延續至今，而朱雀是四靈刀之一，整套四靈刀的威力堪比人皇手中被稱為“皇器”的武器。大概是這樣。
“問。”女人忽然發現自己還是有些舍不得這個小家夥的，畢竟是那個人的後輩，有種看他的後代的感覺。所以慷慨一點多迴答幾個問題應該沒什麽大不了的。
“那個……祖師娘，您今年多大了？”何齊天忽然覺得這個問題很關鍵！非常關鍵，希伯來人據說是現在那群猶太人的祖先，已經是公元前1400年左右的人了，她是他們的祖先，難道是閃米特人？那這年齡至少在4000歲開外了啊，即使知道了神話時代真的存在，各個文明的存在時間一下子被加了好幾千年上去，但是……這也太大了吧？
“老娘今年18歲！”哪知道祖師娘狠狠瞪了他一眼，眼神兇狠的可以直接把他弄死，“小子，想自殺為什麽要問這個想不開的問題。”
“額……”何齊天沒想到您老這麽大歲數了居然還在意這種細節？
“不過，我可以告訴你的是，希伯來人認為是神話故事的聖經，裏麵的故事是真的，而裏麵的那些人物的原型，在血族中不過是三代，我記得血族三代種裏有一個女孩兒，特別喜歡男人，荒淫無度，她的事跡被希伯來人寫成了莉莉絲，放進了聖經裏。而我是二代種。”不過祖師娘最後還算是含蓄地表達了自己的年齡。
三代種都已經是3400年前的傳說了，那這個三代種大概是4000年前的人，那二代種豈不是……
“祖師娘……你整個一中華上下五千年啊……”何齊天實在是忍不住了，按照現實曆史來說，那時候大多數人還沒進封建社會吧？即使中國神話時代真的存在，曆史一下子拓展到了一萬年前，但這年齡5000年起的人就站在他麵前？真當是修真，動不動就十萬年，百萬年？中國夏朝到現在也才4000年啊！
“閉嘴！你是不是喜歡作死？你知不知道喜歡上一個人類男人，自己的年齡卻夠他幾十代曾祖母的那種感覺？我一直在說服自己，忘掉年齡的差距，忘掉年齡的差距！你小王八蛋非要哪壺不開提哪壺！你祖師娘我長得不像18歲嗎？”女人終於受不了這個讀不懂空氣的蠢貨了，她提著何齊天的領口把他揪了起來，氣急敗壞地大聲訓斥。
“像像像！我祖師娘永遠十八歲！”何齊天求生欲瞬間上線。
“你蒙誰呢！我第一次告訴他我的年齡的時候，他就暈過去了，等他醒過來，我問他，他說中國老話‘女大三，抱金磚’，他是被金山給樂暈過去的！蒙誰呢！”顯然女子對這個問題耿耿於懷，這可是來自六百年前的怨念：“我是年齡大不假，可是我這幾千年，百分之九十九點九九的時間都為了不吸血在睡覺，血族裏除了初代始祖就我睡覺的時間最長！我根本不是幾千歲，我活動的時間加起來還不到20年！600年前到現在這段時間不算！你現在告訴我，我多少歲！”
“23！您就是23歲！正值青春貌美的年紀，我從沒有見過比您更漂亮的女孩子，相信我！”何齊天趕緊表現忠心，活像隻沒有骨頭的狗腿子。
女人慢慢鎮靜下來，她的確長得比23歲要年輕一些，更別提她的顏值驚世駭俗，這樣的女人走出去完全沒人會覺得她已經幾千歲了。說不定還有富二代開著跑車勾搭她，當然了，後果何齊天想都不敢想。
“既然提到了曆史，那在走之前，我最後提醒你最後一句。”女人端正了臉色，甚至臉上有些發紅，剛才她失態了，這似乎才是她真正的性格。
“您老請賜教，我一定謹記於心。”何齊天低眉順眼地側耳聆聽。
“你所學習的曆史，是巫師們刻意隱藏的結果，不論是中國的還是外國的，他們都可以避開了神話的時代。這段時代是存在的，但這段神話中的曆史同樣有謊言，你要明白，真相這種東西，它也許存在，但你不一定能夠了解到。別相信任何人，包括鋒龍。”女人說這話的時候沒有半點開玩笑的意思，她的語氣十分嚴肅，嚴肅到何齊天都不知道該說什麽才好。
“他無疑是好人。但他和人皇有關係，所以這和他是不是好人沒有關係。”女人歎了口氣，“人皇可以輕易戰勝神靈，但你記住，你不是人皇，你是人類，你也不要想去成為人皇。”
“為什麽？鋒龍大哥說，我們現在要麵對的可能就是複活的神靈，如果能有一個人皇，我們不就能夠輕易完成這番事業嗎？”何齊天不明白，有什麽東西比拯救世界更加可怕。
“我不知道，但他曾經對我說過‘人皇是最正確的錯誤’，中國人並不是走上了正確的道路，中國人隻是錯誤地走上了正確的道路。”女人皺了皺眉，這正是她百思不得其解的地方，那個男人說完這話後不久，就登上了迴國的船隻，臨行前答應她，做完了該做之事就迴來接她。之後她苦苦等待，那個男人卻再沒有出現。
“那我們該怎麽對抗神？”何齊天有些不解，不依靠人皇，難道靠狙擊槍或者核武器來攻擊神嗎？要真出現宙斯之類的神王，核武器真的對他有用嗎？
“這我不知道，但是你是關鍵。”女子指了指何齊天。
“我？我就是個普通人。”何齊天擺了擺手，這分明是捧殺。他有幾斤幾兩他自己清楚，別說主神了，來個土地老兒估計都能吊打他。
“你是普通人。”女人顯然沒準備給何齊天留麵子，“但你不知道你體內的那件東西嗎？”
“什麽？”何齊天愣住了。
“那是他提到過的東西，出自第四人皇之手，作用是‘糾正錯誤’。”女人伸出手指，指了指何齊天的心髒，那枚戒指早就和何齊天融為一體。
“意思是？”何齊天身體一抖，結合之前的信息來看……
“是的，你身體內的東西，是第四皇器。”女人點了點頭，證實了何齊天的推斷。
“異常波動又出現了，可我們還沒得到迴應，請求加大監視力度。”娜塔莎向加拉哈德匯報，他隻是在做一件例行的公事。
加拉哈德的迴複很快傳達，同意監視。
娜塔莎點了點頭，立刻開始執行命令，著手人員的分配。
辦公室中，加拉哈德的麵具反射著屏幕的幽光。屏幕上是他剛剛發出的命令，相同的命令，簡單扼要的口吻。和他自己一模一樣。
但是他完全沒有行動，他既沒有發出指令，也沒有說話。他已經很久沒有下達指令了，可這些朝聖者卻像是收到了他的指令一般行動，連“他的每條指令”都被清晰地記載在係統中。
沉默良久，他撥通了一個電話。
“喂，你找我什麽事？”電話那頭的聲音很詫異。
“我們被困住了。”加拉哈德說。這裏並沒有限製他的自由，也沒有人威脅他，但他就是這麽說的。
電話那頭一愣：“……不會吧？這……林末央不是去解決半神域了嗎？”
“半神域出了變化，我們對半神域一知半解，如果我猜得沒錯，這次的半神域，不是我們想象的那樣。”加拉哈德在電話裏不斷述說，男人卻長大了嘴巴。